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湖谍影
sun mar 15 10:52:07 cst 2015
中国宇宙研究院宇宙物质研究所的谭兴耀所长和专家们在这几天一直在对暗能量物体哈密瓜二号进行着各种研究。谭兴耀所长的研究集中于暗能量的斥力，它们发现体积不大的哈密瓜二号对周围的物体有着巨大的斥力。哈密瓜二号存放在一个松木木盒中，由于斥力，哈密瓜二号在木盒中悬着，与四周的木板都有着近乎相同大小的间隙。
他们看不见哈密瓜二号，只从那黑黑的圆洞知道暗能量的存在。宇宙物质研究所的副研究员陈大斌试着用右手去摸。他伸出了戴有胶皮防护手套的右手，在接近哈密瓜二号表面时，陈大斌感受到了一个强大的推力在阻止他右手手指的靠近。他用力向前，但没有成功，不得不把手缩了回来。
“可见物质间有引力，我们周围的物体靠引力聚集在一起。暗能量以斥力著称，那么，暗能量物体是如何聚在一起的？”陈大斌不解地问。
“是啊！”一个年轻人附和着说：“斥力只会使物体分开，为什么哈密瓜二号能聚集成一个物体？”
“这就是我们要研究清楚的问题。” 谭兴耀所长说：“在我们周围的可见物质中，也有类似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在除了氢原子以外的原子核中，有着多个质子。这些质子的正电荷互相间有着强大的斥力，但它们却聚集在原子核极小的空间里，并不散开。”
“因为质子之间除了有强大的电斥力外，还存在着强作用力。在原子核极小的空间里，质子间相互吸引的强作用力远远大于正电荷间的斥力，是强作用力维系了质子的聚集。” 陈大斌说。
“我推测暗能量物体也会有类似原子的微粒，这些微粒间除了斥力以外，可能还存在着其它的作用力，是这些力维系了它们的聚集。” 谭兴耀所长说。
“我非常赞同你的推测。对我们周围的可见物质，科学界发现了万有引力、电磁力、强作用力和弱作用力等四种力。在暗能量或暗物质的世界里，应该也会有多种力的存在。暗能量的斥力相应着可见物质的万有引力，也许在暗能量中也会有类似的电磁力、强作用力和弱作用力。” 陈大斌说。
在一个月的试验中，他们让 射线从不同的方向穿过哈密瓜二号。电子流轻易地穿过了哈密瓜二号，没有任何方向的改变，也没有减弱射线的强度。他们让 射线从不同方向穿过哈密瓜二号，接收屏显示， 射线透视的区域是一个空洞。
他们调整着电磁波的频率，用不同频率的电磁波对哈密瓜二号进行辐射。电磁波穿过了暗能量物体，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中微子望远镜能够观察到暗能量，天文站的中微子望远镜观察室就是通过辐射中微子发现了大麦哲伦星云中的暗能量。” 一个年轻人说。
“我们也用中微子射线对哈密瓜二号进行了试验，同样地没有得到结果。” 陈大斌说。
“对太空探测，用中微子找暗能量是一个有效的方法。我们类似的试验没有效果，可能是哈密瓜二号太小了。” 谭兴耀所长说。
离太湖边约摸有一里半地，有一座不高的小山，当地人叫做腰通山。腰通山下有一个只有五六户人家的小村庄，村庄名叫腰通村。腰通村的村民们以种植果树为业，在村四周的小山坡上，长满了桃树。
这几天，寂静的小山村突然热闹了许多。一户汪姓人家的儿子回来了，还带来了两个朋友。汪姓人家的儿子叫汪鸣鹤，大学毕业。在大学里学的是材料学专业，毕业后在上海一家外资企业工作。
在汪家的小院子里，摆放着一张圆桌。汪鸣鹤和另外两个人坐在桌旁，一边喝着茶，一边商量着什么。
院子的门开了，汪鸣鹤的父亲汪东升走了进来。
“爸！太湖旁边的宇宙物质研究所您去过没有？” 汪鸣鹤见他父亲进来，问了一句。
“宇宙物质研究所？打听宇宙物质研究所做什么？”老人问。
“我这两位朋友想跟他们做一笔生意。” 汪鸣鹤说：“听说宇宙物质研究所打算把一般的电缆改造成光纤，这两位朋友是做光纤生意的，他们想把这个活接过来。”
“宇宙物质研究所我去过，还不止去过一次。”老人说：“那可是国家的大研究所，好大的一个院子。”
老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隔壁老孙家的儿子在宇宙物质研究所当保安。一次我和老孙到太湖边去捕鱼，因为浪大，什么鱼都没有抓着。老孙就去看望他的儿子，我也和他一起去了。”
“宇宙物质研究所里就是一个大花园。” 老人继续说：“尤其是它的南面，紧靠太湖边。湖边建有一座观湖亭。亭旁有花有草，一列台阶伸向湖中，景色很美。”
“宇宙物质研究所挨着太湖边，没有围墙么？”一位圆脸的朋友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没有。”老人说：“宇宙物质研究所其它的三面都有围墙。由于三面临山，围墙修得很高，墙头上还有铁丝网。南面是太湖，也许是有水的缘故，没有建围墙。”
正说着，院子的门又开了，隔壁的老孙走了进来。山村里没有几户人家，闲来无事，东家走西家串是很平常的。
老孙一看院子里坐着不少人，有些惊讶地说：“噢！来客人啦！”
