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生死茫茫
mon apr 13 22:41:54 cst 2015
“老黄！”我吼道，“老子都被步枪打中了两枪，你tmd不管，我捡把手枪防身你却不让，这是什么道理？”
黄久林纠结了半天，小声说道：“你防身可以，但你绝不能向正常人开枪！”
我就坡下驴，说道：“那是自然！”心里却想，这tmd都成乱世了，我不犯人，人家可未必不来犯我啊，不过我既然已经得了枪，就也懒得再和这个冥顽不灵的老警察罗嗦。
我和黄久林同时收枪。妈的，就他那把破左轮，一百多点的子弹初射速，就算打中我的脑袋，我也未必马上就死，但我手中的54手枪如果开火，想必他大半个脑袋就要被削掉了。
我左臂使不出力气，铁锤也用不成了。于是让张复凯背起我的铁锤，我只单手提了手枪。一行人沿着墙根往幼儿园的方向再次行进。
幼儿园是栋二层建筑，大门里面有个小院子，通过小院子后才是小楼的门。我们在距离幼儿园大门约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此时从二楼又传来几个小孩的哭喊声，中间夹杂着一个男人的怒吼声。
我小声对黄久林说道：“刚才打我的这几枪，我估摸着是56式半自动步枪，你觉得可能是什么人？”
黄久林道：“这不好说。现在有些部队里还用这玩意训练新兵，社会上也有些黑势力仿造、买卖这种步枪，也有可能是私藏枪支的普通人，把你当成丧尸才开的枪。”
我心里暗骂一句，靠，一百米的距离上分辨不出活人和丧尸的人还能使步枪？复又想到，若是平时发生这种事，多半是匪徒持枪劫持幼儿园小朋友什么的，但现如今整个世界都乱套了，也不能按常理判断了。
黄久林让其他人都留在墙根，和我又前行几步，到了幼儿园大门口，他探出脑袋又快速缩回，往里瞄了一眼，转身对我说道：“院子里没人，二楼窗口有个枪手！”
“咋办？”我问道。
“你在这掩护我，我冲进去！”
“你那破枪，拉倒吧！你掩护我，我来！”
黄久林点点头，大声喊道：“楼上的人放下枪，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没人回答，但没过几秒钟，“咚！”的一声响，子弹击中了我们身旁的地面。
“啪、啪！”黄久林闪出身子，端着左轮快速打出两枪，我借此机会大步流星冲进幼儿园大门，几大步冲进了一楼门厅里。
门厅里窗很少，又没有照明，显得很是昏暗。正对我的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上趴着几具尸体，血流了一地。左右两边是通往一楼各个教室的走廊。二楼传来的小孩哭声带点回声，显得更加清晰了。忽又听见“啪、啪……”几声，似有人打了哭泣的小孩几个嘴巴子，小孩的哭声渐小，由大哭转为了呜咽。
一楼两端的走廊更加昏暗，有的教室门开着，有的门关着。
黄久林依然躲在大门外，时不时和二楼的枪手对射两枪，看来二楼的枪手没动位置，黄久林也一时没办法进来支援我了，我只好独自开始行动。
枪声在门厅里疯狂回荡，震得耳朵疼，也让我有些心惊肉跳，觉得昏暗的走廊里慢慢渗出了一些恐怖的气息。
我先开始一楼的搜索工作。左手边的几间教室空无一人，来到右边，推开第一间教室的门，眼前的情形触目惊心，除了一个成年女性的尸体外，其余的十几具尸体均是三、四岁的孩童，尸体均是头有枪伤，是被人近距离开枪打死的。更令人发指的是，只有个别孩童的尸体皮肤灰白、血管发黑、瞳仁消失，而成年女性和其他多数孩童的尸体均没有“丧尸化”的痕迹。
妈的，下手的人简直就是禽兽！
我将小孩的尸体一一辨认过，没有发现梁慧慧的女儿。其实也不能完全断定，因为我也只见过她女儿不多几面，小孩本来长得就快，几天变个样子，何况这里的尸体又是枪伤、又是血迹，仅凭我的印象根本无法完全肯定这里有没有她的女儿囡囡。
接下来的两间教室没有人也没有尸体，来到最后一间教室，我习惯性地以为里面也不会有人或是丧尸，刚准备推门，忽然听见手指甲抠门的声音在门上响起，这木质的大门上有横条纹，里面的手指甲便将门抠得“嘎巴嘎巴”直响。
我脑后的头皮紧紧地纠在一起，用枪管轻轻敲了下门，没人说话，但手指甲抠门的声音频率更高、音量更大了。我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除了更加刺耳的抠门声让我抓心挠肝以外，别无其他的动静。
