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明门志
夜色更深，墨游望着那片星空，忽然问道：“如果一个人没有通过秋训，他是不是这一辈子就完了？我以前问过我一个大哥哥，问他如果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会做什么。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章勇红肿的眼睛眨了眨，那是被墨游揍的，到现在都没有好，说道：“不知道，毕竟每个人想要的又不同，我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
“是了。”墨游笑道：“就是因为我们想的都不一样，做的肯定就不一样，未来选择的也不一样，所以啊，哪有成为影卫这一种情况就可以满足所有人的。我娘亲从来不说以后要我怎样怎样，她只是耐心地教导我做个好人，仅此而已。”
章勇笑了笑，“我娘亲可不会这么想，她希望我成为武道高手，然后加入影卫，为家族争光。”
“那你想当影卫吗？”墨游忽然问道。
“我？”章勇想了想，许久才说道：“不知道哎，因为没有当过，但是可以知道那肯定很风光，很有面子。我们家有一个亲戚就是影卫，归属于飞鸟卫，每年回来的时候，家里的亲戚都会上前去慰问他，和他有说有笑，人人都以他为荣，把他当作家里的骄傲。所以从这方面想，其实我还是很想当影卫的。”
墨游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如果，我说如果啊，假如你没有当上影卫，也没有被其他势力看中，你以后想干什么？”
章勇坐起身来，想了想，“不知道哎，我整天都在练武，也只知道练武，外面有哪些职业工作，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我都不知道。不过有一次，我路过一家商铺，看到一个老者坐在门前画夕阳，他画的和外面的情景一模一样，我就觉得了不起，很希望自己也可以有这个本领。但是画画太耗时间了，这样一来我就没有时间练武了，这可不行。”
墨游忽然来了兴致，说道：“要不这样，你就用这个地面做画布，以我的短刀做画笔，画一画这铁索桥吧，看看你有没有这天赋。”
章勇重新倒在地上，双手抱头，看着星光说道：“无聊。”
墨游走过去，一边拉他起来，一边说道：“不无聊，你试试呗，难道你知道你笨，没有天赋？”
被他话一激，章勇猛然站起身来，“说我笨，没天赋？你看着。我这就给你画一幅惊天画作。”
墨游嘿嘿笑道：“别勉强啊，丢脸了可不好。”
章勇冷哼一声，一把夺过短刀，开始在地上像模像样的画起来。似乎是大家都看到了墨游和章勇的身影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刀比划，不由得紧张起来。
“嘿，他们在干嘛？是不是又打起来了，咱们要不要去帮忙？”
“要去你去吧，我动不了了。”
“不像是打架啊，怎么在有说有笑？”
“哈？！”
很快一堆看热闹的人凑了过来，把墨游和章勇围在中间。章勇本来在聚精会神画画，抬头一看，眼前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还挡住了月光，骂道：“你们在这干嘛？别挡我光。”
墨游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连忙回头看去。便看见夕成冷着脸，向自己努了努嘴。墨游会意，扒开人群，走了出来。
二人来到山崖旁，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夕成也不害怕，一屁股坐在边上，把双脚悬空晃荡。墨游微微一笑，坐在他身边，问道：“找我做什么？在这里吹冷风，还是要把我推下去？”
夕成板着脸说道：“我如果要推你下去，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坐在这里说话？”
墨游平视前方说道：“那可不一定。”
夕成也不去计较这句话的真假，而是问道：“之前你和章勇说的那些话我听见了。”
墨游转过头，“所以呢？”
夕成望着前面，手里捏着几块碎石子，说道：“我很讨厌你说的那些话，感觉就是一毫无目标的人说的话，就只是为了自己活着，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这样的人，我认为很自私。”