老汪一面给老孙让坐，一面说：“都是儿子的朋友。大家在议论宇宙物质研究所，刚好你来了。你儿子是宇宙物质研究所的保安，研究所里你去得多，你给他们说说。”
老孙从院子的一角拉过来一个小凳子。见上面有灰，他用嘴吹了吹，一屁股坐了下来。“宇宙物质研究所，嗨！没说的。国家大所，气派！”说起宇宙物质研究所，老孙一脸的自豪。他儿子在所里当保安，一说到宇宙物质研究所，就像是自己家的研究所。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研究所里都是些高级的玩意儿，国家级的高级专家无数。研究的东西，嗨！我还真说不上来。”他停顿了一下，看大家都在注意地听着，便继续说：“我听我那小子说，所里研究什么夸克，什么反物质。最近说起来更稀罕，说是要研究什么哈密瓜。”
“宇宙物质研究所研究夸克，研究反物质倒是大课题。怎么研究起哈密瓜来了？”一位瘦长脸的插了一句。
“嗨！我也说不清楚，是我那小子回来说的。”老孙说。
“嗯！哈密瓜好吃。”老汪说：“只是哈密瓜长在新疆。我那朱家村的亲戚将吃剩的哈密瓜籽在菜园子里试种了一下，竟然也结了瓜。瓜的模样和新疆的哈密瓜差不多，就是不甜。他给我送了几个大瓜，吃起来就像黄瓜似的。”
“也许哈密瓜在江南种不好，需要宇宙物质研究所的专家们研究研究。”老孙说。
“在太湖边种哈密瓜，真是个好主意。”那位圆脸的朋友说。
“我说么！为什么他们那么重视哈密瓜。” 老孙说：“谭兴耀所长亲自参加，主要的专家都出动了。本来研究所后面的小平房很少有人去的，这几天可是热闹得很。一群一群的，国家宇宙研究院的郭金宇院长也常来，一来就向东南角的平房走去。”
汪鸣鹤在家住了几天，他和他的两个上海朋友闲来无事，经常在腰通山村周围散步。这两个朋友说是做光缆生意的，可是平时并不谈生意上的事，倒像是到山村来游玩。
腰通山村周围都是些低矮的丘陵，长满了桃树，尤其以水密桃树居多。他们在桃林中穿来穿去，一里多地，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宇宙物质研究所的后山。后山上桃树不多，长满了粗大的竹子。他们穿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不远处的太湖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他们脚下的山丘和太湖之间，就是宇宙物质研究所。站在山丘上，宇宙物质研究所的房舍屋宇，一览无余。宇宙物质研究所是一个长方形的大院。南临太湖，东北西三面环山。研究所的大门开在西边围墙的中间。大门前有一个圆形的广场，一条双向两车道的公路，从大门向西，穿过广场向远处延伸。
宇宙物质研究所的太湖边，长满了茂密的水草，水草掩盖了湖边的泥沙。微风吹过，浪涌拍岸，密密的水草随浪摇荡。在东南角，一堵围墙从北向南，伸向湖边，伸进湖里。围墙向西约二十步处，是一个水泥的台阶。台阶与水相接，两边没有栏杆。
汪鸣鹤和他的两个上海朋友沿着宇宙物质研究所的东围墙，在山丘上的竹林里穿行，来到了东围墙的尽头。他们没有说话，在湖边逗留了一会，转身沿着太湖向东走去。
走了约莫二里路光景，山路渐尽，前面有一小块平地，三间旧瓦房。瓦房旁的湖边，长着四五株碗口粗细的柳树，一条小木船系在一株柳树的树干上，一位渔民模样的人正坐在一个小木凳上抽烟。
“老哥！”圆脸的商人和渔民打招呼。
渔哥嗯了一声，抬起头来，打量着从山坡上走下来的三个人。
“老哥！”圆脸笑着给渔哥递了一支烟。“我们是从上海到这里来游玩的。太湖边的景色真美！”
渔哥接过了烟，把烟架在右边的耳朵根上。
“老哥！”圆脸继续说：“我们想租一条船到太湖里面去，不知近处有没有租船的，价钱好说。”
渔哥站了起来，使劲地抽一口，慢慢地把烟吐了出来。“我们这里的人都是捕鱼的，没有租船的人家。”他说。
圆脸笑了笑，回头对瘦长脸说：“太湖日落是太湖的十大美景之一。只有进到太湖里，才能完美地观赏到。”他转过头，用手指着湖边的小船，对渔哥说：“我看你家有一条小船，能否让我们租用半天，租金好说，您给个价就行。”
渔哥又抽了一口，想了想说：“我看你们是外地来的游客。这里不是太湖的旅游区，也没有游客来，难得你们来这里游太湖。好吧！我就帮你们一个忙。我这船又小又旧，你们给一千元，到晚给我送回来就行。”
“这就谢谢了！”圆脸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一数，一共有十二张一百元的。“老哥！这里有十二张，我也不往回拿了，都给您。”
小船离开了碗口粗细的柳树，慢慢地沿着太湖边向西划行。不一会儿，小船、船上的三个游客都消失在了一片芦苇林的后面。
一个多月的暗能量试验没有取得多大进展，这让宇宙物质研究所的谭兴耀所长很郁闷。晚上，他躺在床上思考着，想着下一步的试验方案。暗能量太神奇了！看不见，摸不着。已经进行了多项的试验，但效果不大，下一个试验应从何处着手？他睡不着，干脆从床上起来，披了件衣服，走到门外。
