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文署
tue may 19 23:07:10 cst 2015
在爬楼梯的过程当中，他曾经不止一次地看到了整个楼层空无一人，工作人员则纷纷抱着一本领袖语录如饥似渴地阅读着，粗制滥造的纸张在他们疯狂的翻动之下随时有着破碎的迹象。他知道，机器人知道，每一个化学物质的分子都知道，查煦再一次被人利用阶级狠狠侮辱了一番。
阶级概念在查国之内虽然模糊不清但是却真真正正地存在着。领袖毫无疑问便是金字塔的顶端，随后是手握重权的将军，深得领袖“芳心”的政客还有背景深厚的科技署署长，紧接着是一众各个政府机关的领军人物，如此层层向下直到最底层的工作人员那里。
查煦是由于训练格外刻苦并且在一次战斗演练最终表现出色所以才成为了二级军人，可是尽管如此，其他人还是不把他当成一回事。
等他终于来到了第十层以后，他犹豫了片刻才进入到了那一个昏暗的大厅之内。果然如那一个机器人所说，这第十层的七号窗口的确有一盏昏暗的灯光，在这略显阴森的大楼内部孤独地存在着。
他提着公文包进入到了那一个半封闭的小房间之内，扫了一眼那一名正在闭目养神的工作人员然后在他面前的椅子之上坐了下来。她是一名年龄大概和查煦差不多的女孩，她的肤色和大多数人相比更深，但是这反倒让她粉嫩的樱唇更显可爱。
“嘎吱”一声响以后，她猛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一双善良的双瞳看得查煦心头微微一震。
她在看到查煦以后显然大吃了一惊，随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上帝啊，一个笑容居然可以如此美丽。查煦在心中感叹道，表面上却异常平静，将自己公文包之内的文件拿出来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开口说道：“工作岗位调离。”与此同时，他的双眼也假装不经意间看向了这一个房间的天花板、墙壁还有各个角落。
“不用看了，这里的监控还有监听系统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报废了，要不是为了每日的劳动积分我也不会在这里坐着。”她笑着说道，随后伸出了手来按在了那文件之上，停止了两秒以后方才在身旁的电脑之上操作了起来。
“你的手指……是油漆吗？”虽然在军事基地之内的八年交给了查煦目光也可以惹大祸的道理，可是他仍然忍不住看着她在那里专心地工作着，她的指甲居然是鲜红色的……看到这里，他不禁开始怀疑起了这一个人的身份来，她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物种？难道是科技署放出来的野人？
“嗯？哎！”一听，她顿时吓了一跳，迅速将自己的手插到了桌子之上的手套里面然后害怕地看着查煦，见状，他似乎也可以猜到这油漆很可能就把她的真正身份给暴露了出来，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如此害怕。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只是……”查煦看着她眨了眨眼，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了起来，他的双脚很不习惯地互相摩擦，自己的手心则渗出了汗水，“……只是你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这是指甲油啊，查煦。”她翻了一个白眼看着文件说道，随后她又把手套摘了下来，这时他才看见了在他手掌还有手指关节智商也有少许指甲油，可是这不是为了指甲而存在的吗？
“我想……我想岗位调离，对，调离到资源署。”他吞了一口口水以后才迫使自己将火热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着桌子上面领袖的照片紧张地说道，“给我……测试给我吧。”
“已经在下载了。”她点了点头，随后双手撑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看着查煦问道，“为什么要调离呢？”
“我受够了那里的人，我感觉还是和数字和打交道更加舒服一点。”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道，但是差一点在后面跟上了一句：一直到我遇到你之前。虽然他很想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眼前的女孩，但是另外一种保守的理性却又在遏制他。
“是吗，我这八年来就和这一些枯燥的东西在一起呆着，你也大概是我第一千多位客户吧，这个月第一个。”她的手指又离开了润滑的肌肤开始在桌子上敲打起了一种特殊的节奏起来，“不过你却是第一个从军事署离开的人。”
