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酒鬼
mon jan 12 11:22:30 cst 2015
“这么冷的风还夹着小雪，这要是上去不得冻个粉碎性关节炎！我说戴叔咱要不今天就不上吊篮了，去地下室找个角落偷偷懒？”陆川站在吊篮外边朝已经翻进吊篮里忙着准备干活工具的戴保全说道。
戴保全听他这么一说放下了手头忙活的事，一脸不耐烦的对站在吊篮外面的陆川嚷道：“就你一天屁事多，要不是白超那**崽子回家结婚去了，老子说什么也不会让老板把你叫来的，连个屁都不会，干个活还挑三拣四的，你赶紧上来我还想赶在吃饭前下来呢！”，训斥完后又接着忙活他的事去了，被戴保全屌了一顿的陆川什么也没说翻进吊篮系好保险绳，然后笑嘻嘻的对忙活完的戴保全喊道：“戴叔你站好准备上了。”
戴保全点开了点头，陆川这才敢按下吊篮的上升按钮，在冷风夹杂着雪花的冬日里吊篮徐徐上升，两边的钢丝绳也随着吊篮的上升发出咯吱的声音，让人不禁有些腿抖。
陆川一手扶着保险绳的丝扣一边按着按钮，这可是在高空作业决不能有半点马虎，稍有差池那可就是致命的。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后陆川松开了上升按钮，对着戴保全努了努嘴，戴保全看到他的样子后朝空中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道：“这狗日的副绳老是卡住，修吊篮的那些家伙也是吃干饭的不知道派几个人来修修，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爷爷我找谁说理去！”。
陆川身后的副绳也卡住了，没进去的钢丝绳就吊在半空，被冷风这么一吹无情的抽打在外墙工人才涂好的墙漆上，陆川搓了搓几乎冻到没知觉的手，虽然他戴着手套但刺骨寒风还是让他的手冻得发麻。
一手提一手捅费了好一会功夫两人才是把各自身后的副绳弄好，吊篮又徐徐上升。
戴保全用自己做的钢筋钩顶在外墙上避免吊篮因为碰撞到空调板而发生意外，顶楼的吊篮臂似乎伸出的尺寸有些长，戴保全不得不把整个身子趴在吊篮的一侧，他155的身高再加上一根不足三十公分的钢筋钩要够到外墙确实有点吃力。
两人一路无语只是在副绳不进的时候才会略有交流，陆川只顾着按按钮和扶着他们生命保证的丝扣，只是偶尔会望一望吊篮下面。
这会让他想起自己刚进这个工地的时候连两米的架板都不敢上，不过经过这么久的磨练现在别说是架板了就算让他站在伸出外墙半米的空调板上撒尿，他都不带肝颤的。
快到顶楼的时候两边的钢丝主绳都绷得紧紧的，陆川这边的副绳又开始卡住不进了，陆川心想反正已经快到顶了剩这一点副绳也无所谓进不进了。可戴保全却叫停了他让他把副绳弄好在上，虽然很不情愿但陆川还是强装着笑脸装作没有丝毫怨言的去摆弄自己的副绳了。
“一定要小心，慢一点这快要到楼顶了，钢丝绳可都吃着大劲呢，稍有差池上面的吊臂就会被拽下来，听到没有；一定要慢慢的，一手提着下面一手慢慢从上面往下塞…………”。戴保全一边叮嘱陆川一边观察着距离他们已经不远的顶楼吊臂。
可还没等他叮嘱完陆川这边就已经出意外了，那个有点打弯的地方已经被陆川塞出去了剩下的钢丝绳也都跟着往下进，可这时候陆川偏偏打了个喷嚏，整个身体产生了轻微的晃动，这就导致他的手被钢丝绳狠狠的夹住了，好在他反应快及时抽回了自己的手。可是手里攥着的副绳却被他松开了，因为失去了外力钢丝绳就以极快的速度向下抻，让整个吊篮产生了及其剧烈的晃动。吊篮上的两人紧紧攥着吊篮的两侧大气都不敢出，这可是距离地面有九十多米的高空啊！摔下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万幸上面的吊臂够结实负重也够份量，吊篮晃动了一阵后渐渐的平稳了下来。戴保全的脸色有些苍白看得出来刚才那阵晃动确实让他胆战心惊，只见他朝空中吐了口唾沫有气无力的说道：“把吊篮开到三十层进去缓一会，叔这条老命差点毁你这狗东西手里了，呼呼呼……”。陆川闻言按着按钮去了三十层。
“我给你说了多少回了，收拾副绳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小心在小心，尤其是在快要到楼顶的时候。那个时候主绳是最吃劲的时候要是动作大一点很有可能把吊臂以及那些负重拉下来，你知道这样的后果有多严重吗？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干活要是能有白超一半好就行了。我真的不多求就有他一半好就行了。唉，娃呀你真让你戴叔我没法说你呀！”。三十层内某居室厨房内戴保全面色激动的对陆川吼道，陆川还是他平常的那副样子笑嘻嘻听他怒吼。
