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社会的悲哀
mon jun 22 16:47:21 cst 2015
“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沈宁微微有些好奇，他对方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有点不能理解。
黑子看出沈宁眼中的疑虑，叹了口气慢慢说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那我就和你说说我的故事吧。在我十四岁那年，因为家里穷便缀学了，在一个工地帮人搬砖。讲好的工资老板却一直不发，每个月都拖，我年龄小除了这个工地很难再找到工作，只好忍着，谁知道一年后工程完结了，老板却卷钱跑了。没办法我只好找到一位在黑社会混的哥哥请他帮忙……”
“等一下，我有两个问题要问清楚，我记得b市早就实行了九年义务教育，你十四岁时应该上初二吧？怎么会缀学呢？还有你的老板卷钱跑了，你为什么不报警？”沈宁打断了对方的话问道。
“哼！”黑子苦笑着哼了一声。“九年义务教育？你没听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句话吗？每年的教师节不是老师和学校领导收受好处的日子？送什么东西我就不说了，但不送东西的孩子能好得了？那时的我只是个孩子，犯错误是在所难免，比如没交作业，比如上课和同学说话，比如和同学打架。你知道我上到初二时身上背了几个处分吗？同样没交作业，别的孩子没事，我却得个警告处分。同样上课说话，别人顶多罚站，我却得个严重警告处分。同样打架，对方没事，我却得个记过处分。我的父亲在我十岁那年因为工伤死了，母亲是个典型的家庭妇女，没有任何手艺，只能靠父亲少得可怜的抚血金和捡些破烂养活我。每天我上学带得饭是馒头和咸菜，吃一顿方便面那就跟过年一样。你觉得我家这样的情况能给老师送礼吗？在我初二的下学期，终于因为处分太多被劝退。你说这算不算因为穷而辍学的？”
黑子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青筋在手背上跳动着。“你说我为什么不报警，其实我报警了，可是那有什么用？警察说他们会调查的，但过了半年都没有音信，我几乎每个星期都跑去问，最后给警察问烦了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那么多大案等着我们处理呢，你这小破案子就别来烦我们了，破案是要有经费的，你这种案子没人出经费，要不你提供经费我们帮你找人。你说这tm是人话吗？我要有经费我还找他们干嘛？后来我从别人嘴里才知道，警察破大案子是有奖金和资历的，小案子只有看运气了，碰上了捎带手帮你破一下，或者等每年他们要完成任务凑数时可能会轮到你的案子。就好比现在，你说在b市丢一辆自行车会有人报案吗？别说自行车，就是电动车丢了恐怕也没几个人去报案了，为什么？还不是报了也是白报！”
沈宁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警力不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警力不足？狗屁，要我说就是他们不作为。这年月谁不是只认钱？你说，哪个违法现象存在的后面没有保护伞……”黑子声音激动起来，他说到一半好像想到了什么，声调又沉了下来。“算了，不说这些了，说多了就该被和谐了。我还是接着说我的故事吧。十五岁那年我找到一位在黑社会里混的哥哥，他说如果我以后跟着他混就帮我这个忙。那时的我很需要钱，因为我的母亲病了，所以我就答应他了。结果不到两天时间，那个哥哥就把卷钱跑了的老板带到我面前了，其实他根本就没离开b市，只是换了个名字重新承包了一个工地。警察半年都找不到的人，黑社会两天就找到了，你有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反正当时我是对黑社会非常的向往，在我眼里，黑社会比警察还要牛。这也是当初我选择加入黑社会的原因。其实谁不想当个好人？谁不想正正当当的挣钱娶妻生娃过好日子？我承认在黑社会里我的心性开始有些扭曲，有时我也恨自己，有时我也想脱离这里，但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当我想洗手不干重新做人时，却发现自己身上早已是罪恶累累。可能你会说你可以去投案自首，但你想过没有，十几年后我出来了就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到那时我又能做什么？没有养老金，没有医保，没有孩子，只有前科，真到那时我也只能去捡破烂了。”黑子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好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犯了错就要改，用行动来弥补你的过错。人活一世，就要活得问心无愧。我并不是个死板的人，只要你能帮助我完成这次任务，我可以让你功过相抵。”沈宁走过去拍了拍垂着头的黑子。
