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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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三口棺材

    wed jun 10 11:09:15 cst 2015

    石门后的黑暗中,一束光线像聚光灯般从上往下射进将这里面的一切都呈现了出来。

    这是一个桶状的房间,直径十米左右,高度差不多两层楼,墙壁颜色是灰褐色,被打磨的光滑平整,圆形楼顶是透明的,像是一层玻璃覆盖在上面,莹白色的灯光从上面笔直射入这个桶状房间内,让人感到诡异。

    我手用挡在眼前,避开这灯光直射入眼中的刺灼感,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着透明的圆顶。我完全忘记了查看四周和自身的位置,也没有在意手掌下按着的物体和脚背上爬动的东西,就这样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圆顶。

    在圆顶上,虽然灯光很刺眼,但我却看到有一个人影在上面走动。这个人影很模糊,佝偻着背,手中拿着一个长形的物体,这个长形的物体末端还微微亮着红光,一闪一闪,有点像是竹子做的烟杆。

    那个人影来回的在透明的圆顶上走动,他的步子时急时缓,而他面前那个像是烟杆的东西的末梢红点也是频频闪动,很显然是遇到什么事情让他很是烦恼,焦躁。

    人影在圆顶上走动了几圈后就消失不见了,而此时的我也正好仰头过度,脖子僵硬,眼睛也是被莹白色的灯光照射的模糊不清,阵阵刺痛。

    闭上眼睛,低下头,很自然的扭动起脖子,右手中指和大拇指按在眼皮上轻轻的揉动,来缓解眼睛的刺痛。

    我的左手仍然是按在墙上那个按钮上,扭动的脖子不断发出骨头跟骨头碰撞的声响,阵阵舒适感使得我大脑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响让我停了下来。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这响声频率很快,像是什么昆虫在快速震动它的翅膀,又更像是什么东西在咀嚼是前嗷摩擦发出的声响。

    我皱了皱眉,一脸厌恶的抬起眼皮。

    “这、这、怎么会有有棺材在这里放在”,我口齿不清大声说道,身体也是快速后退,按在墙上的左手也放了下来,后背贴着墙壁,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敞亮的房间内。

    在桶楼房间的正中间,三口紫黑色的棺材品字形摆在那里,莹白色的灯光照在紫黑的光彩表面,一层紫晕在棺材表面闪动。而且棺材很是破旧,棺材的表面油漆在不断的脱落露出里面青绿色的木头,棺材盖子前端那个高高翘起来的棺材头都被什么东西削平了,三口都是如此。

    油漆脱落露出里面青绿色棺木,木头连接处的缝隙也清晰可见,而那吱吱吱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吱吱声还在不停的响起,本就被着突然发现的棺材吓的不清我额头上的汗珠疯狂的向外冒起。

    我眯着眼睛,向棺材头左边的一条较大的缝隙内看去,希望能有所发现,发现那声音的源头。

    然而我什么都没看到,灯光不能照射进缝隙内,缝隙内一片漆黑。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耳边除了能听到吱吱声重复的响起外整个房间内异常的安静,这就像那句话一样,“在一个空间内,如果一种声音异常清晰,那么你会感到这个地方是寂静的”。

    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汇聚到一起形成汗水缓缓滑下,我伸出左手抹去流下的汗水。

    就在我手掌刚接触到额头皮肤的时候一股异常呛鼻的腐尸味冲进我的鼻孔,我快速把手掌放到眼前一看。在我手掌上,一滩黏稠的墨绿色液体缓缓流动,从手掌边缘滴落下来。

    我的瞳孔放大,猛地甩动手臂,想把这恶心的东西甩掉。然而我的手臂刚刚举起一声沉重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些吱吱声随着这声沉重的声响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我在心中询问自己,目光投向房间中间的三口棺材上。

    那是什么,,,

    吱吱吱、吱吱吱、、、、、

    只见短暂安静的房间内徒然响起吱吱声,一只只拇指盖大小的黑色的甲壳类虫子如潮水般从棺材的缝隙内爬出来,棺材在不断的晃动,棺盖一开一合发出沉重的声音。

    啊,怎么这么多虫子。

    别过来,走开,快滚开。

    我身体在颤抖,满脸惊恐的大叫,两腿不断的踢着地上向我冲过来的的虫子。

    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此时,那些拇指盖大小的虫子已经爬满我的全身,覆盖了我每一寸皮肤。

