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死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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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纵身一跃

    sun may 03 15:33:31 cst 2015

    火车似钢铁巨人般呼啸而至,强烈的光照占据了我全部的视野。路基在剧烈地震颤着,不远处的铁轨旁,黑衣男们叫嚣着向我驶近。

    我计算好了距离,奋力一跳。手掌猛地一震,一股大力从手掌传到手腕,再又手腕传到胳膊,再由胳膊传到肩头,肩头的大力扯到了肋骨断骨处,一阵剧痛传来。我的身体被横着扯飞,紧紧地贴在了火车头的侧面。

    痛觉灌满了两条胳膊,好像是被扯断了一般又酸又疼又胀,左肩被严重扭伤,似乎已经脱臼。我却不敢松懈,因为一丝一毫的松懈,就会让我跌落,不用黑衣男们出手,可能我就跌死了。

    黑衣男们的摩托车在火车两侧不依不饶地追逐着,但毕竟铁路路基不比高速公路,摩托车的速度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我调整了身体的姿势,用右臂拉着把杆,双脚蹬在了一条缝隙中,站在了火车侧面。回头看去,摩托车们被甩得越来越远,黑衣男们举起手枪一阵齐射,子弹却都与我擦肩而过。

    黑衣男们很是不甘地停下了摩托,他们的影子在我的视野中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终于被我甩掉了他们。

    扒上了火车我才发现,原来这不是一列火车,而仅仅是一节火车头,是火车站里用来调配车辆的牵引机车,内燃机烧柴油的,所以才不需要电力就可以在铁轨上奔驰。

    回过头来向驾驶室里看去,一张脸也从驾驶室侧面的窗户里向外张望,灰白的皮肤、空洞的眼珠,不用说,又是一个丧尸,他穿着铁路制服,似乎是个火车司机。驾驶室里还有一个趴在驾驶台上的尸体,背部被咬得一片稀烂。

    我取消了进入驾驶室的念头,单手扶着把杆,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攀到了火车头顶上。躺在冰冷的钢铁巨兽的背上,我的心放下了许多。强忍着疼痛,先将左肩脱臼处的关节复位,再摸了摸左肋部的断骨,应该是断了两根,疼得我又是一身冷汗。不过还好,肋骨断骨处位置比较靠下,属于韧性较好、比较柔软的肋骨,应该不会对内脏造成伤害。除了两处枪伤伤口又被撕扯开来,我的双臂肌肉、关节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经过这一天的折腾,我像是打了一天仗,受伤下了战场的士兵。但无论如何,这些伤都不很严重,不致命。

    我有一次从死神的手中逃脱,心里不免有些兴奋。

    高兴得没多久,新的问题出现在我的脑海:这节无人驾驶的火车头将会驶向哪里?无人驾驶,当然也不会有火车站调度室的指挥,那么这节火车头迟早会撞上别的火车,或是冲到铁轨末端出轨,又或者是因为速度过快,在转弯时就会撞出铁轨……

    不管是哪种结果,危险是必然要出现的。我转过身子,趴在车头、扒住车顶,几乎不怎么眨眼地盯着两条向前延伸的铁轨。一旦发现危险的因素,我将会毫不犹豫地跳下火车。

    而在跳车之前,不妨先随着这节火车头飞驰吧,毕竟它能待我远离黑衣男们的势力范围,而且我惊喜地发现,这节火车是驶向北方的,按照我印象中的铁路路线,一直向北走,就能走到柏江区的工业园区,到了那里,距离爷爷家所在的陈家镇也就不远了!

    想到这里,我激动地几乎要跳了起来,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趴在火车头上,身子随着有节奏的震动而一下下地晃动着,向前延伸的铁轨被车灯照亮大约一公里的范围,像是两条银光闪烁的银蛇不断向前爬行。有规律的晃动的节奏和一成不变单调的场景让我的眼皮上下打架。此时估计已经将近零点了,我虽然昏睡了一下午,但精神一直很是紧张,而且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又疼又痒,此时我仍觉得有些困倦了。

    我强忍着睡意,tmd在哪睡也不敢在火车头顶上睡啊!我想抽烟,掏遍了所有的口袋也没有,无奈叹了口气,继续仔细观察前方。

    由于火车头的灯光只能照射正前方,左右两边都很黑暗,除了远方偶有的几栋着起大火的建筑,我看不清两侧其他的物体,也就无法分辨这节火车头开到了哪里,只能根据距离和速度来估计我所处的方位。

    金泉区距离柏江区差不多三十公里左右,我估摸着趴在车顶也有个十几分钟了,而这节火车头的时速看起来接近百公里,十几分钟就跑了差不多二十公里了,妈的,所有的数据都是估计,也不知道究竟到了哪里。

    但我决定,再在车上趴十公里的路程就跳车!因为铁轨的间距是固定的二十五米,每震动一下就是二十五米的距离,那么十公里就需要震个四百下。

    我心里一下下得数着震动的次数,到了三百五十下时,站起身了准备跳车!来到火车头尾部,下面很是黑暗,不知全身受伤的我跳下去,会不会死。我深呼吸几次,想到爷爷正在家里深陷危机当中,终于狠下心来,尽全力向火车头行驶的反向纵身一跃,尽量降低了我相对地面的速度,在空中我双臂护紧了脑袋。

    身子撞在路基上,耳朵里传来一阵“哗啦啦”的路基石子撞击声。我的身体横转过来,飞速打着转,擦着地面滚动,全身上下被剧烈的疼痛撕咬,尤其是断了的肋骨处更是疼得撕心裂肺……

    几乎又要失去意识昏迷过去时,我的身子停止了翻动,终于停在了路基旁。一些土渣和灰尘被我吸进了肺里,我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嗽时又牵动了断骨处,疼得我狂吸了一阵冷气。忍着疼坐起身来,从裤兜里掏出手电筒,还好它还没有损坏。

    我照照身子,我的衣服几乎都已划破,裤子的破口处的皮肤也布满了伤口,从中渗出血来,皮衣被撕扯得几乎碎成了小块。还好没有大的伤口,就是受伤处的疼痛又加强了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