对于这点，他从来不否认，毕竟在这一个时代，军事署出来的人一般都有着更加强大的权力还有实力，而且好动的男孩儿都会在这训练还有战斗中如鱼得水一般生活。
“沙沙……”这时，一张长达八页的纸张从机器之内吐了出来，她拿出一只塑料笔放在纸上面然后把整打东西推到了查煦的面前。看着眼前这八张他梦想过无数次的测试题目，他的脑海之中想的却是眼前的女孩。这一种特殊的感觉，他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形容。
“我要是进到了资源署以后，我们的工作区域相差不会很远吧？”他在埋头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以后抬起头问道。
“你难道还想要换嘛？以后就没机会了哦！”她轻笑一声微微遮住自己的嘴唇反问道。
“不是。”查煦摇了摇头然后再一次吞下了后半句话，只是想多和你聊天而已。
随后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查煦专心地坐着面前的题目，偶尔抬起头来看眼前的美人一眼，她则一直双手撑在脸颊之上看着查煦在那里进行着仔细的计算。
领袖说过，在这一个国家之内每一个人与人之间都应该视作战友关系。虽然查煦并不知道这战友中指的战争有从何而来，但是他却知道这一种关系是光荣而郑重的。然而在许多年前，查国也取消了婚姻的制度，男女双方的交合仅仅是为生育后代报效查国所用而已。
“婚姻……”查煦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中为什么会出现这一种疯狂荒诞的想法，根据他的记忆这一类的情感词汇似乎在多年前就已经被废除，他也是在其中一本书上面才看到这个的……可是，他才刚刚和这一个女孩待了不到十五分钟啊，怎么就开始想这一种事情来。
“这个……我做完了。”二十分钟以后，他一脸愧疚之色地将那一张卷子交回到了她手上，心中为他先前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速度很不错。”她裂开嘴一笑道，在看到了查煦好奇的目光以后又主动开口解释道，“我自己也无聊做过啊。”
“那你为什么不变到资源署去呢？”查煦忍不住问道，听到这话，她的笑容马上消失，随后将那一打纸张塞到了电脑之内进行答案的扫描还有检测。
“我就是从那里转来的。”她沉声说道，“忍受不了，太……枯燥。”
可是这不是一样很枯燥吗？查煦马上意识到了这答案之中的漏洞，但他却没有开口戳破，毕竟人家之所以这么回答必定有她的难处，多说无益，只需要接受事实便可。
“恭喜，测试全对通过，资源署也得知了你的消息，你可以称作二十米环城列车朝着城市外围东区出发在资源署站下车就好。”在短暂的等待以后，她又从打印机之内抽出了一张印有调离公文的纸张出来，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以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那我……就先走了？”查煦双脚紧张地抖动着，手指颤抖地收走了那一张公文，随后站了起来说道。欲言又止。
“嗯。”她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第一步以后猛然回头，额头上已经隐约出现了一排冷汗。他咬着牙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查苓。”她绽放出了一个笑容，随后将一张类似于名片的卡片甩手弹到了查煦的附近说道，“有任何人文的事情的话直接来找我吧。”
查煦点了点头，随后落荒而逃。
这查国的首都自然是被称为查都，这一个城市占有了这一个封闭的国家百分之三十的领土，因此也算是一座恒星级别的城市了。在整个城市的中心，政治署的所在地，所有的高楼都在五十层以上，这也体现了查国除了在人文上以外其他方面仍然是世界领先的，其中很大程度上要拜于科技署的功劳。
在城市的中心区域一区之内，一群高楼大厦组成的钢铁森林最为突出，以它为基准则包含了大概十平方公里的区域，再向外一圈则是政府的资源供给还有商业区，当然，如果一个城市的资源补给处建立在距离市中心如此近的地方的话，那么在其他地方的人自然不会有好日子过，可是谁在乎呢？
乘坐着略显简陋的环城列车之上，查煦的手轻轻地抚摸在了掉漆严重的车厢内壁之上，表面上带着在查国之内最为安全的一种表情：轻松的微笑，心中却想着一件事。一个人。
“在这一个国家之内，每个人的名字都是特别的，但是每个人的姓却又必须一样，因为我们是一个家庭，而我则是你们的长辈。”领袖满面红光地在许多年前的一个早晨通过全国广播宣布道。
“查苓……”查煦在心中暗暗念着这一个名字，手指急不可待而又温柔地抚摸着那一个卡片，手却不由自主地在桌子上面滑懂，书写着一个个符号。
