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天平的两端
“你杀的那六十多人，他们有四分之三是无辜的。而你的好搭档，她曾经将滚烫的热油灌进自己女儿的嘴中，导致那个女孩不治身亡。”
容星宇闭上眼。
他抱住了自己，倚靠在苍白的三尖门上。
回忆中的他也没有回话。
沉默久久弥散在空气里。
“为什么要选我。”另一个他低低的问，“我这种……罪过……哈。还真是地狱。”
“不是我选择你，而是你做出了决定。你的决定让你拥有活下去的机会，你决定面对真实，而我尊重你的意志。”女孩淡淡的说。
“……。”
“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单纯。别轻信任何人，连我也别信。”
“……。”
“……。”
“……让我活下去。”
“我以为你会消沉。”
“我没那么软弱。”少年说，“……我要偿清它。我必须偿清它。”
“你造成的伤害已经发生，不可弥补了。你想怎么偿还呢？”
“……是啊。不可弥补，无法偿清。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让它烂在我手里。我总得做点什么，虽然做什么都无事于补。”
“为什么你执着于此？”
“因为……要想不被那些阴暗的东西同化，我就得有我的原则。”
“嗯。我看见了你的光辉。不过那会要还很久哦，”女孩意有所指的说，“或许到下辈子也还不完。”
“没办法……如果我也能没良心，忘了这些就好。可谁叫我有呢…….”
声音重叠，像是棱镜碎裂。
容星宇背靠三尖门，慢慢滑坐在地上。
杂乱的思绪蔓延。
冰冷破碎的焰火落在容星宇的一侧肩头，轻柔贴上他的脸颊。悸动的感觉传来，下一刻就会陷入安宁的沉眠。
容星宇睁开眼，看向自己的肩侧。
那只骨白之鸽也盯着他。
他没有再试图驱赶肩上的骨白之鸽。他只是别过头去，看着遍布褶皱，如同撕裂纸张般的天空。
天空碎裂着，露出内里虚无的碎片。色彩褪去，不变的只有永无止尽的空洞。
看着褪去色彩、碎成千片棱块的空间，容星宇不再试着逃避。他就这样看着这片虚假世界的毁灭，如同凝视花朵的凋亡。
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受到牵连，甚至连逃走的欲望都没有生出。他未曾拥有世界的丝毫美好，也无所谓自身所拥有的一切。
他等待这撕裂也将自身尽数吞没，以终结他的折磨——
忽然，骨白之鸽迅速啄了一下容星宇的右眼，随后退回去，静静凝视他。
寒凉的感觉从右眼传来，攀爬到他的思想之中。窒息感放缓了，取而代之的是慢而长久的压抑。
那令他几近分裂的自毁欲望在这冰寒的作用下凝结，改为随着他的思维活动慢慢发挥作用。
这多少让他清醒一点。
世界的撕裂减缓了。
末日般的景象渐渐停滞下来，如同得到了神的旨意，天幕背后的漆黑苍穹渐渐明亮，如同镜子碎片般旋转着崩落，跌落在他的身边，缓缓沉降。
是啊……他的理想还未实现。
怎能就这样被自身的暗影所吞没呢。
天旋地转的感觉浮现，他的意识也渐渐上升。
骨白之鸽从他的身上飞离，重新落回三尖门上。
恍惚之中，耳边荡过一丝微弱不可察觉的呼声。沉重，但却更加清晰的感触包围他、裹挟他、推动他。
他被拉到了那片光的苍穹之中。
安宁的感触透过灵魂。
那是至高的纯……
“啪！”
容星宇感觉自己脸上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他从睡梦之中狠狠打醒了。
错乱的意识似乎又回到了躯体之中。
他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看见自己入眠前的那块木天花板，还有一位黑发少女颇为豪迈的跨坐在自己的腰上，高高扬着手臂。
然后，他看见了黑发少女扬起的手猛然落下。
“……诶！等——”
“啪！！”
“……等。”
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被打的清醒的容星宇抬起手，捂住有些红肿的脸，盯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安娜贝拉，用一种无法言语的眼神谴责她。
“为什么不先看看我的情况再下手……”
他搓了搓脸颊。
嘶，真疼。
下手够狠啊。
“我那不是停不下来了嘛。”
安娜贝拉挑着眉头，不以为然的说，“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们怎么叫你，你都醒不过来？下手狠点是应该的。”
说着，安娜从容星宇身上爬下了床。
容星宇默然。
两秒后，他呼出一口气。
得感谢安娜贝拉把自己打醒，没有让他继续睡下去。
“总之……多谢了……”
容星宇对安娜有些消沉的说。
“你刚才感觉怎么样？为什么会醒不过来？”
这时，站在一旁的依薇凑了上来，担忧的看着容星宇。
容星宇沉吟一秒，认真的说：“可能只是我睡的太死了吧。”
依薇皱眉：“可就算睡得在死，也不至于我摇都摇不醒你吧！你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容星宇摇摇头，“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以前的事而已。”
沉默了一小会儿，容星宇又补充说：“或许只是我太累了吧。我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
果不其然，依薇一下子就顺着容星宇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一天一夜！怎么会这样？”依薇惊讶的问。
