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神迹（轨道炮专用版）
维姬话一说完，万籁俱寂，马恩以为是她的交流系统出了问题，排查过后发现还好，只是自己暂时聋了而已。
一切都只发生在眨眼之间，冲天的幽蓝色光柱宛如一道从天而降的铁幕，隔绝了所有人的视野，放眼望去，不论是向上向下，向左向右，都只能徒劳的看见一片蓝色。
试作型k423轨道炮，一个曾经抹灭了文明，被设计它的人称之为灾祸的武器。
马恩曾在天空之上与这个星球遥遥相对，目睹轨道炮射出的光柱在大地上一遍遍犁过。即使仅仅用肉眼观测，就能看见蔚蓝的星球一步步走向死亡。
先是大陆的最北部，深渊侵蚀的中心，然后渐渐往南，拉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沟壑，即使跨过数个天文单位，也能清楚的看见。
海水沸腾升起一片足以遮盖星球的水雾，一切散去过后，生意盎然的星球化作焦黑。
现在，跨过了未知的空间和时间，马恩又一次目睹了文明智慧的伟力。
光柱完全覆盖了邪兽的路径，无数邪兽在光柱中灰飞烟灭，就连马恩都没料到他们会死得如此戏剧。
马恩的经验条一路小跑，作为利维坦现如今唯一的主人，死在光柱下的邪兽都算作他亲自击杀，数字最终停留在了110000，这场战斗，他收获了整整一万经验，也差不多整整消灭了这一代青壮年的邪兽。
近处，战马晃晃悠悠深一步浅一步停在了马恩身旁。
“大人，幸不辱命。邪兽头领，死了。”
突破了友军之围的黎明骑士，说完话后，连同他的马匹一头栽在地上，累得失去了意识。
马恩赶紧扶他进去，却看见一票人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
“伯爵…不，神使大人！请做指引我们道路的明星！”一个人开了口，紧接着所有人都跟着高呼神使，他们热切的恳求几乎令冰河动荡。
马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
女人被一阵巨响给惊醒，查看四周，发现外面的人群依旧安分如初，她颇有些懊恼地躺下，她的感知向来非常敏锐，隔着几十公里都能察觉到动静，这是超凡者身份赐予她的能力，但很多时候反而让她头疼。
嘭！
她起身的时候一头撞在了阁楼天花板上，这下是真的很头疼了。
“该死，我宁肯睡外面都不想睡这。”女人一边摸着额头，一边开始收拾。
镇长宅邸里的钟楼，全银森镇最高的建筑，可以俯瞰整座城市，是保证杰斯因安危的高点，唯一的不足就是阁楼有点小。
穿上长裙，她顺手拿过几块垫子，确认无误后，心满意足地打算出门。
嘭！
门也有些小。
庭院里点缀着大大小小的水晶，不单单是为了装饰，而是为了保温，萨克森王国出产的魔法水晶可以让叶尼塞的冬日变得不那么骇人。
随手摘下一朵看得顺眼的花，女人打算提炼做香精。巡逻的侍卫看到女人过来后，纷纷驻足向她点头行礼。
“杰斯因大人还在书房么？”她问。
“自从送走那位伯爵后，大人就一直没出来过。”侍卫回答，“像是在研究什么文献吧，我们送进去的食物也没怎么吃。”
告别侍卫之后，女人径直走向办公厅，杰斯因的书房在三楼。她始终接受不了叶尼塞这种粗犷的建筑艺术，不论是冰冷单调的砖墙还是堡垒似的钟楼，她都不喜欢，作为地地道道的萨克森人，她还是乐意住在田园牧歌般的庄园里，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故乡的窗户朝内开。
女人轻轻叩门，随后安静地等待。
杰斯因不喜欢在他工作的时候被打扰，但女人听到了来自那个方向的动静，按照他的命令，她必须马上汇报。
“缇安琪么，进来吧。”
像是一根松掉的琴弦演奏出的声音，男人的话语听起来绵绵的，没有任何力气。
男人瘦削的身影背对着缇安琪，他书桌上垒着一摞又一摞的书，墨水瓶已经空空如也，它们全都转移到男人手边一叠厚厚的草稿纸上。
因为长时间的伏案写作，男人的背有点佝偻，食指和中指轻微的变形。
“我们的伯爵大人有消息了，对么？”
他站起身，给缇安琪也倒上一杯咖啡，浓浓的苦涩味儿盖过了书房里堆积了数年的腐朽气息。
缇安琪接过杯子，面色不改，一饮而尽。