已经10月，天气不像前几天那样地炎热。他向前走了200多米，来到了太湖近旁。湖面上刮来丝丝的凉风，他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标本太少了！”他自言自语地说：“暗能量标本太少了，就只有一个哈密瓜二号。要是有多个标本，就可以做些更激烈的试验。”
“要是有更多的暗能量物体就好了！”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随之他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就是哈密瓜二号也是仙女系人给留下的，我们自己能获取暗能量物体才行。”
他一边思考着，一边向前走去，不知不觉地竟走到了实验室的附近。突然，前面有一个黑影闪了一下。
“谁？”他大喝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他仔细地看了一下，前面有几株枝叶繁茂的大树，在惨淡的灯光下，树影婆娑。
他走近放着哈密瓜二号的实验室，实验室的窗户半开着。他心中疑惑，用手机找来了实验室的管理员和几名保安，打开了实验室的门，走了进去。
他用眼扫视了一下室内，不禁大吃一惊，白天在试验台上放着的哈密瓜二号的木箱不见了。
谭兴耀所长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他觉得头有些头晕。他定了定神，给研究所的保卫科长打了电话。
不大一会儿，一队保安从研究所大门口跑出，迅速地控制了宇宙物质研究所周围的小山头，另一队保安分散在研究所的围墙外。研究所建在太湖边一块不大的平地上，南邻太湖。它三面环山，几个低矮的小山头布列在东面、北面和西面。
保卫科程科长带了一队保安来到旁边，对谭兴耀所长说：“按照防盗应急预案，我已经派人全面封锁了研究所的外部。”
“好！”谭兴耀所长说：“哈密瓜二号被盗，你带人在所内仔细搜索，任何可疑之处都不要放过！”
程科长带人搜索去了。谭兴耀所长坐在哈密瓜二号的实验室里，看着空空的放置哈密瓜二号的平台，心里十分难受。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程科长回来报告，说研究所内没有发现小偷，也没有发现哈密瓜二号。
谭兴耀所长站了起来，走到屋外。程科长打电话询问，研究所外的保安人员说，院外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再做一遍更细致的搜寻！” 谭兴耀所长说。程科长答应了一声，带着人去了。
谭兴耀所长心中烦闷，他见副研究员陈大斌和几个年轻的研究人员在身旁，就说：“我们也到处查查。”
夜晚，天阴沉沉的，没有月亮，大楼拐角处黑黝黝的。陈大斌拿着手电筒，对着黑暗处照着。他们搜了一处，又转到另一处。他们走到湖边，看着灰色的湖面。湖面上十分安静，朦胧中，好像有一只小船在向远处驶去。陈大斌拿着手电筒，向湖边照了一下。几级水泥的台阶上，清楚地印着脚印。脚印从台阶上到台阶下。泥泞的水边，有两个深深的坑。台阶左边的水草，好像被船底压过，粘着烂泥，趴在湖边的泥水里。
“有人乘船到过这里！”陈大斌说。
宇宙物质研究所的南面直对着太湖。这里湖水拍岸，水草深深，没有围墙。为了浏览太湖的风光，研究所在这里建了观湖亭，遍植树花，一列台阶伸向湖中。工作之余，这里是大家散步的地方。站在亭边，极目远眺，湖天一色。走下台阶，亲近湖水，可以看到水下的小鱼游来游去。
谭兴耀所长走到台阶边，在陈大斌手电筒的光照下，清晰的泥脚印，清晰的水痕。他向着远处望去，朦胧中的小船已经看不见了。
保卫科程科长带了几个保安走了过来。“没有想到盗贼从这里跑了！” 程科长说：“我们一直注意着围墙的三面，总以为贼是从山上翻围墙进来的，没有想到他们划船进来了。”
“给太湖水上警察报警，请他们用快艇搜索湖面，一定不要让盗贼跑了！”谭兴耀所长说。
一艘警用快艇出现在宇宙物质研究所近处的湖面上，快艇的灯光把艇前的湖水照得雪亮，在急速驶过的快艇后面，翻滚着的涌浪朝两侧散开。
太湖上静悄悄的，只有快艇的马达在轰鸣。
在以宇宙物质研究所为顶点的扇形湖面上，近20公里半径的范围，快艇像犁地似的搜索着。没有发现小船，没有发现可疑的人。除了近岸的雀鸟惊得从树丛中飞起来外，没有其它反应。
晚上11点钟左右，中国宇宙研究院院长郭金宇教授得到了暗能量标本哈密瓜二号被盗的报告。郭院长非常震惊，他一面要求宇宙物质研究所请当地警方帮助抓紧寻找和破案，一面通报下属的各个研究所和单位，要求提高警惕，防止发生类似的事件。
嘉山太空站射电测控室主任张诚恩和导航员顾大辉昨天一晚上都在值班。暗能量标本哈密瓜二号被盗的消息传来，大家都很震惊。射电测控室负责对空监测，嘉山太空站副站长李天庆要求测控室密切监视周围空域，防止任何不测事件的发生。
早晨三点钟，射电测控室周围一片宁静，屏幕上显示周边空域一切正常。望着单调的蓝色屏幕，顾大辉有些发困，上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来。
“大辉，你去睡一会，我替你看着屏幕。” 射电测控室主任张诚恩说。
“不!”顾大辉揉了揉眼睛说：“早晨三点钟左右是最容易出现情况的时间，你去睡吧，张主任！”