容星宇无奈的摇摇头。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不会想听到都发生了什么的，太疯狂了。”
依薇听见容星宇似乎不太想说的语气，于是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好吧……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
依薇有些忧心的说，“不仅是那些经历，还有梦境……特别是和梦境有关的事情，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告诉我！”
容星宇听着依薇的话，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他盯着依薇的眼睛，用一种认真、诚挚而严肃的表情撒着谎。
“放心吧，如果有什么异常，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他这么说着，内心微叹一声。
怎么说的出口？那种荒诞无稽的梦。
更何况，他对于梦境之中发生的一切也并不想说。
包括那墙，那漫锁，那墓地……谁知道当他说了，会发生什么呢。
他沉默着。
或许不说，也是对其他人的一种保护吧。
他同样不希望少女以任何一种方式，与这些地方产生联系。
依薇说过，仅仅是触碰了灯的知识，她就在梦里被烧了这么多天。谁知道在听了他的口述之后，少女会不会进入那一片画中之河呢？
他还有银色的锁链温暖灵魂，可少女万一进去了，要是什么都没有，被那些路过的灵魂带走全部温度会怎样？
他不知道。他不敢冒险。
他的目光落在依薇的脸上，注视着她金色的猫眼。
“别担心。”他保证道，“我没事的。”
依薇似乎还是有点忧心忡忡。
但安娜没管那么多，她只是一甩头，把黑色的波浪捋到自己脑后。
“行吧，你没事就好。之前依芙看你醒不过来，可担心死你了！你是没看见她那着急的样子……”
说着，安娜一昂首：“既然你没事了，就快下楼来吧！来尝尝大厨的手艺！”
不等话音落下，安娜就跨出了门外。没过多久，容星宇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砸门声。
“阿弗——！死小子赶紧给我出来！……”
依薇将目光从门外安娜的背影转回容星宇脸上。
她温柔抚摸了一下容星宇。
看着依薇仍然有些许担忧的眼神，容星宇回想了一下依薇曾经的笑脸，忽然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
“好啦！别担心了。”他微笑着说，摆出依薇曾经流露过的那份阳光笑颜：“我真的没事，只是睡得沉了一点而已！要知道小时候我一睡着了，谁都叫不起来的。”
自然是骗人的。他这辈子都没有睡得这么沉过。
依薇看见容星宇这样子，也是轻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当你没事了。”少女的表情似乎是有些低落。但很快，她又勉强打起了精神。
“好啦，埃尔，起来吧。我和你说，安娜做的饭可好吃了，下去一起吃晚餐吧。”
容星宇听见依薇这么说，笑容僵硬起来。
他对于依薇口中的美食可不敢恭维。
只能祈祷安娜做的食物……比较正常吧。
随着依薇下到一楼，容星宇立马看见餐桌前坐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自然是安娜，另一个则是一名看起来斯文秀气的黑发少年。
这个人就是安娜口中的阿弗了吧。
果然，他感觉身边的依薇一下子高兴了起来。
“阿弗！好久不见！”
依薇兴高采烈的打起了招呼。
“……！嗯嗯，好久不见……”
而被称为阿弗的少年则是有些后知后觉的点头。
容星宇则是默默盯着依薇，又看了一眼阿弗。
他没说话。
跟随依薇，他来到了餐桌边坐下。安娜早就将每人份的食物分好了。
“阿弗，这个男孩叫埃尔，是依芙路上遇到的孩子……喂，别再想你的那些问题了，你倒是给他打个招呼啊！”
安娜对阿弗倒是相当粗暴。不，她对所有人都是这么粗暴。
被安娜一巴掌拍在背上，阿弗这才忽然反应过来。
“……啊，哦，你好，埃尔。我叫阿尔弗雷德，你叫我阿弗就好了。”
阿弗带着些许歉意的回应道：“抱歉……我刚才在思考如何根据委陵菜酊剂的特性进行它的二分淬炼……刚才有所疏忽，还请见谅。”
容星宇闭上眼。
他抱住了自己，倚靠在苍白的三尖门上。
回忆中的他也没有回话。
沉默久久弥散在空气里。
“为什么要选我。”另一个他低低的问，“我这种……罪过……哈。还真是地狱。”
“不是我选择你，而是你做出了决定。你的决定让你拥有活下去的机会，你决定面对真实，而我尊重你的意志。”女孩淡淡的说。
“……。”
“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单纯。别轻信任何人，连我也别信。”
“……。”
“……。”
“……让我活下去。”
“我以为你会消沉。”
“我没那么软弱。”少年说，“……我要偿清它。我必须偿清它。”
“你造成的伤害已经发生，不可弥补了。你想怎么偿还呢？”
“……是啊。不可弥补，无法偿清。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让它烂在我手里。我总得做点什么，虽然做什么都无事于补。”
“为什么你执着于此？”
“因为……要想不被那些阴暗的东西同化，我就得有我的原则。”
“嗯。我看见了你的光辉。不过那会要还很久哦，”女孩意有所指的说，“或许到下辈子也还不完。”
“没办法……如果我也能没良心，忘了这些就好。可谁叫我有呢…….”
