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精
字体: 16 + -

第四章:甄真

    thu feb 05 11:49:08 cst 2015

    甄真从小就知道自已和其他人是不同的,但是具体到哪里不同,她却也无法说清楚,比如她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能够比别人先一步感觉到危险。

    当她在5岁的时候,有一天,妈妈要带她去机场接爸爸,她死活不愿意,当时,妈妈还很生气,认为这个孩子好不懂事。其实,甄真不是不懂事,只是她知道如果这次去了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果然,妈妈的车在路上发生了车祸,司机重伤,而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妈妈却再也回不来了。

    在学校里,哪个同学说谎、她第一眼就知道了。所以,同学们先是惊奇、进而是讨厌了。最后每个人都对她敬而远之,包括老师。最终使得甄真的爸爸只好把她转到一个陌生的学校,并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她有这个能力。

    好在这种特殊的能力也并不是时时都可以有的,再加上她也有意识地克制着,所以在别人的眼中,她顶多是一个孤僻而古怪的儿童,倒没有受到同龄小朋友太多的歧视。尽管已经是大一的学生了,甄真还是和以往一样,觉得自己和别人是不同的。虽然外表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可内在的孤僻和常常的语出惊人依然让同龄的孩子有些许的不适应。这也让甄真常常克制着自己的言行,除了一件事-中国象棋,这也是甄真唯一的爱好。

    如今,甄真一个人正坐在房间里,面前摆着一盘棋局,她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残局,脑中却不断地问自己一千遍、一万遍个为什么。因为她搜集了所有能用逻辑解释的方法,都无法解释到底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甄真,你在家吗?”门外传来的归小龙的叫声,打破了甄真的胡思乱想。虽说,归小龙是一个孤儿,寄养在甄家,但是,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再加上两个人的年龄只相差十几天而已,所以,两个人的感情一直很好,甚至比亲姐弟还亲。

    “甄真,我带了一个朋友来,想和你杀一盘,行吗?”归小龙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小龙,改天吧,我今天有点不舒服。”甄真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下棋。

    “好吧,不愿意下就算了。今天来的可是我们单位的冠军啊,到时候,你别到处让我帮你找人下棋啊,你自己上网去下吧。”归小龙叫道。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中国象棋是只有老人们才喜爱的活动,像她这样的不到二十岁年纪的女孩无论如何也和这项运动扯不上边。而且,甄真还有一个怪癖,就是不喜欢与网络上的人下棋,尽管现在网络已经无处不在了。她自己的观点是,那样没有感觉,只有拿起棋子和棋手面对面的对弈,才能感受到兵戈铁马的真实感觉。所以,甄真和许多的老头都是棋友,其中下棋最多的是甄仁的司机,耿豪。事实上,耿豪不仅仅是甄真的棋友,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耿豪甚至是甄真中国象棋的启蒙老师,大概在甄真三岁的时候,甄真第一次接触象棋,就是看耿豪在打谱,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当那些老棋友平时没空的时候,甄真就自己打谱。当然也会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一起下棋,只不过,现在年轻人大多没耐心,即便是爱好,水平也是远远不如甄真。所谓下棋找高手,和一个棋鼓相当的对手下棋,那种感觉,局外人是很难理解的。如果能用一个词形容那种感受,“久旱逢甘雨”应该是一个比较贴切的,所以,甄真经常有高手寂寞的感觉,经常有吃不饱的感觉。归小龙若是碰巧能找到一个会下棋的高手,就变成了讨好甄真的一个重要手段。

    “算了,既然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不如痛痛快快地杀一盘。”甄真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站起身来对门外的归小龙叫:“好吧!我就好好修理一下你的冠军,你的冠军在哪?说完,就拉开了门。”没想到,赵亮和归小龙就站在门外。搞的甄真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好说对赵亮说:“你好,请进!”

