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以为我是黎明守护，其实我是...
“两百张邪兽皮，一万金卢比。”
“你小子疯了，一张二十金卢比你卖我一万金卢比？你打折是打你的折还是打我的折？”
“量大从优嘛。”
“放你娘的屁！”
马恩摊摊手，往后靠在椅背上，“老霍比你想想，两百张邪兽皮，我算是把附近的兽窝都给捅了，要是想继续狩猎邪兽，必须深入蛮荒，老霍比，没人敢冒这个险，没人。”
矮人老板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马恩的语调像是有魔力，起起伏伏的音韵里全是金块碰撞的美妙音乐。
马恩继续挖坑，“你想想，到时候就你手上有货，怎么定价还不是你说了算。”
胡子一甩心一横，老霍比猛拍桌子，“八千金卢比。”
要一次性拿出一万金卢比还是太心疼，就算之后能成倍的卖出去，可毕竟是要从自己手头一块一块的给啊。
“成交。”
但他没想到，鬼机灵的马恩居然答应得如此爽快，怕是有……
“但我有个条件。”马恩说。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但老霍比也不慌张，既然已经一锤定音敲定了这笔生意，那他就不可能吃亏，只不过要被马恩这小子啃下多大一块肉罢了。
“我需要一切用于建设领地的东西。”
矮人一挑眉头，“比如？”
“耐寒作物的种子，生铁，木料，燃油等等一切你所能想到的东西。”马恩摆出两根手指，“二十车，我下了多少货你就给我上多少车。”
矮人沉默了，脑海里交织的金块交响曲戛然而止，他伸手慢慢把马恩的两根手指摁下去，“小家伙，两千金卢比可值不了那么多，你知道的。”
“所以你可以把这次当做投资。”马恩抽回手，“就像上一次。”
矮人一愣，他没想到马恩居然会主动提到这个。
三年前老霍比还不叫老霍比，在从军队里出逃后他有另外一个名字，“那个谁？”。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人都想不到他会有今天——作为镇长的白手套掌控整个银森镇的地下世界。
但让这一切发生改变只用了一秒钟。
矮人用一秒钟的时间思考，借给了一个垂死的乞丐一个铜卢比。他本来也没想着能收回来，只是不忍心看着人活活饿死。
然而命运给他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当天下午就有赌场的人给他送来了满满当当的钱袋，打开一看，整整五百金卢比。钱袋里还留下了一张纸条，简单写着几个词——利息。
自那之后，他就盘下了这家酒馆，再运用摸爬滚打了一生的智慧拼到了今天。
“但那是从前，人只有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奋力一搏。”老霍比颓然坐下去，“我不想赌，如今的这些产业也不允许我来上这么一场豪赌。”
矮人没有撒谎，马恩所要求的物资缺口巨大，他的确有能力在短时间内满足这个缺口，但无疑会在之后引起银森镇的动荡。
“何必这样。”马恩悠悠叹了口气，“我们都是同类，商人最懂商人了。你之所以拒绝是因为我开出的价码还不够高。”
“但如果你要的东西，我能给呢？”
老霍比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冰凉，仿佛有什么东西站在他身后，用空灵的语气贴进他的耳边在说话。他惊恐地回头，只发现了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炉。
“魔法？”
“并不是。”马恩摇摇头，“或许…那是神的旨意呢？”
那当然不是魔法，维姬在百无聊赖地蹲在柜台上玩弄矮人的大胡子好一会儿后突然受到了马恩的消息。
对于这种事情她当然是无条件配合，跳下柜台就可劲儿对着矮人的耳窝吹气。
“你什么意思？”
马恩凑过去，压低了嗓子，“特赦令，由矮人王亲自颁发的特赦令，无论这个矮人之前犯了什么罪，都将被原谅。”
矮人心里一紧，接着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马恩，这个高个子肯定不可能会那些窥视人内心的黑魔法，那他肯定用什么办法探查到了自己的过去。
这三年他到底在外面经历了什么？这些本该被埋藏在阴影中且被自己带到坟墓里的秘密，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不！他绝对是在诓我，自己的确在本地有着一些流言，但那些流言都是他本人派人流传出去混淆视听的！
对，他一定是在诓我！老霍比握紧拳头，坚定了信心。
“我……”
不答应。
他本想这么说的，但矮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他被震惊到无以复加，以至于舌头在打颤，说不出半个字。
