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鬼道怪话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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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篇至第6篇

    thu mar 19 11:41:58 cst 2015

    4 漂来的女尸

    天津的河很多,我家所在的村子位于子牙河边。那几年,水很大,好多次差一点就要漫过河堤了。

    一个清晨,河堤上传来喊声,很快,不少村民聚拢起来。

    一具女尸穿着白色粗布衣裤,上半身趴上河堤,下半身浸在水中。

    身材高大的老村长一幅吃了苍蝇的表情,他一定在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非有这么多村民在场,估计他会一脚将女士踹回河里去。

    “要不要去乡里叫警察来?”有村民问老村长。

    “不用了――这女尸泡的都看不出模样了,叫来也做不了什么!”村长手指几个小伙子,“来,你们几个出把力气,随我把这女尸抬到那边荒地,埋了就是了!”

    转过天的夜里,老村长在邻村打了半宿扑克,回家时,月已中天。

    走着走着,老村长忽然站住了,前方约一米处,那是什么?一段枯枝吗?老村长定睛观瞧,枯枝生出了五个小杈,没有夜风,五个小杈一动一动的。两座村子走河堤便可直达,老村长赫然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稀里糊涂走下了河堤,此刻的落足之处乃是一片荒地中。那不是枯枝,那不正是一只手吗?前方正是昨日埋女尸的地方。

    老村长快步离去。

    转天天刚亮,老村长带了几个小伙子提着铁锹来到荒地。

    土有轻微被翻动过的迹象,铁锹落下,众人大惊――女尸不见了。

    5 我给你买了包子

    奶奶至今仍清晰记得:那时候,爸爸还小,一天,奶奶干完农活回家的路上看到了马车上拉着一口红漆棺材……

    第一次听奶奶说这件事时,我问:“怎么是红漆棺材呢?”

    奶奶答:“死的是个女孩,没结婚呢!”

    马车正是来我们村子。棺材中的死人是爸爸的玩伴为国的表姐,她家住天津市区,因恋爱失败想不开服毒自杀了。天津市区不方便埋葬,于是,田家坟地又添了一座新坟。

    农历七月十五是民间的鬼节。差不多相隔三个月就有一个类似的日子。真的只是让活着的人不要忘了死去的人吗?也许没这么简单。

    鬼节后的第二天,风中还能见到纸钱的灰烬。村北下坡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在距离村子不远的土路上,一个人扶着一辆自行车正然大惑不解,这是一个卖包子的老人。刚刚有个女孩买去了五斤多包子,女孩穿着花衣服,身材苗条,看面色有些苍白,一口天津口音。老人不解的是:女孩提着竹篮下坡去,身形在芦苇荡隐没了。老人心想:一个女孩定然吃不了五斤多包子,她去给谁送饭吗?收芦苇要入冬前后,她去的方向除了芦苇没有别的啊!不,有,有坟地!

    夜里,很多人家都隐隐约约听到一个语声从北面传来,那是一个天津口音的女孩的语声:“二姨夫,快来,我给你买了包子……”

    那个卖包子的老人此后改行了,他就住在附近村子,一些消息自然传得快,听说:那次,老人大白天的收到了冥币。

    6 回过头会看到什么

    你听说过“巫医”吗?在数千年前的中国,巫术和医术乃是一体,拥有这两种技艺的人地位颇高,便是巫医。我想你应该知道有这么一种人,东北地区称他们为“跳大神儿的”,我们天津地区称他们为“在香门儿的”,我一个河南某地区的朋友想了想说是“烧香的”……我认为:他们皆是巫医的传人。“迷信!”你或许会这么说。我要说的是:“这个世界的傻子并不多,什么可取和什么不可取,谁都能做出判断,是因为人们的需要才有了某些事物的传承。以种种方式存在了几千年,那么它一定蕴含着属于它的道理。我认为诸多‘迷信’只不过是目前的科学还不能给出解释而已。”

    我从小身体孱弱,动不动就感冒咳嗽,一不留神就发烧了,糟糕的是:这烧一旦发起来,想要平熄掉可就不是件容易事了。不怕扎针的孩子恐怕没有几个,爸妈会这样对我说:“乖儿子,要听话啊!扎过针,给你买罐头去!”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这样认为的:吃罐头之前必须要受一针之苦!经常给我看病的是邻村一个姓李的乡村医生,我叫他为“李伯伯”。两针若是不见好,李伯伯就会建议:“去收收吧――可能是吓着了。”“收收”就是找在香门儿的人做的某种法式,说是一个人有三魂七魄,这三魂七魄有丢了的,这一收,丢了的魂魄也就回来了。我已经记不清楚有多少次我是通过“收收”才把病去了的。

    我曾经问一个在香门儿的老奶奶:“你们这一门中哪种方式才是正宗呢?”

    老奶奶回答道:“一个师父一个传授,不能说谁是正宗,只能说是各有所长!”

    舅舅家住河北省某地区周村,一次他来我家时讲述了这样一件事:那一年,我的小表哥阳阳三岁……

    舅舅抱着已经高烧四天的阳阳来到了一个老太太的家。

    篱笆小院,两间土坯房。屋里屋外简陋却不失整洁。

    屋中只有老太太一人,她穿一身黑衣,身材胖胖,脸上布满皱纹。她就是当地人口中的“神婆”。

    “扎过针儿了吗?”神婆摸了摸阳阳的脑门儿,问舅舅道。

    “扎好几针了,就是不见好!”舅舅答。

    神婆点头,轻吐两个字:“来吧!”

    神龛设在外间屋,背靠北墙。舅舅至今不知神龛内供奉的是什么――那神龛被一块黑色的布遮住了。舅舅抱着阳阳站在了神龛对面两米处。

    神婆将九支香插入香炉。九支香几乎被同时点燃,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每支香燃烧的速度都不一样,最快的已将燃尽,而最慢的却只燃了一点点。

    从舅舅进神婆家到离开总计不超过半个小时。

    神婆只收了香火钱,所以如果说这行就只是为了赚钱耍把戏骗人当真是冤枉他们了。

    “怎么样?”舅舅刚迈进家门,舅妈便急切地问道。

    舅舅将神婆的话学说了,道:“照神婆说的办!看明天怎样吧!”

    距半夜十二点还差三分钟,舅舅拿起准备好的一叠黄钱纸和火柴,迈步走向房后。

    微有月光,这个夜死一样的静,只有舅舅轻微的脚步声。神婆的话忽然在舅舅耳边回荡:“点燃黄钱纸后,你可不要回头,以免把你吓到……”

    微有火光一闪,舅舅划火柴点燃了黄钱纸。转身迈大步回屋,舅舅是这样想的,可是在走出十几步时,他还是回了头,虽然只回了一下头,但一向胆大的舅舅却永远记住了那恐怖的场景:一双诡异的手在火堆上方舞动,像是在抓着什么,火光映衬下,手指上长长的指甲触目惊心……

    第二天的清晨,我的小表哥阳阳在睡了一觉之后高烧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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