他顿了顿又说道：“可是，就是这些话却是我做梦都想说的。我父亲是个渔夫，他一辈子都在过龙江上，每天打着鱼，然后拿到集市上卖，对着每个人都要点头哈腰，才能拿到那么一点钱。所以他不希望我和他一样，在我还小的时候，他掏出家里的积蓄给我请师父，让他们教我武功，就是为了我可以做点好的，上乘的事，而不是区区打渔的。”
墨游反问道：“你把这个叫做区区打渔的？”
夕成察觉到不对，改口道：“我只是形容这不是一个好的职业。”
墨游摇头道：“不，你错了。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职业，或者说职业无上乘和下乘的区别，所有正当的职业一样，它们都是好的。只不过所有的职业做的事不同，难易程度不同，但并无高下之别。一个渔夫，和一个影卫将军，谁厉害？谁高尚？”
夕成没有回答。墨游继续道：“要说打架，可能就是影卫将军了，但是钓鱼打渔呢，则就未必了。再说高尚，很难分吧。哪里都有好人，哪里也都有坏人。谁高尚，谁龌龊，不能从职业看，只能从他们暗地里做的事来看。所以我一直相信一点，每个人独立且平等。”
夕成低着头说道：“那只是你这么想，外面别人可不会这么想，多少人知道我父亲是渔夫之后，都看不起我，认为我是渔夫的儿子，没有出息的。所以我才会在秋训前期就要奋力，就要拿出一些成绩出来。”
墨游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看不起你，但是我认为你就是你啊，你的所作所为就目前我知道的，没人该看不起你。至于你的出生，那不是由你决定的，再说你的出生和你的父亲做什么，都不是别人看不起你的理由。这人生一段，生不是我们控制的，死，可能也不是我们控制的，但是生死之间，这一段我们可以控制。我们控制的这一段才叫人生啊，若是都活在别人的规划之中，那和那些圈养牛羊有什么区别。”
夕成吃惊地看着墨游，问道：“你怎么会想这么多？又会和我说这么多？”
墨游嘿嘿笑了笑，挠了挠头说道：“人类的本质，就是好为人师，我有时也忍不住，就把自己想的一些东西说了出来。当然不一定对，也只是给你听听，你要是觉得好就听，觉得不好，就当我是放屁了。”
“没有，我觉得很好，只是对于我而言，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夕成重新望向星空。
墨游也看着前面，等了一会儿，又突然问道：“昨天，我记得你在对付南瑰他们时，为何有那么一刻你的手好像凝滞了一下。”
夕成回想了一下，说道：“我想我还是个人吧，不想太残忍。可我最后想到一些事，便又下定决心不做人了。”
墨游笑了笑，“你承认那些都是错的了？你并不想那样。”
夕成望着这个有些天真的家伙，随后也笑了起来，“路难走啊，我只有这条路。”
墨游站起身来，拍了拍他肩膀，说道：“瞎说，你都没试过其他的路，怎么知道没有其他的路？”
“现在，正有一条路，一条我们可以试着去走的路正在眼前，你要不要走一走？”墨游一边说道，一边朝前面走着，“这条路，就由我们来指引它通向何方。”
夕成站起身，跟在他身后，“这条路在哪？怎么走？”
“在脚下，往前走。”
“脚下？路不都在脚下吗；往前走？怎么走都是往前啊。”夕成抬起头喊道：“到底怎么走啊？”
墨游已经来到章勇身边，此时他正被一群人围着。墨游扒开一些人，凑了进去，看到了他手底下的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刀子，在那座桥的一边，画上一个石碑，上面又写上“明门大桥”几个字。
墨游把刀收好，忽然高声说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章勇看了看画，还不错啊，问道：“什么主意？还有你在这边加上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墨游找到一块较大的石头，三四刀砍上去，把它弄得四四方方的，然后在上面规规矩矩写上“明门大桥”几个字，又一把将其抱起放在那座桥的一边，和画上一模一样。
“你到底搞什么鬼？”章勇问道。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这突然之间的，发什么疯。