马恩的嘴唇轻轻开合，无声，那是唇语。
但老霍比甚至不需要听都知道马恩在说些什么，因为他在过去的前半生中重复了这句话上万次，甚至还因此被判处了死刑。
“我将终生守卫，守卫世界将至的黎明，不眠不休，直至此身腐朽。”
老霍比低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直到眼角噙满了眼泪。
马恩的这句话直戳到矮人深藏起来裹了一层又一层了内心，就算流离失所众叛亲离他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偷偷让侄子把圣银龙骑士甲胄带出去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积蓄自己的力量。
“我以为你们都死绝了。”老霍比不动声色擦干眼角的泪痕。
“的确是死绝了。”马恩指了指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无法安息的灵魂。”
“为什么三年前我没看出来你的身份？”
“因为被看出身份的都上了火刑架。”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说的，怎么啦？”小土豆打出一串响亮的酒嗝儿。
老霍比：“.……”
马恩：“.……”
最后马恩离开的时候，手里已经有了九千金卢比，那多出来的一千金卢比是老霍比赞助的，他还说之后陆陆续续还会给马恩送过来一笔钱。然而这个老狐狸还是展示出了商人精明的一面，他让马恩立下了欠条。
但马恩无所谓，在这种开局普遍白手起家的时候，有人愿意借钱都已经是不错的了。更何况他马恩又不亏。
二十个身穿重甲的男人跟随着马恩一路来到车队前，他们胯下的战马也都在刚才获得了升华，清一色的全副武装，马腿上过着保暖用的罩袍，身上披着同骑士一样材质的铠甲。
盔甲鲜明，寒气凛然。
尚未归家的人群还以为叶尼塞公国终于想起了银森镇这个偏远之地的小城市，要像十几年前一样清剿徘徊在附近的邪兽。
但他们不敢靠近，因为那些骑士的武器根本就没有入鞘，就那样直接握在手上，好像一有威胁就会大开杀戒。
格兰慢吞吞地从酒馆后门走出来，他换了一套全新的盔甲，之前穿的那身已经让给了某个新人。
马恩大手一挥，又有四十辆马车从黑夜中出现。
长夜漫漫，他今晚还有很多邪兽皮要卖。
“你小子疯了，一张二十金卢比你卖我一万金卢比？你打折是打你的折还是打我的折？”
“量大从优嘛。”
“放你娘的屁！”
马恩摊摊手，往后靠在椅背上，“老霍比你想想，两百张邪兽皮，我算是把附近的兽窝都给捅了，要是想继续狩猎邪兽，必须深入蛮荒，老霍比，没人敢冒这个险，没人。”
矮人老板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马恩的语调像是有魔力，起起伏伏的音韵里全是金块碰撞的美妙音乐。
马恩继续挖坑，“你想想，到时候就你手上有货，怎么定价还不是你说了算。”
胡子一甩心一横，老霍比猛拍桌子，“八千金卢比。”
要一次性拿出一万金卢比还是太心疼，就算之后能成倍的卖出去，可毕竟是要从自己手头一块一块的给啊。
“成交。”
但他没想到，鬼机灵的马恩居然答应得如此爽快，怕是有……
“但我有个条件。”马恩说。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但老霍比也不慌张，既然已经一锤定音敲定了这笔生意，那他就不可能吃亏，只不过要被马恩这小子啃下多大一块肉罢了。
“我需要一切用于建设领地的东西。”
矮人一挑眉头，“比如？”
“耐寒作物的种子，生铁，木料，燃油等等一切你所能想到的东西。”马恩摆出两根手指，“二十车，我下了多少货你就给我上多少车。”
矮人沉默了，脑海里交织的金块交响曲戛然而止，他伸手慢慢把马恩的两根手指摁下去，“小家伙，两千金卢比可值不了那么多，你知道的。”
“所以你可以把这次当做投资。”马恩抽回手，“就像上一次。”
矮人一愣，他没想到马恩居然会主动提到这个。
三年前老霍比还不叫老霍比，在从军队里出逃后他有另外一个名字，“那个谁？”。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人都想不到他会有今天——作为镇长的白手套掌控整个银森镇的地下世界。
但让这一切发生改变只用了一秒钟。
矮人用一秒钟的时间思考，借给了一个垂死的乞丐一个铜卢比。他本来也没想着能收回来，只是不忍心看着人活活饿死。
然而命运给他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当天下午就有赌场的人给他送来了满满当当的钱袋，打开一看，整整五百金卢比。钱袋里还留下了一张纸条，简单写着几个词——利息。
