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梦境直播（五）
许逸在自己手机app里发现多了一条视频，转去没有在午间运作的。
他想了想，认定早上点赞和中午发评论的出于同一人之手，ta不但是“附近的人”而且熟悉梦境直播。
老三拿来一堆复习资料摆在许逸面前，坚信背几页一定会睡着，看了一两小时反而精神抖擞，别说睡觉连眼睛都不饿觉得累。
“别急，老大，念一段三字经。”
正认真做英语卷子的老大瞥来嫌弃的眼神，妥协于室友哀求，把自己录制的三字经教程播放给许逸听。
那平铺直叙、毫无波澜的语调，没几分钟，许逸和老三都趴倒在书桌睡着了。这是有史以来，许逸入睡最快、次数最多的一天。
几只河马站在瑜伽垫上，转着呼啦圈，嘴里念念有词：人之初...子不学...
许逸跟随着它们，扭动臀部，眼神无光，直到一堆气泡飘到他面前，才恢复一点意识，即刻穿过一层薄薄的雾气，找到定格在午觉梦中的张立新和余笙。
许逸突然觉得反正是自己的梦，倒不如好好玩一玩。他先叫醒了张立新，让他做10个俯卧撑，真的照办无误。
“许逸，别玩儿了，放我出去吧，后天要考试还没复习呢。”
“立正。”
张立新站好军姿，许逸开心的说道：“这不是玩儿，我有个好主意。”
他的好主意，就是让张立新在许的梦里，复习完考试科目。一瞬间他们三人包括那批健身的河马出现在教室里，张立新站在讲台上，桌面上一堆书籍。
“你的主意是好，可我你看看这些书，”张非常无奈，那些书里的内容，只是许逸潜意识学会背会的知识点：“太浅了.....”
“算了不玩儿了，你待会儿跟我出去吧。”
“你的余笙大小姐呢，不带她走吗？”
“你先出去，剩下的我看着办。”
张立新看了眼还处于定格状态的余笙，有点不放心：“你别做的太过分啊。”
“你想什么呢？我想说点事情而已。”
张立新把手搭在许逸肩上，此时气泡又出现一条评论：又要醒一次？
许逸回应道：“是啊。”他再次醒来时，老三张着血盆大口呼呼大睡，老大戴着耳机认真学习。许逸垫脚看了看，张立新已经睡在他个人的床位上，并且在熟睡。
三字经还在念，许逸确认完，几分钟后又进入梦乡。
他这回一心只想跟余笙单独说话，梦是续着的，但里面的生物不再是河马，而是一丛丛小麦。
他拨开麦子找到藏在之前教室的余，解开定格，顺便抓住余笙的手一把蹲下，藏在长“刺”的麦田里。那些气泡没有追进来，凡接近的都被麦田戳破了。
“这里就我们两个，我想问，朋友圈真不是你发的？”许逸眼神是不确定。
余笙拂开眼前几根金黄色的麦穗：“对不起……我当时也是一时兴起......你不会因为这件事，不放我出去吧？”
“我不至于那么小肚鸡肠。你跟我想象的人设不一样，我早有准备，不管你人性格如何，先相处再说......”许逸苦笑了下：“人哪有完美的。所谓的相互喜欢，不过是豆腐眼里出西施......”