突然，屏幕上跳动了一下，一个粉红色的光点显示在右下角。顾大辉激灵地打了一个冷战，睡意完全消失了。“主任，有情况！”他说。
张诚恩凑近到屏幕前，一个粉红色的光点在蓝色的屏幕上格外醒目。
“水西国的宙天飞机！” 顾大辉说。
“水西国的宙天飞机到东海上空来干什么？” 张诚恩不解地问。
顾大辉没有说话，他按下了面板上右边的一个黄色按钮，启动了由资源卫星、导航卫星和通信卫星等组成的测控数据系统。
屏幕下方出现了一行文字：
“水西国，双子座号宙天飞机，东经121度54分08秒,北纬29度42分32秒。”
“水西国的宙天飞机如此地靠近我国还是第一次。” 顾大辉说。
粉红色的光点闪了一下，一个灰白色光点从粉红色的光点里飞出。
“这又是什么？”张诚恩疑惑地问。
“宙天飞机释放了无人机！”顾大辉肯定地回答。
汪鸣鹤和两个上海客人从上午九点钟离开汪家，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他们带回来了一只不大的木盒子，圆脸的客人把木盒放在汪家客厅里的一张小矮桌上。
山里的人睡得早，在他们回来之前，汪家的其他人都已经入睡。
“他们就要这个东西？” 汪鸣鹤不解地问。
“是的。”圆脸回答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老板要我们到宇宙物质研究所拿到这个木盒子，其它都没有说。”
“这就是那个哈密瓜吗？”
“也许吧！只是端在手里轻得很，好像没有东西，仿佛就是一只空木盒。”圆脸说。
“不能打开来看看吗？”
“老板不让我们看，只要拿到这个木盒子，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圆脸说。他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货已取到，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手机上出现了一条短信，这是老板发来的：“任务完成得很好。明天早晨五点半左右，会有一架无人机飞到腰通山村。你们将木盒放在无人机上。在无人机飞走后，你们就返回上海。”
早晨五点钟，他们三个人都起了床。天刚蒙蒙亮，山村里仍然一片寂静，人们都还在睡梦中。圆脸走到院子里，望了望东方灰白色的天空。他手里拿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他的位置：东经119度21分36秒,北纬30度7分41秒。他用食指轻轻地触摸了一下屏幕，屏幕上显示出了无人机的位置：东经119度25分22秒,北纬30度6分33秒。
无人机就要到了，它能准确地飞到这里么？他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五点20分，五点26分，……，五点30分，……
五点32分。像一只黑色的大鸟，无人机轻轻地落在汪家的院子里。圆脸心里一阵狂喜，他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用手机打开了无人机的舱门。瘦脸已经把木盒抱在手里，他慢慢地将木盒放入无人机舱内，关上了舱门。
圆脸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一下，无人机垂直地飞了起来。约莫飞起二十米高，无人机转向东方，飞过汪家的屋顶，飞过腰通山，消失在了东方的晨曦里。
武警太湖大队接到了上级的指示， 有一架水西国的无人机从东海飞来，目标向着太湖方向，要求他们控制住该无人机。武警大队长将任务交给了无人机中队的中队长魏铁明。
魏铁明三十多岁，一米七五的个头。接到了命令，魏铁明非常高兴，带领着他的中队，乘了五辆无人机猎捕车出发了。
五辆无人机猎捕车在太湖北边约一百千米的范围内展开，紫外线雷达快速地旋转着，搜寻可能出现的目标。大约早晨5点半钟，一架小型的无人机出现在紫外雷达的屏幕上，无人机从东南方飞来，向着西北方飞去。
“无人机已经进入，请示射击。” 魏铁明的耳机里传来了2号无人机猎捕车指挥员的声音。
“放无人机过去，要求在其返航时射击。” 魏铁明说。
阵地上一片寂静，约摸过了半个小时，5号无人机猎捕车指挥员报告：“无人机已经返回，请示射击。”
“射击！” 魏铁明果断地下令。
天已经大亮，黑色的无人机，像一只黑色的大鸟出现在西北方的低空中，用眼睛都可以清楚地看到。5号猎捕车的车顶冒出了一缕蓝光，一枚超微型导弹飞了出来，向着无人机的前方飞去。
无人机飞得很快，可是导弹飞得更快。一刹那，导弹飞到了无人机的右前方。眼看着无人机和导弹将要相撞，突然无人机改变了航向，向着东北方向飞去。
超微型导弹也改变了方向，在无人机的右侧迅速地奔向无人机。无人机继续改变着方向，向着北方飞去。说时迟，那时快，导弹快速地贴上了无人机的机翼。无人机抖动了一下，没有爆炸，继续向前飞着。
超微型导弹离开了无人机，转头向下，返回到了5号猎捕车的附近，轻轻地落在了车前方的草地上。
