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村玄机】
sun mar 22 17:32:49 cst 2015
丽江村离栖霞客栈并不远。
丽江村的村口栽着一颗老槐树。槐树下有一处破旧的房子，黄伯分明就蹲在门口的老槐树下正蒙头抽水烟。
黄伯的眼睛有点红肿，也有点迷离。
黄公望当然认得他：“黄伯？！”
“你是？”黄伯的眼神更加迷离起来。
“我们是栖霞客栈的客人”，黄公望咧着嘴嘻嘻笑了起来。
“哦 ...... 客人？客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嘿嘿嘿，我们是来找 ...... 来找 ...... 来找红红的”，黄公望忽然狡黠地笑了笑说道。
“红红？！”黄伯的眼睛瞪大了起来。
“嗯 ..... 就是红红，栖霞客栈的老板娘 ...... 红红呀”，黄公望故意大声道。
“这个女人 ...... 哼 ...... 这个女人 ......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哎”，黄伯咬着牙低声咕哝道。
“你们找她做什么？”黄伯瞪着黄公望，颤着身子大声喝问。
“找她要东西吃呀”黄公望满不在乎。
“要东西吃？”黄伯愣了一下。
“是呀。咱们住了她的客栈，也付了房钱，可今天都一天了，栖霞客栈里却连只耗子都找不着。难道要饿死我们吗？”黄公望抚着肚子苦着脸哀叹起来。
“没有！”，黄伯的回答很坚决。
“没有？是没有红红，还是没有吃的？”黄公望居然有些疑惑。
“老丈，这位贤弟油嘴滑舌惯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确是栖霞客栈的客人，却奈何今日一早小红姑娘便没了踪影。客栈无人打理，我等实在耐不住肚饿，来此寻小红姑娘解解燃眉之急呀”，干瘦老头海瑞做了个揖说道。
黄伯抬眼看了看多礼而又庄严的海瑞，心中倒自怯了。
有这海瑞出面，众人竟无往不利、十分的顺利，不仅在黄伯的住处得了些小米粥打了饥荒，还知晓了小红的住处。
小红便是住在这丽江村最大的楼房里。
“她居然是个富户？”黄公望诧异道。
“哼，当然了。她的丈夫小三子是村里最有能耐的。可她 ...... 可她还不知足。哎 ......”，黄伯感叹道。
“她刚刚死了丈夫？”
“嗯，是 ...... 是啊，头七还没过呢，灵堂都还在！”
“灵堂在闹鬼？”袁慕尧忽然问道。
黄伯吃惊地看了看袁慕尧，良久才哀叹着点了点头：“嗯 ...... 嗯，是啊。”
“怎么个闹鬼法？”黄公望很是诧异。
“哎 ...... 想是 ...... 想是小三子死不瞑目。昨晚 ...... 昨晚 ....... 昨晚居然 ...... 诈尸啦。哎 .......真吓死个人！ ”黄伯依旧有些心有余悸。
“诈尸？尸体蹦出来了？”黄公望瞪大了眼睛。
黄伯却摇了摇头：“棺材盖着呢，他怎么能蹦得出来？”
“那 ....... 那是？”
“棺材里闹动静。那动静 ...... 大着呢。把守灵的都给吓跑啦 ......”
“不是头七还没过吗？怎么就盖了棺材？”袁慕尧忽然问道。因为按照当时的风俗，死者死后须做法七天七夜，是为头七。守灵七天之后，方可盖棺下葬。可这小三子怎么在头七设灵的时候便已盖上了棺材？
“哎 ....... 还不是那女人 ...... 尸体刚运回来她便盖了棺。都说 ...... 都说 ...... ”，黄伯说着悠然住了口。
“都说什么呀？”那海瑞忽然闪着精光问道。
黄伯被他摄人的眼神一震，不禁颤着声音嗫喏道：“都说 ...... 都说 ...... 都说小三子便是被那女人害死的”
“被她害死的？可有什么证据？”众人都是一惊。
“听那几个发现尸体的村民说，小三子死的时候 ...... 脸都是青的”，黄伯说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青的？”众人又是一惊。
脸色发青，那便是中毒而亡。怎么能让她如此草草下葬？
“脸色发青？你们岂敢草草便入了灵堂？你们府衙便没出来管管吗？”海瑞已是脸色铁青怒斥道。
“没 ...... 没 ...... 没人敢”，黄伯有些发慌。
“没人敢？为什么？”
“因为尸体是从那地方漂出来的。哎 ...... 那地方经常死人。府衙只要知道是那里出的人命，都不会管的。哎 ...... ”
“那地方？是什么地方？”
“绿水潭！”黄伯颤着声音答道。
“绿水潭？”
“嗯 ....... 绿水潭是个鬼潭，只要靠近它便是出人命。算下来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呢，哎 ...... ”
绿水潭，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可小红的家，他们却已知晓。而且看那海瑞的模样儿，倒似已决定插手此事了。虽然众人都不知这叫海瑞的干瘦老头的身份，不过瞧他举止决非泛泛之辈。
“我们该往何处？是去绿水潭还是去那闹鬼的灵堂？”唐寅看着一直不语的袁慕尧问道。
“去灵堂”，袁慕尧的回答很淡然却很坚决。