    归小龙这时忙打圆场。:“赵哥,别介意,甄真就是一个女汉子,直来直去的。”

    赵亮对自己的棋艺也是非常自负的!听到甄真这样说,当然心里不爽了,所以也一言不发走了进来。甄真更觉得不好意思,两个人一声不吭,摆上棋杀了起来。归小龙忙去拿了两瓶饮料,递了一瓶给赵亮,自己开了一瓶坐在旁边观战。

    没有想到的是,果然是甄真棋高一着,第一盘就把赵亮杀了个片甲不留。

    第一盘被杀得头破血流,这在赵亮的战例中是绝无仅有的,赵亮的怒火被点燃了,本来想大杀一场的,但是,突然想到了今天自己的任务。

    于是,赵亮强压住内心的燥动,假惺惺地夸奖起甄真的棋艺来,同时趁机问道:“甄真,你的棋下得那么好!为什么不参加市里的象棋比赛。”

    “你是说27号,在文化宫举行的比赛吗?”甄真头也没有抬。

    “对啊!就是那场比赛。”赵亮的身子都坐直了。

    “看来,你是一个伪棋迷。”甄真头也不抬地说,赵亮的鼻子差一点被气歪了。心想:“他妈的,老子故意让你的,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甄真继续说道:“我是那场比赛的亚军,差一点累死我!一天整整下了10盘快棋。只有中午休息了一个小时,本来我是想拿冠军的,可是最后输给了一个不认识的棋手,真扫兴。”

    “什么样的比赛要下一天?”赵亮问道。

    “我们采用的是车轮淘汰赛。”甄真答道。

    “这样的比赛根本就没有的商业价值,有谁会傻到赞助啊?”赵亮很是奇怪。

    “当然有,甄氏集团。”

    “我想测试一下自己的棋艺,就跟我爸爸说了,他就为我举办了这个比赛。”甄真说道

    “看来,你爸爸对你很好啊。”赵亮附合道。

    “那当然,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就是他了。我如果想要天上的月亮,我爸爸绝不会只给我星星。”甄真骄傲的昂起头来。

    “听说,你爸爸是做热带鱼生意的。不知他在不在家?朋友送了几条热带鱼给我,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养?想向他请教一下。”赵亮试探着问。

    “不知道,我对热带鱼一点兴趣也没有。你想了解鱼的事情倒是可以和我爸爸谈得来。可惜他不在家。”甄真说道。

    “那我今天晚点再来向他请教,要不,我那几条鱼的快死了。”赵亮说。

    “没用的,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家,他经常出差的,反正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一下。”甄真一面说,一面拿起了手机,可是,听筒里传来的却是甄仁电话关机的声音。

    “可能在飞机上吧。” 甄真有点不好意思的了,又拨了一个电话说:“我打电话给我爸的秘书。”

    电话通了,甄真问道:“青姐吗?我是甄真,我想问我爸爸去哪了?我打他手机,手机是关机的。什么,去夏威夷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哦!好的,我再打电话给他,谢谢你青姐。”

    放下电话,甄真对赵亮说,:“没有办法,看来你的热带鱼是活不成了!我爸爸的热带鱼大多数是从夏威夷进口的。所以,一个月要去好几次。时间不固定。所以,我也没有办法了。”

    赵亮假装叹了一口气。“也只好如此了!最多我为那几条鱼做个坟墓吧!”

    甄真大为感动,心想这么五大三粗的男人还蛮有爱的,于是说:“别担心,等我老爸回来,我让他送几尾最好的鱼给你。”

    “好了,队里还有事,小龙,我们先回去了。甄真,你的棋艺真的不错,下次我介绍一个高手,他可比我强多了。”赵亮笑着站起身来。

    “好吧,随时恭候!”甄真也笑着说。

    告别了甄真。两个人来到了车上,赵亮点起了一支烟,默默地抽着。

    归小龙忍不住了,“赵哥,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甄真会扯到里面去?还有,我叔叔到底怎么啦?”

    赵亮没有说话,继续默默地抽着烟。

    归小龙急了:“赵哥,太不够意思了,我为了你骗了甄真,你却一句话也不说。”

    赵亮深吸了一口烟,让烟完全进入到肺里,然后才慢慢的吐出来。等烟在眼前慢慢的消散了才说。

    “小龙,这就案子可大可小。如果我告诉你,你必须要退出这个案子。”

    归小龙不明白为什么赵亮会有这样的反应。

    “因为,这个事情可能和灵界有关!

    “灵界?那是什么东西?”归小龙一脸的疑惑。

    “灵界,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以前的一个前辈在临死之前告诉我的。我也非常好奇,想让他说多几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办法说出更多的东西了。”赵亮的眼神透过烟雾看着远方。

    “那么你怎么能说这个案子和以前的案子有关呢?”归小龙很是不解。

    “因为,案发现场所有的情况是一模一样,只是地点不同而已。”赵亮的眼神依然是迷茫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拜托,别装深沉吊我胃口了。”归小龙推了赵亮一把。

    “你听说过20年前的轰动一时的越狱案吗?”

