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脑海有条鱼（11）
肖旭飞再次睁开眼睛时，天空已是昏黄。若是从白昼到斜阳，至少过去6小时，就算还活着，也被耽搁太久。他挣扎的起身，坐在地上轻晃头脑，让自己清醒。
周围的环境已然换了模样，不再是那个被花丛环绕的小湖泊，而是一条更为广阔的水域。
水域周围有远山，有邻地，正对着他的是相距四五米的，一棵奇形怪状的树。他隐约瞧见有个身影，在树边，在水域边，拖动着什么。
“于蓝？”肖旭飞借着斜阳最后一缕光辉，看清了那人的样子，她还是那副女侠装束，于蓝的到来让他开心却也担心。
“醒了？”于蓝听到肖旭飞的声音，只是回了一句，没停止手上的工作，继续拖拽木头。
“你怎么进来了？”
“呼，”于蓝停下来，放下手里的长条木头：“你给的短信地址。你要是问我为什么找得到你，因为有个靠谱的路行师，没有乱指路。”
肖旭飞心里酝酿的问题，没想到于蓝率先就解答了，可他立马又产生了新疑问：“我们一样的传送口啊，不是同一个路行师吗？”
“他们呢也有轮班，你两次来都是周一，我比你来的早...晚些......”于蓝往附近附近林子走去。
肖旭飞见她要离开，追问：“你一个人，把我弄这儿来的？”
“我没那么大力气，是你身后的那几个。”于蓝说完就钻进岸边小林子，搜集其他木头去了。
肖旭飞转头看了身后，竟然是几十根跳舞的暗青色藤蔓，左摇右摆的样子，像极了商超门店外头的摇摆气球人。它们在给于蓝打气，兴高采烈的沉醉其中，结果被肖旭飞一看，故作深沉的停顿了几秒，只有站在最前头的那根还在挥洒舞姿。
于蓝从林子里出来后，这群藤蔓又开始集体妖娆热舞。
肖旭飞见着挺好笑的，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变作的念兽，成熟成型后才具备原生主幻想的设定能力，那它们的能力，会带着原生主基因吗？譬如藤蔓这么爱跳舞，鲸鱼那么爱唱歌。难道，李行也是个唱歌难听的人吗？
“我把它放罐子里了，你不介意吧。”于蓝又拖来了一根木头，放下后，从临岸的树旁边，拿起一个透明玻璃罐子，盖子已经上锈，里面正是迷你的鲸鱼。
“你应该问它。”肖旭飞笑着说。
“它能力消失了，没法说话，得重新发育了，一般是一天。”于蓝将玻璃罐塞进肖旭飞手里。
“重新发育？那记忆呢，李行和它的，你和它的，我和它的？”
“原生主已经没了。”于蓝说原生主的时候，语气不像之前那般，她是已经放下李行的事情，还是对这样的结果失望透顶，才如此不顾。
“所以，它记不得了……”肖旭飞看着罐子里的鲸鱼，万分沮丧：“是因为我晕倒的地方，那个湖......”
“你还真敢喝幻潮的水，如果不是因为你是人，早没命了。”于蓝又往林子那边走，肖旭飞起身跟了过去。
“水怎么了？”
“那湖泊，是红雨的起源湖，不然你以为那些雨水从哪儿来的。幸好鲸鱼没喝，现在也就回复初始状态而已。”
花簇拥的小湖泊，“花湖”是红雨水分来源之一，也是幻潮的自然地貌。本来为了杜绝后顾之忧，分灵念兽们尝试将湖泊掩埋，可是越掩埋越壮大，甚至花湖地貌的数量也不断增加，为此只能修葺隐形外体，列为禁地，罩住湖泊，阻止湖泊外泄，可还是穿透出小洞口，和其他成分汇合，让红雨如其而至。
肖旭飞那日找到的花湖入口，就是腐蚀口，和幻潮传送口原理类似。只是因为隐形，没有被发觉。
“都怪我！”肖捧着玻璃罐鲸鱼，黯然神伤。
“确实是你的错，你不该留在那儿，又决定就直接做，不要在中途白耗时间。”于蓝边走边说，还顺便寻找适合的木材。
“浪费了很多时间......对了白星珠，你带得够吗？”肖旭飞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日暮，那于蓝想必也为自己费了不少气力。
于蓝拍拍腰间的黑色袋子：“够用。”
“我给你匀一点。”肖旭飞从裤兜取出布袋，看了看数量，还剩40颗，20个小时，那他不过是昏厥了一小时。由此可见，此处的斜阳不是日暮，而是幻潮另一片天空而已。
于蓝立刻阻止：“别让珠子离开身体范围太久，而且数量千万别少于6颗。”