“对，信。”
忽然，生活变成了彩色。
在爬楼梯的过程当中，他曾经不止一次地看到了整个楼层空无一人，工作人员则纷纷抱着一本领袖语录如饥似渴地阅读着，粗制滥造的纸张在他们疯狂的翻动之下随时有着破碎的迹象。他知道，机器人知道，每一个化学物质的分子都知道，查煦再一次被人利用阶级狠狠侮辱了一番。
阶级概念在查国之内虽然模糊不清但是却真真正正地存在着。领袖毫无疑问便是金字塔的顶端，随后是手握重权的将军，深得领袖“芳心”的政客还有背景深厚的科技署署长，紧接着是一众各个政府机关的领军人物，如此层层向下直到最底层的工作人员那里。
查煦是由于训练格外刻苦并且在一次战斗演练最终表现出色所以才成为了二级军人，可是尽管如此，其他人还是不把他当成一回事。
等他终于来到了第十层以后，他犹豫了片刻才进入到了那一个昏暗的大厅之内。果然如那一个机器人所说，这第十层的七号窗口的确有一盏昏暗的灯光，在这略显阴森的大楼内部孤独地存在着。
他提着公文包进入到了那一个半封闭的小房间之内，扫了一眼那一名正在闭目养神的工作人员然后在他面前的椅子之上坐了下来。她是一名年龄大概和查煦差不多的女孩，她的肤色和大多数人相比更深，但是这反倒让她粉嫩的樱唇更显可爱。
“嘎吱”一声响以后，她猛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一双善良的双瞳看得查煦心头微微一震。
她在看到查煦以后显然大吃了一惊，随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上帝啊，一个笑容居然可以如此美丽。查煦在心中感叹道，表面上却异常平静，将自己公文包之内的文件拿出来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开口说道：“工作岗位调离。”与此同时，他的双眼也假装不经意间看向了这一个房间的天花板、墙壁还有各个角落。
“不用看了，这里的监控还有监听系统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报废了，要不是为了每日的劳动积分我也不会在这里坐着。”她笑着说道，随后伸出了手来按在了那文件之上，停止了两秒以后方才在身旁的电脑之上操作了起来。
“你的手指……是油漆吗？”虽然在军事基地之内的八年交给了查煦目光也可以惹大祸的道理，可是他仍然忍不住看着她在那里专心地工作着，她的指甲居然是鲜红色的……看到这里，他不禁开始怀疑起了这一个人的身份来，她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物种？难道是科技署放出来的野人？
“嗯？哎！”一听，她顿时吓了一跳，迅速将自己的手插到了桌子之上的手套里面然后害怕地看着查煦，见状，他似乎也可以猜到这油漆很可能就把她的真正身份给暴露了出来，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如此害怕。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只是……”查煦看着她眨了眨眼，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了起来，他的双脚很不习惯地互相摩擦，自己的手心则渗出了汗水，“……只是你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这是指甲油啊，查煦。”她翻了一个白眼看着文件说道，随后她又把手套摘了下来，这时他才看见了在他手掌还有手指关节智商也有少许指甲油，可是这不是为了指甲而存在的吗？
“我想……我想岗位调离，对，调离到资源署。”他吞了一口口水以后才迫使自己将火热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着桌子上面领袖的照片紧张地说道，“给我……测试给我吧。”
“已经在下载了。”她点了点头，随后双手撑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看着查煦问道，“为什么要调离呢？”
“我受够了那里的人，我感觉还是和数字和打交道更加舒服一点。”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道，但是差一点在后面跟上了一句：一直到我遇到你之前。虽然他很想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眼前的女孩，但是另外一种保守的理性却又在遏制他。
“是吗，我这八年来就和这一些枯燥的东西在一起呆着，你也大概是我第一千多位客户吧，这个月第一个。”她的手指又离开了润滑的肌肤开始在桌子上敲打起了一种特殊的节奏起来，“不过你却是第一个从军事署离开的人。”