坚决得令海瑞都不禁回头看了看他。
他们最终去的地方，还是小红家的灵堂。
小红家很大、很气派，气派到你难以想象这样气派的房子会出现在这山沟沟里。气派到你难以想象这户家人家怎么可以那么富裕？就像这户人家是平白得了个金矿一样。
“她不是平白得了金矿，她是嫁了个好人家”，黄伯悠然道。
“小三子？”众人都有些吃惊。这个小红口中“死鱼”一样的窝囊废男人，竟然如此富裕。可小红还是称他为“死鱼”一样的男人。女人能嫁这么有钱的人家不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吗？她怎么还要称那个男人为“死鱼”一样的男人呢？
“小三子怎么会那么有钱？”黄公望好奇地问道。
“嗯 ...... 这个 ...... 这个 ...... 这个小三子倒像是平白得了一个金矿一样。他们家原也是穷得叮当响的。可也就是前些年，小三子忽然就富了，而且富得流油。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富，可村里人都说，他比南京府所有的富户都要富”，黄伯感叹着。
可看他的模样儿，似也对小三的暴富有些不解。
“他都做些什么？做买卖？”海瑞眯着眼睛悠然问道。
“也 ...... 也没”
“那他在做些什么？”
黄伯不禁沉吟了起来：“嗯 ...... 他这几年倒是经常跟马蛟一起出去。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每次出门回来都是一车一车的银子，啧啧，那场面......”
一车一车的银子？那该有多富啊？
“马蛟是个什么人？”海瑞追问道。
“马蛟？嘿 ...... 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罢了”，黄伯有些不屑。
一个“死鱼”一样的穷户，纠集了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居然便一车一车地往家里运银子了。而那“死鱼”一样的男人忽然又死了，死的时候脸色还是青的，灵堂还在闹着鬼。
这小小的丽江村，竟是越来越悬、越来越邪。邪得就像只有在噩梦里才会出现这样的故事。
丽江村离栖霞客栈并不远。
丽江村的村口栽着一颗老槐树。槐树下有一处破旧的房子，黄伯分明就蹲在门口的老槐树下正蒙头抽水烟。
黄伯的眼睛有点红肿，也有点迷离。
黄公望当然认得他：“黄伯？！”
“你是？”黄伯的眼神更加迷离起来。
“我们是栖霞客栈的客人”，黄公望咧着嘴嘻嘻笑了起来。
“哦 ...... 客人？客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嘿嘿嘿，我们是来找 ...... 来找 ...... 来找红红的”，黄公望忽然狡黠地笑了笑说道。
“红红？！”黄伯的眼睛瞪大了起来。
“嗯 ..... 就是红红，栖霞客栈的老板娘 ...... 红红呀”，黄公望故意大声道。
“这个女人 ...... 哼 ...... 这个女人 ......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哎”，黄伯咬着牙低声咕哝道。
“你们找她做什么？”黄伯瞪着黄公望，颤着身子大声喝问。
“找她要东西吃呀”黄公望满不在乎。
“要东西吃？”黄伯愣了一下。
“是呀。咱们住了她的客栈，也付了房钱，可今天都一天了，栖霞客栈里却连只耗子都找不着。难道要饿死我们吗？”黄公望抚着肚子苦着脸哀叹起来。
“没有！”，黄伯的回答很坚决。
“没有？是没有红红，还是没有吃的？”黄公望居然有些疑惑。
“老丈，这位贤弟油嘴滑舌惯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确是栖霞客栈的客人，却奈何今日一早小红姑娘便没了踪影。客栈无人打理，我等实在耐不住肚饿，来此寻小红姑娘解解燃眉之急呀”，干瘦老头海瑞做了个揖说道。
黄伯抬眼看了看多礼而又庄严的海瑞，心中倒自怯了。
有这海瑞出面，众人竟无往不利、十分的顺利，不仅在黄伯的住处得了些小米粥打了饥荒，还知晓了小红的住处。
小红便是住在这丽江村最大的楼房里。
“她居然是个富户？”黄公望诧异道。
“哼，当然了。她的丈夫小三子是村里最有能耐的。可她 ...... 可她还不知足。哎 ......”，黄伯感叹道。
“她刚刚死了丈夫？”
“嗯，是 ...... 是啊，头七还没过呢，灵堂都还在！”
“灵堂在闹鬼？”袁慕尧忽然问道。
黄伯吃惊地看了看袁慕尧，良久才哀叹着点了点头：“嗯 ...... 嗯，是啊。”
“怎么个闹鬼法？”黄公望很是诧异。
“哎 ...... 想是 ...... 想是小三子死不瞑目。昨晚 ...... 昨晚 ....... 昨晚居然 ...... 诈尸啦。哎 .......真吓死个人！ ”黄伯依旧有些心有余悸。
“诈尸？尸体蹦出来了？”黄公望瞪大了眼睛。
黄伯却摇了摇头：“棺材盖着呢，他怎么能蹦得出来？”
“那 ....... 那是？”
“棺材里闹动静。那动静 ...... 大着呢。把守灵的都给吓跑啦 ......”