中国宇宙研究院宇宙物质研究所的谭兴耀所长和专家们在这几天一直在对暗能量物体哈密瓜二号进行着各种研究。谭兴耀所长的研究集中于暗能量的斥力，它们发现体积不大的哈密瓜二号对周围的物体有着巨大的斥力。哈密瓜二号存放在一个松木木盒中，由于斥力，哈密瓜二号在木盒中悬着，与四周的木板都有着近乎相同大小的间隙。
他们看不见哈密瓜二号，只从那黑黑的圆洞知道暗能量的存在。宇宙物质研究所的副研究员陈大斌试着用右手去摸。他伸出了戴有胶皮防护手套的右手，在接近哈密瓜二号表面时，陈大斌感受到了一个强大的推力在阻止他右手手指的靠近。他用力向前，但没有成功，不得不把手缩了回来。
“可见物质间有引力，我们周围的物体靠引力聚集在一起。暗能量以斥力著称，那么，暗能量物体是如何聚在一起的？”陈大斌不解地问。
“是啊！”一个年轻人附和着说：“斥力只会使物体分开，为什么哈密瓜二号能聚集成一个物体？”
“这就是我们要研究清楚的问题。” 谭兴耀所长说：“在我们周围的可见物质中，也有类似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在除了氢原子以外的原子核中，有着多个质子。这些质子的正电荷互相间有着强大的斥力，但它们却聚集在原子核极小的空间里，并不散开。”
“因为质子之间除了有强大的电斥力外，还存在着强作用力。在原子核极小的空间里，质子间相互吸引的强作用力远远大于正电荷间的斥力，是强作用力维系了质子的聚集。” 陈大斌说。
“我推测暗能量物体也会有类似原子的微粒，这些微粒间除了斥力以外，可能还存在着其它的作用力，是这些力维系了它们的聚集。” 谭兴耀所长说。
“我非常赞同你的推测。对我们周围的可见物质，科学界发现了万有引力、电磁力、强作用力和弱作用力等四种力。在暗能量或暗物质的世界里，应该也会有多种力的存在。暗能量的斥力相应着可见物质的万有引力，也许在暗能量中也会有类似的电磁力、强作用力和弱作用力。” 陈大斌说。
在一个月的试验中，他们让 射线从不同的方向穿过哈密瓜二号。电子流轻易地穿过了哈密瓜二号，没有任何方向的改变，也没有减弱射线的强度。他们让 射线从不同方向穿过哈密瓜二号，接收屏显示， 射线透视的区域是一个空洞。
他们调整着电磁波的频率，用不同频率的电磁波对哈密瓜二号进行辐射。电磁波穿过了暗能量物体，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中微子望远镜能够观察到暗能量，天文站的中微子望远镜观察室就是通过辐射中微子发现了大麦哲伦星云中的暗能量。” 一个年轻人说。
“我们也用中微子射线对哈密瓜二号进行了试验，同样地没有得到结果。” 陈大斌说。
“对太空探测，用中微子找暗能量是一个有效的方法。我们类似的试验没有效果，可能是哈密瓜二号太小了。” 谭兴耀所长说。
离太湖边约摸有一里半地，有一座不高的小山，当地人叫做腰通山。腰通山下有一个只有五六户人家的小村庄，村庄名叫腰通村。腰通村的村民们以种植果树为业，在村四周的小山坡上，长满了桃树。
这几天，寂静的小山村突然热闹了许多。一户汪姓人家的儿子回来了，还带来了两个朋友。汪姓人家的儿子叫汪鸣鹤，大学毕业。在大学里学的是材料学专业，毕业后在上海一家外资企业工作。
在汪家的小院子里，摆放着一张圆桌。汪鸣鹤和另外两个人坐在桌旁，一边喝着茶，一边商量着什么。
院子的门开了，汪鸣鹤的父亲汪东升走了进来。
“爸！太湖旁边的宇宙物质研究所您去过没有？” 汪鸣鹤见他父亲进来，问了一句。
“宇宙物质研究所？打听宇宙物质研究所做什么？”老人问。
“我这两位朋友想跟他们做一笔生意。” 汪鸣鹤说：“听说宇宙物质研究所打算把一般的电缆改造成光纤，这两位朋友是做光纤生意的，他们想把这个活接过来。”
“宇宙物质研究所我去过，还不止去过一次。”老人说：“那可是国家的大研究所，好大的一个院子。”
老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隔壁老孙家的儿子在宇宙物质研究所当保安。一次我和老孙到太湖边去捕鱼，因为浪大，什么鱼都没有抓着。老孙就去看望他的儿子，我也和他一起去了。”
“宇宙物质研究所里就是一个大花园。” 老人继续说：“尤其是它的南面，紧靠太湖边。湖边建有一座观湖亭。亭旁有花有草，一列台阶伸向湖中，景色很美。”
“宇宙物质研究所挨着太湖边，没有围墙么？”一位圆脸的朋友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没有。”老人说：“宇宙物质研究所其它的三面都有围墙。由于三面临山，围墙修得很高，墙头上还有铁丝网。南面是太湖，也许是有水的缘故，没有建围墙。”
正说着，院子的门又开了，隔壁的老孙走了进来。山村里没有几户人家，闲来无事，东家走西家串是很平常的。
老孙一看院子里坐着不少人，有些惊讶地说：“噢！来客人啦！”
老汪一面给老孙让坐，一面说：“都是儿子的朋友。大家在议论宇宙物质研究所，刚好你来了。你儿子是宇宙物质研究所的保安，研究所里你去得多，你给他们说说。”