声音重叠，像是棱镜碎裂。
容星宇背靠三尖门，慢慢滑坐在地上。
杂乱的思绪蔓延。
冰冷破碎的焰火落在容星宇的一侧肩头，轻柔贴上他的脸颊。悸动的感觉传来，下一刻就会陷入安宁的沉眠。
容星宇睁开眼，看向自己的肩侧。
那只骨白之鸽也盯着他。
他没有再试图驱赶肩上的骨白之鸽。他只是别过头去，看着遍布褶皱，如同撕裂纸张般的天空。
天空碎裂着，露出内里虚无的碎片。色彩褪去，不变的只有永无止尽的空洞。
看着褪去色彩、碎成千片棱块的空间，容星宇不再试着逃避。他就这样看着这片虚假世界的毁灭，如同凝视花朵的凋亡。
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受到牵连，甚至连逃走的欲望都没有生出。他未曾拥有世界的丝毫美好，也无所谓自身所拥有的一切。
他等待这撕裂也将自身尽数吞没，以终结他的折磨——
忽然，骨白之鸽迅速啄了一下容星宇的右眼，随后退回去，静静凝视他。
寒凉的感觉从右眼传来，攀爬到他的思想之中。窒息感放缓了，取而代之的是慢而长久的压抑。
那令他几近分裂的自毁欲望在这冰寒的作用下凝结，改为随着他的思维活动慢慢发挥作用。
这多少让他清醒一点。
世界的撕裂减缓了。
末日般的景象渐渐停滞下来，如同得到了神的旨意，天幕背后的漆黑苍穹渐渐明亮，如同镜子碎片般旋转着崩落，跌落在他的身边，缓缓沉降。
是啊……他的理想还未实现。
怎能就这样被自身的暗影所吞没呢。
天旋地转的感觉浮现，他的意识也渐渐上升。
骨白之鸽从他的身上飞离，重新落回三尖门上。
恍惚之中，耳边荡过一丝微弱不可察觉的呼声。沉重，但却更加清晰的感触包围他、裹挟他、推动他。
他被拉到了那片光的苍穹之中。
安宁的感触透过灵魂。
那是至高的纯……
“啪！”
容星宇感觉自己脸上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他从睡梦之中狠狠打醒了。
错乱的意识似乎又回到了躯体之中。
他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看见自己入眠前的那块木天花板，还有一位黑发少女颇为豪迈的跨坐在自己的腰上，高高扬着手臂。
然后，他看见了黑发少女扬起的手猛然落下。
“……诶！等——”
“啪！！”
“……等。”
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被打的清醒的容星宇抬起手，捂住有些红肿的脸，盯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安娜贝拉，用一种无法言语的眼神谴责她。
“为什么不先看看我的情况再下手……”
他搓了搓脸颊。
嘶，真疼。
下手够狠啊。
“我那不是停不下来了嘛。”
安娜贝拉挑着眉头，不以为然的说，“你知不知道刚才我们怎么叫你，你都醒不过来？下手狠点是应该的。”
说着，安娜从容星宇身上爬下了床。
容星宇默然。
两秒后，他呼出一口气。
得感谢安娜贝拉把自己打醒，没有让他继续睡下去。
“总之……多谢了……”
容星宇对安娜有些消沉的说。
“你刚才感觉怎么样？为什么会醒不过来？”
这时，站在一旁的依薇凑了上来，担忧的看着容星宇。
容星宇沉吟一秒，认真的说：“可能只是我睡的太死了吧。”
依薇皱眉：“可就算睡得在死，也不至于我摇都摇不醒你吧！你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容星宇摇摇头，“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以前的事而已。”
沉默了一小会儿，容星宇又补充说：“或许只是我太累了吧。我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
果不其然，依薇一下子就顺着容星宇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一天一夜！怎么会这样？”依薇惊讶的问。
容星宇无奈的摇摇头。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不会想听到都发生了什么的，太疯狂了。”