我忍着痛，将左手抬起搭在门把手上，右手将手枪抬起瞄准前方。
“咔哒……”
我按下了门把手，将门推开条缝。抠门声不响了，但突然有条纤细的手臂从门缝中伸了出来！
那是怎样的一条手臂啊……大约四、五岁孩童粗细的小臂，原本应该是嫩滑的皮肤此时却是灰白、干枯、布满了黑色的血管和皱褶，指尖上还沾满了又红又黑的血迹，此时正呈爪状向外一通乱抓！
这明显是一个变成了丧尸的小孩子！
我心里一阵恶心，想把门就此关上，但不知怎的，我不忍心硬生生将这只小手夹在门缝中。于是用肩膀大力一撞，将门连同门里的小孩子丧尸一同撞开。
门大开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具被开了膛破了肚的小孩子的尸体，内脏翻了出来，血流一片。我只觉心脏猛地狂跳了一下，只一下，我的双眼充血、视线一片血红，我发誓这是我看见过的最悲惨的情景。
来不及细看这几具小小的尸体，我的视线移动到被我撞倒在地努力试图爬起的小孩子丧尸身上……
乖乖的白色小皮鞋沾满了污迹、靓靓的带花小洋装浸透了鲜血、纤纤的小胳膊拼命挣扎、圆圆的小脸蛋皮肤灰白、细细的小头发乱如杂草、淡淡的小眼眶里是一片虚无……她小小的的嘴巴里，塞满了血糊糊的肉渣！
是囡囡！
我的泪水刷地滚了出来，心忽然很痛很痛，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让我站立不定……
在别的小孩子的尸体里找囡囡，我当然是无法确认，但当我看到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不，是小丧尸、小孩子丧尸以后，我便断定这绝对就是梁慧慧的女儿：囡囡。因为除了她的长相为我熟悉以外，她的这身装束也曾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那次我们同事聚会，我将她抱起搂在怀里逗她玩，听她乖乖地叫我：“陈叔叔……陈叔叔……”
我的泪水滴入了地上的血泊，溅起一朵朵血花……
然而此时，这个乖巧的女孩已经变成了丧尸。她挣扎着就要爬起来了，我这才发现原来她的脖颈一侧有个小小的咬痕……
我努力站直了身子，走出教室门，将门关上。
手指甲抠门的声音又开始响起，我想起梁慧慧曾经给囡囡涂指甲油的情景……然而那纤细的小手指，此时正沾满了鲜血，在我的背后抠着门。是想要出来吗？是想要吃了我吗？是想找她的妈妈吗……
我几乎忘记我冲进幼儿园小楼的原本目的，竟只是呆呆地背靠着门，感受着囡囡的小手在门里来来回回地上下抠动。我脑子一片混乱，不知是将这个悲惨的结果告诉梁慧慧还是不告诉。如果告诉了她，这个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女人如何接受？如果不告诉她，我该如何处置囡囡？而且梁慧慧肯定会继续寻找囡囡，而由此可能会遇到更多的危险……
想着想着我头一阵疼，我自己还要去柏江区找爷爷呢，在这样的绝境里谁还能帮得了谁？
我的眼泪流了很久才勉强止住，我想知道这地狱魔鬼般的病毒究竟是何人所为，如果那人落在我的手里，我定让他生不如死！想到这里我一阵怒意窜上心头，也不觉得枪伤有多疼了，双手持着手枪，大步向楼梯走去。
没再理会囡囡，我小心地一步步向上走，刚转过楼梯拐弯，“砰”的一声巨响，我眼前的墙皮突然崩裂开一个大洞，水泥渣溅了我一头，二楼楼道里有人大声喊道：“哥，来人了！”
妈的，有人在二楼楼道里放哨！差点把老子给崩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实战能力很差！极端缺乏经验！没法子，炮兵和步兵毕竟不同，让老子打高射炮、迫击炮、火箭炮、加农炮，甚至是发射颗小导弹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但持枪打巷战，这特种兵的玩意我毕竟没有学过啊！
我贴着墙站住，枪口指向上方，没有人。但脚步声、开门声、关门声依次从左边的走廊里传出，接着又听见几个小孩的一阵嚎叫。
