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锦年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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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丑八怪的男朋友?

    “白朗,快吃,吃完我带你去找刘姨。”叶多少猛吸鼻尖上的灰尘,眼眶里盘旋的泪水像是要把整个眼仁灼烧,餐厅的灯光泼洒在男孩挺直的背上,像飞流的瀑布,刚毅中有丝柔顺。

    同住一个故土,大家都是老乡,刘姨不会拒绝吧?

    叶多少暗自肘量,白朗一个男生,断然不能和她一同住宿,那么整座城市能靠得住的只有刘姨。

    待白朗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后,擦了擦油光锃亮的嘴,满意的点头,“多少,这里的菜真好吃,下次我们还来。”

    叶多少肆意的笑笑,对于白朗能恢复这个程度心里也敞亮了不少,“好,以后有机会我们带上叶然。”

    走出这家餐厅后,叶多少回眸瞅了瞅牌匾上烫金闪烁的几个大字,“情有独钟。”看来也是一家有故事的店,她眨了眨眼睛,这个名字定格在心里。

    刘姨向来好说话,对待叶多少和白朗就像自家孩子一样,她端起手中刚做好的鹅肝交给一边忙前忙后的灿灿,“去把这个交给六号桌的同学。”

    灿灿与自己同在西餐厅打工,年龄相符,便以姐妹相称,“多少,想不到你还有长得这么帅的朋友。”说完屁颠屁颠的跑了。

    叶多少未等来得及解释,便察觉身边白朗的异样,她用手肘怼了下他的胳膊,”白朗?快和白阿姨道谢。“

    见男孩深邃的眸子铺满荆棘,两瓣薄唇不停的撕咬,叶多少拽了拽他的衣角,“白朗怎么了?”

    他依旧不吭声,垂着头,抵着眸,不停的咬嘴唇,手心也渗出许多凉汗,神色慌张,

    刘阿姨上前摸了男孩饱满的前额,“这孩子额头有些烫,多少你带他去医务室看看。”

    叶多少拎着白朗去校医室时,已经九点,周末的缘故,里面没什么人,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双腿拌在一起搭在桌面上,慵懒的靠着椅子阖着眼,空调吹出的冷气已经蔓延到门口,叶多少风驰电掣般敲门时,吓了医生一跳。

    他猛的收回双腿,“干什么,干什么。”

    叶多少打断医生接下来的话,急忙将白朗的情况娓娓道来,“医生,怎么办呀?”

    医生淡定的把遥控器攥在手里,空调的温度低了些,白朗将脸伏在叶多少的后背上,胸膛紧贴,她全身咻然僵硬,男孩的身体冷的像是冰窖,好似一不留神便会病入膏肓。

    她拉近白朗的手,细细的摩挲,企图让掌心的温度传递给他,“没事的白朗,有我在。”

    “普通的感冒,别着急。”医生倒是从容不少,转身翻起药柜里面的瓶瓶罐罐,”输液?还是吃药?输液的话你要陪你男朋友到十一点了,但效果快,回去慢慢吃药也可以。”

    医生连珠炮般啰嗦一大堆,叶多少当时心急如焚,哪里能顾得上解释他不是她男朋友,“输液。”就算整个通宵不睡觉,她也要让白朗好起来。

    “那好,先交钱。”医生找出两瓶吊瓶的同时拿出了付款的二维码。

    叶多少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一百元时,医生着实一惊,“就喜欢吓唬我是吧,扫码,没零钱。”

    ”拿去,不用找了。“救白朗心切,难得阔气了一把,谁知医生推推眼镜框,”小姑娘,你这让我很难做,我们是不可以多收学生钱的。“

    这医生一定是眼神不好,她这副穷酸样看起来像学生?”医生我不是学生,你快给他输液吧。“言下之意,别墨迹了。

    医生从头到脚审视了叶多少三四遍,终于半信半疑的相信她不是学生。

    校医室除了有张小床外,还有一张刷满白漆的方椅。

    白朗倾长的身子依靠在叶多少窄窄的肩膀上,他半睁着眼,眸中烧出许多红血丝,宽博的大手搅在一起,紧张和疲惫感像是夏日里的风贯穿在体内。

    叶多少身子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昵着白朗有些邋遢脏乱的格子衣襟,脆弱的神经像是被砸了两个大窟窿般难受,男孩灼热的身体与自己的左臂相连,仿佛一下子在时光中昏了头。

    届时,窗外暗沉沉的夜里霎时电闪雷鸣,劈里啪啦的雨点毫不留情的砸向地面,树影莎莎晃动,像是人影般折射到浅白的屋内,与此同时,同样震动的还有校医室的门。

    几乎是用踹的,比她敲门的动作来的还要生猛。

    踹门的人身着一身黑,硬邦的皮鞋掠过原本就倾斜的门,咣当一声,再次踹回去。

    医生哪见过这般没有教养礼貌的人,国字脸怒气恒生,”谁啊,没看到这里还有病人么。“说着瞥了眼被嘎然间踹门声惊动的叶多少和白朗。

    林生怀里搀扶的苏锦年低着头,一瘸一拐的被扶到校医室仅有的那张小床上,淋湿的身上滴滴答答沁出许多雨水,

    ”医生,快看看他的腿。“

    男人抬眸时,叶多少才看清,来的人是苏锦年。

    只见他凌厉的眼神里颓生孤傲,高挺的鼻梁微微揪起,似是在隐忍着腿部撞伤带来的疼痛,脸上印着病态的苍白,棱角的俊美丝毫没有被削弱,依旧好看到发光,只是神态有些哀愁。

    相比白朗的骨瘦嶙峋面带饥黄,苏锦年的神韵好很多。

    医生慢蹲,手掌托起苏锦年受伤的那条腿,空气中有血肉撕裂的模糊感,就连白朗都津下鼻子。

    叶多少捂住双眼不去看苏锦年暴烈的五官,那种像针扎的千疮百孔的痛,无缝不入。

    ”这是怎么弄的?“

    林生的脾气显然比苏锦年冷硬,揪起医生的领角怒目而视,”哪那么多废话,就说能不能治。“

    空气一时之间缱绻起潮湿的氤氲,被揪起的医生怔在原地,”能,能,只不过是一点擦伤。“

    林生松手后拍拍身上的灰尘,藏秘的凛气吓到一旁的白朗,他蜷缩着身子,栗栗危惧。

    叶多少趁着这个契机挪了挪麻木的腰板,”没事的白朗。“像是有簇棉花从口中卷起,声线柔软。

    苏锦年这才察觉这间屋子,还另有人在,”哟,这不是小厨娘么?“潋滟的眸子定在叶多少身上,狭长的丹凤眼在扫过眉目精细的白朗时,咻的焕发了神,”丑八怪的男朋友?“

    叶多少只是冷淡的说了声,”不是。“便心虚的扭过头。

    此时二人熟烙的贴在一起,连织白的灯光都在诉说暧昧,要让人如何相信二人的关系?

    医生对苏锦年的腿做了简单的包扎之后,擦了擦鬓角的汗,退回隔层内。

    林生本想带自家少爷去大医院在检查一番,没想到瘸着腿的苏锦年躺在床上,正饶有兴致的瞅着叶多少,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愿。

    他无趣的点了支烟,眼圈浮在上空,承螺旋体,飘到叶多少鼻腔内时她下意识的咳嗽一下,惹得苏锦年一阵怒目。

    林生嘴角勾起一抹笑,大步流星走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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