    “你是指那件?”归小龙惊道。

    赵亮默默地点点头。

    “你是说我叔叔在越狱那天,夏威夷也是天气突变,电闪雷鸣。”归小龙继续问道。

    赵亮又点起了一支烟,点点头。

    “你不会告诉我,哪些警卫也全部都神经失常了吧?”

    赵亮没有说话,但显然是默认了。

    “该不会也有一个神秘的女人出现吧!”归小龙眼睛都瞪大了。

    赵亮深吸了一口烟说,:“那个神秘的女人就是甄真。”

    “不可能!”归小龙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

    “是不可能,因为案发那天,甄真正在参加比赛,有几百人为她作证呢。”赵亮淡淡地说“我刚刚确认过。”

    “原来你下棋是假!刺探是真。”归小龙恍然大悟。

    “你真以为我下不过那个小丫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甄真的棋艺真的不错。”赵亮冷冷一笑。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那个神秘的女人就是甄真呢?”归小龙不解地问。

    赵亮拿出手机,调出一个视频,然后又递给归小龙说:“这是现场的监控录像,你自己看!”

    归小龙打开视频看见一个身材很像甄真的女人进入关押甄仁的走廊。但只能看见一个背影。“这也不能肯定就是甄真啊?”归小龙刚刚说完,那个女人就转过头来了,不是甄真是谁?只是感觉到甄真的眼神有点迷茫,看着甄真清晰的脸,归小龙再也说不出话来了,紧接着归小龙看见甄真走进了关押甄仁的房间,突然强光一闪,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就这样了?”归小龙看着这个没头没尾的录像。

    “你还想怎么样?有录像已经不错了,好了,回局里再说吧。” 赵亮拿回手机,发动了汽车。

    车子走了很长时间,归小龙才能缓过味来,从赵亮放在旁边的烟盒里拿出两支烟,点着了,把一支插在赵亮的嘴上,另一支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

    突然,归小龙想起了一个问题,:“赵哥,你怎么就那么肯定这个案子和灵界有关呢?当年的参与的警察不都是精神失常了吗?”

    “很简单!因为当年案子中神经失常的警察中有一个是我的父亲,他在死之前清醒过来,告诉我这件事和灵界有关!”赵亮把嘴上的香烟从嘴角一边挪到了另一边。

    归小龙不解的问道:“你怎么能证明他当时不是神经错乱?”忽然,归小龙意识到这样说赵亮的父亲非常的不礼貌。

    不知道是赵亮没有听到还是不在意。只听见赵亮继续说道,

    “我也怀疑他当时的大脑是否清醒!可是,当他说出了那一番话时候,我就相信他是完全清醒的。”赵亮又吸了一口烟,将香烟从嘴角的另一边又挪了回来。

    “什么话?”归小龙好奇的问道。

    “不关你事?”赵亮突然恢复了以往的神气。“小龙,这个案子你不用参与了!”也许是知道归小龙会继续纠缠。赵亮继续说道,“求我也没有用,这是制度。”

    归小龙心想:“王八蛋,你他妈的过河拆桥,好在我自己还留了一手,”嘴上却说:“好吧!赵哥。”归小龙现在还不想和赵亮翻脸,保不定什么时候自己还要从赵亮的嘴里套点什么信息呢?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用事,让这个等了二十年的机会功亏一篑。

    归小龙和赵亮走了以后,甄真一直呆坐在桌子旁。虽然,归小龙和赵亮的掩饰得非常好,可是,甄真依然能敏感地感觉到出事了,至于出了什么事?她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和自己有关。而且也一定和自己做的怪梦有关。

    正发着呆,甄真听见了院子里阿姨说话的声音,她知道归小龙回来了。

    想到归小龙,甄真有点伤心,虽然归小龙是领养的,但从甄仁、甄真、到甄家老老少少的工人,没有一个人把归小龙当成外人。而现在归小龙却串通外人欺骗自己。所以,甄真非常伤心。即便是归小龙什么也没有说,但甄真知道赵亮欺骗自己的事他有份。