    我眼珠子在不停的转动,身体被虫子压得双膝跪地,棺材还在不断的摇晃,里面的虫子源源不断爬出,好像这三口棺材是为这些虫子盖的一样。

    啊,我发出撕心裂肺的疼痛,这些虫子在撕咬我。

    它们伸出它那脑袋下那跟锥子一样的前嗷疯狂的撕咬我的肉,然后往肉里面钻,一个个鼓动的包块在我皮肤下面蠕动。

    啊、好痛,啊、啊啊、、、、、、

    唔、、、、、、

    我的喉咙像被污物堵塞的下水道一样,鼻孔,耳朵空也数如此。很快我感觉不到氧气的存在,视线慢慢模糊,心跳骤停。

    嘭,一声爆开的声音响起,我的身体像被用铁锤敲击的西瓜般瞬间爆开,红色的血水和肉块四散开来把房间内的灯光都染成红色。

    啊,不要,不要咬我,我大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呼~看着白色的墙壁,,熟悉的摆设,窗外摇晃的竹叶,原来这一切是在做梦。

    我用手抹了把额头上密集的汗水,又用手抖了抖湿透了的衣服,回想着刚才的一切,呼吸不由的加快了起来。

    “孩子,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个担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扭头看向床边,一张熟悉而又慈祥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

    老张头?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床边的老人。

    老张头发现我的疑惑,微微一笑,接着又满脸担心的说,“孩子,听说你昨天受伤了,伤的严不严重,让我看看要不要去医院”,说着老张头伸出他那皱巴巴的手就要来掀我的单被。

    由于住在靠山的竹林内,即便是夏天后半夜还是有点凉的,所以晚上睡觉我都有习惯把一床很薄的单被盖在肚子上,以免夜深着凉。

    看到老张头的手伸了过来,我也是连忙挪了挪身子,避开老张头的手。同时我伸出手握住老张头的手,微笑的说,“老张头,你怎么来了,我的伤没什么大碍,就是一些小擦伤,你看,”说着我指着腰间带着血渍的衣服用手在上面拍了拍,没事的。

    嗷,好疼,拍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中一声惨叫,但我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疼痛的表情。

    老张头看着我拍打那块衣服沾有血渍的地方像是真的没事一样,他还不放心,起身把眼睛凑了过来,看着我腰间的那块血渍,左看看,又瞅瞅,然后又看了看我脸上的表情轻声说“奇怪了,张顺那小子不说你伤的挺严重的嘛,还流了很多血,怎么现在看来是那小子夸大其词了,果然酒鬼的话不可全信”。

    听到老张头这几乎自言自语的话我有点想笑出来,酒鬼的话有时候是可以信的,可是我感觉有一根神经从嘴巴连接到腰间,只要我咧嘴笑就拉扯到伤口隐隐作痛。

    老张头重新坐了下来,点了点头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年轻人的身体素质好,一点点小伤睡上一觉就没事,我们老了,小病小灾得要很久才会好,而且还得静下心来养才好的快”,说道最后面那句话时老张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听到老张头的那声叹息我脸上的笑容也是慢慢收敛起来,双手握着老张头的手说“那里老了,你身体健朗的很,你可能都没发现你早晨打太极拳的时候,那身手,那姿势,不知道有潇洒,有多英俊,你身边的那些老太们都偷偷的盯着你看”。

    哈哈,你小子就知道逗我开心。

    没有,真的,真的很潇洒英俊。

    真的?老张头乐呵呵的问道。

    我满脸微笑的点了点头,真的。

    哈哈、、真的就好,真的就好,老张头双手重重的拍着自己的大腿,乐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我就这安静的看着老张头乐,看着老张头脸上的笑容,我发现老张头笑起来的时候竟然像一个人,一个我脑袋深处的人,只是我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跟老张头聊了一会我心中的害怕好了不少,送走老张头后,看了眼墙上的时间,下午两点半。急急忙忙冲床上爬了起来,强忍着腰间传来的疼痛感,一瘸一拐的进了洗手间。

    洗漱完毕,我站在梳妆镜前面把腰上的衣服撸了起来,然后小心的拆开昨晚张顺给我包扎的纱布。

    嘶,,疼,好疼,我嘴里一边喊着疼手却是把最后一层黏在伤口上的纱布撕了下来。

    看着镜子里面,在我腰间,一条伤口触目惊心的裂开着,丝丝血水不断从里面流出来。

    我从柜子内取出棉签,纱布,酒精,还有一些消炎粉末,开始清理伤口。要知道在这炎热的夏天,细菌很活跃,稍有不慎就会感染溃烂。

    很快伤口就处理好了,包扎好后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就出门了。

    站在养老院前操场上,闻着竹林内吹来的凉风,看着头顶上飘动的云朵我尽然想去村口转转。去看看村口那棵老樟树枯死了没有,还老樟树旁边的池塘是不是又有小孩子淹死在里面找不到尸体,想着想着我不由的走进竹林内的小路向村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