墨游站在那个石碑上头，说道：“我这一路走来，想了很多，看了很多，说了很多，听了很多。对于我们这次秋训，我有许多话要说。”
众人自觉的屏息以待。
墨游呼出一口气，望着下面的人说道：“按照学院的规则，在规定时间以内达到终点就算是及格。我起初在想，若是这样，所有人就一口气往前冲不就好了吗，发现有人有危险，或者不容易通过的关，大家帮忙一下不就所有人都可以过了吗。但是有人告诉我，这秋训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我开始不懂，然后他就告诉我，这里面有关于影卫的选拔，各种势力后备人员的补充，这是一个关乎所有人未来发展的大事情。所以一进来，我们就听见了刀剑互击的声音，玄道、武道、剑道疯狂输出的声音。这是多么可怕，而又多么真实残酷的事实啊。昔日一起吃一锅饭，一起睡一栋楼，一起在一个广场上嬉笑的同学，开始真刀真枪干上了，就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成绩。在这里我想问一下，成绩有多大的用处，被选拔了又是多开心的事？难道竟是一份成绩就可以判断一个人的所有，肯定与否定都依据一份血腥残酷且水分极大的成绩？”
见下面神色各异，墨游又说道：“影卫是国家的优秀人才，你认为他会要那些毫无人性，只知名利的人吗？那些势力，看中的是你杀人能力，那等你没有这能力了，他们会如何待你？还有，一个人的一生，难道只是为了一场秋训吗？还是说过不了秋训，人就完了？我想不是的，人的一生应该是色彩斑斓的，应该是为了自己所喜爱的东西、信仰、珍视的一切而奋斗。而不是简单的把别人规划好的轨迹走一边，那就不是人做的事了，那是木头人、飞行兽做的。”
“现在，我站在这里，和大家说这么多，就是希望大家可以多想一想我们自己的内心，我们所崇尚的，推崇的事什么，然后再决定如何做。”
向森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墨游看了一眼底下人的目光，随后说了两个字，“革命。”
“哈！”
“啥玩意？”
“革命？革什么命？”
众人一头雾水，就连斜川和孟修也都是面面相觑。
“我要让所有人一起通过秋训，我要让这场秋训再没有死伤，再没有那些阴谋诡计，再没有那些势力角逐，再没有那些无情残酷。我要把这场秋训变成以往秋训风气的句号，成为新的和平*，我们要翻开新的篇章，带领所有人共同走向荣耀。不仅如此，我们明门今后的目标更是要更高更远一些，在辽阔的世界里，还有无数的争斗，还有阴暗，还有饥饿和贫穷，我们不妨以改善这些为目标，共同奋斗。今天，我们就以这场秋训的胜利作为明门崛起的开始！”墨游越说越激动，以至于最后开始振臂高呼。
“这......”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一团浆糊。
章勇说道：“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你打不破的。”
“这的确是一直以来的习惯，是个不成文的规矩，但是它也是个陋习，所以的陋习都有一个特点。”墨游说道。
“什么特点？”
墨游笑了笑，握了握拳，说道：“等人去打破。”
墨游跳了下来，说道：“这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事，你难道不想做吗？你难道不想吗？你呢？你呢？”墨游围着一群人问道。
最后他又跳到了那块石碑上，说道：“做人就要做精彩的，就要轰轰烈烈，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让我们永远留在百川的历史上，难道你们不想做吗？大声告诉我，你们想不想？！”
“想！”几个微弱的声音。
“听不见。”
“想！”人似乎多了起来，随后越来越多，最后所所有人都喊了起来。
“这明门大桥代表着连接，这是我们的*，也是我们连接世界的象征，我们将从这里，把我们的足迹遍及这个世界。”墨游大声说道。
这时，章勇站出来，说道：“你这个不行。”
墨游转过头，问道：“怎么不行？”
章勇一拳打烂石碑，吓得一些刚才还激动不已的人连忙向后退去。众人立即安静下来，要看看他怎么做。
只见章勇走到后面山崖旁，一拳打垮下来一方巨大的石块，笑道：“你那个太小了，那有这个石头霸气，换这一个。”
瑞安也笑了笑说道：“你的字也不行，没有一点感觉。”转身又对蒙高说道：“你的字练过，还不错你来写。”
