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的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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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撕心之怒

    fri may 08 22:45:16 cst 2015

    英国的情人节,暴风雪如约到来,天空中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狂风把地板上的雪卷起砸向了居民的门,贝克街的威恩礼堂封闭了所以门窗,以免被风雪影响了这次舞会。

    同学们在走廊练着舞蹈,女同学害羞的搭着男同学的肩膀。年纪较小的石苍羽不时的看见有男女在亲吻,英国的女孩的肌肤像牛奶一样白嫩,明显刚发育的特征呈现在男生们的面前。布鲁夫拍了拍石苍羽的肩膀,右手还不安分的去摸他的屁股,这浑身香水味的褐毛英国男人在落之后的五分钟内第三次触碰他的身体。虽然恨不得一拳打在布鲁夫那张猥琐的脸上,可是碍于布鲁夫的身份石苍羽没有任何发怒的借口。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换好衣服的女孩们出现在男孩们的面前,高年级学生会放大了手笔,叫她们学会化妆换衣服,让她们穿上学校赞助方提供的所有的漂亮衣服,有些礼服堪称价值不菲,就比如辛德瑞拉为娜拉选的那一件翡翠晚礼服,还有蓝色蕾丝环边的那条公主裙。

    “今晚会有许多漂亮的小姐。”布鲁夫说。

    “你让她们脱了衣服卸了妆一样是布娃娃,在内衣里加了厚厚垫子,学着大人们在脸上浓妆艳抹,啊,像鲜花一样漂亮。”

    石苍羽回到了预定好了的房间,床前挂着他的新衣服,他给家里打过数不清的电话,他想回中国。他没有布鲁夫那样身体,所以这张脸给他带来了许多麻烦。床上摆放着带着绣花边的衬衣。微蓝色绒毛滚边的呢子短裙,女士的红色高跟鞋,虽然没有翡翠裙子好看,但也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衣服了。到底是谁的恶作剧?还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把他的性别给遗忘了。

    “一定要离开英国。”他握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换上另一套自己带来的衣服出来房间。

    威恩礼堂楼前已经集聚了好些老师和他的同学,老师们换上了礼服还化了淡妆,来到这里他一直没见过辛德瑞拉。

    “这次一定能捉住它,它的悬赏可不低于王,”乔恩坐在壁炉旁,往弹闸中填入一颗颗浅绿色的芯弹,“这次学院下了诛杀令,在这次晚会里放了点东西使它放松警惕,完全没有意识到明年的今天就是它的祭日。”

    “是啊,它就这样愚蠢。晚会里的男人女人们期待情人节,男人们憧憬着能在舞会上找到心仪的女人,舞会结束后就能将她们推到,而男孩子们则期待跟喜欢的女孩告白,用它们的话来讲弱小的生命是没有权利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校长亨利穿着黑色西装,显然不为自己学生的安全着想,“不过只要我们抓住它事情就不一样了,得到它的能力,我们将得到新生。人类的一切劣质性能也会被根除!看,面前一片光明。”

    “炸弹会在二十三点钟前引爆,为了避免被冲击波伤及,我们至少要离开贝克街。”乔恩看了一下手表,“舞会还有三分钟你致完辞我们就走。”

    “白瑰学院那边有什么表示?”亨利看着言辞表。

    “从下达命令后一直是沉默状态,我想他们会收回对它的诛杀令。”

    “这么说这次行动他们不知道?舞会中还有他们的人。”

    “比起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们会在欢乐中死去。”

    “哈哈哈哈,如果世界上还有神,我们一定会下地狱。”亨利说。

    “神存在的话,那世界也不会有坏人了。”乔恩淡淡的说。

    亨利推开威恩礼堂的大门,暖气和音乐声扑面而来,金箔碎片漫天飞舞,金色的大厅灯火辉煌,这让他想起与亡妻的曾经的婚礼。小提琴手拉着提琴,美丽的女人们载歌载舞,孩童们围着餐桌上的食物直流口水,调皮一点的孩子踮起脚尖去够上面的甜品。

    校长的出场迎来激烈的掌声,他高举大手向所有人致意,“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各位同学,今天是情人节,希望还是单身的男人们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灵魂,希望这里的每个人都能度过这美好的舞会,唱歌吧、跳舞吧,为我们的舞会欢呼。”

    石苍羽坐在软发上,看着大家欢呼雀跃,男人女人激动彼此拥抱亲吻。但是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校长说的话,所说的每个字,在他听起来都像是毒蛇的丝声,令他毛骨悚然。

    校长是个魔鬼!