    因为甄真有能够洞察别人心里的本领,所以非常讨厌别人骗自己,要是知道甄真具备这个能力还去欺骗甄真的人,这在甄真这里简直是无法容忍的。因为不仅仅是欺骗本身的可恶,更可恶的是同时也侮辱了甄真的智商,这是甄真所不能容忍的,而最最糟糕的是这个人竟然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归小龙。

    在外人面前,特别是归小龙的顶头上司面前,甄真不好戳破他们的谎言,但是当两个人独处时,情况就不同了。

    现在,甄真正挺直腰板坐在桌子旁等着归小龙。

    归小龙深深地知道甄真的个性,不到万不得已,自己是不会触碰她的底线的。可是如今这件事却不同,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身世。

    原来归小龙从院长妈妈那儿知道,归小龙是在20年越狱案的前一天,被送到孤儿院的。而据院长妈妈说当年那个送归小龙来孤儿院的女人很像在监狱中出现的女子,归小龙也一直觉得二十年前的那件越狱案和自己有关系,所以才会伙同赵亮一起欺骗甄真。

    令归小龙郁闷的是自己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换来的信息没有任何价值,更可恶的是赵亮已经不允许他参加这个案子了。

    如今唯一的路子,就是看看甄真那里有什么线索。虽然赵亮没有从甄真哪儿得到什么信息,但是以归小龙十几年来对甄真的了解,他知道甄真一定有事,一定隐瞒了什么?可是,自己刚刚做了件甄真最讨厌的事情,怎么还能从甄真的嘴里得到新的信息呢?

    归小龙一面走一面想着,结果连阿姨的问话也没有搭茬,这对归小龙来说是很少见的。虽说甄家人不把自己当外人,但自己绝对不能得意忘形,要知趣一点,这个归小龙在福利院就已经学会了。

    也许,把真相完完整整地告诉甄真才是如今最正确的做法,毕竟对于欺骗甄真的事情,自己有错在先,而且,归小龙知道甄真的个性属于外冷内热,再加上敏锐的洞察力,坦白比越描越黑要好的多。想到这里,归小龙推开了门。

    果然,甄真正气鼓鼓地坐在桌子前,看也不看归小龙。

    归小龙走上前,站在甄真的后面。把手放在甄真的肩膀上,轻轻地帮甄真按摩,一边按一边说:“姐姐,对不起。我不是要有意骗你的。因为赵亮说的这个案子和我的父母有关,所以……。”

    因为归小龙只比甄真大了几天,从小到大,归小龙都是跟着大人一样,甄真,甄真的乱叫,从不叫姐姐。除了一种情况。那就是归小龙觉得自己真的对不起甄真的时候,也算是姐弟间的一种道歉方式。

    本来,甄真想好好地修理一下归小龙的。可是,一听到归小龙用了只有小时候才有的方式道歉,再加上这件事又跟归小龙的父母有关,心一下子就软了一半了。嘴上虽还说的是:“走开!”可口气已没先前那么硬了。

    “姐,其实我也被骗了!”归小龙走到冰箱里拿了两罐冰冻咖啡,打开一罐递给甄真。

    “本来赵亮答应我参与这个案子的,可是,这个王八蛋后来又反悔了。对不起,姐。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应该和外边人一起欺骗你。”归小龙低声地说。

    甄真接过归小龙的咖啡,喝了一口说:“小龙,你一定要进入那个警察局吗?如果你真的喜欢哪种工作,以我们家的实力,你可以自己开一个侦探事务所啊。如果你实在想进入那个警察局,让老爸找一下关系,根本就不是难事,没必要讨好他们,更不应为了讨好他们欺骗自己的亲人。”甄真说道。

    “姐,我没有那么蠢!只是,我找到了关于我身世的一点线索。”归小龙叹了一口气。

    “什么线索?你找到了你的父母啦?”甄真转过身来。

    “没有,不过这次叔叔失踪的案子和当年越狱的案子惊人的相似。”归小龙低声说。

    “二十年的那案子的卷宗我都能背下来了,除了人物和地点不同以外,其他几乎一模一样。”

    “什么?爸爸失踪了?”甄真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差一点碰倒了桌子上的茶杯。

    “别急,甄真。”归小龙用手扶住了茶杯说。

    “我觉得叔叔是自愿离开的,而证据也显示是这样的,没有人强迫他,也有证据显示这个事件是……”归小龙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嘟囔了。因为,他知道甄真和甄仁之间的感情,不敢说出警方怀疑这个案子的主谋是甄仁,而且证据也支持这个假设。

    “你是说我爸爸就是主谋,对不对?”甄真用手捂住砰砰乱跳的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归小龙点点头,没有说话。

    “不对!”甄真仔细地看了看归小龙的眼睛。

    “你还有事瞒着我,是不是?”

