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阴魂不散的财政危机
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当然，泽姆人称之为奥苏安，直接从神之国度堕落成了殖民地，相信不止是奥苏安人，恐怕整个泽姆世界都感受到了莫名的落差。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就是科技，确切的说是采用蒸汽机动力以及热兵器的铁甲船。
联想到奥苏安陷落的时间点几乎跟魔法师陷落的时间点差不多，可以想见在当时发生了怎样的剧变。然后在接下来的将近百年时间里，科技一点点的进步，魔法从各国的武力依靠逐渐变成了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章维在脑海里大致捋清了泽姆世界的魔法发展脉络。
他保持着每天长时间的语言课，贪婪的从约尔金那里汲取着泽姆世界的知识与常识，然后在第四天的下午，邮轮开进了落瑟港。然后他不但见识了游弋着的奥比翁巡洋舰，也见识到了充当苦力的奥苏安人。他们依旧穿着奥苏安传统的白色长袍，袒露着双臂与小腿，肤色白皙，耳朵略尖，金发碧眼，男人俊朗，女人柔美，一切的表面特征都让章维联想起了传说中的种族：精灵。
但精灵们显然没了优雅与从容，粗鲁的奥比翁人正用装了刺刀的步枪驱赶着精灵们不停的往船上搬运着补给。
望着不远处繁忙的码头，约尔金叹息着说：“曾经的神之国度……奥比翁人毁了这一切。”
比尔·格罗斯显然不同意这个观点，但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于是他皱着眉头说：“我只能说，奥苏安人实在太守旧了。”
守旧意味着保守，拒绝改变。身处新大陆与旧大路之间最繁忙的航道，奥苏安人攫取了巨额的财富，却对世界的日新月异冷眼旁观。他们明明有机会趁着工业革命兴起赶上第一班顺风车，却傲慢的拒绝了。于是落后就要挨打，尽管奥苏安人抵抗了整整三年，而且现在依旧有奥苏安人的抵抗组织发起暴力反抗，但奥苏安还是陷落了。
章维完全理解奥苏安人的保守，他的祖国曾经在野蛮人控制下同样保守得无可救药，并且某位大臣引经据典，坚持认为世界上只有英法，其余列强都是英法杜撰出来多吃多占的；还有位大臣，在西班牙人要求换约的时候，坚持认为这是日本人的阴谋，认为日本人怕朝廷不答应，所以故意换了个国名。
这种在后来看起来笑掉大牙的笑话真真实实发生过，所以奥苏安的陷落一点都不奇怪。
邮轮需要一晚上时间进行补给，章维本想下船走走，但头等舱的管家却传来警讯，落瑟港上午发生了严重的暴乱，现在已经戒严，如果没有必要最后别离开邮轮。
章维跟着汉娜离开德曼，本来就是躲麻烦，他不想陷入另一个麻烦里，所以他按下自己的兴趣，老老实实在船上待了一夜。
翌日邮轮离港继续西行，第六天的下午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位于凄凉海岸的雷丁港。据说三百年前探险家达利马因为风暴而错过了奥苏安，在海上漂泊了半个月，总算被洋流带到了这片陆地。那时候船上的水手死了一多半，食物、淡水全都见底，身处陌生的海滩上，达利马感觉分外凄凉，于是就给这片海滩起了个名字——凄凉海滩。
二百七十三年前，第一艘奥比翁人的移民船同样在这里落脚，一百三十七名奥比翁人在这里建设了第一个殖民点，发展到今天成了繁华的雷丁港。
从甲板上望下去，随处可见奥比翁风格的尖顶建筑，远处甚至有一个高耸的钟塔。海上珍珠号停泊的是商业港口，几百米外就是渔船的停泊地。
一行人拎着随身行李从船舷下船，没走多远便被怪腔怪调的奥比翁语包围。询问是否需要扛包服务的，自荐车马服务的，推销本地旅馆的，甚至还有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提供伴游服务。
一行人似乎没遇到过这种局面，唯有比尔·格罗斯，这家伙处理起这种局面简直如鱼得水。他先是跟几个码头工人谈妥了扛包服务，又订了一辆马车，从马车夫哪里打听到了本地最好的旅馆，甚至还抽时间跟那两个提供伴游服务的女人调笑了几句。