“不能少于6颗？不是只要有时间剩余就可以回去嘛？”
“少于6颗，身体会发生变化，你知道就行了，我来负责保证数量。”于蓝说的话异常坚定，像极那日伸出援手，要帮肖旭飞收集白星珠的模样。
“有人帮忙真好。”肖旭飞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了些多余的话。
于蓝选了一大颗倒地的树木，费力的抬起一端：“呃，知道还不帮我？”
“哦哦哦。”肖旭飞把鲸鱼揣进夹克口袋，委屈它一会儿，赶紧搭把手，抬起木头另一端：“这是干嘛呀？”
“造木伐，你不是要送鲸鱼回去么，难道因为它重置了，不想认账了？”
“不不不，现在是必须要送回家了，落叶归根。”
“你和某人一样，喜欢乱用成语。”
两人抬着树木，向方才的河岸走去。
“从这儿出发？”肖旭飞看周围只是条宽河：“可它家在空海，应该是海边吧……？”
“那条河，”于蓝指了指：“叫尼尼河，水生夜行念兽生活的河流，等夜幕低垂，可以通过它到任何海岸。”
于蓝继续来回拾捡材料，肖旭飞帮忙。于蓝继续解释：这块幻潮地域，只有黄昏日暮和暗夜星辰，尼尼河在夕阳下还是普通的河流样，可到了晚上就变成深蓝色，整条河体晶莹通透，仿如繁星银河那般绚丽璀璨。
夜行水生动植物的念兽，也就在那时出没，搅动尼尼河河底的万向轴轮。
“在那个时候，幻潮地域轴线发生变化，通道空间是扭曲的，我们可以通过尼尼河，到达任何地方。”于蓝看了眼斜阳，已经完全藏了起来，星辰将至：“但有一点，一定要保持安静。”
于蓝的提示让肖旭飞不太理解，他追问：“是不能说话吗？”
“悄声说还是可以，但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为什么？”
头上那片天斗转星移，说话间，已经布满夜色，于蓝看时机已到：“你喊一声试试。”
要证明理论，最佳的方式就是立刻实践。肖旭飞侧转身，面对着尼尼河，喊了句：“哈喽？”
尼尼河突然溅起水花，波澜起伏，直到扭曲空间的回声消散，尼尼河才归于平静。
“你看到了，情绪越高涨，河浪越高。”
“哇！”肖旭飞忍不住，兴奋叫了声，尼尼河又溅起一片。
“好像音乐喷泉，呀～吼～”肖旭飞玩儿得停不下来了，尼尼河飞溅的水花溅到正处理木头的于蓝脸上，河岸的藤蔓们扭动得更欢脱。
“别玩儿啦，会打扰河底的念兽休息......”
于蓝排列好木头方位，打了个响指，那些加油鼓劲儿的藤蔓唰唰唰跑了过来，把那些矮木长木、粗枝细叶都给缠绕起来，成了一叶小木伐。
肖惊叹于蓝的能力：“他们都听你的！”
“我帮过它们。”
善意真的是互相的，帮助别人一回，反而就是在间接帮助自己。如肖旭飞救了粒仔，粒仔才会告诉他在幻潮得到白星珠的途径。于蓝帮过藤蔓，它们又来帮助于蓝。
两人乘上木伐，于蓝每划一下，都格外小心，肖旭飞没划船，于蓝不让，他只是举起手绳，看着荧光方向，给于蓝指示。
木伐吃水深，河水略微漫过脚底，肖旭飞的运动鞋沾湿了边缘，还好藤蔓支起了小凳子，肖和于蓝才不至于站着。
肖旭飞把鲸鱼罐头（暂且这么称呼）放在木伐船头，小鲸鱼在面游来游去，时不时会盯着河面，看河底游走的水生念兽。
肖也注意到在荧蓝通透的河水中，有些奇怪的念兽游过，他悄声问于蓝：“那是什么？”
“不知道。”于蓝才来不久，她知道得并不比肖旭飞多，可是肖的概念里，觉得于蓝聪明睿智、大胆细心，令他崇敬爱慕却触之不及。
“那那个呢，像青蛙的那个？”肖旭飞看见河面一片飘叶上，伏着小只青蛙状生物，水面的蓝色荧光把它的外观照得更艳。
“应该，就是青蛙。”
“哦……”
他觉得能和于蓝说话非常快活，尤其在这样浪漫的环境下，他觉得此刻的于蓝变得更坚韧。肖还想继续问，忽然发现手绳不亮了：“不是这个方向......”于蓝换了行驶方位，肖又不敢大声提醒，只能轻声呼喊。
“嘘，跟我走就行了。”
肖旭飞也不知道于蓝要去哪儿，但她既然帮自己那么多次，总不至于要把自己怎么着。
不消一会儿，木伐就停靠在一个海岸。于蓝跳下木伐，让肖旭飞在木伐上等着。
“你有什么不要的东西，给我。”于蓝站在岸头，伸手问肖旭飞索要。
肖摸了摸全身：“不要的啊，失效的白星珠？”