“功过相抵，我等得就是你这句话，知道为什么我不和警方合作吗？因为在他们眼里，功是功，过是过，功不能抵过。就算你救了十个人，也不足以抵你杀一人的罪过。在看守所里我遇到一个人，他当了三年兵，退伍后因为诈骗一万五千块钱被抓，被判处一年有期徒刑。我问他服过兵役不减刑吗？他告诉我不但没减刑，还重判了！法官说他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一个为国家贡献了三年青春的人，却抵不过一万五千块钱。可能有的人认为这很合理，但是我就是认为他不合理，那个人18岁当兵，每月的津贴只有35元，21岁退伍，一个人一生有几个三年？况且是青春的三年，他的三年换来什么了？他退伍回来只分了一个保安的工作，犯个罪还要罪加一等。”黑子摇着头叹息道。
“放心吧，在我这里，自有我的衡量标准。只要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沈宁坐到了黑子的对面，坚定的看着对方。
黑子抬起头也看着沈宁。“我当然相信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从你的身上就是感觉到可靠。你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很简单，和我***入浩海帮的核心层，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丧尸药？”沈宁决定和盘说出，他觉得这样有利于工作的开展。
“你是为了丧尸药？那简单多了。曾经拉我入帮的哥哥现在就负责毒品这口，我入狱前曾经听他说起过，那时他还问我要不要，你也知道，在入狱前我是不沾毒品的，这也是我当年给自己定下的底线！”黑子眼睛一亮直接说道。
“那太好了，其实我们只要抓到丧尸药的上家就行了。这种药已经危害到不吸毒的普通人，所以必须要从根上把它掐断。”沈宁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抉择是正确的。
“没问题，不过南区这个地盘我们必须要拿回来，否则就没办法开展下去。另外在院里的三个兄弟我也希望你能帮助他们，他们都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才加入黑社会的，和我的情况差不多！”黑子说完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三名大汉。
“南区的事没问题，至于你的兄弟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我都会给他们机会。你有把握说服他们吗？假如他们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灭口了，相信这点你应该明白。”沈宁郑重的看着对方，他要先把后果告诉对方，免得到时难做。
“这个我知道，我相信他们一定会作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其实那晚在别墅，我们并没有**那个女人，只是把她绑了起来，在她的身上写了几个字：我黑子又回来了！”黑子怕沈宁对自己的兄弟有看法，连忙把这件事也说了出来。
“这事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可不信你们没有动手动脚。”沈宁笑了笑，这件事他通过光脑确实已经知道，这也是他对黑子另眼相看的原因之一。
“嘿嘿，摸是肯定摸了几把，大家都是男人嘛！”黑子的脸上居然破天荒的露出了憨笑，这让沈宁稍稍的愣了一下。
沈宁撇了撇嘴。“好了，你去和他们说吧，如果说不通的话，我希望不用我来出手。”
“放心吧，白脸兄弟……”黑子屁颠屁颠的走出屋子，他的脚步比以前要轻快了许多……
夜晚降临，b市某座高级私人会所包间里，浩海帮的老大周方正看着手里的杯子，大肚缩口的杯子底部盛着少量金色液体，桌上摆着一瓶刚开封的轩尼诗李察。周方慢慢晃着杯子，不时在杯口处闻一下，终于他一口将怀中酒喝了下去。“爽！好酒喝着就是不一样。”
“看来周老大也是爱酒之人啊！”这时坐在旁边沙发上的一个胖子笑眯眯的说道。
周方笑了笑，却是话题一转说道：“张老板，我听说你请的杀手在s市被沈宁杀了，要不要我派几个得力的手下保护你的安全啊？”
“哈哈，周老大太客气了，我张某最不缺得就是钱，杀手死了再请一个就是了，有钱还怕没人吗？”胖子扶了扶他的眼镜，眯笑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阴狠。
“张老板这回请个什么样的杀手回来啊？我听说沈宁已经回到b市了，你可要多加小心啊！”周方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对方，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哼！这小子不出现算他运气好，只要他敢出现，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一直在怀疑我弟弟张德的死和他有关，想不到他真是警方的人。”胖子从桌上拿起酒杯，咬着牙的恨声说道。
“好，如果张老板得到这小子的消息，也算我一份，我弟弟的死也要让他血债血还。来，为了我们的弟弟，为了我们的合作，干一个！”周方举起杯子和对方碰了一下，两个人互视一眼后同时仰脖干了。