这个时代的港口工作效率很低，他们托运的行礼还在邮轮上，最快也要等到明天这个时候才能拿到手。如果运气糟糕，那就要等更长的时间了。
一行人乘坐两辆马车离开了繁忙的港口，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汉娜抱怨着说：“纳罗斯人太疯狂了，我几乎被他们挤得窒息了。”
海伦与朵丽丝虽然没说什么，但明显赞同汉娜的观点。
前方与车夫并排坐在一起的比尔笑着说：“你不能要求太多了，毕竟他们就是一群叛徒组建的国家。”身为奥比翁人，比尔天生就对纳罗斯充满了厌恶。
章维趁着这个时候用意念问汉娜：“汉娜，似乎纳罗斯人说的语言跟约尔金教我的差别很大？”
他以为汉娜会将问题转述给比尔，但汉娜却自己回答说：“新大陆的奥比翁语融合了德曼语、巴托尼亚语，甚至还有一部分艾斯塔利亚语，所以听起来有些奇怪。”
明白了，这就好比英语跟美式英语区别？泽姆世界让章维愈发感觉似曾相识，简直就像是地球的十九世纪副本。
马车将他们带到了雷丁本地最好的一家旅馆，安排入住之后，海伦将所有人都集中起来。
她摊开手说：“终于，先生们、女士们，我们离开了德曼，抵达了新大陆。我想，是时候考虑一下我们未来的去向了。”
她看向比尔·格罗斯：“比尔，你打算去哪儿？”
比尔挠着鼻子，沉吟着说：“只有光明才知道接下来我该干嘛。陌生的土地、陌生的语言，也许在拿到我那份之后我应该来一次新大陆周游？你呢，延斯？”
延斯一言不发，显然没考虑好接下来该怎么办。
海伦的目光随即看向朵丽丝，朵丽丝坦白的说：“我不知道，我根本没想过来新大陆。”
海伦说：“朵丽丝，你可以一直跟着我们，直到你自己想要离开。”
“好的，谢谢。”
海伦点点头。
这时候延斯突然问：“那么你们呢？”他看着海伦问：“你们有什么打算？”
海伦开始皱眉。从匪帮那里截获的财富换算成纳元大概有十七万，参与行动的总共有四个人——凑数的汉娜被无视了，本着怜悯，海伦打算分给朵丽丝一万——毕竟这些钱起码有一半原本就属于朵丽丝，剩下的分成四份，每人一份。
这意味着海伦最终只能拿到四万纳元，四万纳元！海伦严重怀疑这些钱能不能维持一年，毕竟汉娜需要维持体面的生活，除此之外还要联络红岸王国的志同道合者。这么一算，这点钱简直不值一提。如果想要复国，就需要更多的钱。
海伦突然发现，他们的财政状况只是稍稍缓解，如果没有新的收入来源，迟早会陷入更大的危机当中。
联想到奥苏安陷落的时间点几乎跟魔法师陷落的时间点差不多，可以想见在当时发生了怎样的剧变。然后在接下来的将近百年时间里，科技一点点的进步，魔法从各国的武力依靠逐渐变成了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章维在脑海里大致捋清了泽姆世界的魔法发展脉络。
他保持着每天长时间的语言课，贪婪的从约尔金那里汲取着泽姆世界的知识与常识，然后在第四天的下午，邮轮开进了落瑟港。然后他不但见识了游弋着的奥比翁巡洋舰，也见识到了充当苦力的奥苏安人。他们依旧穿着奥苏安传统的白色长袍，袒露着双臂与小腿，肤色白皙，耳朵略尖，金发碧眼，男人俊朗，女人柔美，一切的表面特征都让章维联想起了传说中的种族：精灵。
但精灵们显然没了优雅与从容，粗鲁的奥比翁人正用装了刺刀的步枪驱赶着精灵们不停的往船上搬运着补给。
望着不远处繁忙的码头，约尔金叹息着说：“曾经的神之国度……奥比翁人毁了这一切。”
比尔·格罗斯显然不同意这个观点，但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于是他皱着眉头说：“我只能说，奥苏安人实在太守旧了。”
守旧意味着保守，拒绝改变。身处新大陆与旧大路之间最繁忙的航道，奥苏安人攫取了巨额的财富，却对世界的日新月异冷眼旁观。他们明明有机会趁着工业革命兴起赶上第一班顺风车，却傲慢的拒绝了。于是落后就要挨打，尽管奥苏安人抵抗了整整三年，而且现在依旧有奥苏安人的抵抗组织发起暴力反抗，但奥苏安还是陷落了。
章维完全理解奥苏安人的保守，他的祖国曾经在野蛮人控制下同样保守得无可救药，并且某位大臣引经据典，坚持认为世界上只有英法，其余列强都是英法杜撰出来多吃多占的；还有位大臣，在西班牙人要求换约的时候，坚持认为这是日本人的阴谋，认为日本人怕朝廷不答应，所以故意换了个国名。
