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来来又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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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有什么东西在看我

    这些学着电视上留发型的人在这个时代是比较尴尬的,他们都是些接受新鲜事物很快的人,可是他们的身份却让他们心爱的发型不是很合适,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其实都不太方便。

    比如说中分,刘海儿微微上挑定型出一个括号样的弧线,显得人额头不那么宽,上挑的那一部分也显着人这么精神,气态昂扬。

    因为这是航康的一个明星的特色发型,所以就被用这个明星的名字称呼为“富城头”,其实寓意还不错的是吧。

    &bsp;但是这里是北疆啊,大冬天零下三四十度,谁出门不把棉帽子扣的严严实实的?会江镇里又没有公交车,到哪去全靠走或者骑自行车,顶风冒雪到地方了累的一身透汗。

    帽子一摘,好么,原本精精神神的分头都汗沁的打綹儿了,挑起来的刘海也趴趴着,和没了气儿的蝈蝈的须子似的,再有点头油,好家伙,就和电视里的汉奸侦缉队一样,谁看了都想上去踹两脚。

    背头也一样,哪怕是海獭的帽子,看着那么气派,一摘了头上直冒热气,和蒸笼似的,那大背头和一脑袋变了质的裙带菜也似,倒是不像汉奸侦缉队了,像汉奸警备队,还得是个铁杆,伪军大队长什么的。

    所以夏天也还好了,将就着还能看,但是一到冬天,留长发真的没有人样。

    也就是女孩子能梳个马尾,编个麻花辫,她们都不梳中长发了,那种民国女学生样式的过耳发,不戴帽子会冻的人脑仁疼,戴了帽子会因为呼吸而在腮边形成一大片冰凌把头发冻住,不但有可能冻伤脸部造成高原红,还非常伤头发,撩到耳后去,又会冻耳朵。

    好在她们可以带各种颜色的围巾,多少能护一护,但是愿意遭这个罪,宁愿“美丽冻人”的,现在还是少数。

    史兰也是马尾,她连刘海儿都不剪的,二月二龙抬头也只是洗洗,应应景就算了,但是章晋阳对自己半长不长也没有个形状的头发早就不满意了。

    小孩子火力旺,最近营养又好了一点,所以他的头发寸许长,根根挺立,跟蜷起来的刺猬一样,虽然努力的整理,但是还是看着不好看。

    当然了,周围的同学发型都差不多,很少有长的,一般都是一两个月剪一次存留下来的长度,都是很简单的儿童式短发。

    章晋阳之所以到公园来,就是因为这里的师傅剃头不用推子,都是木梳剪刀和剃刀,虽然会的发型很少,但是剃光头都是好手,光溜溜的绝对没有毛刺。

    不过大冬天的剃秃瓢儿实在是稀奇了一点儿,而且还是个不大的小朋友,在公园里为老大爷们献爱心的师傅们也看了一回稀奇。

    随后章晋阳就跑去自己买好的房子了,凤儿的效率让他很惊讶,这才刚过完年,两个多礼拜事情就办完了,之前还说好要两三个月呢。

    和凤儿聊了一会才知道,过了年马上就是换届大选,虽然要到六月份,现成的班子才可能动一动,但是这些人早就闻风而动,该做好的准备都在做着,而凤儿的这个生意,要是不赶快的话,可能过了届关键的位子上就换了人,到时就不好办了。

    而且章晋阳手头宽裕了,给出的报酬也就多了不少,光是凤儿的中介费就给了她三百,都比房子钱了——要不是他年龄的问题,光花房钱等一等也就能办了,也用不着找凤儿。

    昨天他就拿到了所有的手续,土地证以及民居建筑许可证,至于房产证,则是因为他打算把整个院子全部推到重盖,所以要等到建筑完工后再去办理,不过已经备好案了。

    两百八十平米的面积,连凤儿那边的花销都算下来,才花了一千多块,这在经受了未来房地产荼毒的章晋阳来看是做梦都要笑醒的一件事,可以笑一年,尤其是他还有好多年都住在北美鹰的新约克,那里的房价从来都是一道难度系数极高的高数题,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解不出那个完美答案。

    也就是这几年了,买房子只算房子不算院子,平房要比楼房低上四五倍还要多。等过上几年开始城市开发的脚步,当那个“拆迁”的名词出现了之后,房价就和窜天猴一样,一流火光上了天,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这次虽然身边有着史兰,但是他还是迫不及待的就来到了这个属于自己的地方,顶着史兰奇怪的眼光,他兴奋的搓着手,又要开启基建狂魔模式了呀,他可是在新约克的地下挖出了一个王国的人!

    这次来也只是想观测一下地形,想干什么要做到心里有数,地方不大,又在地面上,周围的邻居也是不少,想要干什么还是要注意一些的,该有的遮掩还是要有,其中的各种步骤都要计划清楚。

    一时的兴奋,他也没和史兰解释这个院子是怎么回事,只在那一个一个屋子的看着,还用本子画出了一个标准的地形图,他会在回家之后,找时间在地形图上建立建筑图,开了春随便找点工人堆出来差不多的模样,他自己再整修一下就可以了。

    不过只过了一会儿,史兰就一个劲的拽他的衣服:“阳阳,我觉得不太对劲儿,好像有什么东西看我们,从墙里……”

    章晋阳一激灵,回头看了一眼史兰,发现她的脸色苍白,还有点汗,浑身都在抖着,显然很害怕。

    也顾不得暧昧,章晋阳轻轻地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有我呢,仔细说说什么感觉?我帮你弄他。”

    史兰因为害怕,声音就不大,章晋阳又贴了过去,把耳朵递到了她的嘴边,感受到他的动作,史兰似乎好点了,至少颤抖停下了,她小声地说:

    “就在西边那个屋子,那面墙不对劲儿,里面有东西盯着我,好吓人……”

    章晋阳磨了磨牙,这是个什么展开?那面墙他也看见过,不过是个老式的混砖墙,就是下半截一米二三之下,包括地基都是红砖的,上面则是用黄泥和的草梗,堆垒起来的泥墙,这样的房子在北方很常见,就是为了省些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