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要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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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旧爱难言

    一袭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一头青丝梳成华髻,头戴着鎏金的簪子,下坠着精巧的蝴蝶,衬得人雍容而又华丽。我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不安的对蕊珠道:“穿成这样真的好吗,会不会太夸张了?”

    蕊珠用玉梳轻轻的梳着我的发髻道:“就该穿成这样,穿的破破烂烂的,老爷该看不起你了。”

    “只是我从来都没有穿成这样过。”我局促不安道。

    蕊珠探过身来,紧紧握住我有些颤抖的双手:“锦荷,二公子是个极好的人,以后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好吗?锦荷,我希望你和二公子能幸福。”

    几句话,说的险些让我落泪,这般诚挚的祝福,我怎么能不感动,我轻轻抱住了蕊珠:“谢谢你,我们会幸福的。”

    窗外蝴蝶蜜蜂纷飞,花园里开着最美丽的花朵,风从远方吹来,谱成一曲最华美的乐章。

    东婷阁,就在裴府拐角的不远处,我向蕊珠姐姐和裴晋源挥挥手,转身就走出了裴家的大门,在门口碰见了白正轩,看到我穿成这个样子,明显的一惊道:“苏锦荷,你发财了?!”

    这次我没有给他一个暴栗,也没有与他争吵,只匆匆道:“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因为挑选衣服的关系,白白的错过了许多的时间,最后还是穿上了裴晋源挑选的衣服,那般的华丽,让我感觉把金子穿在了身上,白正轩也只是愣愣的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有事快去办,裴府似乎是陷入了一种喜悦的气氛中,只要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里,裴景铄饮完最后一壶酒,在致风的劝阻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切如死了一般的沉寂。

    夕阳的余晖斜斜的映照在裴怀嵇的肩膀上,在墙壁上透出清浅的身影,风轻轻吹拂着他的衣袍,带来玫瑰花恬淡的香气,裴怀嵇一脸的温和无害,看着楼下身着华服的女子,她的面容映照在余晖里,有种不真实的美感,只是等待那女子越走进,那面容越清晰,五官精致,有着莲溪皇族独有的韵味,像是流淌了千年的河水,缓缓的流进大海,润物细无声,心里就像开了一个口子,风吹进那口子里,吹得他心疼,不得不弯下了腰。

    “梦婷,是你回来了吗?”裴怀嵇喃喃的笑道,心里却流着最苦涩的泪。

    我走进这位弯下腰的老伯道:“老伯,你没事吧?”

    那老伯却是看也没看我一眼,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嘴唇发白,泛着不健康的光泽:“你是苏锦荷?”

    我点点头,那老伯闭上了眼道:“你们长得真像。”

    我疑惑的看着他,实在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抬起头,仔细的端详着我道:“晋源已经全部都和我说了,是我一定要见见你。”

    听他这么说,我就放下心来,原来这就是裴家家主,也是皇上亲封的镇国公。

    我低下头行礼道:“见过老爷。”

    他摆摆手,径直走进了厢房,笑着对我说道:“要喝什么茶?”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什么都可以。”

    裴怀嵇看着眼前年轻明媚的女子,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也是这样美好的时节,他,裴怀嵇遇见了他一生的劫数,那是莲溪最负盛名的长公主-――夏梦婷,女子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从喧哗的街道安静的穿行,眼神恬淡,像是一汪无波的清泉,直直的倾如他的心底,那时,他还是裴家最年轻英俊的儿郎,被大翰的先皇独孤圣浩派去莲溪查探情况,在繁华的街头把一生都赌了上去。

    才子佳人,春花秋月,飞歌传情意,非君不嫁,非君不娶,可惜,可惜,一场无妄之灾,把一切都覆灭,等他赶到的时候,莲溪早已不复存在,他收敛了夏梦婷的尸体,每日以自己的鲜血和药水浸泡,这么多年了,明知道她不会醒来了,但他还是痴痴的等着,这些,他的儿子,他的妻子,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心中深埋着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的爱人。

    “你觉得甘露茶怎么样?”裴怀嵇问道。

    我抬起头,眼前这个人究竟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实在是听不懂,不过,这甘露茶我是不喜的,但是我的姑姑夏梦婷却是很喜欢。

    “我有一个亲人很喜欢甘露茶,我却是很少饮用。”自从莲溪国灭,姑姑战死,我就再也不饮甘露茶了,只怕是睹物思人。

    “你的那位亲人可是姓夏?”因为很想知道答案,所以老成的裴怀嵇也暴露了自己的心思,那般的急切,那般的慌张。

    “你怎么知道?”我实在讶异的很,这裴家家主只会问这么没有意义的话嘛,我实在是十分的费解。

    “那你可是叫夏青岚,山中有风,环佩作响,谓之岚,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你了。”裴怀嵇激动大声的说道,着着实实的惊吓到了我,我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心里骤然一紧,往事如同花开,在我的眼前徐徐的展开,缭乱的我的眼睛,眼角似乎又什么滑落,我希望那不是叫做眼泪的东西。

    他是裴怀嵇,是姑姑夏梦婷的心上人,可她到死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心上人来救她,她惨死,他依旧是大翰的能臣,过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一切不过是又重演了一遍,我看着药池里姑姑斑驳的身体,很想伸手去触摸她一下,哪怕一下也可以,可是我知道,这是不能的。

    “梦婷要是看到你来,一定很高兴的。”他自顾自的说道,脸上渲染出一种幸福的色彩,刺痛了我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死?”我冷冷的问着,对这个老者也多了几分的戒备和警觉。

    “梦婷生前最疼爱的就是你这个莲溪唯一的公主,她就是自己死了,也不会让你死的。”

    我闭上眼,努力的不让眼睛留下来,却还是狠下了心道:“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莲溪都已经不存在了。”

    “你有没有想过复仇?”他扳住我的肩膀,迫使我对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欲望,有野心,可我唯独没有看见一丝丝的难过和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