余笙大笑：“什么豆腐眼里啊，情人眼里出西施。”
许逸挠了挠手肘：“都一样，代号罢了。”
“你还挺有意思的。”
余笙这番话让许逸重燃斗志：“你这样说有勾搭我的嫌疑啊？后悔拒绝我啦？”
余笙眉黛浅笑，似有深意：“也许吧，谁知道呢？”
许逸手里凭空生出一张名片，上面写上了“许逸”的大名和“电话号码”，随后递交到余笙手里：“后悔就给我电话，自己想清楚，有效期7天，过时不候。”
没有气泡的监视，他带余笙走离开的时候，没收到任何评论。
许逸醒来，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老三找老大去背单词了，张立新好好的站在饮水机边上灌水喝。
许逸同样感觉口渴，自己和张立新一样，好几个小时没补充水分。他凑到张身边：“给我倒一杯。”
张立新没理会，喝完就坐回书桌看书。
许逸以为张开玩笑，再去询问老大老三，也是毫不理会，将他视作隐形人。
许忽然意识到自己身边飘起一个气泡：“我还在做梦？”他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冲洗脸部，能感觉冰凉，难不成只是错觉？许逸抬头时，看清楚镜子中自己的模样，是直播的那人，那个男生的样子！
“我就是他？被困在梦里的人？”许逸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
那个气泡出现在镜像里，显出字幕：要叫醒你吗？
许逸拼命点头，他害怕自己会演变成那人一样，被某个人困在梦境里。
气泡继续出现评论字幕：你先表演个节目，跳伞或者深海逗鲨鱼。
许逸突觉得恐怖无比，周围有亮光的东西闪烁不定，最后都失去光芒和色彩，全部变成黑暗。只有那个气泡，发出夺目的直射光线，从镜子里漂浮出来，照着许逸的脸，贴近他的眼睛。
大屏幕上正直播着许逸的梦境，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人，坐在阶梯会议室内，看着视频。
灯光亮起，一个中年男子走到演讲台上：“我是张立新，许逸的同学，他接触一款梦境直播的软件，深陷其中。在潜意识里对梦境产生依赖，一直处在深度睡眠状态再没醒来，至今十年。
我们尝试通过各种的方式，介入他的梦境，包括重复循环同一段梦境，让他产生厌恶感，自我觉醒，效果不理想；通过修改梦境评论内容，主动找到唤醒突破口，也没有成功；今天使用的第三个方案，让他体会到真实世界的美好和梦境的可怕，我们就可以......”
“请问！”一个女医生举手提问。
张立新示意：“请说。”
“三个方案实验了10年，你们是在折磨病人吗？”
“这位同仁，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有阵痛期的，他只是比别人更长。”
“我看了视频，他性格很好，积极向上，如果你们一开始就用第三种方案或者更好的方案，他或许能更早康复。”
张立新低头冷笑：“如果你看到他真实的梦境状况，就不会怎么认为了。”
他关闭视频，从电脑的桌面调出那款“梦境直播”：“这是10年前的软件界面，现在当然已经更新迭代了，虽然不知道制作者是谁，但它确实有用。譬如，我们把梦境直播用到了植物人患者身上，他们的家人可以与之交流......”
女医师继续问：“你不是要给我们看许逸的梦境吗？”
张立新没说话，深吐一口气：“会议结束后，有疑问的同仁，本院的或者外院的，私下来找我。”
说罢，张立新继续在会议上发言。
他想了想，认定早上点赞和中午发评论的出于同一人之手，ta不但是“附近的人”而且熟悉梦境直播。
老三拿来一堆复习资料摆在许逸面前，坚信背几页一定会睡着，看了一两小时反而精神抖擞，别说睡觉连眼睛都不饿觉得累。
“别急，老大，念一段三字经。”
正认真做英语卷子的老大瞥来嫌弃的眼神，妥协于室友哀求，把自己录制的三字经教程播放给许逸听。
那平铺直叙、毫无波澜的语调，没几分钟，许逸和老三都趴倒在书桌睡着了。这是有史以来，许逸入睡最快、次数最多的一天。
几只河马站在瑜伽垫上，转着呼啦圈，嘴里念念有词：人之初...子不学...
许逸跟随着它们，扭动臀部，眼神无光，直到一堆气泡飘到他面前，才恢复一点意识，即刻穿过一层薄薄的雾气，找到定格在午觉梦中的张立新和余笙。
许逸突然觉得反正是自己的梦，倒不如好好玩一玩。他先叫醒了张立新，让他做10个俯卧撑，真的照办无误。
“许逸，别玩儿了，放我出去吧，后天要考试还没复习呢。”
“立正。”
张立新站好军姿，许逸开心的说道：“这不是玩儿，我有个好主意。”
他的好主意，就是让张立新在许的梦里，复习完考试科目。一瞬间他们三人包括那批健身的河马出现在教室里，张立新站在讲台上，桌面上一堆书籍。
“你的主意是好，可我你看看这些书，”张非常无奈，那些书里的内容，只是许逸潜意识学会背会的知识点：“太浅了.....”