蒙高有些胆怯，但是看到墨游在向自己点头，便大起胆子接过短刀，大展身手，写了那几个字。
章勇一把抱起石块，然后把它竖立在铁索桥一旁，这样一看，才是真的与那副画一模一样了。
这天八月十三，月明星稀，晴。
章勇红肿的眼睛眨了眨，那是被墨游揍的，到现在都没有好，说道：“不知道，毕竟每个人想要的又不同，我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
“是了。”墨游笑道：“就是因为我们想的都不一样，做的肯定就不一样，未来选择的也不一样，所以啊，哪有成为影卫这一种情况就可以满足所有人的。我娘亲从来不说以后要我怎样怎样，她只是耐心地教导我做个好人，仅此而已。”
章勇笑了笑，“我娘亲可不会这么想，她希望我成为武道高手，然后加入影卫，为家族争光。”
“那你想当影卫吗？”墨游忽然问道。
“我？”章勇想了想，许久才说道：“不知道哎，因为没有当过，但是可以知道那肯定很风光，很有面子。我们家有一个亲戚就是影卫，归属于飞鸟卫，每年回来的时候，家里的亲戚都会上前去慰问他，和他有说有笑，人人都以他为荣，把他当作家里的骄傲。所以从这方面想，其实我还是很想当影卫的。”
墨游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如果，我说如果啊，假如你没有当上影卫，也没有被其他势力看中，你以后想干什么？”
章勇坐起身来，想了想，“不知道哎，我整天都在练武，也只知道练武，外面有哪些职业工作，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我都不知道。不过有一次，我路过一家商铺，看到一个老者坐在门前画夕阳，他画的和外面的情景一模一样，我就觉得了不起，很希望自己也可以有这个本领。但是画画太耗时间了，这样一来我就没有时间练武了，这可不行。”
墨游忽然来了兴致，说道：“要不这样，你就用这个地面做画布，以我的短刀做画笔，画一画这铁索桥吧，看看你有没有这天赋。”
章勇重新倒在地上，双手抱头，看着星光说道：“无聊。”
墨游走过去，一边拉他起来，一边说道：“不无聊，你试试呗，难道你知道你笨，没有天赋？”
被他话一激，章勇猛然站起身来，“说我笨，没天赋？你看着。我这就给你画一幅惊天画作。”
墨游嘿嘿笑道：“别勉强啊，丢脸了可不好。”
章勇冷哼一声，一把夺过短刀，开始在地上像模像样的画起来。似乎是大家都看到了墨游和章勇的身影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刀比划，不由得紧张起来。
“嘿，他们在干嘛？是不是又打起来了，咱们要不要去帮忙？”
“要去你去吧，我动不了了。”
“不像是打架啊，怎么在有说有笑？”
“哈？！”
很快一堆看热闹的人凑了过来，把墨游和章勇围在中间。章勇本来在聚精会神画画，抬头一看，眼前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还挡住了月光，骂道：“你们在这干嘛？别挡我光。”
墨游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连忙回头看去。便看见夕成冷着脸，向自己努了努嘴。墨游会意，扒开人群，走了出来。
二人来到山崖旁，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夕成也不害怕，一屁股坐在边上，把双脚悬空晃荡。墨游微微一笑，坐在他身边，问道：“找我做什么？在这里吹冷风，还是要把我推下去？”
夕成板着脸说道：“我如果要推你下去，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坐在这里说话？”
墨游平视前方说道：“那可不一定。”
夕成也不去计较这句话的真假，而是问道：“之前你和章勇说的那些话我听见了。”
墨游转过头，“所以呢？”
夕成望着前面，手里捏着几块碎石子，说道：“我很讨厌你说的那些话，感觉就是一毫无目标的人说的话，就只是为了自己活着，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这样的人，我认为很自私。”
他顿了顿又说道：“可是，就是这些话却是我做梦都想说的。我父亲是个渔夫，他一辈子都在过龙江上，每天打着鱼，然后拿到集市上卖，对着每个人都要点头哈腰，才能拿到那么一点钱。所以他不希望我和他一样，在我还小的时候，他掏出家里的积蓄给我请师父，让他们教我武功，就是为了我可以做点好的，上乘的事，而不是区区打渔的。”