我摸上二楼，贴着墙微微露头往左边看去，就近的三间教室门都开着，最里面的一间教室门是关的，位置应该就是二楼窗口的枪手所在。
“老黄！”我吼道，“老子都被步枪打中了两枪，你tmd不管，我捡把手枪防身你却不让，这是什么道理？”
黄久林纠结了半天，小声说道：“你防身可以，但你绝不能向正常人开枪！”
我就坡下驴，说道：“那是自然！”心里却想，这tmd都成乱世了，我不犯人，人家可未必不来犯我啊，不过我既然已经得了枪，就也懒得再和这个冥顽不灵的老警察罗嗦。
我和黄久林同时收枪。妈的，就他那把破左轮，一百多点的子弹初射速，就算打中我的脑袋，我也未必马上就死，但我手中的54手枪如果开火，想必他大半个脑袋就要被削掉了。
我左臂使不出力气，铁锤也用不成了。于是让张复凯背起我的铁锤，我只单手提了手枪。一行人沿着墙根往幼儿园的方向再次行进。
幼儿园是栋二层建筑，大门里面有个小院子，通过小院子后才是小楼的门。我们在距离幼儿园大门约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此时从二楼又传来几个小孩的哭喊声，中间夹杂着一个男人的怒吼声。
我小声对黄久林说道：“刚才打我的这几枪，我估摸着是56式半自动步枪，你觉得可能是什么人？”
黄久林道：“这不好说。现在有些部队里还用这玩意训练新兵，社会上也有些黑势力仿造、买卖这种步枪，也有可能是私藏枪支的普通人，把你当成丧尸才开的枪。”
我心里暗骂一句，靠，一百米的距离上分辨不出活人和丧尸的人还能使步枪？复又想到，若是平时发生这种事，多半是匪徒持枪劫持幼儿园小朋友什么的，但现如今整个世界都乱套了，也不能按常理判断了。
黄久林让其他人都留在墙根，和我又前行几步，到了幼儿园大门口，他探出脑袋又快速缩回，往里瞄了一眼，转身对我说道：“院子里没人，二楼窗口有个枪手！”
“咋办？”我问道。
“你在这掩护我，我冲进去！”
“你那破枪，拉倒吧！你掩护我，我来！”
黄久林点点头，大声喊道：“楼上的人放下枪，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没人回答，但没过几秒钟，“咚！”的一声响，子弹击中了我们身旁的地面。
“啪、啪！”黄久林闪出身子，端着左轮快速打出两枪，我借此机会大步流星冲进幼儿园大门，几大步冲进了一楼门厅里。
门厅里窗很少，又没有照明，显得很是昏暗。正对我的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楼梯上趴着几具尸体，血流了一地。左右两边是通往一楼各个教室的走廊。二楼传来的小孩哭声带点回声，显得更加清晰了。忽又听见“啪、啪……”几声，似有人打了哭泣的小孩几个嘴巴子，小孩的哭声渐小，由大哭转为了呜咽。
一楼两端的走廊更加昏暗，有的教室门开着，有的门关着。
黄久林依然躲在大门外，时不时和二楼的枪手对射两枪，看来二楼的枪手没动位置，黄久林也一时没办法进来支援我了，我只好独自开始行动。
枪声在门厅里疯狂回荡，震得耳朵疼，也让我有些心惊肉跳，觉得昏暗的走廊里慢慢渗出了一些恐怖的气息。
我先开始一楼的搜索工作。左手边的几间教室空无一人，来到右边，推开第一间教室的门，眼前的情形触目惊心，除了一个成年女性的尸体外，其余的十几具尸体均是三、四岁的孩童，尸体均是头有枪伤，是被人近距离开枪打死的。更令人发指的是，只有个别孩童的尸体皮肤灰白、血管发黑、瞳仁消失，而成年女性和其他多数孩童的尸体均没有“丧尸化”的痕迹。
妈的，下手的人简直就是禽兽！
我将小孩的尸体一一辨认过，没有发现梁慧慧的女儿。其实也不能完全断定，因为我也只见过她女儿不多几面，小孩本来长得就快，几天变个样子，何况这里的尸体又是枪伤、又是血迹，仅凭我的印象根本无法完全肯定这里有没有她的女儿囡囡。
接下来的两间教室没有人也没有尸体，来到最后一间教室，我习惯性地以为里面也不会有人或是丧尸，刚准备推门，忽然听见手指甲抠门的声音在门上响起，这木质的大门上有横条纹，里面的手指甲便将门抠得“嘎巴嘎巴”直响。
我脑后的头皮紧紧地纠在一起，用枪管轻轻敲了下门，没人说话，但手指甲抠门的声音频率更高、音量更大了。我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除了更加刺耳的抠门声让我抓心挠肝以外，别无其他的动静。