“十分钟前，马恩离开的方向传来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把我吵醒了。”
杰斯因温和的笑了笑，“昨晚辛苦你守夜了。”
“没什么。”缇安琪擦擦嘴角，“我猜测他们陷入了苦战，而且，他们的实力绝对不止那个五阶熊怪那么简单。”
缇安琪想起那晚快三米高的肌肉坨坨，心里还不免一阵犯怵，而且还贼尴尬，走到他人面前才发现这人高得离谱，不得不一边装作云淡风轻，一边努力踮起脚给他下套，最关键的是这一切还都被自家人看在眼里，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缇安琪自个儿知道，她的形象算是毁了。
“书上说，达克公爵在晋升第七阶的时候引动了天劫。那是多么引人向往的事情啊，如果能亲眼看见我就算是死了也不可惜。”
杰斯因指了指窗外，他的窗户正对着东方，正巧是马恩前进的方向。
顺着他手指望去，缇安琪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窗外的天空不再是万年不变的铅灰色，它是如此的明亮，就好像是萨克森不断被海风吹拂的夏天。
“很可惜我又错过了。”男人无不叹息，他今年不过三十来岁，正当别人年富力强的时候，可他却已然满头白发。
“就像是达克公爵的爱情，永远追逐，却永远也达不到。”
缇安琪被杰斯因所影响，仿佛也感同身受的叹气。
诶…诶诶。她敏锐的感知貌似察觉到杰斯因说的话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这个叫达克的人是如此的熟悉但又陌生。
“大人您这段时间在看什么书。”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一下子就摆脱了那种哀婉的氛围。
开玩笑！杰斯因你个混血精灵在那里装个什么多愁善感的吟游诗人，你今年三十岁换做精灵的寿命还算是没成年的小屁孩儿呢。
“奥利布达年代记，”杰斯因这时候很是诚恳，“已经看到达克公爵重回神龙广场和女主角分别的桥段了。”
“我没记错的话，这本书已经不允许在全大陆公开出版了吧。”
“话不能这么说。”男人争辩道，“在学者眼里这本书是史诗，在圣徒眼中这本书记载的是苦难，吟游诗人看重其情节，只有……”
“唯有恶人才能看到恶人该看的东西，您是想这么说吗。”缇安琪接过话茬。
“反正我是没这个意思。”杰斯因百般抵赖，而后他忽然正色道，“你要知道，奥利布达年代记反映的可是希玛帝国早期的历史，就算它是禁书，也是记载了当时时代风貌的禁书。”
“禁书就是禁书。”
“可它上面提到了利维坦！”男人声音陡然大了几分，“只有这本书明明确确地把利维坦几个字写了出来，其余的书都是用晦涩的隐喻暗喻间接提到这个名字，这才是奥利布亚年代记真正被封禁的原因。”
他沉声道，“有人不想让这个名字公之于世。”
一下子，缇安琪仿佛自己穿越了一道阴森灰暗的历史长廊，借着利维坦这个名字，隐约触及到不能被提及的秘辛。
“包括教皇国在内，大部分人都认可利维坦是神的坐骑，游弋在青空之上，那是凡人，超凡者，不，甚至是神都无法到达的领域。”男人越说越激动，顺手拿起自己记下的草稿，“缇安琪，你能明白么，在天空之上，还有一片更为浩瀚的世界。”
缇安琪一脸黑线，“你拿的是年代记的彩色插图。”
杰斯因尴尬地笑笑，重新从纸堆中找出一张，上面充斥着各个种族的语言。缇安琪唯一能看明白的就是上面三条长长的黑线。
最下面那条代表着人间，也就是地面。其次就是天空，缇安琪依稀可以辨认出杰斯因那拙劣画法画出来的鸟类，最上面就是他所提到的浩瀚世界了，杰斯因先是备注了神国，然后又在其上面写下了利维坦几个字。
“它是如此庞大的巨兽，一举一动就连喷吐着火舌的鼻息都带着神明的威严，它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人界，一旦这些愚昧的种族犯下大错，它的眼中就会迸射怒火惩戒世人。”杰斯因一字不差的背诵年代记中有关利维坦的描述，“就像是……”
下一瞬间，致命的光束洞穿书房，从这头到那头，没有任何停留，就像热刀切黄油。刹那间，他搜罗多年堆满了房间的书籍为之一空，隔着一小段距离，他甚至还被烫掉了半边头发，杰斯因颤颤巍巍地站在原地，小半个屋子已然变成了空中楼阁。