只是他的手背在后面左手的食指经过刚才的意外已经肿了起来。
戴保全说了好一通话后见没什么效果也就不再说了，掏出自己口袋里的猴王给自己点上一根后他也老老实实的蹲在一边拿着手机玩着最近在工地里比较流行的打飞机游戏。陆川看到他开始玩游戏也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只可惜他的手机昨天在搬套丝机的时候不小心把屏幕挤烂了，所以现在只能看个时间。附近那些修手机的铺子也都告知他没有820的外屏，所以他还得抽个空回趟家里在网上买一块屏幕。
没有手机的日子实在是难熬，陆川只能坐在那里发着呆，听着戴保全手机里游戏的声音不禁有些窝火。
“几点了？”戴保全一边玩着游戏一边问着陆川，陆川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十点十五分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该去吃饭了。
戴保全玩完了最后一把后兴致盎然的收起手机，陆川已经在窗边用手帮他拉着吊篮了，戴保全艰难的攀上窗户翻进了吊篮。陆川无意间看到了她穿的红色秋裤，便打趣问道：“呦呵戴叔，你这秋裤还挺别致的啊，这朵花是牡丹花吧？”。戴保全听陆川说起自己的秋裤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了几身没有作答。
这是他们在这个工地的最后一次吊篮之旅，任务也很简单就是把空调板上的那些垃圾清理干净，两人上来带着一个大桶用来装那些混凝土渣子。从三十层往下一层一层的清理，当然这些活都是陆川的戴保全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他干，对于一个小工来讲在大工面前也只能这样！
两人慢腾腾的动弹着全然没有了刚才要在吃饭前赶下去的气势，上来一趟下去一趟也确实不是能在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完成的，陆川干了一会越发觉得无趣便开始抱怨起自己的生活了，从他开始上学起一直到现在干的这份水电工。
戴保全站在一边听着他抱怨，偶尔会插上几句，无非也就是你现在还小等以后遇到自己能干的一定会大有作为之类的话。当然这些都是些客气话陆川也没往心里去，可戴保全却越说越来劲说了两三句客气话后就开始扯自己在东莞的那些事了。
“我在东莞的那时候不是给你吹，我们住的那个村子叫沉鱼村我在那村子里那就和我在我们家里一样，走街串巷谁都认识我，还有我们厂里的那些小员工都是像你这么大的九零后的小弟弟小妹妹，那见了我都喊我大哥。还有我们组长见了我也是大哥长大哥短的，我们那个房东是个老太太整天给我送这送那的……，唉，要不是因为孩子上学的事我才不回来呢！”，戴保全说着说着神情开始沮丧起来。
陆川在一旁附和的点着头，经过近一年的相处他太了解眼前的这位戴叔了，别看个头不高吹牛和拍马屁的功夫那可真是了不得。
陆川笑着恭维了戴保全几句后又开始干起活来，他把空调板上的混凝土块大的捡起来扔进他们带的桶里，把那些灰渣则全拨拉到了地下。
到十一点的时候两人才完成了近一半，陆川看了看时间后又把手机塞回兜里。趁着伸懒腰的功夫他看到了工地外面的公路上有个奇怪的家伙，走路东倒西歪的像是一个喝醉了的家伙。
于是他赶紧招呼戴保全：“戴叔你快看那个家伙喝醉了，走的还是麻花步。”。
戴保全听陆川说话转过身子朝公路上望去，看到了那个在工地对面的食品厂前走路摇摇晃晃的家伙，戴保全当即笑骂道：“这狗日的是喝了多少啊？这大冬天的喝这么多酒还在大马路上瞎转悠，这不存心找死呢吗？呦呵，快看他还调戏良家妇女呢！”。
一个食品厂的女工人正好骑着电动车从厂子里出来，在经过那个酒鬼身边的时候冷不防的被那个酒鬼扑倒，按在地上，也不知道他在干嘛？陆川站在半空里只听到那女人异常凄惨的惨叫声。
食品厂里的两名保安看到突发状况后立即跑了出来帮助这名正在受侵害的女工，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靠近这个酒鬼和女工的时候，却又匆匆的跑开了。
“唉，世风日下啊！”。戴保全吐了口唾沫愤恨的说道。
