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岛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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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理发店的秘密

    sat aug 29 11:35:59 cst 2015

    鎏金划过的镜框的边缘,闪烁着朝阳照射进来的迷幻的光。镜子里一张英俊而粗旷的脸蛋,配上灰白且整齐有序的发丝,ray-tessier中校就这么斜躺在宽大而舒适的扶椅上,虽然现代科技早就可以使用电动剃须刀来清洁面部,但是法裔总是更偏向于有人服务的修面,感受他人小心翼翼地用刀锋掠过自己的喉部,这无疑是一种别样刺激的体验。

    “c’est toujours le service, le?” ray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得意,更是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了自己骄傲的魁北克口音。

    但是ray 身边的大汉并没有回答他,相比于言语跟表情,他似乎更喜欢用自己的肌肉说话,那一块块棱角鲜明的肌肉,勾勒出一种强悍的硬度,甚至连血管都似乎是被硬生生地绑在了皮肤跟肉之间,好像能够看见血液流过皮肤的那一闪一闪的清晰的脉搏。

    四个被十字型绑在柱子上的人这时候被朝阳刺痛的阳光射得睁不开眼睛,因为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面镜子,就跟ray 中校一模一样的鎏金边的镜子,只是镜子中每个人的模样实在是一种巨大的对比。

    “杰,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太喜欢审问人吗?” ray对着一边的美发师问道。

    “不知道,中校先生。”

    “因为画面实在是有些血腥与惨烈,有的时候违背人的正常心理。”

    ray的中文真的是异常标准,四个被绑住的人都有些诧异,而华人美发师似乎习以为常。

    “但是职业就是职业,大多数人并不是因为爱一个职业而去做它,而是因为迫不得已。”

    ray讲道理的时候,其他人似乎都不敢发声。

    “所以如果不细细地询问,不使用一些非正常手段那肯定显得我们不够职业,不够职业就会被同行们耻笑,不够职业就是对同行的侮辱!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克己少校?”

    听到“克己少校”四个字的时候,最右边柱子上的四眼手抖了抖。

    林泉勉强睁开眼睛转过头看向最右边的柱子,他原本以ray所说的克己少校是那个一言不发的肌肉男,但是接下来的对话完全出乎了他的所料。

    “哼!没想到自己人里居然有问题!”四眼说这句话的时候无疑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克己少校。

    “如果我想得不错,这个人早就把我们飞机飞的航线以及任务目标都已经告诉你了吧?”他接着道。

    “问题?少校你这话说得有些言重了,我们都是做这行的,这行里的哪个人没有点问题?” ray 说完指了指自己的喉结,“杰,这里这里,一定要刮得平平坦坦,我最讨厌在本应该干净的地方跑出来的杂毛了。”

    说罢那个叫杰的美发师从美容包里拿出一把纤细的刀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寒栗的光芒,杰有着一双苍白而细长的手,特别是手指,光滑得似乎那只小小的刀片每分每秒都能刮出一个口子一样。但是当它们动起来的时候,如同穿梭在云雾中的幻影,快得你分不清楚哪个是刀光,哪个是手指的残影。

    “你们想说什么的话,最好是现在,一会儿你就是想说点什么出来,嘴巴都不一定张得开了。”

    林泉还在思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看见ray身边的大汉从一个黑色的工具箱里拿出了一把两头平的黑色榔头,看来酷刑是在所难免了,想着想着冷汗就不禁地冒了出来,手指?脚趾?鼻子?嘴唇?培训的时候只说在面对酷刑的时候,需要忘却肉体,能够与之抗争的是人的精神意志。这句话从里至外都有些模糊,没有事实的交代,举的例子也看着稀疏平常。但是当真真实实地看见榔头的那一刹那,如同无限的遐想中穿梭出的利剑,哪怕没有剑刃,也已经足以把自己吓死。林泉不自觉地想起孩提时代看见护士拿起针筒,没有人会告诉你那一下到底有多疼,但是看到的别人的表情与惨叫,已然给自己的心灵以足够的打击。

    “从他开始先动手吧” 克己少校朝着自己镜子里的一个模糊的头影指了指,然后接着道

    “先敲掉左边那个。”

    大汉还是没有说一句话,他利索地戴上黑色的胶质手套拿过来一个高脚椅,不偏不倚地放在了克己少校裤裆的正中央,然后迅速地脱去了克己所有的裤子,把其中一个蛋平铺在高脚椅表面。这一系列动作看似缓慢而细致,但是要做到如此专业必然是十分熟练。就是这一份熟练,就是这一分细致,宛若是扎在喉咙口的冰刀,硬生生地夺去了另外三个人发声的能力,连一边忙得不可开交的杰这个时候都停下了手中的刮刀,像是在这一刻时间都静止了。

    低下头眼见他做完这些的时候,克己已经吓得尿都直接喷了出来。他绝对不是第一个,因为大汉有意无意地一撇身避开了。

    “听我说!听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他突然发疯似的怒吼了起来,这个时候他惊恐地像是完全忘记自己是一个特工,哪里还有半点的尊严与祖国的荣辱观,留下的尽是一个完全本能的人类。其实在一分钟前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死亡也许迅速而短暂。但是这把漆黑的榔头却在一瞬间剥夺了他死亡的权利,它带来的是剩下几十年的羞辱与折磨。

    但是时间并没有停止流逝,ray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的呼喊,他下意识的把脸转向了看不见克己的那一侧,他像是根本不在乎克己所要喷出的秘密。

    他像是完全无所谓!

    “啪!”这一击的声音沉闷而无情,你说它响它并不响,但足以钻进每个人的耳蜗,伴随着的是克己一声惨烈的“啊!!!”他的表情如此狰狞,一张巨大的张大的嘴巴迟迟不肯闭拢,每一根血管每一根青筋都在那一刻爆裂,整个身体都由于那一瞬间的释放变得颤抖起来,眼珠子更是死死地瞪向前方的镜子,虽然镜子已经被溅出的鲜血所侵染,但是那样的模糊才更显得真实,那样的模糊才深刻地告诉你,这不是梦境。

    “刚刚你好像有话要说,但是我猜你现在是说不出话了,那现在还是换个人吧,下一个,他!”

    ray又朝着镜子轻轻地点了一下,从自己的镜子里看过去,林泉清晰地看见ray微笑着点了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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