    金色大厅里的人们越来越hi,室内温度逐渐升高,有的人甚至脱掉了外衣扔在了一旁,学生会成员就更夸张,特别是女生,脱得只剩内衣,他们喝了不少酒,对女生们的目光**裸的挑逗,荷尔蒙的气息压过了女生们身上的香水味,每个人脸上有不正常的发红,舞跳了一半就拉着女性们到了软发,将她们压在身下,把手伸进她们的内衣里,咬着彼此的唇,不像情人倒像极了发情的野兽。

    低年级的学生也躁动起来,石苍羽是初一的学生,都比他们要小得多,他也已知道男女之间那一点事,但这么露骨的场景他还是没办法接受。他的同学大多是女生,她们的胸脯已经饱满起来,走路腰肢轻摆,女生白嫩的肌肤令男生们发狂。音乐声是轻拍,一直在播放。

    同学们的脸红得要透出血来,石苍羽躲在桌子底下,偷看着布鲁夫抱着一个女生亲吻,那是娜拉!娜拉穿着翡翠晚礼裙在迷离的灯光下有些耀眼。每个人都想跟石苍羽跳舞,当然也包括男性,可因为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影子。

    躲在桌下,他也开始热起来,发现不对劲,他想到了辛德瑞拉昨天跟他说的话,“不要去参加舞会。”。现在他必须离开大厅,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叫人羡慕的情侣很多,但他还小,他没兴趣去看。

    布鲁夫的手顺着娜拉的腰肢往下挪动,公然伸进她的内衣里,他把裙子拉了起来,抚摸着那优美白嫩的大腿,石苍羽一惊,难道娜拉没有发现布鲁夫在占她便宜吗,难道她不懂得保护自己么?

    环顾四周,相拥起舞的人多半都跟布鲁夫差不多,十分钟过得极慢,石苍羽看向挂在大厅正面的钟,怎么还是10:30?钟停了有多久了?眼前一晃,他发现舞会的时间永远锁定在了10:30,舞会中的人纵情狂欢,无休无止。他们似乎忘了什么叫尊严,什么叫羞耻,大脑被情欲占据。

    男人们像极了野兽,他们留流着口水盯着女人们,而女人们就是猎物。

    “啊,找到你了。”

    “我。。。。。。我不会跳舞。”石苍羽匆忙的转身。

    场中石苍羽惊呼了一声,他被布鲁夫抱住腰,发力将他举过头顶,拽着他就跳进了舞池,舞池中有人摸了他的脸,更有人在他面前吹口哨,石苍羽的心被恐惧抓紧,他们欢呼为布鲁夫鼓掌大喊:“吻他!吻他!”

    布鲁夫围着他跳舞,摸着他的臀部和小腿,全无羞耻可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身体,那目光仿佛要扒光你的衣服。

    他是男的啊,心里也一直有着幻想,将来他长大了,英俊潇洒,会有女生害羞的向他告白,他也会爱上那个女生,亲吻她的面颊,亲吻她的手,为了那个女生他什么都愿意做。所所以布鲁夫吻他的时候,他毫不犹疑的一拳打在了布鲁夫的脸上。

    “你们都忘了我是男的了么?”用流利的英语冷冷都质问在场的每一个人。

    “当然记得啊”从人群中挤出一个肥胖的男子,他是学生会长斯密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被斯密斯亲了脸。

    音乐声换了一首曲子,所有的人高兴的欢呼,他们的手肆无忌惮的摸着伴侣的身体。石苍羽呆呆的望着疯狂的人们,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斯密斯一走布鲁夫又抱住石苍羽,本想凑上去吻他时,却被一个女生一脚踢开,女生穿着粉蓝色的短裙,冰清玉洁的气质村脱出她那美丽出尘的脸,女生要比他高得多,所以女生得弯着腰为他整理衣服,不慌不忙的为他扣上扣子,用手整理了他的头发,最后还打量了他浑身上下,露出一脸不解:“明明是男的啊,难道你的荷尔蒙对男的也起作用?”

    辛德瑞拉迷人的双眼眯成一条线,转看向了布鲁夫,露出阂人的笑:“喂,你可以告诉我原因么?”

    见布鲁夫不答,辛德瑞拉忽然一巴掌抽在布鲁夫脸上,力度极其狠辣,辛德瑞拉的力度很大,布鲁夫被她抽得转了一圈。布鲁夫的眼中闪过怒意,但他的身体不知怎么回事无法移动半步。

    “告诉我原因。”又是一耳光耳光。反向又抽得他转了一圈。所有的人都定住了,他们僵在原地看着布鲁夫口吐鲜血。

    “为什么?”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又接了第三记耳光,最后昏倒过去。

    辛德瑞拉从未流露出暴戾,他记忆中的她温柔善良,但是她抽人的动作是理所当然,十分熟练。

    “警告过你不要参加这次舞会,你怎么不听?”