    归小龙叹了一口气说:“是啊!怀疑帮助叔叔越狱的人是你。”

    “我!”甄真指着自己的鼻子。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甄真皱着眉头,声音却越来越小。

    “我也觉得不可能,不过警方有一个现场的监控录像,能非常清晰的看到你在现场。这也是为什么老赵要来我们家探你的口风。可是,他一听说27号你一直都在参加比赛时,就打消了对你的怀疑。因为,即使是你插上翅膀,也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地,所以,怀疑是有人假扮你的样子。”归小龙絮絮叨叨的说着,并没有发现甄真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小龙,”甄真轻轻地叫道,可是,归小龙依然在不停地说着。

    “小龙!”甄真提高了声音。归小龙回过头看了一眼甄真,甄真惨白的脸吓了归小龙一跳,忙扶住甄真的肩膀问:“甄真,怎么啦?”

    “小龙,我觉得我去了。”甄真的声音很无力。

    “什,什么?”归小龙用手指着甄真。然后,没有等甄真回答,就自言自语:“不可能,先别说这中间隔着几千公里的路,就是时间上也对不上呀?叔叔越狱的日子是27号,而在27号一整天你都在比赛,不可能离开那里啊?有几百人可以为你作证,你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除非你能比别人多了一天,有两个27号。”归小龙又开始推理分析起来了。

    “我没有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甄真轻轻地说。“我是第二天去的。”

    “比赛的第二天?”归小龙问道。

    甄真点点头继续说道:“第二天早上,我觉得不舒服,就在家里躺着休息了一天。就是那个时候去的。”

    “怎么可能?先不说你是怎么去的?时间上就对不上。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是27号,你在家休息的时候是28号,即便是你能去了时间上也对不上呀!你去了以后,叔叔已经走了,监视器上不可能留下你的影像。”归小龙觉得甄真在说笑。

    甄真撇了撇嘴,:“小龙,平时你不是经常自诩为是福尔摩斯的徒弟吗?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搞不懂,还好意思吹牛呢?”

    归小龙被甄真一阵抢白,卡巴卡巴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归小龙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甄真特有成就感。

    “傻瓜,给你一个提示!时差。”

    归小龙恍然大悟。

    甄真他们居住的城市和夏威夷的有十八小时的相差,也就是说,当甄真他们是28号中午12点的时候,将时针往前拨18各小时,就是夏威夷的时间。而案发的时间是27号上午10点,那么甄真他们就应该是在28号早上4点左右。

    因为夏威夷通报的案发时间是夏威夷的当地时间,而赵亮他们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跨国案件,这方面的经验几乎没有。

    “我明白,监视器上面的时间和所有的记录的时间都是27号,如果你能当天回来就变成了28号,这样你就比别人多了一天,是不是这样?”

    “看来你还不算笨。”甄真轻轻地一笑。

    “还是不对啊!”归小龙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要知道,虽然我们和夏威夷有十八个小时的时差,但是,28号没有直航夏威夷的飞机,我查过了,只能通过首尔或者东京转机,即便是你飞机上不延误,你也要至少十个小时才能到达。如果案发时间是27号上午10点钟,那么你至少要在27号下午5点左右上飞机才能赶得上。而且,如果你有出境记录话,赵亮他们一定会查出来,一定会询问你出境做什么?而不是这么简单地确定了你27号没有时间就拉倒了。”

    归小龙一口气把自己的疑问一股脑地都说出来。

    甄真皱着眉头似乎在斟酌着到底应该怎样用措辞来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其实,我们没有坐飞机去。”

    “不坐飞机你怎么去的?难道还有比飞机更快的交通工具吗?”

