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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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行路难 第四十一章:荒村重遇

    魔教的神祗对上魔刀定然精彩万分,面具人也毫不怀疑凶神能够制服魔刀,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制服法。

    焚炉直劈而下,而“独孤谦”竟然是用双手阻挡。这么一来二人力量的差距眨眼间便显现出来,独孤谦虽然挡住了焚炉可是被焚炉压的膝盖一弯,双膝跪地,砸破青石地面深陷于地中。这还不算完,随着红发男子继续施力,独孤谦的身子不住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让人不由担忧下一刻这具身子就要散架。

    “独孤谦。”一旁的李不也发觉不妥,挣扎着就要帮忙可身子站起到一半又重重的摔了下去。这时独孤谦恢复了本音,撕心裂肺的惨叫着。筋骨尽断之苦还不足以让他这样,烈焰焚身也不足以让他这样。可是如果烈焰是在他体内燃烧的呢!

    炼化天雷炎已经是世间难捱的痛苦,而如今焚炉之烈焰入体痛苦又胜其百倍。若光是这肉体煎熬独孤谦或许不至于如此失态,可偏偏这个时候脑子又炸裂似的疼。这一刻独孤谦甚至想手一松任由那焚炉把自己脑袋敲碎。

    “怎么会这样。”李不拄着潋月好不容易站起来,可却无法上前一步去帮忙。在独孤谦和赤发男子所在之地结出了一个茧。一个由烈焰凝结成的茧别说李不无法上前,就连面具人也退后了几步。

    “火茧”持续的时间很短,最后因为一个人飞出而破碎。飞出之人一头红发,手握黯淡无光的顽石般的焚炉。反倒是站在那的独孤谦周身布满赤焰,宛如毁灭世间一切的火神降世。

    面具人瞧了,长叹一声:“我输了,你赢了。”说罢又转身瞧了李不一眼,笑道:“好好修炼,莫辜负了你师父一番苦心。”

    就这样李不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在地上。就在他昏迷前的那一刻,他注意到独孤谦也倒在了地上,周身火焰在缓缓消退。

    李不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记得在昏迷中将一生所遇上的危险场景都在眼前过了一遍,直到一位农家姑娘出现在其眼前。他再也控制不住大吼一声醒了过来。“这是哪!”李不望着眼前的土墙,心神一阵恍惚。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疼痛依旧这才确定,那一场莫名开始又莫名结束的乱斗是真的。

    “你醒啦!”

    李不抬头一看进屋之人穿着一身油腻道袍,一边说话一边啃着鸡腿不是凌松子还能是谁。“我们这是在哪?独孤谦呢?”

    “你们该不会才是亲兄弟吧!醒来时说的话都一样。”凌松子嘀咕了一声后,一指土墙道:“我们现在是在一座废弃的村落中,而独孤谦正在门外望着天发呆,我看是魔怔了。”

    李不听了急忙来到门外,果然见独孤谦坐在石磨之上抬首望天一动不动雕像似的。“你怎么了。”

    “我在想,我现在到底还是不是自己。”

    “这是什么话。”

    “我请求凶神帮

    我,凶神的条件便是要与我融为一体,成为同一个人。现在无论我怎么呼喊他,他都没有应声。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已经……”

    “凶神。”李不眉头一皱,他对神祗之说所知十分有限,也不知道独孤谦现在遇上的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反倒是凌松子听了,大笑道:“你们一个是魔刀宿主,一个被什么凶神寄居,真可谓难兄难弟。”

    “是啊!难兄难弟。”李不长叹了声就往腰间去摸那酒葫芦,直到摸了个空才想到酒葫芦早在打斗时破碎。

    眼见李不也回答不了自己的问题,独孤谦一拳砸在地面上,世间难道还有比自己变成另外一人更难接受的事吗?

    李不见独孤谦一拳砸在地上,拳头上隐隐冒着火光,而那火光散发的气息与焚路所散发的烈焰十分接近,不由惊疑道:“你突破筑基之境了,而且真气还带有焚炉的气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孤谦看着掌中跃动的小火苗道:“我也不知道?昏迷之后醒来就这样了,我想和我修炼功法以及凶神有关。”

    照理说见朋友突破筑基之境是一件喜事,可李不却高兴不起,他是魔刀宿主非常清楚沾染上魔刀绝没有什么好事。一想到这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无话可说之下气氛自然僵住,二人都在心里担忧着不尽相同的事。

    好在这时凌松子说话了,不然二人恐怕要僵上半天,“你说那个面具人先前不是要杀光我们吗?为何最后收手放我们走了。”

