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小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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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恶魔的挣扎

    宁王紧紧抱着颤抖的容色,没有言语的安慰,而是直接行动。

    “这样冷血变态的人,给那些活下来的孩子带来的伤害,要如何弥补?那些惨遭毒手的受害者的家人又该怎嘛办?为了一己私欲,伤害了这么多的人……”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宁王低声道。

    容色摇了摇头,“若非这次他绑错了人,这样一个毒瘤不知道还会存在多久。”

    “终究还是抓出来了。”

    宁王扶着跌跌撞撞的容色离开了王钱氏的大牢,原本县太爷是想让容色再去审问王实,而容色却摇了摇头,“王实的嘴巴撬不开,问了也没用。”

    “那可如何是好,总不能不开堂,不审案,就定了王实的罪吧?”

    容色摇了摇头,“倒也未必,我需要了解一下这位杀人狂魔的成长史,还需要了解一些别的事情。当万事俱备之事,自然有定他罪的铁证。”

    很快王实的家底都被掏了出来,远房的亲戚也都被访问了个遍,容色心里微微有谱。

    关于此次连环杀人案的审理并不对外公开,而是秘密审讯。审讯室里只有审案的县太爷,做笔录的初九,旁观的宁王,与容色。

    王实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开口。

    “王实,你可认下这连环杀人罪?”

    王实不语,大抵是觉着只要不开口就没有人能定他的罪。

    “我查过,你父母并不是老实本分的人,你爹坑蒙拐骗偷,你娘不过是个卖春的。自小你娘对你非打即骂,你爹也没有给过你好脸色。周围的邻居因为你的一对父母对你指指点点,从未有人真心待你,你打小就孤僻。你怨恨,怨恨出生在这样的人家,你怨恨父母没有好好待你,更怨恨他们给了你粗短矮小的身体。”

    王实微微动容,可双眼中依旧是冷漠。

    “多年前,你母亲死在恩客的床上,没有过多久,你父亲失足从山崖摔死,那个时候你十九岁。对不对?”

    王实终于抬起眼来看容色,那种眼睛中满是怨毒,他冷冷的盯着容色道,“对又如何,不对又如何?”

    容色逼近王实冷笑道,“你的父母的死并不如看着那么简单,而是你亲手动的手脚,对吗?”

    王实一阵狞笑,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那样的畜生不配为人父母。”

    “难道你就配为人了?”

    “是那一对畜生毁了我!”王实咬牙切齿的吼着,脖子上青筋乍现,就连额头上的青筋也几乎要爆出来,一双通红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要吃人一样。

    “所以你就对那些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下手,就为了满足你的支配控制欲,为了让你那种扭曲可怕的欲、望得到一点点的满足?”

    “有何不可?那些人都活该!不把我当人,无视我、践踏我,不将我看在眼里,凭什么不去死!”

    “那些孩子是无辜的,践踏你,无视你的并不是那些孩子!”容色有些失控,宁王本想上前,却见到王实已经开口,随即停下了脚步。

    “不,他们一点都不无辜!等到他们长成了大人,他们都会变成那样的人,唾弃我、欺凌我的人们,还不如早早的就死了,我这是为民除害!”

    容色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拳头握的紧紧的,“被你掳走的孩子里,最小的才四岁,最大的才十五岁,你怎么忍心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

    王实看着容色狞笑着,“若是你这样的女人甘愿被我玩弄,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放过那些小崽子。可惜就算是卖春的老娘们也不愿意跟着我,那些畜生竟然给我送来一个废物贱人,难道不是在践踏我?不是践踏我吗,老子就让你们好看!”

    王实没有再继续叫嚣下去,因为这个恶心的恶魔已经被宁王一拳打倒在地。宁王的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脸上,冷冷的问,“你可知濒临死亡是什么感觉?”

    王实冷笑着道,“想要判我的罪,你有人证、物证吗?光凭我的一面之词便能判我的罪?便是天皇老子也做不到!”

    初九一言不发,立即走了出去,将一堆的凶器往地上一扔。

    “这些都是你的妻子交代出来,从你家里和竹屋里搜出来的,现下你可认罪?”县太爷高声道。

    “没有人证,我不认!”

    县太爷为难的看了看容色,宁王也看向了容色,容色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真奇怪,对罪犯的谴责只是一时,对受害人的谴责却是一辈子,闲言碎语无不在扭曲着事实。

    容色没有当场就将那些孩子被性、侵的事说出来,就是怕人多嘴杂,那些被救上来的孩子里有男有女,一旦被传出去,不光是这些孩子,那些父母更是会被指指点点。

    孩子救回来之后,容色曾私下里单独对那些父母委婉的说了这些事,但是那些父母显然是接受不了,将容色大骂了一顿。对于让那些幸存下来的孩子上堂作证,更是被一顿臭骂。不论容色再怎么哀求、讲道理,都被轰出了门。

    这些伤害对于那些孩子是一辈子的,对于那些家庭也是一辈子的。这一生他们只能紧紧的闭上嘴,不敢将实情说出来,也不敢真正的面对这段过往。因为这是耻辱,更是致命的伤害。

    “我是人证!”