雪，越下越大了。
“这么冷的风还夹着小雪，这要是上去不得冻个粉碎性关节炎！我说戴叔咱要不今天就不上吊篮了，去地下室找个角落偷偷懒？”陆川站在吊篮外边朝已经翻进吊篮里忙着准备干活工具的戴保全说道。
戴保全听他这么一说放下了手头忙活的事，一脸不耐烦的对站在吊篮外面的陆川嚷道：“就你一天屁事多，要不是白超那**崽子回家结婚去了，老子说什么也不会让老板把你叫来的，连个屁都不会，干个活还挑三拣四的，你赶紧上来我还想赶在吃饭前下来呢！”，训斥完后又接着忙活他的事去了，被戴保全屌了一顿的陆川什么也没说翻进吊篮系好保险绳，然后笑嘻嘻的对忙活完的戴保全喊道：“戴叔你站好准备上了。”
戴保全点开了点头，陆川这才敢按下吊篮的上升按钮，在冷风夹杂着雪花的冬日里吊篮徐徐上升，两边的钢丝绳也随着吊篮的上升发出咯吱的声音，让人不禁有些腿抖。
陆川一手扶着保险绳的丝扣一边按着按钮，这可是在高空作业决不能有半点马虎，稍有差池那可就是致命的。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后陆川松开了上升按钮，对着戴保全努了努嘴，戴保全看到他的样子后朝空中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道：“这狗日的副绳老是卡住，修吊篮的那些家伙也是吃干饭的不知道派几个人来修修，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爷爷我找谁说理去！”。
陆川身后的副绳也卡住了，没进去的钢丝绳就吊在半空，被冷风这么一吹无情的抽打在外墙工人才涂好的墙漆上，陆川搓了搓几乎冻到没知觉的手，虽然他戴着手套但刺骨寒风还是让他的手冻得发麻。
一手提一手捅费了好一会功夫两人才是把各自身后的副绳弄好，吊篮又徐徐上升。
戴保全用自己做的钢筋钩顶在外墙上避免吊篮因为碰撞到空调板而发生意外，顶楼的吊篮臂似乎伸出的尺寸有些长，戴保全不得不把整个身子趴在吊篮的一侧，他155的身高再加上一根不足三十公分的钢筋钩要够到外墙确实有点吃力。
两人一路无语只是在副绳不进的时候才会略有交流，陆川只顾着按按钮和扶着他们生命保证的丝扣，只是偶尔会望一望吊篮下面。
这会让他想起自己刚进这个工地的时候连两米的架板都不敢上，不过经过这么久的磨练现在别说是架板了就算让他站在伸出外墙半米的空调板上撒尿，他都不带肝颤的。
快到顶楼的时候两边的钢丝主绳都绷得紧紧的，陆川这边的副绳又开始卡住不进了，陆川心想反正已经快到顶了剩这一点副绳也无所谓进不进了。可戴保全却叫停了他让他把副绳弄好在上，虽然很不情愿但陆川还是强装着笑脸装作没有丝毫怨言的去摆弄自己的副绳了。
“一定要小心，慢一点这快要到楼顶了，钢丝绳可都吃着大劲呢，稍有差池上面的吊臂就会被拽下来，听到没有；一定要慢慢的，一手提着下面一手慢慢从上面往下塞…………”。戴保全一边叮嘱陆川一边观察着距离他们已经不远的顶楼吊臂。
可还没等他叮嘱完陆川这边就已经出意外了，那个有点打弯的地方已经被陆川塞出去了剩下的钢丝绳也都跟着往下进，可这时候陆川偏偏打了个喷嚏，整个身体产生了轻微的晃动，这就导致他的手被钢丝绳狠狠的夹住了，好在他反应快及时抽回了自己的手。可是手里攥着的副绳却被他松开了，因为失去了外力钢丝绳就以极快的速度向下抻，让整个吊篮产生了及其剧烈的晃动。吊篮上的两人紧紧攥着吊篮的两侧大气都不敢出，这可是距离地面有九十多米的高空啊！摔下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万幸上面的吊臂够结实负重也够份量，吊篮晃动了一阵后渐渐的平稳了下来。戴保全的脸色有些苍白看得出来刚才那阵晃动确实让他胆战心惊，只见他朝空中吐了口唾沫有气无力的说道：“把吊篮开到三十层进去缓一会，叔这条老命差点毁你这狗东西手里了，呼呼呼……”。陆川闻言按着按钮去了三十层。
“我给你说了多少回了，收拾副绳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小心在小心，尤其是在快要到楼顶的时候。那个时候主绳是最吃劲的时候要是动作大一点很有可能把吊臂以及那些负重拉下来，你知道这样的后果有多严重吗？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干活要是能有白超一半好就行了。我真的不多求就有他一半好就行了。唉，娃呀你真让你戴叔我没法说你呀！”。三十层内某居室厨房内戴保全面色激动的对陆川吼道，陆川还是他平常的那副样子笑嘻嘻听他怒吼。