自那之后，他就盘下了这家酒馆，再运用摸爬滚打了一生的智慧拼到了今天。
“但那是从前，人只有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奋力一搏。”老霍比颓然坐下去，“我不想赌，如今的这些产业也不允许我来上这么一场豪赌。”
矮人没有撒谎，马恩所要求的物资缺口巨大，他的确有能力在短时间内满足这个缺口，但无疑会在之后引起银森镇的动荡。
“何必这样。”马恩悠悠叹了口气，“我们都是同类，商人最懂商人了。你之所以拒绝是因为我开出的价码还不够高。”
“但如果你要的东西，我能给呢？”
老霍比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冰凉，仿佛有什么东西站在他身后，用空灵的语气贴进他的耳边在说话。他惊恐地回头，只发现了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炉。
“魔法？”
“并不是。”马恩摇摇头，“或许…那是神的旨意呢？”
那当然不是魔法，维姬在百无聊赖地蹲在柜台上玩弄矮人的大胡子好一会儿后突然受到了马恩的消息。
对于这种事情她当然是无条件配合，跳下柜台就可劲儿对着矮人的耳窝吹气。
“你什么意思？”
马恩凑过去，压低了嗓子，“特赦令，由矮人王亲自颁发的特赦令，无论这个矮人之前犯了什么罪，都将被原谅。”
矮人心里一紧，接着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马恩，这个高个子肯定不可能会那些窥视人内心的黑魔法，那他肯定用什么办法探查到了自己的过去。
这三年他到底在外面经历了什么？这些本该被埋藏在阴影中且被自己带到坟墓里的秘密，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不！他绝对是在诓我，自己的确在本地有着一些流言，但那些流言都是他本人派人流传出去混淆视听的！
对，他一定是在诓我！老霍比握紧拳头，坚定了信心。
“我……”
不答应。
他本想这么说的，但矮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他被震惊到无以复加，以至于舌头在打颤，说不出半个字。
马恩的嘴唇轻轻开合，无声，那是唇语。
但老霍比甚至不需要听都知道马恩在说些什么，因为他在过去的前半生中重复了这句话上万次，甚至还因此被判处了死刑。
“我将终生守卫，守卫世界将至的黎明，不眠不休，直至此身腐朽。”
老霍比低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直到眼角噙满了眼泪。
马恩的这句话直戳到矮人深藏起来裹了一层又一层了内心，就算流离失所众叛亲离他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偷偷让侄子把圣银龙骑士甲胄带出去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积蓄自己的力量。
“我以为你们都死绝了。”老霍比不动声色擦干眼角的泪痕。
“的确是死绝了。”马恩指了指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无法安息的灵魂。”
“为什么三年前我没看出来你的身份？”
“因为被看出身份的都上了火刑架。”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说的，怎么啦？”小土豆打出一串响亮的酒嗝儿。
老霍比：“.……”
马恩：“.……”
最后马恩离开的时候，手里已经有了九千金卢比，那多出来的一千金卢比是老霍比赞助的，他还说之后陆陆续续还会给马恩送过来一笔钱。然而这个老狐狸还是展示出了商人精明的一面，他让马恩立下了欠条。
但马恩无所谓，在这种开局普遍白手起家的时候，有人愿意借钱都已经是不错的了。更何况他马恩又不亏。
二十个身穿重甲的男人跟随着马恩一路来到车队前，他们胯下的战马也都在刚才获得了升华，清一色的全副武装，马腿上过着保暖用的罩袍，身上披着同骑士一样材质的铠甲。
盔甲鲜明，寒气凛然。
尚未归家的人群还以为叶尼塞公国终于想起了银森镇这个偏远之地的小城市，要像十几年前一样清剿徘徊在附近的邪兽。
但他们不敢靠近，因为那些骑士的武器根本就没有入鞘，就那样直接握在手上，好像一有威胁就会大开杀戒。
格兰慢吞吞地从酒馆后门走出来，他换了一套全新的盔甲，之前穿的那身已经让给了某个新人。
马恩大手一挥，又有四十辆马车从黑夜中出现。
长夜漫漫，他今晚还有很多邪兽皮要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