“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沈宁微微有些好奇，他对方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有点不能理解。
黑子看出沈宁眼中的疑虑，叹了口气慢慢说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那我就和你说说我的故事吧。在我十四岁那年，因为家里穷便缀学了，在一个工地帮人搬砖。讲好的工资老板却一直不发，每个月都拖，我年龄小除了这个工地很难再找到工作，只好忍着，谁知道一年后工程完结了，老板却卷钱跑了。没办法我只好找到一位在黑社会混的哥哥请他帮忙……”
“等一下，我有两个问题要问清楚，我记得b市早就实行了九年义务教育，你十四岁时应该上初二吧？怎么会缀学呢？还有你的老板卷钱跑了，你为什么不报警？”沈宁打断了对方的话问道。
“哼！”黑子苦笑着哼了一声。“九年义务教育？你没听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句话吗？每年的教师节不是老师和学校领导收受好处的日子？送什么东西我就不说了，但不送东西的孩子能好得了？那时的我只是个孩子，犯错误是在所难免，比如没交作业，比如上课和同学说话，比如和同学打架。你知道我上到初二时身上背了几个处分吗？同样没交作业，别的孩子没事，我却得个警告处分。同样上课说话，别人顶多罚站，我却得个严重警告处分。同样打架，对方没事，我却得个记过处分。我的父亲在我十岁那年因为工伤死了，母亲是个典型的家庭妇女，没有任何手艺，只能靠父亲少得可怜的抚血金和捡些破烂养活我。每天我上学带得饭是馒头和咸菜，吃一顿方便面那就跟过年一样。你觉得我家这样的情况能给老师送礼吗？在我初二的下学期，终于因为处分太多被劝退。你说这算不算因为穷而辍学的？”
黑子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青筋在手背上跳动着。“你说我为什么不报警，其实我报警了，可是那有什么用？警察说他们会调查的，但过了半年都没有音信，我几乎每个星期都跑去问，最后给警察问烦了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那么多大案等着我们处理呢，你这小破案子就别来烦我们了，破案是要有经费的，你这种案子没人出经费，要不你提供经费我们帮你找人。你说这tm是人话吗？我要有经费我还找他们干嘛？后来我从别人嘴里才知道，警察破大案子是有奖金和资历的，小案子只有看运气了，碰上了捎带手帮你破一下，或者等每年他们要完成任务凑数时可能会轮到你的案子。就好比现在，你说在b市丢一辆自行车会有人报案吗？别说自行车，就是电动车丢了恐怕也没几个人去报案了，为什么？还不是报了也是白报！”
沈宁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警力不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警力不足？狗屁，要我说就是他们不作为。这年月谁不是只认钱？你说，哪个违法现象存在的后面没有保护伞……”黑子声音激动起来，他说到一半好像想到了什么，声调又沉了下来。“算了，不说这些了，说多了就该被和谐了。我还是接着说我的故事吧。十五岁那年我找到一位在黑社会里混的哥哥，他说如果我以后跟着他混就帮我这个忙。那时的我很需要钱，因为我的母亲病了，所以我就答应他了。结果不到两天时间，那个哥哥就把卷钱跑了的老板带到我面前了，其实他根本就没离开b市，只是换了个名字重新承包了一个工地。警察半年都找不到的人，黑社会两天就找到了，你有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反正当时我是对黑社会非常的向往，在我眼里，黑社会比警察还要牛。这也是当初我选择加入黑社会的原因。其实谁不想当个好人？谁不想正正当当的挣钱娶妻生娃过好日子？我承认在黑社会里我的心性开始有些扭曲，有时我也恨自己，有时我也想脱离这里，但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当我想洗手不干重新做人时，却发现自己身上早已是罪恶累累。可能你会说你可以去投案自首，但你想过没有，十几年后我出来了就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到那时我又能做什么？没有养老金，没有医保，没有孩子，只有前科，真到那时我也只能去捡破烂了。”黑子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好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犯了错就要改，用行动来弥补你的过错。人活一世，就要活得问心无愧。我并不是个死板的人，只要你能帮助我完成这次任务，我可以让你功过相抵。”沈宁走过去拍了拍垂着头的黑子。