对于这点，他从来不否认，毕竟在这一个时代，军事署出来的人一般都有着更加强大的权力还有实力，而且好动的男孩儿都会在这训练还有战斗中如鱼得水一般生活。
“沙沙……”这时，一张长达八页的纸张从机器之内吐了出来，她拿出一只塑料笔放在纸上面然后把整打东西推到了查煦的面前。看着眼前这八张他梦想过无数次的测试题目，他的脑海之中想的却是眼前的女孩。这一种特殊的感觉，他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形容。
“我要是进到了资源署以后，我们的工作区域相差不会很远吧？”他在埋头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以后抬起头问道。
“你难道还想要换嘛？以后就没机会了哦！”她轻笑一声微微遮住自己的嘴唇反问道。
“不是。”查煦摇了摇头然后再一次吞下了后半句话，只是想多和你聊天而已。
随后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查煦专心地坐着面前的题目，偶尔抬起头来看眼前的美人一眼，她则一直双手撑在脸颊之上看着查煦在那里进行着仔细的计算。
领袖说过，在这一个国家之内每一个人与人之间都应该视作战友关系。虽然查煦并不知道这战友中指的战争有从何而来，但是他却知道这一种关系是光荣而郑重的。然而在许多年前，查国也取消了婚姻的制度，男女双方的交合仅仅是为生育后代报效查国所用而已。
“婚姻……”查煦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中为什么会出现这一种疯狂荒诞的想法，根据他的记忆这一类的情感词汇似乎在多年前就已经被废除，他也是在其中一本书上面才看到这个的……可是，他才刚刚和这一个女孩待了不到十五分钟啊，怎么就开始想这一种事情来。
“这个……我做完了。”二十分钟以后，他一脸愧疚之色地将那一张卷子交回到了她手上，心中为他先前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速度很不错。”她裂开嘴一笑道，在看到了查煦好奇的目光以后又主动开口解释道，“我自己也无聊做过啊。”
“那你为什么不变到资源署去呢？”查煦忍不住问道，听到这话，她的笑容马上消失，随后将那一打纸张塞到了电脑之内进行答案的扫描还有检测。
“我就是从那里转来的。”她沉声说道，“忍受不了，太……枯燥。”
可是这不是一样很枯燥吗？查煦马上意识到了这答案之中的漏洞，但他却没有开口戳破，毕竟人家之所以这么回答必定有她的难处，多说无益，只需要接受事实便可。
“恭喜，测试全对通过，资源署也得知了你的消息，你可以称作二十米环城列车朝着城市外围东区出发在资源署站下车就好。”在短暂的等待以后，她又从打印机之内抽出了一张印有调离公文的纸张出来，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以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那我……就先走了？”查煦双脚紧张地抖动着，手指颤抖地收走了那一张公文，随后站了起来说道。欲言又止。
“嗯。”她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第一步以后猛然回头，额头上已经隐约出现了一排冷汗。他咬着牙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查苓。”她绽放出了一个笑容，随后将一张类似于名片的卡片甩手弹到了查煦的附近说道，“有任何人文的事情的话直接来找我吧。”
查煦点了点头，随后落荒而逃。
这查国的首都自然是被称为查都，这一个城市占有了这一个封闭的国家百分之三十的领土，因此也算是一座恒星级别的城市了。在整个城市的中心，政治署的所在地，所有的高楼都在五十层以上，这也体现了查国除了在人文上以外其他方面仍然是世界领先的，其中很大程度上要拜于科技署的功劳。
在城市的中心区域一区之内，一群高楼大厦组成的钢铁森林最为突出，以它为基准则包含了大概十平方公里的区域，再向外一圈则是政府的资源供给还有商业区，当然，如果一个城市的资源补给处建立在距离市中心如此近的地方的话，那么在其他地方的人自然不会有好日子过，可是谁在乎呢？
乘坐着略显简陋的环城列车之上，查煦的手轻轻地抚摸在了掉漆严重的车厢内壁之上，表面上带着在查国之内最为安全的一种表情：轻松的微笑，心中却想着一件事。一个人。
“在这一个国家之内，每个人的名字都是特别的，但是每个人的姓却又必须一样，因为我们是一个家庭，而我则是你们的长辈。”领袖满面红光地在许多年前的一个早晨通过全国广播宣布道。
“查苓……”查煦在心中暗暗念着这一个名字，手指急不可待而又温柔地抚摸着那一个卡片，手却不由自主地在桌子上面滑懂，书写着一个个符号。
“对，信。”
忽然，生活变成了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