    “不是,我的意思,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这个房间,可是我真的看见了爸爸。”被归小龙这么一打断,甄真有点语无伦次了。

    “慢一点,慢一点。”归小龙把桌子上的咖啡递给了甄真。因为他意识到了这样不停盘问的结果只能越来越乱,不如让甄真重头说,这样做,可能慢一点,但是至少能清楚地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甄真拿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发觉是咖啡,又拿过旁边的一瓶矿泉水全喝了。然后,看着归小龙神情很是庄重。

    “27号那天,参加完比赛,我觉得不舒服,就吃了点药,上床躺了一下,后来,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然后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一个陌生的大街上,当时,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脚不由自主地带着我走到了一个好像是警察局的地方,在那里,我看见了有两个警察,也看见了我爸爸。那时,爸爸似乎是被关在一个有透明玻璃和铁栅栏的房间里。

    当时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就问那个女警察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个警察好像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愣愣地看着我。后来,爸爸就让我走过去,让我把项链这样按在玻璃上,甄真一面说,一面拿着胸前的项链比划着。

    “爸爸隔着玻璃,也把手按在项链上。然后,好像是一阵闪光。就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是什么意思?”归小龙终于忍不住,打断了甄真的话。

    “就是房间里的所有的东西,除了我和那两个警察,其他的全没了。”

    “其他的都没有了?”归小龙追问着。

    “对啊,整个房间里所有的凳子、椅子、家具、甚至墙上的装饰画,除了两个警察和我。”甄真解释着。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哦!当时,可能是那个女警察以为我身上有危险物品,她拿着枪对着我,我吓坏了。然后大叫着往外跑,然后那个警察就开枪了,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一摸才发现自己是做了一个恶梦,就躺在这个床上。”

    甄真说完以后,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大杯水。

    归小龙听完了甄真的话半天说不出话了。倒不仅仅是甄真讲的这梦是多么的稀奇古怪,而是因为归小龙刚刚在赵亮哪里看过监控录像,简直和甄真说的一模一样。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归小龙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像甄真那样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大杯水。

    一大杯清凉的水滋润了干涸的喉管、归小龙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

    “甄真,这件事你没有说给其他人听吧。”

    甄真摇了摇头。

    “那就好。”

    归小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觉得叔叔应该是自己决定要离开的,至于他是什么原因,用什么方法,暂时我们没有办法知道,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的是叔叔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归小龙把身子往后靠在椅子背上,两条长长的腿平摊着。

    “我认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呆家里等叔叔回来,要是我们乱来,也许会打乱叔叔的计划。而且吧,我觉得关于我父母的事,叔叔也一定知道些什么?这两件事实在是太相似了,我明天继续去上班,虽然老赵不让我参加案子,但我也一样可以从其他的地方打听到消息。”

    归小龙半是对甄真说,半是自言自语。

    可是,甄真却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你有更好的做法吗?”

    甄真还是摇摇了头。

    “难道你不怕打乱叔叔的计划吗?”归小龙有点急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必须要找到我爸爸。”甄真递了一个纸给归小龙。

    归小龙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医院的诊断书。上面竟然是“癌症”。

    归小龙吓了一跳:“叔叔得了癌症?”

    甄真摇了摇头。

    归小龙仔细一看,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说:“什么?甄真,怎么是你?怎么可能?”

    甄真平静的说:“医生说,是近距离大剂量辐射造成的,凶手就是它。”甄真指了指那个项链。

    归小龙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身子。

    “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没有辐射了。”甄真继续说,“这个项链我已经在我们学院的实验室做过检验了。正常情况下是不会释放辐射的,但是在有巨大能量出现的时候,有可能释放出来。”

    “走,我带你去医院。”归小龙站了起来。

    “别瞎忙了,小龙,别忘了,我自己就是学医的,以现在的医学来看,这是无药可救的。”甄真淡淡的说。

    归小龙颓然坐回了凳子上。

    “叔叔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是她的亲女儿啊!他为什么,为什么?”。归小龙像一台卡住的录音机一样,不停地播着同一段曲子。

    “小龙,你能帮我吗?”甄真定定地看着归小龙的眼睛。

    “当然!”归小龙挺挺了胸。

    “我要找到我爸爸。”甄真说,

    “对啊!也许,叔叔可以医好你。”说完后,归小龙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无所谓,这几天我想了很久,治不治得好无所谓了,儿女的命本来就是父母给的,父母可以随时拿走。可是,我只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甄真面无表情的说着。

    归小龙从甄真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怨恨,但是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拼命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