老孙从院子的一角拉过来一个小凳子。见上面有灰，他用嘴吹了吹，一屁股坐了下来。“宇宙物质研究所，嗨！没说的。国家大所，气派！”说起宇宙物质研究所，老孙一脸的自豪。他儿子在所里当保安，一说到宇宙物质研究所，就像是自己家的研究所。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研究所里都是些高级的玩意儿，国家级的高级专家无数。研究的东西，嗨！我还真说不上来。”他停顿了一下，看大家都在注意地听着，便继续说：“我听我那小子说，所里研究什么夸克，什么反物质。最近说起来更稀罕，说是要研究什么哈密瓜。”
“宇宙物质研究所研究夸克，研究反物质倒是大课题。怎么研究起哈密瓜来了？”一位瘦长脸的插了一句。
“嗨！我也说不清楚，是我那小子回来说的。”老孙说。
“嗯！哈密瓜好吃。”老汪说：“只是哈密瓜长在新疆。我那朱家村的亲戚将吃剩的哈密瓜籽在菜园子里试种了一下，竟然也结了瓜。瓜的模样和新疆的哈密瓜差不多，就是不甜。他给我送了几个大瓜，吃起来就像黄瓜似的。”
“也许哈密瓜在江南种不好，需要宇宙物质研究所的专家们研究研究。”老孙说。
“在太湖边种哈密瓜，真是个好主意。”那位圆脸的朋友说。
“我说么！为什么他们那么重视哈密瓜。” 老孙说：“谭兴耀所长亲自参加，主要的专家都出动了。本来研究所后面的小平房很少有人去的，这几天可是热闹得很。一群一群的，国家宇宙研究院的郭金宇院长也常来，一来就向东南角的平房走去。”
汪鸣鹤在家住了几天，他和他的两个上海朋友闲来无事，经常在腰通山村周围散步。这两个朋友说是做光缆生意的，可是平时并不谈生意上的事，倒像是到山村来游玩。
腰通山村周围都是些低矮的丘陵，长满了桃树，尤其以水密桃树居多。他们在桃林中穿来穿去，一里多地，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宇宙物质研究所的后山。后山上桃树不多，长满了粗大的竹子。他们穿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不远处的太湖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他们脚下的山丘和太湖之间，就是宇宙物质研究所。站在山丘上，宇宙物质研究所的房舍屋宇，一览无余。宇宙物质研究所是一个长方形的大院。南临太湖，东北西三面环山。研究所的大门开在西边围墙的中间。大门前有一个圆形的广场，一条双向两车道的公路，从大门向西，穿过广场向远处延伸。
宇宙物质研究所的太湖边，长满了茂密的水草，水草掩盖了湖边的泥沙。微风吹过，浪涌拍岸，密密的水草随浪摇荡。在东南角，一堵围墙从北向南，伸向湖边，伸进湖里。围墙向西约二十步处，是一个水泥的台阶。台阶与水相接，两边没有栏杆。
汪鸣鹤和他的两个上海朋友沿着宇宙物质研究所的东围墙，在山丘上的竹林里穿行，来到了东围墙的尽头。他们没有说话，在湖边逗留了一会，转身沿着太湖向东走去。
走了约莫二里路光景，山路渐尽，前面有一小块平地，三间旧瓦房。瓦房旁的湖边，长着四五株碗口粗细的柳树，一条小木船系在一株柳树的树干上，一位渔民模样的人正坐在一个小木凳上抽烟。
“老哥！”圆脸的商人和渔民打招呼。
渔哥嗯了一声，抬起头来，打量着从山坡上走下来的三个人。
“老哥！”圆脸笑着给渔哥递了一支烟。“我们是从上海到这里来游玩的。太湖边的景色真美！”
渔哥接过了烟，把烟架在右边的耳朵根上。
“老哥！”圆脸继续说：“我们想租一条船到太湖里面去，不知近处有没有租船的，价钱好说。”
渔哥站了起来，使劲地抽一口，慢慢地把烟吐了出来。“我们这里的人都是捕鱼的，没有租船的人家。”他说。
圆脸笑了笑，回头对瘦长脸说：“太湖日落是太湖的十大美景之一。只有进到太湖里，才能完美地观赏到。”他转过头，用手指着湖边的小船，对渔哥说：“我看你家有一条小船，能否让我们租用半天，租金好说，您给个价就行。”
渔哥又抽了一口，想了想说：“我看你们是外地来的游客。这里不是太湖的旅游区，也没有游客来，难得你们来这里游太湖。好吧！我就帮你们一个忙。我这船又小又旧，你们给一千元，到晚给我送回来就行。”
“这就谢谢了！”圆脸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一数，一共有十二张一百元的。“老哥！这里有十二张，我也不往回拿了，都给您。”
小船离开了碗口粗细的柳树，慢慢地沿着太湖边向西划行。不一会儿，小船、船上的三个游客都消失在了一片芦苇林的后面。
一个多月的暗能量试验没有取得多大进展，这让宇宙物质研究所的谭兴耀所长很郁闷。晚上，他躺在床上思考着，想着下一步的试验方案。暗能量太神奇了！看不见，摸不着。已经进行了多项的试验，但效果不大，下一个试验应从何处着手？他睡不着，干脆从床上起来，披了件衣服，走到门外。
已经10月，天气不像前几天那样地炎热。他向前走了200多米，来到了太湖近旁。湖面上刮来丝丝的凉风，他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标本太少了！”他自言自语地说：“暗能量标本太少了，就只有一个哈密瓜二号。要是有多个标本，就可以做些更激烈的试验。”