“不是头七还没过吗？怎么就盖了棺材？”袁慕尧忽然问道。因为按照当时的风俗，死者死后须做法七天七夜，是为头七。守灵七天之后，方可盖棺下葬。可这小三子怎么在头七设灵的时候便已盖上了棺材？
“哎 ....... 还不是那女人 ...... 尸体刚运回来她便盖了棺。都说 ...... 都说 ...... ”，黄伯说着悠然住了口。
“都说什么呀？”那海瑞忽然闪着精光问道。
黄伯被他摄人的眼神一震，不禁颤着声音嗫喏道：“都说 ...... 都说 ...... 都说小三子便是被那女人害死的”
“被她害死的？可有什么证据？”众人都是一惊。
“听那几个发现尸体的村民说，小三子死的时候 ...... 脸都是青的”，黄伯说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青的？”众人又是一惊。
脸色发青，那便是中毒而亡。怎么能让她如此草草下葬？
“脸色发青？你们岂敢草草便入了灵堂？你们府衙便没出来管管吗？”海瑞已是脸色铁青怒斥道。
“没 ...... 没 ...... 没人敢”，黄伯有些发慌。
“没人敢？为什么？”
“因为尸体是从那地方漂出来的。哎 ...... 那地方经常死人。府衙只要知道是那里出的人命，都不会管的。哎 ...... ”
“那地方？是什么地方？”
“绿水潭！”黄伯颤着声音答道。
“绿水潭？”
“嗯 ....... 绿水潭是个鬼潭，只要靠近它便是出人命。算下来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呢，哎 ...... ”
绿水潭，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可小红的家，他们却已知晓。而且看那海瑞的模样儿，倒似已决定插手此事了。虽然众人都不知这叫海瑞的干瘦老头的身份，不过瞧他举止决非泛泛之辈。
“我们该往何处？是去绿水潭还是去那闹鬼的灵堂？”唐寅看着一直不语的袁慕尧问道。
“去灵堂”，袁慕尧的回答很淡然却很坚决。
坚决得令海瑞都不禁回头看了看他。
他们最终去的地方，还是小红家的灵堂。
小红家很大、很气派，气派到你难以想象这样气派的房子会出现在这山沟沟里。气派到你难以想象这户家人家怎么可以那么富裕？就像这户人家是平白得了个金矿一样。
“她不是平白得了金矿，她是嫁了个好人家”，黄伯悠然道。
“小三子？”众人都有些吃惊。这个小红口中“死鱼”一样的窝囊废男人，竟然如此富裕。可小红还是称他为“死鱼”一样的男人。女人能嫁这么有钱的人家不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吗？她怎么还要称那个男人为“死鱼”一样的男人呢？
“小三子怎么会那么有钱？”黄公望好奇地问道。
“嗯 ...... 这个 ...... 这个 ...... 这个小三子倒像是平白得了一个金矿一样。他们家原也是穷得叮当响的。可也就是前些年，小三子忽然就富了，而且富得流油。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富，可村里人都说，他比南京府所有的富户都要富”，黄伯感叹着。
可看他的模样儿，似也对小三的暴富有些不解。
“他都做些什么？做买卖？”海瑞眯着眼睛悠然问道。
“也 ...... 也没”
“那他在做些什么？”
黄伯不禁沉吟了起来：“嗯 ...... 他这几年倒是经常跟马蛟一起出去。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每次出门回来都是一车一车的银子，啧啧，那场面......”
一车一车的银子？那该有多富啊？
“马蛟是个什么人？”海瑞追问道。
“马蛟？嘿 ...... 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罢了”，黄伯有些不屑。
一个“死鱼”一样的穷户，纠集了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居然便一车一车地往家里运银子了。而那“死鱼”一样的男人忽然又死了，死的时候脸色还是青的，灵堂还在闹着鬼。
这小小的丽江村，竟是越来越悬、越来越邪。邪得就像只有在噩梦里才会出现这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