两人都惊骇地看着光柱消失的方向，全镇最高的建筑已经消失了大半截。
“就像是…这样。”男人呆滞地说。
一切都只发生在眨眼之间，冲天的幽蓝色光柱宛如一道从天而降的铁幕，隔绝了所有人的视野，放眼望去，不论是向上向下，向左向右，都只能徒劳的看见一片蓝色。
试作型k423轨道炮，一个曾经抹灭了文明，被设计它的人称之为灾祸的武器。
马恩曾在天空之上与这个星球遥遥相对，目睹轨道炮射出的光柱在大地上一遍遍犁过。即使仅仅用肉眼观测，就能看见蔚蓝的星球一步步走向死亡。
先是大陆的最北部，深渊侵蚀的中心，然后渐渐往南，拉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沟壑，即使跨过数个天文单位，也能清楚的看见。
海水沸腾升起一片足以遮盖星球的水雾，一切散去过后，生意盎然的星球化作焦黑。
现在，跨过了未知的空间和时间，马恩又一次目睹了文明智慧的伟力。
光柱完全覆盖了邪兽的路径，无数邪兽在光柱中灰飞烟灭，就连马恩都没料到他们会死得如此戏剧。
马恩的经验条一路小跑，作为利维坦现如今唯一的主人，死在光柱下的邪兽都算作他亲自击杀，数字最终停留在了110000，这场战斗，他收获了整整一万经验，也差不多整整消灭了这一代青壮年的邪兽。
近处，战马晃晃悠悠深一步浅一步停在了马恩身旁。
“大人，幸不辱命。邪兽头领，死了。”
突破了友军之围的黎明骑士，说完话后，连同他的马匹一头栽在地上，累得失去了意识。
马恩赶紧扶他进去，却看见一票人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
“伯爵…不，神使大人！请做指引我们道路的明星！”一个人开了口，紧接着所有人都跟着高呼神使，他们热切的恳求几乎令冰河动荡。
马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
女人被一阵巨响给惊醒，查看四周，发现外面的人群依旧安分如初，她颇有些懊恼地躺下，她的感知向来非常敏锐，隔着几十公里都能察觉到动静，这是超凡者身份赐予她的能力，但很多时候反而让她头疼。
嘭！
她起身的时候一头撞在了阁楼天花板上，这下是真的很头疼了。
“该死，我宁肯睡外面都不想睡这。”女人一边摸着额头，一边开始收拾。
镇长宅邸里的钟楼，全银森镇最高的建筑，可以俯瞰整座城市，是保证杰斯因安危的高点，唯一的不足就是阁楼有点小。
穿上长裙，她顺手拿过几块垫子，确认无误后，心满意足地打算出门。
嘭！
门也有些小。
庭院里点缀着大大小小的水晶，不单单是为了装饰，而是为了保温，萨克森王国出产的魔法水晶可以让叶尼塞的冬日变得不那么骇人。
随手摘下一朵看得顺眼的花，女人打算提炼做香精。巡逻的侍卫看到女人过来后，纷纷驻足向她点头行礼。
“杰斯因大人还在书房么？”她问。
“自从送走那位伯爵后，大人就一直没出来过。”侍卫回答，“像是在研究什么文献吧，我们送进去的食物也没怎么吃。”
告别侍卫之后，女人径直走向办公厅，杰斯因的书房在三楼。她始终接受不了叶尼塞这种粗犷的建筑艺术，不论是冰冷单调的砖墙还是堡垒似的钟楼，她都不喜欢，作为地地道道的萨克森人，她还是乐意住在田园牧歌般的庄园里，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故乡的窗户朝内开。
女人轻轻叩门，随后安静地等待。
杰斯因不喜欢在他工作的时候被打扰，但女人听到了来自那个方向的动静，按照他的命令，她必须马上汇报。
“缇安琪么，进来吧。”
像是一根松掉的琴弦演奏出的声音，男人的话语听起来绵绵的，没有任何力气。
男人瘦削的身影背对着缇安琪，他书桌上垒着一摞又一摞的书，墨水瓶已经空空如也，它们全都转移到男人手边一叠厚厚的草稿纸上。
因为长时间的伏案写作，男人的背有点佝偻，食指和中指轻微的变形。
“我们的伯爵大人有消息了，对么？”
他站起身，给缇安琪也倒上一杯咖啡，浓浓的苦涩味儿盖过了书房里堆积了数年的腐朽气息。
缇安琪接过杯子，面色不改，一饮而尽。
“十分钟前，马恩离开的方向传来的声音。很大，一下子就把我吵醒了。”
杰斯因温和的笑了笑，“昨晚辛苦你守夜了。”
“没什么。”缇安琪擦擦嘴角，“我猜测他们陷入了苦战，而且，他们的实力绝对不止那个五阶熊怪那么简单。”
