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魔力测试
罗德在法师塔呆了两天。
这期间伊利亚没有来，菲儿倒是来探望，但罗德并没有露面。测试用的魔力球已经运来了，于是在这天傍晚，卡夏带罗德到了法师塔四层的“以太之井”。
这是个不大的空间，没有任何装饰，灰色的四壁，只有正中间摆着一个镂空金属托盘。
“好了，小弟。”卡夏已经恢复精神了，把魔力球按在托盘上，“你期待的时刻到了。”
罗德点头，走到托盘前，按照卡夏之前嘱咐的，将双手搭在魔力球上，然后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力，并且尝试分离其中的集中力。
“为了不让我的魔力影响测试结果，我会在外面等着。在你开始测试后，你会看到一系列东西，到时候我会对你询问，只需要回答就可以了。”
卡夏说着已经退到门口：“在关门之后，你的回响会被暂时切断，当你双手离开魔力球，便视作测试结束。如果有突发情况，我会察觉到精神力的波动，进来终止测试。明白了吗？”
“明白了。”
“那么，祝你好运。”卡夏露出虎牙笑笑，“希望你能成为第二个伊莎贝尔。”说完就把金属门关上了。
罗德有些没明白她后半句话的意思，但眼下的测试是他一直期盼的。双手按在魔力球上，深呼吸，开始集中精神力。
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里，黑暗涌动着，罗德闭着眼。
魔力，魔力在哪里？
罗德微微皱眉，忽然愣了愣。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变成了三种不同的力量，其中一部分淡白色的围绕在胸前，那应该是意志力，影响着自己的心灵锁链。
另一部分略显灰色的在胸口游动，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亲和力，影响着炼金的亲和度。
那么最后一部分，就是集中力，或者说魔力了。
淡蓝色的魔力在开始向周身流动，却忽明忽暗，看上去不太稳定。但罗德仔细观察，却发现集中力并不是变暗了，而是在蓝色的光束中，流淌着……黑色。
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吗？
罗德不清楚，但这轻微的异象并没有让他松开双手。
魔力继续流淌，黑色开始盖过蓝色成为主导，直到最后自己全身都开始缓慢流动着黑色的魔力，让人毛骨悚然。
罗德深吸一口气，没有松手，按照提示，缓缓睁开双眼。
然后他愣了愣。
眼前不再是漆黑的房间，而是灰色的天空。
没有云，太阳或月亮，在这分不清昼夜的景象中，只有无尽的迷雾。四下都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水域，遥远的尽头有怪异的低语传来，却又仿佛来自耳中。
主宰。
这是罗德的第一反应。他本能地想要松手，却发现自己双手并没有按在魔力球上，而是抓着一支船桨。
他在一艘木舟上。
自己的力量来自主宰吗？
冒出这个念头，连罗德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宁愿相信自己是受到了污染侵蚀，也不愿相信自己的潜能是主宰所赋予。
罗德双手握桨，慢慢向前摇去。但是过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哪个方向称得上前，在这片迷雾黑水中，方向似乎并没有参考意义了。
水面忽然飘过一只枯骨手爪。
罗德瞪了瞪眼睛，却没有反应过激。他自己也感到奇怪，似乎在经历了档案部事件后，没有那么容易受到惊吓了。
他继续划船，而越来越多的枯骨头骨飘向木舟，最后一片片堆积起来，阻挡了船只前行的路。随之而来的，是愈发浓烈的死亡气息。
罗德划不动船了，只能踩上枯骨行走，所幸这些骨架并没有突然活过来抓住自己，不然还是够让人惊恐的。
他慢慢前行，枯骨堆积成山，似乎形成了一条路，通向迷雾中的某处。
“活人。真是难得。”低沉到雌雄难辨的声音忽然在前方响起。
像是被利器撕破了喉咙，怪异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在探寻你的过去。”
“我……我的过去有什么？”罗德很奇怪，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居然不是询问对方的身份。
“死亡。新生之前，必有死亡；生命终结，新生降临。”
面对这捉摸不透的话语，罗德却更加渴求真相：“我不明白，请告诉我，我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罗德不明白，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惊悚的事情发生。
它没有说话，而是在黑暗中迎面扔来一个头骨。头骨是被劈成两半的，而且创伤粗糙不平，像是被钝器所击。
罗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在极度痛苦中死亡。”
罗德似乎忽然明白了。黑暗中的它所讲的过去，并不是指自己这二十多年的过去，而是……前世。
“但我选中了你们。”它说，“你是我的信使，以新生之姿，重返人世。”
罗德忽然着魔一样跪倒在地，渐渐垂下脑袋。
“迷雾不会散去，过去无法重复。我虽拥有洞穿黑暗的双眼，却永远看不清前方的路。”
罗德浑身一颤。它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是某种暗示？
说明……它掌握过去，却永远无法洞穿未来？
它肯定不是穿行于过去和未来的时空之神。
也就在罗德思考的瞬间，黑暗中传来轻微窸窣声，它缓缓转过身来。
罗德抬眼，看见黑暗中那抹细长的红晕。那是和自己一样的双眼，猩红而渗人。迷雾之中，乌黑的光泽闪动，镰刀的巨刃一晃而过。
“它们在逐一苏醒了，迷雾最终也会将我吞噬。”它说，“在此之前，我人间的信使啊，成为我的眼吧。”
“您……究竟是谁？”罗德瞪大眼睛，瞳孔微微颤抖。
“你的神。”
这是它的最后一句话。
眼前的幻象破碎，罗德伸手试图去握住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离开了魔力球。一切恢复了原样。
卡夏很快就敲门进来了，脸色并不好看。
“姐姐……”
卡夏比了个别说话的手势，说道：“我感受到了。在门外都感受到了……那浓重的死亡气息。”