我忍着痛，将左手抬起搭在门把手上，右手将手枪抬起瞄准前方。
“咔哒……”
我按下了门把手，将门推开条缝。抠门声不响了，但突然有条纤细的手臂从门缝中伸了出来！
那是怎样的一条手臂啊……大约四、五岁孩童粗细的小臂，原本应该是嫩滑的皮肤此时却是灰白、干枯、布满了黑色的血管和皱褶，指尖上还沾满了又红又黑的血迹，此时正呈爪状向外一通乱抓！
这明显是一个变成了丧尸的小孩子！
我心里一阵恶心，想把门就此关上，但不知怎的，我不忍心硬生生将这只小手夹在门缝中。于是用肩膀大力一撞，将门连同门里的小孩子丧尸一同撞开。
门大开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具被开了膛破了肚的小孩子的尸体，内脏翻了出来，血流一片。我只觉心脏猛地狂跳了一下，只一下，我的双眼充血、视线一片血红，我发誓这是我看见过的最悲惨的情景。
来不及细看这几具小小的尸体，我的视线移动到被我撞倒在地努力试图爬起的小孩子丧尸身上……
乖乖的白色小皮鞋沾满了污迹、靓靓的带花小洋装浸透了鲜血、纤纤的小胳膊拼命挣扎、圆圆的小脸蛋皮肤灰白、细细的小头发乱如杂草、淡淡的小眼眶里是一片虚无……她小小的的嘴巴里，塞满了血糊糊的肉渣！
是囡囡！
我的泪水刷地滚了出来，心忽然很痛很痛，一阵头晕目眩袭来让我站立不定……
在别的小孩子的尸体里找囡囡，我当然是无法确认，但当我看到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不，是小丧尸、小孩子丧尸以后，我便断定这绝对就是梁慧慧的女儿：囡囡。因为除了她的长相为我熟悉以外，她的这身装束也曾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那次我们同事聚会，我将她抱起搂在怀里逗她玩，听她乖乖地叫我：“陈叔叔……陈叔叔……”
我的泪水滴入了地上的血泊，溅起一朵朵血花……
然而此时，这个乖巧的女孩已经变成了丧尸。她挣扎着就要爬起来了，我这才发现原来她的脖颈一侧有个小小的咬痕……
我努力站直了身子，走出教室门，将门关上。
手指甲抠门的声音又开始响起，我想起梁慧慧曾经给囡囡涂指甲油的情景……然而那纤细的小手指，此时正沾满了鲜血，在我的背后抠着门。是想要出来吗？是想要吃了我吗？是想找她的妈妈吗……
我几乎忘记我冲进幼儿园小楼的原本目的，竟只是呆呆地背靠着门，感受着囡囡的小手在门里来来回回地上下抠动。我脑子一片混乱，不知是将这个悲惨的结果告诉梁慧慧还是不告诉。如果告诉了她，这个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女人如何接受？如果不告诉她，我该如何处置囡囡？而且梁慧慧肯定会继续寻找囡囡，而由此可能会遇到更多的危险……
想着想着我头一阵疼，我自己还要去柏江区找爷爷呢，在这样的绝境里谁还能帮得了谁？
我的眼泪流了很久才勉强止住，我想知道这地狱魔鬼般的病毒究竟是何人所为，如果那人落在我的手里，我定让他生不如死！想到这里我一阵怒意窜上心头，也不觉得枪伤有多疼了，双手持着手枪，大步向楼梯走去。
没再理会囡囡，我小心地一步步向上走，刚转过楼梯拐弯，“砰”的一声巨响，我眼前的墙皮突然崩裂开一个大洞，水泥渣溅了我一头，二楼楼道里有人大声喊道：“哥，来人了！”
妈的，有人在二楼楼道里放哨！差点把老子给崩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实战能力很差！极端缺乏经验！没法子，炮兵和步兵毕竟不同，让老子打高射炮、迫击炮、火箭炮、加农炮，甚至是发射颗小导弹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但持枪打巷战，这特种兵的玩意我毕竟没有学过啊！
我贴着墙站住，枪口指向上方，没有人。但脚步声、开门声、关门声依次从左边的走廊里传出，接着又听见几个小孩的一阵嚎叫。
我摸上二楼，贴着墙微微露头往左边看去，就近的三间教室门都开着，最里面的一间教室门是关的，位置应该就是二楼窗口的枪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