依薇听见容星宇似乎不太想说的语气，于是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好吧……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
依薇有些忧心的说，“不仅是那些经历，还有梦境……特别是和梦境有关的事情，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告诉我！”
容星宇听着依薇的话，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他盯着依薇的眼睛，用一种认真、诚挚而严肃的表情撒着谎。
“放心吧，如果有什么异常，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他这么说着，内心微叹一声。
怎么说的出口？那种荒诞无稽的梦。
更何况，他对于梦境之中发生的一切也并不想说。
包括那墙，那漫锁，那墓地……谁知道当他说了，会发生什么呢。
他沉默着。
或许不说，也是对其他人的一种保护吧。
他同样不希望少女以任何一种方式，与这些地方产生联系。
依薇说过，仅仅是触碰了灯的知识，她就在梦里被烧了这么多天。谁知道在听了他的口述之后，少女会不会进入那一片画中之河呢？
他还有银色的锁链温暖灵魂，可少女万一进去了，要是什么都没有，被那些路过的灵魂带走全部温度会怎样？
他不知道。他不敢冒险。
他的目光落在依薇的脸上，注视着她金色的猫眼。
“别担心。”他保证道，“我没事的。”
依薇似乎还是有点忧心忡忡。
但安娜没管那么多，她只是一甩头，把黑色的波浪捋到自己脑后。
“行吧，你没事就好。之前依芙看你醒不过来，可担心死你了！你是没看见她那着急的样子……”
说着，安娜一昂首：“既然你没事了，就快下楼来吧！来尝尝大厨的手艺！”
不等话音落下，安娜就跨出了门外。没过多久，容星宇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砸门声。
“阿弗——！死小子赶紧给我出来！……”
依薇将目光从门外安娜的背影转回容星宇脸上。
她温柔抚摸了一下容星宇。
看着依薇仍然有些许担忧的眼神，容星宇回想了一下依薇曾经的笑脸，忽然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
“好啦！别担心了。”他微笑着说，摆出依薇曾经流露过的那份阳光笑颜：“我真的没事，只是睡得沉了一点而已！要知道小时候我一睡着了，谁都叫不起来的。”
自然是骗人的。他这辈子都没有睡得这么沉过。
依薇看见容星宇这样子，也是轻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当你没事了。”少女的表情似乎是有些低落。但很快，她又勉强打起了精神。
“好啦，埃尔，起来吧。我和你说，安娜做的饭可好吃了，下去一起吃晚餐吧。”
容星宇听见依薇这么说，笑容僵硬起来。
他对于依薇口中的美食可不敢恭维。
只能祈祷安娜做的食物……比较正常吧。
随着依薇下到一楼，容星宇立马看见餐桌前坐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自然是安娜，另一个则是一名看起来斯文秀气的黑发少年。
这个人就是安娜口中的阿弗了吧。
果然，他感觉身边的依薇一下子高兴了起来。
“阿弗！好久不见！”
依薇兴高采烈的打起了招呼。
“……！嗯嗯，好久不见……”
而被称为阿弗的少年则是有些后知后觉的点头。
容星宇则是默默盯着依薇，又看了一眼阿弗。
他没说话。
跟随依薇，他来到了餐桌边坐下。安娜早就将每人份的食物分好了。
“阿弗，这个男孩叫埃尔，是依芙路上遇到的孩子……喂，别再想你的那些问题了，你倒是给他打个招呼啊！”
安娜对阿弗倒是相当粗暴。不，她对所有人都是这么粗暴。
被安娜一巴掌拍在背上，阿弗这才忽然反应过来。
“……啊，哦，你好，埃尔。我叫阿尔弗雷德，你叫我阿弗就好了。”
阿弗带着些许歉意的回应道：“抱歉……我刚才在思考如何根据委陵菜酊剂的特性进行它的二分淬炼……刚才有所疏忽，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