这期间伊利亚没有来，菲儿倒是来探望，但罗德并没有露面。测试用的魔力球已经运来了，于是在这天傍晚，卡夏带罗德到了法师塔四层的“以太之井”。
这是个不大的空间，没有任何装饰，灰色的四壁，只有正中间摆着一个镂空金属托盘。
“好了，小弟。”卡夏已经恢复精神了，把魔力球按在托盘上，“你期待的时刻到了。”
罗德点头，走到托盘前，按照卡夏之前嘱咐的，将双手搭在魔力球上，然后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力，并且尝试分离其中的集中力。
“为了不让我的魔力影响测试结果，我会在外面等着。在你开始测试后，你会看到一系列东西，到时候我会对你询问，只需要回答就可以了。”
卡夏说着已经退到门口：“在关门之后，你的回响会被暂时切断，当你双手离开魔力球，便视作测试结束。如果有突发情况，我会察觉到精神力的波动，进来终止测试。明白了吗？”
“明白了。”
“那么，祝你好运。”卡夏露出虎牙笑笑，“希望你能成为第二个伊莎贝尔。”说完就把金属门关上了。
罗德有些没明白她后半句话的意思，但眼下的测试是他一直期盼的。双手按在魔力球上，深呼吸，开始集中精神力。
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里，黑暗涌动着，罗德闭着眼。
魔力，魔力在哪里？
罗德微微皱眉，忽然愣了愣。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变成了三种不同的力量，其中一部分淡白色的围绕在胸前，那应该是意志力，影响着自己的心灵锁链。
另一部分略显灰色的在胸口游动，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亲和力，影响着炼金的亲和度。
那么最后一部分，就是集中力，或者说魔力了。
淡蓝色的魔力在开始向周身流动，却忽明忽暗，看上去不太稳定。但罗德仔细观察，却发现集中力并不是变暗了，而是在蓝色的光束中，流淌着……黑色。
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吗？
罗德不清楚，但这轻微的异象并没有让他松开双手。
魔力继续流淌，黑色开始盖过蓝色成为主导，直到最后自己全身都开始缓慢流动着黑色的魔力，让人毛骨悚然。
罗德深吸一口气，没有松手，按照提示，缓缓睁开双眼。
然后他愣了愣。
眼前不再是漆黑的房间，而是灰色的天空。
没有云，太阳或月亮，在这分不清昼夜的景象中，只有无尽的迷雾。四下都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水域，遥远的尽头有怪异的低语传来，却又仿佛来自耳中。
主宰。
这是罗德的第一反应。他本能地想要松手，却发现自己双手并没有按在魔力球上，而是抓着一支船桨。
他在一艘木舟上。
自己的力量来自主宰吗？
冒出这个念头，连罗德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宁愿相信自己是受到了污染侵蚀，也不愿相信自己的潜能是主宰所赋予。
罗德双手握桨，慢慢向前摇去。但是过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哪个方向称得上前，在这片迷雾黑水中，方向似乎并没有参考意义了。
水面忽然飘过一只枯骨手爪。
罗德瞪了瞪眼睛，却没有反应过激。他自己也感到奇怪，似乎在经历了档案部事件后，没有那么容易受到惊吓了。
他继续划船，而越来越多的枯骨头骨飘向木舟，最后一片片堆积起来，阻挡了船只前行的路。随之而来的，是愈发浓烈的死亡气息。
罗德划不动船了，只能踩上枯骨行走，所幸这些骨架并没有突然活过来抓住自己，不然还是够让人惊恐的。
他慢慢前行，枯骨堆积成山，似乎形成了一条路，通向迷雾中的某处。
“活人。真是难得。”低沉到雌雄难辨的声音忽然在前方响起。
像是被利器撕破了喉咙，怪异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在探寻你的过去。”
“我……我的过去有什么？”罗德很奇怪，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居然不是询问对方的身份。
“死亡。新生之前，必有死亡；生命终结，新生降临。”
面对这捉摸不透的话语，罗德却更加渴求真相：“我不明白，请告诉我，我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罗德不明白，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惊悚的事情发生。
它没有说话，而是在黑暗中迎面扔来一个头骨。头骨是被劈成两半的，而且创伤粗糙不平，像是被钝器所击。
罗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在极度痛苦中死亡。”
罗德似乎忽然明白了。黑暗中的它所讲的过去，并不是指自己这二十多年的过去，而是……前世。
“但我选中了你们。”它说，“你是我的信使，以新生之姿，重返人世。”
罗德忽然着魔一样跪倒在地，渐渐垂下脑袋。
“迷雾不会散去，过去无法重复。我虽拥有洞穿黑暗的双眼，却永远看不清前方的路。”
罗德浑身一颤。它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是某种暗示？
说明……它掌握过去，却永远无法洞穿未来？
它肯定不是穿行于过去和未来的时空之神。
也就在罗德思考的瞬间，黑暗中传来轻微窸窣声，它缓缓转过身来。
罗德抬眼，看见黑暗中那抹细长的红晕。那是和自己一样的双眼，猩红而渗人。迷雾之中，乌黑的光泽闪动，镰刀的巨刃一晃而过。
“它们在逐一苏醒了，迷雾最终也会将我吞噬。”它说，“在此之前，我人间的信使啊，成为我的眼吧。”
“您……究竟是谁？”罗德瞪大眼睛，瞳孔微微颤抖。
“你的神。”
这是它的最后一句话。
眼前的幻象破碎，罗德伸手试图去握住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离开了魔力球。一切恢复了原样。
卡夏很快就敲门进来了，脸色并不好看。
“姐姐……”
卡夏比了个别说话的手势，说道：“我感受到了。在门外都感受到了……那浓重的死亡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