“要是有更多的暗能量物体就好了！”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随之他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就是哈密瓜二号也是仙女系人给留下的，我们自己能获取暗能量物体才行。”
他一边思考着，一边向前走去，不知不觉地竟走到了实验室的附近。突然，前面有一个黑影闪了一下。
“谁？”他大喝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他仔细地看了一下，前面有几株枝叶繁茂的大树，在惨淡的灯光下，树影婆娑。
他走近放着哈密瓜二号的实验室，实验室的窗户半开着。他心中疑惑，用手机找来了实验室的管理员和几名保安，打开了实验室的门，走了进去。
他用眼扫视了一下室内，不禁大吃一惊，白天在试验台上放着的哈密瓜二号的木箱不见了。
谭兴耀所长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他觉得头有些头晕。他定了定神，给研究所的保卫科长打了电话。
不大一会儿，一队保安从研究所大门口跑出，迅速地控制了宇宙物质研究所周围的小山头，另一队保安分散在研究所的围墙外。研究所建在太湖边一块不大的平地上，南邻太湖。它三面环山，几个低矮的小山头布列在东面、北面和西面。
保卫科程科长带了一队保安来到旁边，对谭兴耀所长说：“按照防盗应急预案，我已经派人全面封锁了研究所的外部。”
“好！”谭兴耀所长说：“哈密瓜二号被盗，你带人在所内仔细搜索，任何可疑之处都不要放过！”
程科长带人搜索去了。谭兴耀所长坐在哈密瓜二号的实验室里，看着空空的放置哈密瓜二号的平台，心里十分难受。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程科长回来报告，说研究所内没有发现小偷，也没有发现哈密瓜二号。
谭兴耀所长站了起来，走到屋外。程科长打电话询问，研究所外的保安人员说，院外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再做一遍更细致的搜寻！” 谭兴耀所长说。程科长答应了一声，带着人去了。
谭兴耀所长心中烦闷，他见副研究员陈大斌和几个年轻的研究人员在身旁，就说：“我们也到处查查。”
夜晚，天阴沉沉的，没有月亮，大楼拐角处黑黝黝的。陈大斌拿着手电筒，对着黑暗处照着。他们搜了一处，又转到另一处。他们走到湖边，看着灰色的湖面。湖面上十分安静，朦胧中，好像有一只小船在向远处驶去。陈大斌拿着手电筒，向湖边照了一下。几级水泥的台阶上，清楚地印着脚印。脚印从台阶上到台阶下。泥泞的水边，有两个深深的坑。台阶左边的水草，好像被船底压过，粘着烂泥，趴在湖边的泥水里。
“有人乘船到过这里！”陈大斌说。
宇宙物质研究所的南面直对着太湖。这里湖水拍岸，水草深深，没有围墙。为了浏览太湖的风光，研究所在这里建了观湖亭，遍植树花，一列台阶伸向湖中。工作之余，这里是大家散步的地方。站在亭边，极目远眺，湖天一色。走下台阶，亲近湖水，可以看到水下的小鱼游来游去。
谭兴耀所长走到台阶边，在陈大斌手电筒的光照下，清晰的泥脚印，清晰的水痕。他向着远处望去，朦胧中的小船已经看不见了。
保卫科程科长带了几个保安走了过来。“没有想到盗贼从这里跑了！” 程科长说：“我们一直注意着围墙的三面，总以为贼是从山上翻围墙进来的，没有想到他们划船进来了。”
“给太湖水上警察报警，请他们用快艇搜索湖面，一定不要让盗贼跑了！”谭兴耀所长说。
一艘警用快艇出现在宇宙物质研究所近处的湖面上，快艇的灯光把艇前的湖水照得雪亮，在急速驶过的快艇后面，翻滚着的涌浪朝两侧散开。
太湖上静悄悄的，只有快艇的马达在轰鸣。
在以宇宙物质研究所为顶点的扇形湖面上，近20公里半径的范围，快艇像犁地似的搜索着。没有发现小船，没有发现可疑的人。除了近岸的雀鸟惊得从树丛中飞起来外，没有其它反应。
晚上11点钟左右，中国宇宙研究院院长郭金宇教授得到了暗能量标本哈密瓜二号被盗的报告。郭院长非常震惊，他一面要求宇宙物质研究所请当地警方帮助抓紧寻找和破案，一面通报下属的各个研究所和单位，要求提高警惕，防止发生类似的事件。
嘉山太空站射电测控室主任张诚恩和导航员顾大辉昨天一晚上都在值班。暗能量标本哈密瓜二号被盗的消息传来，大家都很震惊。射电测控室负责对空监测，嘉山太空站副站长李天庆要求测控室密切监视周围空域，防止任何不测事件的发生。
早晨三点钟，射电测控室周围一片宁静，屏幕上显示周边空域一切正常。望着单调的蓝色屏幕，顾大辉有些发困，上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来。
“大辉，你去睡一会，我替你看着屏幕。” 射电测控室主任张诚恩说。
“不!”顾大辉揉了揉眼睛说：“早晨三点钟左右是最容易出现情况的时间，你去睡吧，张主任！”
突然，屏幕上跳动了一下，一个粉红色的光点显示在右下角。顾大辉激灵地打了一个冷战，睡意完全消失了。“主任，有情况！”他说。