    安德烈的眼睛涨红,捡起酒瓶冲向辛德瑞拉,石苍羽拉着她躲开的安德烈的攻击。

    辛德瑞拉深呼吸,放开拉石苍羽的手,向着安德烈对冲上去,一个回旋踢就撂翻了安德烈,挥拳打在了安德烈的小腹上,安德烈痛得收腰,接着辛德瑞拉还不算完,对着下颚一拳暴击,安德烈仰天吐出了几颗带血的牙,360度的旋转将他撂到了餐桌上。

    “啊,不好意思,今天不在状态,不然我会要你命。”辛德瑞拉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皱的衣服,所有人见到一个肥胖的男生被一个瘦小的女生打趴,他们震撼了包括石苍羽,只听见她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女生打架啊。”

    石苍羽不说话,只是被亲的恐惧还没走出来,如果他是女的一定会哭的,他恨不得再将安德烈痛打一顿。

    “你怎么来了?”石苍羽问道。

    辛德瑞拉忽然变了脸,像极了魔鬼,一双眼睛里带着腥红,不过时间太短,石苍羽并没有看清。

    “被骗了呢。”辛德瑞拉笑得很好看,揉着他的头发,“我们还没有脱离险地呢。”

    贝克街外面乔恩激动的看着显示器大喊:“它来了它来了。”

    亨利校长擦燃火柴丢入了装满油的水槽中,熊熊火焰用了一秒钟就照亮了草丛,冰雪在火的四周融化,枯黄的草腐烂在水中,乔恩拿着枪站在亨利校长左侧。

    “你在空气中混了什么?”校长问。

    “是它同伴的血,它们的血会令人类失控,”乔恩摸着手枪,“它一定会以为同伴被抓到了这里。”

    “你这么肯定它会来?”校长问。

    “不知道,总要试一试会更好,抱着成功的心理准没错,不然我们会错失这次机会,它们血的气味只能保持五天,从美国运来已经用了四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还差五分钟,大厅里的人们玩得很愉快。”校长用水槽里的火点燃了烟头。

    “希望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他们享受得不错。”

    石苍羽被辛德瑞拉着在走廊上奔跑,大厅的门被锁死,走廊顶部也开始燃烧,楼板在一块块塌落,砸在地板上成为碎片。大厅里的音乐还在播放伴随着石板塌落的声音汇成了死神的吟唱。

    爆炸一波接一波,开始从大厅开始,烟雾和热度令石苍羽不能呼吸,但他不能停下来休息,停下来就会死。现在他只能和辛德瑞拉一起逃跑,跑得跌跌撞撞,辛德瑞拉的脸上苍白,汗水打湿了她的刘海,四面八方都是蒸汽和火焰,他几乎辨不清方向。

    房间冒着刺眼的烈火,金属器具开始融化。。。。。。他们会死在这里?

    辛德瑞拉的脚呈现出了淡淡紫色,再越过一道门槛时她把自己给绊倒,当她去扶他时有一声枪响,辛德瑞拉的腹部被打穿,子弹是从铁栅栏的窗射进来的。辛德瑞拉扶起他,她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痛,脸上仍旧是温柔的笑,只是跑起来的速度减慢了。

    他可以放弃辛德瑞拉自己逃跑,外面的人目标是辛德瑞拉,可是辛德瑞拉冒着危险来救他,他怎么能丢下她自己跑呢。

    辛德瑞拉也跑不动了,倚着墙坐下,火场中高温往上升,但坐下来之后反而觉得空气好多了,也没那么热。

    “你跑吧,一直跑就会看到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地下室有一扇铁门,那里通往垃圾场。”空气中的氧气不够了,头越来越重,石苍羽紧紧抱着辛德瑞拉,其实他很害怕,他喜欢辛德瑞拉可以抱抱他,但他是男子汉,尊严不能让他那么做。

    “傻孩子,快逃吧。”

    “我会保护你,我背你。”石苍羽背对着辛德瑞拉。

    辛德瑞拉支撑起身体,但最后还是倒在了地上,石苍羽震惊的看着她,她的身体燃烧了起来,那火焰的颜色呈蓝色,就像动漫里的狐火。最后是一声破天长啸的嘶鸣响彻了整个礼堂。辛德瑞拉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蓝色鸟,房顶被她撑破,蓝鸟挥动着巨翅扫开燃烧到石苍羽身边的火焰。墙壁也随之坍塌,大火太大,乔恩无法击中目标,礼堂的一半燃烧得只剩火红的骨架。

    天空被染得通红,在血一样的天幕下,巨大的蓝翼无力垂下,那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精灵,也是他在英国唯一的朋友,那些漫长的岁夜里,她总说她向往自由,喜欢在天空飞的感觉。

    求你们别开枪,别杀她。

    辛德瑞拉无力的望向远方,石苍羽多想抱抱这个来自精灵世界的女孩,但她却不看他。

    直到分别的时候,她还会发出响彻天际的嘶鸣,为他打开出逃的路。

    卡添鬼停止了所有动作,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冷酷,用冰冷的声音命令石苍羽:“她在哪?你脑海里的辛德瑞拉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