    李不摸了摸背后的潋月道:“我想是不是已经跑了一个女人,他所做的事已然败露,杀不杀我们都无所谓了。或者说他被凶神打败了。”

    “事情败露,什么事败露了。说有一个人杀了空性,烧光了三元庄吗?我们又不知道是谁干的,说出去又有什么用。而且我也不认为凶神打败了他,我在想他肯定有什么新的阴谋。”说到这独孤谦望向了李不身后的潋月魔刀。

    “看来这段时间我不能在江湖上露面了。”李不轻笑一声:“那样也好,找个小山村住下。春耕秋收,冬天打猎,闲来无事还可以喝上几口。”

    独孤谦本想请李不一同去接云山脉可是听他有退出江湖的意思,不由断了这个念想。“好,那今日我们一起大醉一场。”

    “还大醉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去哪买酒。”说到这凌松子忍不住抱怨了起来,说他是如何辛苦的从三元庄火海里找到一辆车,把这二人拉到这偏僻处避险的。

    “大恩不言谢,我一定好好教你那火里金莲之术,保你不会膝盖打弯直不起来。”李不笑声未落,忽然听到这荒村外传来清脆的马蹄声。

    凌松子吓得躲在李不身后,颤声道:“不会是面具人来找我们了吧!”

    “不会,他要杀我们,当天夜里就可以杀了。”话虽如此,李不还是将手悄悄移到了身后。如今他重伤未愈,唯一可

    以倚仗的就只有魔刀了。世事之可笑往往就在此,你厌恶的人、事、物往往却是最能帮上忙。

    “有人吗?请问村子里有人吗?”进村的是位姑娘,嗓音清脆悦耳。

    这嗓音独孤谦虽没听过几次,可足令他终身难忘。

    李不见独孤谦站在他身前一动不动,急道:“你愣着干什么,快进屋啊!”

    “不用了……”还没等独孤谦解释,出声问询的佳人已经牵着马走进了村里。这一刻牵着马的佳人和独孤谦皆静静地站在那,互相注视着对方。

    夕阳洒落金辉,一男一女于荒野山村中四目相对。本该是梦里的场景,连凌松子这种俗人都不忍打破。直到一声长剑出鞘的轻鸣,打碎了梦境,也为这温暖、静谧中生出了一股肃杀。

    墨樱握剑的手很稳,出剑也很快,快到剑尖已经触及独孤谦咽喉。而独孤谦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李不双指夹住长剑,干笑道:“美人,哦!不是女侠,我兄弟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怎么遇上就拔剑啊!”说到这李不望了一眼凌松子,二人互相贼笑一声。一个女人看到一个男人就拔剑,而那男人却不躲,十有八九事关风月。

    凌松子擦了擦口水,心中叫骂:“独孤谦这小子,嘴够刁的啊!这么漂亮的姑娘都能甩了。”

    墨樱先前那一剑本就意在威吓,趁人不备不是飞凤仙宫弟子能做的事。所以一剑被人双指制住心中也无其他想法。淡然收回长剑道:“我小师妹呢!”

    “糟糕,原来是独孤小子拐走了人家师妹,冷落了人家,这下事情可不好办了。”凌松子想着又往李不身旁贴了贴,这姑娘看起来就不好惹,不过想来不是李不对手。

    “我不知道,我放了她。你不相信我吗?”独孤谦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让人相信过自己,可是对眼前的姑娘却不由自主画蛇添足加了这么一句。

    “我相信你,才让你带走小师妹?可现在小师妹呢!你杀了她,是吗?”

    “我没有,请你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狄宁儿的。”

    “狄宁儿。”听了这个名字李不只觉有些耳熟,回想了好一会终于想起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名字。那是两三年前自己在江湖上游荡碰上了本门的师兄弟,师兄弟们说飞凤仙宫有个丫头蛮不讲理,竟敢在天元道宗山门前打伤天元道宗外门弟子。

    墨樱见李不重复了一遍师妹的名字,不由惊喜道:“您见过宁儿师妹。”

    “没见过,不过您是飞凤仙宫弟子吗?”

    “飞凤仙宫第三十二代弟子墨樱,敢问……”

    听到墨樱二字,李不神色激动道:“墨樱,难道说姑娘您就是得承飞凤仙子《心剑无痕》绝技的墨樱师妹。”他曾听师父论过诸家剑术,其中最为推崇的便是飞凤仙宫自创出的《心剑无痕》,说其剑气无影无形乃是剑中的无冥刀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