张诚恩凑近到屏幕前，一个粉红色的光点在蓝色的屏幕上格外醒目。
“水西国的宙天飞机！” 顾大辉说。
“水西国的宙天飞机到东海上空来干什么？” 张诚恩不解地问。
顾大辉没有说话，他按下了面板上右边的一个黄色按钮，启动了由资源卫星、导航卫星和通信卫星等组成的测控数据系统。
屏幕下方出现了一行文字：
“水西国，双子座号宙天飞机，东经121度54分08秒,北纬29度42分32秒。”
“水西国的宙天飞机如此地靠近我国还是第一次。” 顾大辉说。
粉红色的光点闪了一下，一个灰白色光点从粉红色的光点里飞出。
“这又是什么？”张诚恩疑惑地问。
“宙天飞机释放了无人机！”顾大辉肯定地回答。
汪鸣鹤和两个上海客人从上午九点钟离开汪家，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他们带回来了一只不大的木盒子，圆脸的客人把木盒放在汪家客厅里的一张小矮桌上。
山里的人睡得早，在他们回来之前，汪家的其他人都已经入睡。
“他们就要这个东西？” 汪鸣鹤不解地问。
“是的。”圆脸回答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老板要我们到宇宙物质研究所拿到这个木盒子，其它都没有说。”
“这就是那个哈密瓜吗？”
“也许吧！只是端在手里轻得很，好像没有东西，仿佛就是一只空木盒。”圆脸说。
“不能打开来看看吗？”
“老板不让我们看，只要拿到这个木盒子，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圆脸说。他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货已取到，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不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手机上出现了一条短信，这是老板发来的：“任务完成得很好。明天早晨五点半左右，会有一架无人机飞到腰通山村。你们将木盒放在无人机上。在无人机飞走后，你们就返回上海。”
早晨五点钟，他们三个人都起了床。天刚蒙蒙亮，山村里仍然一片寂静，人们都还在睡梦中。圆脸走到院子里，望了望东方灰白色的天空。他手里拿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他的位置：东经119度21分36秒,北纬30度7分41秒。他用食指轻轻地触摸了一下屏幕，屏幕上显示出了无人机的位置：东经119度25分22秒,北纬30度6分33秒。
无人机就要到了，它能准确地飞到这里么？他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五点20分，五点26分，……，五点30分，……
五点32分。像一只黑色的大鸟，无人机轻轻地落在汪家的院子里。圆脸心里一阵狂喜，他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用手机打开了无人机的舱门。瘦脸已经把木盒抱在手里，他慢慢地将木盒放入无人机舱内，关上了舱门。
圆脸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一下，无人机垂直地飞了起来。约莫飞起二十米高，无人机转向东方，飞过汪家的屋顶，飞过腰通山，消失在了东方的晨曦里。
武警太湖大队接到了上级的指示， 有一架水西国的无人机从东海飞来，目标向着太湖方向，要求他们控制住该无人机。武警大队长将任务交给了无人机中队的中队长魏铁明。
魏铁明三十多岁，一米七五的个头。接到了命令，魏铁明非常高兴，带领着他的中队，乘了五辆无人机猎捕车出发了。
五辆无人机猎捕车在太湖北边约一百千米的范围内展开，紫外线雷达快速地旋转着，搜寻可能出现的目标。大约早晨5点半钟，一架小型的无人机出现在紫外雷达的屏幕上，无人机从东南方飞来，向着西北方飞去。
“无人机已经进入，请示射击。” 魏铁明的耳机里传来了2号无人机猎捕车指挥员的声音。
“放无人机过去，要求在其返航时射击。” 魏铁明说。
阵地上一片寂静，约摸过了半个小时，5号无人机猎捕车指挥员报告：“无人机已经返回，请示射击。”
“射击！” 魏铁明果断地下令。
天已经大亮，黑色的无人机，像一只黑色的大鸟出现在西北方的低空中，用眼睛都可以清楚地看到。5号猎捕车的车顶冒出了一缕蓝光，一枚超微型导弹飞了出来，向着无人机的前方飞去。
无人机飞得很快，可是导弹飞得更快。一刹那，导弹飞到了无人机的右前方。眼看着无人机和导弹将要相撞，突然无人机改变了航向，向着东北方向飞去。
超微型导弹也改变了方向，在无人机的右侧迅速地奔向无人机。无人机继续改变着方向，向着北方飞去。说时迟，那时快，导弹快速地贴上了无人机的机翼。无人机抖动了一下，没有爆炸，继续向前飞着。
超微型导弹离开了无人机，转头向下，返回到了5号猎捕车的附近，轻轻地落在了车前方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