缇安琪想起那晚快三米高的肌肉坨坨，心里还不免一阵犯怵，而且还贼尴尬，走到他人面前才发现这人高得离谱，不得不一边装作云淡风轻，一边努力踮起脚给他下套，最关键的是这一切还都被自家人看在眼里，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缇安琪自个儿知道，她的形象算是毁了。
“书上说，达克公爵在晋升第七阶的时候引动了天劫。那是多么引人向往的事情啊，如果能亲眼看见我就算是死了也不可惜。”
杰斯因指了指窗外，他的窗户正对着东方，正巧是马恩前进的方向。
顺着他手指望去，缇安琪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窗外的天空不再是万年不变的铅灰色，它是如此的明亮，就好像是萨克森不断被海风吹拂的夏天。
“很可惜我又错过了。”男人无不叹息，他今年不过三十来岁，正当别人年富力强的时候，可他却已然满头白发。
“就像是达克公爵的爱情，永远追逐，却永远也达不到。”
缇安琪被杰斯因所影响，仿佛也感同身受的叹气。
诶…诶诶。她敏锐的感知貌似察觉到杰斯因说的话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这个叫达克的人是如此的熟悉但又陌生。
“大人您这段时间在看什么书。”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一下子就摆脱了那种哀婉的氛围。
开玩笑！杰斯因你个混血精灵在那里装个什么多愁善感的吟游诗人，你今年三十岁换做精灵的寿命还算是没成年的小屁孩儿呢。
“奥利布达年代记，”杰斯因这时候很是诚恳，“已经看到达克公爵重回神龙广场和女主角分别的桥段了。”
“我没记错的话，这本书已经不允许在全大陆公开出版了吧。”
“话不能这么说。”男人争辩道，“在学者眼里这本书是史诗，在圣徒眼中这本书记载的是苦难，吟游诗人看重其情节，只有……”
“唯有恶人才能看到恶人该看的东西，您是想这么说吗。”缇安琪接过话茬。
“反正我是没这个意思。”杰斯因百般抵赖，而后他忽然正色道，“你要知道，奥利布达年代记反映的可是希玛帝国早期的历史，就算它是禁书，也是记载了当时时代风貌的禁书。”
“禁书就是禁书。”
“可它上面提到了利维坦！”男人声音陡然大了几分，“只有这本书明明确确地把利维坦几个字写了出来，其余的书都是用晦涩的隐喻暗喻间接提到这个名字，这才是奥利布亚年代记真正被封禁的原因。”
他沉声道，“有人不想让这个名字公之于世。”
一下子，缇安琪仿佛自己穿越了一道阴森灰暗的历史长廊，借着利维坦这个名字，隐约触及到不能被提及的秘辛。
“包括教皇国在内，大部分人都认可利维坦是神的坐骑，游弋在青空之上，那是凡人，超凡者，不，甚至是神都无法到达的领域。”男人越说越激动，顺手拿起自己记下的草稿，“缇安琪，你能明白么，在天空之上，还有一片更为浩瀚的世界。”
缇安琪一脸黑线，“你拿的是年代记的彩色插图。”
杰斯因尴尬地笑笑，重新从纸堆中找出一张，上面充斥着各个种族的语言。缇安琪唯一能看明白的就是上面三条长长的黑线。
最下面那条代表着人间，也就是地面。其次就是天空，缇安琪依稀可以辨认出杰斯因那拙劣画法画出来的鸟类，最上面就是他所提到的浩瀚世界了，杰斯因先是备注了神国，然后又在其上面写下了利维坦几个字。
“它是如此庞大的巨兽，一举一动就连喷吐着火舌的鼻息都带着神明的威严，它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人界，一旦这些愚昧的种族犯下大错，它的眼中就会迸射怒火惩戒世人。”杰斯因一字不差的背诵年代记中有关利维坦的描述，“就像是……”
下一瞬间，致命的光束洞穿书房，从这头到那头，没有任何停留，就像热刀切黄油。刹那间，他搜罗多年堆满了房间的书籍为之一空，隔着一小段距离，他甚至还被烫掉了半边头发，杰斯因颤颤巍巍地站在原地，小半个屋子已然变成了空中楼阁。
两人都惊骇地看着光柱消失的方向，全镇最高的建筑已经消失了大半截。
“就像是…这样。”男人呆滞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