杨花自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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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篇]菱花无意苦争春1

    周文昊,你深邃的眸子是可以吞噬星空的存在。很久以前我以为只有不停地走才可以接近最美的阳光,直到可以听到我的血液在缓缓地呻吟,听到风卷起花香。

    七点的古津渡还是冷冷清清的,店铺都还没有开门,偶尔转角会出现两三个游人。这时候我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脚板和鞋子磨擦的好像快要起火了。

    从山脚的入口向前走,没多久就是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我记得那是五月吧?我一路摸索着来到这里,对什么都好奇的我拿着相机一路按快门。那时候的我还坚信胶片可以为我留住什么。

    突然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咪闯入我的镜头。

    它就趴在门口,慵懒地看着街道,一副悠然自得的呆萌模样,看得我心都化了。蹲下来拍了好几张照片也觉得不满足,脑袋一热就伸手去摸摸它。它也不躲,只是懒懒地眯着眼睛看我。真没见过那么不怕生的猫,我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就听见头顶上有人“扑哧”一声笑出来。我一抬眼,就看到你正抱着花瓶冲着我微笑。

    “姑娘,从哪来?”

    你知道么?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在发光。这就是江南的男子么?笑起来就像小太阳,温柔的像西湖水,静谧的像天边星,眸子里都透着暖光。

    “姑娘?”

    “啊啊啊,不好意思我没想偷你的猫,我只是想摸摸它因为它真的很可爱,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慌了起来,生怕你误会我,赶忙和你解释。怕我说的你听不懂,还一边说一边打手势。

    大概是我的样子太蠢了,你扑哧笑了起来。

    真好,你笑起来真暖。

    “姑娘,我只是问你从哪里来,没说你偷我的猫。”你倚着门笑我,”怎么就你自己么?”

    “啊?哦,不好意思啊。”我羞的脸发烫,挠挠后脑勺没敢抬头看你,“嗯,就我一个人,出来旅游的。”

    “小姑娘年纪不大胆子还挺大的,要不要进来喝一杯?”你侧了侧身子,指了指屋里的桌椅。

    “啊?…嗯嗯…”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身体没经过大脑控制就已经跟着你走了进去。踏过门槛的时候猫咪也没有躲,只是懒懒地抬头看了看我。真是蠢呆了。

    是一间茶馆,屋子很小,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墙角堆了一些摆件,正对门摆了很多茶叶,临窗的桌子上还放着茶壶。

    你把花瓶放在桌子上,看了看感觉不合适,又放在门口的长凳子上,想了一下又取了下来。

    尝试了几次,你摇了摇头笑笑说:“算了,放回摆件堆里吧。”说着就往墙角走去,我赶紧拦住你。

    真是有其猫必有其主,够蠢的。我赶紧一把扯住你衣服,“别忙着收啊,你再加一束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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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头看了看我,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这个动作太过于宠溺,我大概是太惊讶了,瞪大了眼睛看你,脸红到了脖子。就像蜜罐突然在心底炸开,溢出来的满满的全是甜味。平生第一次那么渴望停下脚步,因为你让我觉得这个地方那么温暖。

    我自涂荆带尘来,与君相遇,尘埃落定。

    你动作突然顿一下,垂下睫毛改成了拍我的头,“你要喝什么?碧螺春?龙井?”

    “啊?喝一杯不是指喝酒吗?”“......”

    接近晌午的时候游人异常的多,熙熙攘攘的人群总能把景点堵成菜市场。

    不过那时候来你的店里吃茶的人不多,来这里寻找文艺气息的小青年们更倾向于去欧式小清新的咖啡馆和酒吧,你这一股子老腐朽的茶馆,大概只有我这种跑那么远只是为了看看老房子的人才会光顾。

    我总是笑你一个月的营业额够不够交房租的,你就拍我的头,“吾岂是为小利而失大德行之辈。”

    在世孔乙己,哼!

    我在茶馆里住了下来,跟你学茶艺。你喜欢西湖龙井,我喜欢黄山毛峰,每次喝茶都得泡两壶。还有啊,你喜欢昆曲,我喜欢京剧,你喜欢下围棋,我喜欢下象棋。我们是对比那么鲜明的两个人。

    可是还是喜欢和你一起生活。一大清早你就会叫醒我,让我帮你收拾店铺准备营业,你就去后面给我煮红豆粥。整个上午都可以陪你吃茶读书,天南地北谈理想谈未来。中午吃过饭你就会关了店门陪我出去散步拍照,下午回来和我一起修照片。晚上带我去江边吹风,回家就教我古文。

    那时候晨光熹微里看到的是你,暮色蔼蔼里看到的是你,全世界映在我眼里我都觉得是你。

    “周老板,你为什么会选择留在西津渡?”有一次我突然问起你,你没有好好回答我,只是拍拍我的头,“小姑娘,很多事情都不是你看到的模样。”

    那时候我就想吧,我终究是只识柴米油盐的粗鄙人,而你是书里走出来的男子,是超凡脱俗的,是我只能远观的。

    有一次你学生来上古琴课,你包指甲的时候那个小男生偷偷问你,“那边逗猫的那个是师母吗?

    我背后一凉,赶紧竖起耳朵去听。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里在期待着什么,只是那一刻我有多期待知道你的答案就有多害怕知道你的答案。

    很长很长地沉默以后,你才开了口:“想什么呢?不可能的事啊。”

    我手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回头去问你为什么。或者说我打心底就知道并且接受了这个答案。

    我能承受多恐惧的恐惧,多痛苦的痛苦,多孤独的孤独,多极限的极限。我不能肢解了自己我也不知道,也许肢解了也不知道。因为我只能越走越远,越走越坚硬。

    我怕我二十五岁的时候想出去走走,却舍不得使得之不易的工作。

    我怕我三十五岁的时候想出去走走,一不小心胳膊肘撞倒了一摞碗碟然后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我怕我四十五岁的时候想出去走走,突然就觉得半辈子过去了真是活的够够的一点意思也没了。

    我怕我五十五岁的时候想出去走走,也只是到两条街外的公园溜溜狗散散步跟楼上老太说说邻居的坏话。

    我怕我六十五岁的时候想出去走走,然后嘲笑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最后安详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