“功过相抵，我等得就是你这句话，知道为什么我不和警方合作吗？因为在他们眼里，功是功，过是过，功不能抵过。就算你救了十个人，也不足以抵你杀一人的罪过。在看守所里我遇到一个人，他当了三年兵，退伍后因为诈骗一万五千块钱被抓，被判处一年有期徒刑。我问他服过兵役不减刑吗？他告诉我不但没减刑，还重判了！法官说他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一个为国家贡献了三年青春的人，却抵不过一万五千块钱。可能有的人认为这很合理，但是我就是认为他不合理，那个人18岁当兵，每月的津贴只有35元，21岁退伍，一个人一生有几个三年？况且是青春的三年，他的三年换来什么了？他退伍回来只分了一个保安的工作，犯个罪还要罪加一等。”黑子摇着头叹息道。
“放心吧，在我这里，自有我的衡量标准。只要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沈宁坐到了黑子的对面，坚定的看着对方。
黑子抬起头也看着沈宁。“我当然相信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从你的身上就是感觉到可靠。你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很简单，和我***入浩海帮的核心层，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丧尸药？”沈宁决定和盘说出，他觉得这样有利于工作的开展。
“你是为了丧尸药？那简单多了。曾经拉我入帮的哥哥现在就负责毒品这口，我入狱前曾经听他说起过，那时他还问我要不要，你也知道，在入狱前我是不沾毒品的，这也是我当年给自己定下的底线！”黑子眼睛一亮直接说道。
“那太好了，其实我们只要抓到丧尸药的上家就行了。这种药已经危害到不吸毒的普通人，所以必须要从根上把它掐断。”沈宁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抉择是正确的。
“没问题，不过南区这个地盘我们必须要拿回来，否则就没办法开展下去。另外在院里的三个兄弟我也希望你能帮助他们，他们都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才加入黑社会的，和我的情况差不多！”黑子说完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三名大汉。
“南区的事没问题，至于你的兄弟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我都会给他们机会。你有把握说服他们吗？假如他们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灭口了，相信这点你应该明白。”沈宁郑重的看着对方，他要先把后果告诉对方，免得到时难做。
“这个我知道，我相信他们一定会作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其实那晚在别墅，我们并没有**那个女人，只是把她绑了起来，在她的身上写了几个字：我黑子又回来了！”黑子怕沈宁对自己的兄弟有看法，连忙把这件事也说了出来。
“这事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可不信你们没有动手动脚。”沈宁笑了笑，这件事他通过光脑确实已经知道，这也是他对黑子另眼相看的原因之一。
“嘿嘿，摸是肯定摸了几把，大家都是男人嘛！”黑子的脸上居然破天荒的露出了憨笑，这让沈宁稍稍的愣了一下。
沈宁撇了撇嘴。“好了，你去和他们说吧，如果说不通的话，我希望不用我来出手。”
“放心吧，白脸兄弟……”黑子屁颠屁颠的走出屋子，他的脚步比以前要轻快了许多……
夜晚降临，b市某座高级私人会所包间里，浩海帮的老大周方正看着手里的杯子，大肚缩口的杯子底部盛着少量金色液体，桌上摆着一瓶刚开封的轩尼诗李察。周方慢慢晃着杯子，不时在杯口处闻一下，终于他一口将怀中酒喝了下去。“爽！好酒喝着就是不一样。”
“看来周老大也是爱酒之人啊！”这时坐在旁边沙发上的一个胖子笑眯眯的说道。
周方笑了笑，却是话题一转说道：“张老板，我听说你请的杀手在s市被沈宁杀了，要不要我派几个得力的手下保护你的安全啊？”
“哈哈，周老大太客气了，我张某最不缺得就是钱，杀手死了再请一个就是了，有钱还怕没人吗？”胖子扶了扶他的眼镜，眯笑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阴狠。
“张老板这回请个什么样的杀手回来啊？我听说沈宁已经回到b市了，你可要多加小心啊！”周方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对方，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哼！这小子不出现算他运气好，只要他敢出现，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一直在怀疑我弟弟张德的死和他有关，想不到他真是警方的人。”胖子从桌上拿起酒杯，咬着牙的恨声说道。
“好，如果张老板得到这小子的消息，也算我一份，我弟弟的死也要让他血债血还。来，为了我们的弟弟，为了我们的合作，干一个！”周方举起杯子和对方碰了一下，两个人互视一眼后同时仰脖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