只是他的手背在后面左手的食指经过刚才的意外已经肿了起来。
戴保全说了好一通话后见没什么效果也就不再说了，掏出自己口袋里的猴王给自己点上一根后他也老老实实的蹲在一边拿着手机玩着最近在工地里比较流行的打飞机游戏。陆川看到他开始玩游戏也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只可惜他的手机昨天在搬套丝机的时候不小心把屏幕挤烂了，所以现在只能看个时间。附近那些修手机的铺子也都告知他没有820的外屏，所以他还得抽个空回趟家里在网上买一块屏幕。
没有手机的日子实在是难熬，陆川只能坐在那里发着呆，听着戴保全手机里游戏的声音不禁有些窝火。
“几点了？”戴保全一边玩着游戏一边问着陆川，陆川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十点十五分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该去吃饭了。
戴保全玩完了最后一把后兴致盎然的收起手机，陆川已经在窗边用手帮他拉着吊篮了，戴保全艰难的攀上窗户翻进了吊篮。陆川无意间看到了她穿的红色秋裤，便打趣问道：“呦呵戴叔，你这秋裤还挺别致的啊，这朵花是牡丹花吧？”。戴保全听陆川说起自己的秋裤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了几身没有作答。
这是他们在这个工地的最后一次吊篮之旅，任务也很简单就是把空调板上的那些垃圾清理干净，两人上来带着一个大桶用来装那些混凝土渣子。从三十层往下一层一层的清理，当然这些活都是陆川的戴保全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他干，对于一个小工来讲在大工面前也只能这样！
两人慢腾腾的动弹着全然没有了刚才要在吃饭前赶下去的气势，上来一趟下去一趟也确实不是能在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完成的，陆川干了一会越发觉得无趣便开始抱怨起自己的生活了，从他开始上学起一直到现在干的这份水电工。
戴保全站在一边听着他抱怨，偶尔会插上几句，无非也就是你现在还小等以后遇到自己能干的一定会大有作为之类的话。当然这些都是些客气话陆川也没往心里去，可戴保全却越说越来劲说了两三句客气话后就开始扯自己在东莞的那些事了。
“我在东莞的那时候不是给你吹，我们住的那个村子叫沉鱼村我在那村子里那就和我在我们家里一样，走街串巷谁都认识我，还有我们厂里的那些小员工都是像你这么大的九零后的小弟弟小妹妹，那见了我都喊我大哥。还有我们组长见了我也是大哥长大哥短的，我们那个房东是个老太太整天给我送这送那的……，唉，要不是因为孩子上学的事我才不回来呢！”，戴保全说着说着神情开始沮丧起来。
陆川在一旁附和的点着头，经过近一年的相处他太了解眼前的这位戴叔了，别看个头不高吹牛和拍马屁的功夫那可真是了不得。
陆川笑着恭维了戴保全几句后又开始干起活来，他把空调板上的混凝土块大的捡起来扔进他们带的桶里，把那些灰渣则全拨拉到了地下。
到十一点的时候两人才完成了近一半，陆川看了看时间后又把手机塞回兜里。趁着伸懒腰的功夫他看到了工地外面的公路上有个奇怪的家伙，走路东倒西歪的像是一个喝醉了的家伙。
于是他赶紧招呼戴保全：“戴叔你快看那个家伙喝醉了，走的还是麻花步。”。
戴保全听陆川说话转过身子朝公路上望去，看到了那个在工地对面的食品厂前走路摇摇晃晃的家伙，戴保全当即笑骂道：“这狗日的是喝了多少啊？这大冬天的喝这么多酒还在大马路上瞎转悠，这不存心找死呢吗？呦呵，快看他还调戏良家妇女呢！”。
一个食品厂的女工人正好骑着电动车从厂子里出来，在经过那个酒鬼身边的时候冷不防的被那个酒鬼扑倒，按在地上，也不知道他在干嘛？陆川站在半空里只听到那女人异常凄惨的惨叫声。
食品厂里的两名保安看到突发状况后立即跑了出来帮助这名正在受侵害的女工，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靠近这个酒鬼和女工的时候，却又匆匆的跑开了。
“唉，世风日下啊！”。戴保全吐了口唾沫愤恨的说道。
雪，越下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