墨游反问道：“你把这个叫做区区打渔的？”
夕成察觉到不对，改口道：“我只是形容这不是一个好的职业。”
墨游摇头道：“不，你错了。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职业，或者说职业无上乘和下乘的区别，所有正当的职业一样，它们都是好的。只不过所有的职业做的事不同，难易程度不同，但并无高下之别。一个渔夫，和一个影卫将军，谁厉害？谁高尚？”
夕成没有回答。墨游继续道：“要说打架，可能就是影卫将军了，但是钓鱼打渔呢，则就未必了。再说高尚，很难分吧。哪里都有好人，哪里也都有坏人。谁高尚，谁龌龊，不能从职业看，只能从他们暗地里做的事来看。所以我一直相信一点，每个人独立且平等。”
夕成低着头说道：“那只是你这么想，外面别人可不会这么想，多少人知道我父亲是渔夫之后，都看不起我，认为我是渔夫的儿子，没有出息的。所以我才会在秋训前期就要奋力，就要拿出一些成绩出来。”
墨游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看不起你，但是我认为你就是你啊，你的所作所为就目前我知道的，没人该看不起你。至于你的出生，那不是由你决定的，再说你的出生和你的父亲做什么，都不是别人看不起你的理由。这人生一段，生不是我们控制的，死，可能也不是我们控制的，但是生死之间，这一段我们可以控制。我们控制的这一段才叫人生啊，若是都活在别人的规划之中，那和那些圈养牛羊有什么区别。”
夕成吃惊地看着墨游，问道：“你怎么会想这么多？又会和我说这么多？”
墨游嘿嘿笑了笑，挠了挠头说道：“人类的本质，就是好为人师，我有时也忍不住，就把自己想的一些东西说了出来。当然不一定对，也只是给你听听，你要是觉得好就听，觉得不好，就当我是放屁了。”
“没有，我觉得很好，只是对于我而言，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夕成重新望向星空。
墨游也看着前面，等了一会儿，又突然问道：“昨天，我记得你在对付南瑰他们时，为何有那么一刻你的手好像凝滞了一下。”
夕成回想了一下，说道：“我想我还是个人吧，不想太残忍。可我最后想到一些事，便又下定决心不做人了。”
墨游笑了笑，“你承认那些都是错的了？你并不想那样。”
夕成望着这个有些天真的家伙，随后也笑了起来，“路难走啊，我只有这条路。”
墨游站起身来，拍了拍他肩膀，说道：“瞎说，你都没试过其他的路，怎么知道没有其他的路？”
“现在，正有一条路，一条我们可以试着去走的路正在眼前，你要不要走一走？”墨游一边说道，一边朝前面走着，“这条路，就由我们来指引它通向何方。”
夕成站起身，跟在他身后，“这条路在哪？怎么走？”
“在脚下，往前走。”
“脚下？路不都在脚下吗；往前走？怎么走都是往前啊。”夕成抬起头喊道：“到底怎么走啊？”
墨游已经来到章勇身边，此时他正被一群人围着。墨游扒开一些人，凑了进去，看到了他手底下的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刀子，在那座桥的一边，画上一个石碑，上面又写上“明门大桥”几个字。
墨游把刀收好，忽然高声说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章勇看了看画，还不错啊，问道：“什么主意？还有你在这边加上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墨游找到一块较大的石头，三四刀砍上去，把它弄得四四方方的，然后在上面规规矩矩写上“明门大桥”几个字，又一把将其抱起放在那座桥的一边，和画上一模一样。
“你到底搞什么鬼？”章勇问道。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这突然之间的，发什么疯。
墨游站在那个石碑上头，说道：“我这一路走来，想了很多，看了很多，说了很多，听了很多。对于我们这次秋训，我有许多话要说。”
众人自觉的屏息以待。