    随着一声奶声奶气的叫嚷声,随之出现的是有些憔悴的小包子。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中满是对这个世界的不理解,犹如那些幸存下来的孩子,他们也曾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质问,“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

    容色回答不上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只是一场意外,也不知道该怎么抹平他们心底深处的创伤。

    “包子……”容色嗫嚅着道,小包子丝毫不胆怯的走上前,面对着凶神恶煞的王实,伸着手指着他道,“是你拐骗了那些小哥哥、小姐姐,也拐骗了我。你凌虐我们,用尽了所有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手段,你杀害了好多好多的人,只是为了满足你的一己私欲。你是坏人,坏人就该被杀死,而不是被放走!”

    小包子眼神坚定,那坚定的眼神后面闪过一丝冰冷。那种冰冷让容色心惊,更让她觉得恐惧。

    容色不敢相信那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能露出来的眼神,也不敢相信这么短的世间为什么小包子变成了一个她不太了解的孩子。

    王实在看到小包子的那刹那,所有的戾气都慢慢的收敛了下去,那双恶毒的双眼中竟然还有几分愧疚。他低下了头,躲过了小包子的视线。

    “怎么有胆子做却没有胆子承认吗?那些孩子都被你残忍的杀害了,他们也都曾哀求你饶了他们,可是你没有。现在还有一个孩子下落不明,难道你要将这个秘密带到地狱里去吗?”小包子一字一顿的道,说出来的话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说出来的。

    王实的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初九将王实的口供拿到容色跟前,容色打眼看了一遍又递了回去,示意初九将口供拿给县太爷过目。初九二话没说,便将口供递了过去,县太爷过目后就点头首肯,初九就拿过去给王实画押。王实瞅了瞅,在初九的强迫下在口供上画了押。

    见王实画押,从外面走来几名黑衣人,宁王将包子揽在怀中,朝着那几名黑衣人点了点头。

    黑衣人不由分说上前摁住了王实,王实大声的叫嚷,“你们想做什么?”

    “我已经画押,你们不能私自用大刑!”

    县太爷没有说话,似乎是静观其变。黑衣人更是一言不发,将王实拖到了行刑室,不一会儿便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小包子紧紧的抱着宁王的腰,将脑袋紧紧的埋在宁王身上,小小的身体在颤抖。宁王伸手捂住了包子的耳朵,似乎是想将王实的叫声给他隔绝在外。

    王实终于交代出了最后一个孩子的下落,据说是带回去就逃跑了,自己也不知道其下落。

    容色思忖了很久又去找了一次王钱氏。

    终于在王钱氏的床下的小格子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小姑娘,因为长时间缺水,整个人开始脱水,但终究还是保下了一命。

    那个小姑娘也是幸运,还没有遭到王实毒手的时候就跑了出来,求着王钱氏救命。王钱氏心生恻隐,但是自己是个残废,只能将其藏身在床下的小格子里。

    保命的小格子是王钱氏早些年一点一点抠出来的,抠出来的泥土都从窗户塞了出去。王实无视王钱氏,根本就不顾她死活,哪里还管她在做什么。抠了那么多年,终于抠出来个小格子,也救了一条人命。

    小姑娘死里逃生,但是她的家人却不怎么高兴。或许他们觉着小姑娘死在王实的手里也好过苟且的活着,大抵是深知人言可畏。

    容色很生气,她不明白为什么死里逃生的孩子得不到家庭的温暖,还要被嫌弃。就如在二十一世纪,女性一旦被猥、琐男骚扰,一定会有一些直男癌、直女癌蹦出来特立独行,指责受害者一定是穿的少,勾引那些猥、琐男,遭到那样的待遇是活该。难道这些孩子遭遇这么可怕的事情也是活该?容色想不明白,也不能理解。

    王实在大牢中得了到应有的惩罚,然而等着他的还有律法的惩罚。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只等着时间来抚平王实这个恶魔所带来的伤痛。

    “已经有人连夜搬家离开了这里。”郝童跟在身后低声道,容色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看向了前方。

    “那些受害的孩子……官府也帮助了,时间久了都会好的。”

    容色愣了很久,看着窝在初九怀中不怎么有精神的小包子,她明白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件事对小包子造成的影响是很大的,以后还要对小包子进行心理干预。

    小包子心理创伤能由她这个做娘的来抚平,那些幸存的孩子却没有这么幸运。他们没有专业的心理导师,即便留在这里的时间她都在尽力的为这些孩子做心理治疗,但是有的父母根本就不让她接触自己的孩子,能做的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