这种在后来看起来笑掉大牙的笑话真真实实发生过，所以奥苏安的陷落一点都不奇怪。
邮轮需要一晚上时间进行补给，章维本想下船走走，但头等舱的管家却传来警讯，落瑟港上午发生了严重的暴乱，现在已经戒严，如果没有必要最后别离开邮轮。
章维跟着汉娜离开德曼，本来就是躲麻烦，他不想陷入另一个麻烦里，所以他按下自己的兴趣，老老实实在船上待了一夜。
翌日邮轮离港继续西行，第六天的下午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位于凄凉海岸的雷丁港。据说三百年前探险家达利马因为风暴而错过了奥苏安，在海上漂泊了半个月，总算被洋流带到了这片陆地。那时候船上的水手死了一多半，食物、淡水全都见底，身处陌生的海滩上，达利马感觉分外凄凉，于是就给这片海滩起了个名字——凄凉海滩。
二百七十三年前，第一艘奥比翁人的移民船同样在这里落脚，一百三十七名奥比翁人在这里建设了第一个殖民点，发展到今天成了繁华的雷丁港。
从甲板上望下去，随处可见奥比翁风格的尖顶建筑，远处甚至有一个高耸的钟塔。海上珍珠号停泊的是商业港口，几百米外就是渔船的停泊地。
一行人拎着随身行李从船舷下船，没走多远便被怪腔怪调的奥比翁语包围。询问是否需要扛包服务的，自荐车马服务的，推销本地旅馆的，甚至还有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提供伴游服务。
一行人似乎没遇到过这种局面，唯有比尔·格罗斯，这家伙处理起这种局面简直如鱼得水。他先是跟几个码头工人谈妥了扛包服务，又订了一辆马车，从马车夫哪里打听到了本地最好的旅馆，甚至还抽时间跟那两个提供伴游服务的女人调笑了几句。
这个时代的港口工作效率很低，他们托运的行礼还在邮轮上，最快也要等到明天这个时候才能拿到手。如果运气糟糕，那就要等更长的时间了。
一行人乘坐两辆马车离开了繁忙的港口，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汉娜抱怨着说：“纳罗斯人太疯狂了，我几乎被他们挤得窒息了。”
海伦与朵丽丝虽然没说什么，但明显赞同汉娜的观点。
前方与车夫并排坐在一起的比尔笑着说：“你不能要求太多了，毕竟他们就是一群叛徒组建的国家。”身为奥比翁人，比尔天生就对纳罗斯充满了厌恶。
章维趁着这个时候用意念问汉娜：“汉娜，似乎纳罗斯人说的语言跟约尔金教我的差别很大？”
他以为汉娜会将问题转述给比尔，但汉娜却自己回答说：“新大陆的奥比翁语融合了德曼语、巴托尼亚语，甚至还有一部分艾斯塔利亚语，所以听起来有些奇怪。”
明白了，这就好比英语跟美式英语区别？泽姆世界让章维愈发感觉似曾相识，简直就像是地球的十九世纪副本。
马车将他们带到了雷丁本地最好的一家旅馆，安排入住之后，海伦将所有人都集中起来。
她摊开手说：“终于，先生们、女士们，我们离开了德曼，抵达了新大陆。我想，是时候考虑一下我们未来的去向了。”
她看向比尔·格罗斯：“比尔，你打算去哪儿？”
比尔挠着鼻子，沉吟着说：“只有光明才知道接下来我该干嘛。陌生的土地、陌生的语言，也许在拿到我那份之后我应该来一次新大陆周游？你呢，延斯？”
延斯一言不发，显然没考虑好接下来该怎么办。
海伦的目光随即看向朵丽丝，朵丽丝坦白的说：“我不知道，我根本没想过来新大陆。”
海伦说：“朵丽丝，你可以一直跟着我们，直到你自己想要离开。”
“好的，谢谢。”
海伦点点头。
这时候延斯突然问：“那么你们呢？”他看着海伦问：“你们有什么打算？”
海伦开始皱眉。从匪帮那里截获的财富换算成纳元大概有十七万，参与行动的总共有四个人——凑数的汉娜被无视了，本着怜悯，海伦打算分给朵丽丝一万——毕竟这些钱起码有一半原本就属于朵丽丝，剩下的分成四份，每人一份。
这意味着海伦最终只能拿到四万纳元，四万纳元！海伦严重怀疑这些钱能不能维持一年，毕竟汉娜需要维持体面的生活，除此之外还要联络红岸王国的志同道合者。这么一算，这点钱简直不值一提。如果想要复国，就需要更多的钱。
海伦突然发现，他们的财政状况只是稍稍缓解，如果没有新的收入来源，迟早会陷入更大的危机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