墨游呼出一口气，望着下面的人说道：“按照学院的规则，在规定时间以内达到终点就算是及格。我起初在想，若是这样，所有人就一口气往前冲不就好了吗，发现有人有危险，或者不容易通过的关，大家帮忙一下不就所有人都可以过了吗。但是有人告诉我，这秋训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我开始不懂，然后他就告诉我，这里面有关于影卫的选拔，各种势力后备人员的补充，这是一个关乎所有人未来发展的大事情。所以一进来，我们就听见了刀剑互击的声音，玄道、武道、剑道疯狂输出的声音。这是多么可怕，而又多么真实残酷的事实啊。昔日一起吃一锅饭，一起睡一栋楼，一起在一个广场上嬉笑的同学，开始真刀真枪干上了，就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成绩。在这里我想问一下，成绩有多大的用处，被选拔了又是多开心的事？难道竟是一份成绩就可以判断一个人的所有，肯定与否定都依据一份血腥残酷且水分极大的成绩？”
见下面神色各异，墨游又说道：“影卫是国家的优秀人才，你认为他会要那些毫无人性，只知名利的人吗？那些势力，看中的是你杀人能力，那等你没有这能力了，他们会如何待你？还有，一个人的一生，难道只是为了一场秋训吗？还是说过不了秋训，人就完了？我想不是的，人的一生应该是色彩斑斓的，应该是为了自己所喜爱的东西、信仰、珍视的一切而奋斗。而不是简单的把别人规划好的轨迹走一边，那就不是人做的事了，那是木头人、飞行兽做的。”
“现在，我站在这里，和大家说这么多，就是希望大家可以多想一想我们自己的内心，我们所崇尚的，推崇的事什么，然后再决定如何做。”
向森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墨游看了一眼底下人的目光，随后说了两个字，“革命。”
“哈！”
“啥玩意？”
“革命？革什么命？”
众人一头雾水，就连斜川和孟修也都是面面相觑。
“我要让所有人一起通过秋训，我要让这场秋训再没有死伤，再没有那些阴谋诡计，再没有那些势力角逐，再没有那些无情残酷。我要把这场秋训变成以往秋训风气的句号，成为新的和平*，我们要翻开新的篇章，带领所有人共同走向荣耀。不仅如此，我们明门今后的目标更是要更高更远一些，在辽阔的世界里，还有无数的争斗，还有阴暗，还有饥饿和贫穷，我们不妨以改善这些为目标，共同奋斗。今天，我们就以这场秋训的胜利作为明门崛起的开始！”墨游越说越激动，以至于最后开始振臂高呼。
“这......”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一团浆糊。
章勇说道：“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你打不破的。”
“这的确是一直以来的习惯，是个不成文的规矩，但是它也是个陋习，所以的陋习都有一个特点。”墨游说道。
“什么特点？”
墨游笑了笑，握了握拳，说道：“等人去打破。”
墨游跳了下来，说道：“这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事，你难道不想做吗？你难道不想吗？你呢？你呢？”墨游围着一群人问道。
最后他又跳到了那块石碑上，说道：“做人就要做精彩的，就要轰轰烈烈，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让我们永远留在百川的历史上，难道你们不想做吗？大声告诉我，你们想不想？！”
“想！”几个微弱的声音。
“听不见。”
“想！”人似乎多了起来，随后越来越多，最后所所有人都喊了起来。
“这明门大桥代表着连接，这是我们的*，也是我们连接世界的象征，我们将从这里，把我们的足迹遍及这个世界。”墨游大声说道。
这时，章勇站出来，说道：“你这个不行。”
墨游转过头，问道：“怎么不行？”
章勇一拳打烂石碑，吓得一些刚才还激动不已的人连忙向后退去。众人立即安静下来，要看看他怎么做。
只见章勇走到后面山崖旁，一拳打垮下来一方巨大的石块，笑道：“你那个太小了，那有这个石头霸气，换这一个。”
瑞安也笑了笑说道：“你的字也不行，没有一点感觉。”转身又对蒙高说道：“你的字练过，还不错你来写。”
蒙高有些胆怯，但是看到墨游在向自己点头，便大起胆子接过短刀，大展身手，写了那几个字。
章勇一把抱起石块，然后把它竖立在铁索桥一旁，这样一看，才是真的与那副画一模一样了。
这天八月十三，月明星稀，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