“算了不玩儿了，你待会儿跟我出去吧。”
“你的余笙大小姐呢，不带她走吗？”
“你先出去，剩下的我看着办。”
张立新看了眼还处于定格状态的余笙，有点不放心：“你别做的太过分啊。”
“你想什么呢？我想说点事情而已。”
张立新把手搭在许逸肩上，此时气泡又出现一条评论：又要醒一次？
许逸回应道：“是啊。”他再次醒来时，老三张着血盆大口呼呼大睡，老大戴着耳机认真学习。许逸垫脚看了看，张立新已经睡在他个人的床位上，并且在熟睡。
三字经还在念，许逸确认完，几分钟后又进入梦乡。
他这回一心只想跟余笙单独说话，梦是续着的，但里面的生物不再是河马，而是一丛丛小麦。
他拨开麦子找到藏在之前教室的余，解开定格，顺便抓住余笙的手一把蹲下，藏在长“刺”的麦田里。那些气泡没有追进来，凡接近的都被麦田戳破了。
“这里就我们两个，我想问，朋友圈真不是你发的？”许逸眼神是不确定。
余笙拂开眼前几根金黄色的麦穗：“对不起……我当时也是一时兴起......你不会因为这件事，不放我出去吧？”
“我不至于那么小肚鸡肠。你跟我想象的人设不一样，我早有准备，不管你人性格如何，先相处再说......”许逸苦笑了下：“人哪有完美的。所谓的相互喜欢，不过是豆腐眼里出西施......”
余笙大笑：“什么豆腐眼里啊，情人眼里出西施。”
许逸挠了挠手肘：“都一样，代号罢了。”
“你还挺有意思的。”
余笙这番话让许逸重燃斗志：“你这样说有勾搭我的嫌疑啊？后悔拒绝我啦？”
余笙眉黛浅笑，似有深意：“也许吧，谁知道呢？”
许逸手里凭空生出一张名片，上面写上了“许逸”的大名和“电话号码”，随后递交到余笙手里：“后悔就给我电话，自己想清楚，有效期7天，过时不候。”
没有气泡的监视，他带余笙走离开的时候，没收到任何评论。
许逸醒来，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老三找老大去背单词了，张立新好好的站在饮水机边上灌水喝。
许逸同样感觉口渴，自己和张立新一样，好几个小时没补充水分。他凑到张身边：“给我倒一杯。”
张立新没理会，喝完就坐回书桌看书。
许逸以为张开玩笑，再去询问老大老三，也是毫不理会，将他视作隐形人。
许忽然意识到自己身边飘起一个气泡：“我还在做梦？”他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冲洗脸部，能感觉冰凉，难不成只是错觉？许逸抬头时，看清楚镜子中自己的模样，是直播的那人，那个男生的样子！
“我就是他？被困在梦里的人？”许逸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
那个气泡出现在镜像里，显出字幕：要叫醒你吗？
许逸拼命点头，他害怕自己会演变成那人一样，被某个人困在梦境里。
气泡继续出现评论字幕：你先表演个节目，跳伞或者深海逗鲨鱼。
许逸突觉得恐怖无比，周围有亮光的东西闪烁不定，最后都失去光芒和色彩，全部变成黑暗。只有那个气泡，发出夺目的直射光线，从镜子里漂浮出来，照着许逸的脸，贴近他的眼睛。
大屏幕上正直播着许逸的梦境，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模样的人，坐在阶梯会议室内，看着视频。
灯光亮起，一个中年男子走到演讲台上：“我是张立新，许逸的同学，他接触一款梦境直播的软件，深陷其中。在潜意识里对梦境产生依赖，一直处在深度睡眠状态再没醒来，至今十年。
我们尝试通过各种的方式，介入他的梦境，包括重复循环同一段梦境，让他产生厌恶感，自我觉醒，效果不理想；通过修改梦境评论内容，主动找到唤醒突破口，也没有成功；今天使用的第三个方案，让他体会到真实世界的美好和梦境的可怕，我们就可以......”
“请问！”一个女医生举手提问。
张立新示意：“请说。”
“三个方案实验了10年，你们是在折磨病人吗？”
“这位同仁，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有阵痛期的，他只是比别人更长。”
“我看了视频，他性格很好，积极向上，如果你们一开始就用第三种方案或者更好的方案，他或许能更早康复。”
张立新低头冷笑：“如果你看到他真实的梦境状况，就不会怎么认为了。”
他关闭视频，从电脑的桌面调出那款“梦境直播”：“这是10年前的软件界面，现在当然已经更新迭代了，虽然不知道制作者是谁，但它确实有用。譬如，我们把梦境直播用到了植物人患者身上，他们的家人可以与之交流......”
女医师继续问：“你不是要给我们看许逸的梦境吗？”
张立新没说话，深吐一口气：“会议结束后，有疑问的同仁，本院的或者外院的，私下来找我。”
说罢，张立新继续在会议上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