于蓝知道他没明白自己意思：“衣服脱下来。”
“脱，脱衣服，就在这儿？”肖脸一红，羞涩异常。
“那边就是大买卖，必须得用现世界的东西，换其他商品。”于蓝解释道。
“哦，换东西....嗯？大买卖这么近？”
肖旭飞大致估算过，从春凉的转述，释言镇到大买卖寄存店，至少要十几个小时。可转眼，他们不过在尼尼河安静慢划了二十几分钟，居然已经到了给
“尼尼河是空间万向轴，缩短了距离。但你时间真的不多了，送这罐头回家，哪怕有尼尼河加成，还是不够。”
肖旭飞惊叹于于蓝的判断力，她似乎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白星珠的数量，想来可能是自己晕倒后，她亲自核对过，知道时间不充裕。
肖取出手机，递了过去：“既然你都来了，这也没用了。”
“拿手机换？”
“对，能换多少是多少。”
肖旭飞留存手机不是因为它值钱，仅仅是依靠手机和于蓝保持联系，报告结果而已。现在既然于蓝已经在眼前，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
于蓝拿着手机，也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带走了。肖旭飞看着于蓝跑上岸，在周围寻觅了一会儿，停在一个位置前，走了进去，彻底消失在场景了。
眼前一幕肖旭飞实在熟悉，正是他走进禁地花湖那时，逗鲸鱼时，一模一样。
所以，他其实是还在禁地里面，只是换了方位，又或者是于蓝进了一片新的禁地。
于蓝从禁地出口走出，一栋栋30年代老上海的建筑物伫立跟前。她沿着石板路，进了条小巷，一家挂着“大买卖”老式霓虹灯牌的二层小洋楼，六根雕文石柱门廊，于蓝快步走近，敲响了木质大门。
周围的环境已然换了模样，不再是那个被花丛环绕的小湖泊，而是一条更为广阔的水域。
水域周围有远山，有邻地，正对着他的是相距四五米的，一棵奇形怪状的树。他隐约瞧见有个身影，在树边，在水域边，拖动着什么。
“于蓝？”肖旭飞借着斜阳最后一缕光辉，看清了那人的样子，她还是那副女侠装束，于蓝的到来让他开心却也担心。
“醒了？”于蓝听到肖旭飞的声音，只是回了一句，没停止手上的工作，继续拖拽木头。
“你怎么进来了？”
“呼，”于蓝停下来，放下手里的长条木头：“你给的短信地址。你要是问我为什么找得到你，因为有个靠谱的路行师，没有乱指路。”
肖旭飞心里酝酿的问题，没想到于蓝率先就解答了，可他立马又产生了新疑问：“我们一样的传送口啊，不是同一个路行师吗？”
“他们呢也有轮班，你两次来都是周一，我比你来的早...晚些......”于蓝往附近附近林子走去。
肖旭飞见她要离开，追问：“你一个人，把我弄这儿来的？”
“我没那么大力气，是你身后的那几个。”于蓝说完就钻进岸边小林子，搜集其他木头去了。
肖旭飞转头看了身后，竟然是几十根跳舞的暗青色藤蔓，左摇右摆的样子，像极了商超门店外头的摇摆气球人。它们在给于蓝打气，兴高采烈的沉醉其中，结果被肖旭飞一看，故作深沉的停顿了几秒，只有站在最前头的那根还在挥洒舞姿。
于蓝从林子里出来后，这群藤蔓又开始集体妖娆热舞。
肖旭飞见着挺好笑的，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变作的念兽，成熟成型后才具备原生主幻想的设定能力，那它们的能力，会带着原生主基因吗？譬如藤蔓这么爱跳舞，鲸鱼那么爱唱歌。难道，李行也是个唱歌难听的人吗？
“我把它放罐子里了，你不介意吧。”于蓝又拖来了一根木头，放下后，从临岸的树旁边，拿起一个透明玻璃罐子，盖子已经上锈，里面正是迷你的鲸鱼。
“你应该问它。”肖旭飞笑着说。
“它能力消失了，没法说话，得重新发育了，一般是一天。”于蓝将玻璃罐塞进肖旭飞手里。
“重新发育？那记忆呢，李行和它的，你和它的，我和它的？”
“原生主已经没了。”于蓝说原生主的时候，语气不像之前那般，她是已经放下李行的事情，还是对这样的结果失望透顶，才如此不顾。
“所以，它记不得了……”肖旭飞看着罐子里的鲸鱼，万分沮丧：“是因为我晕倒的地方，那个湖......”
“你还真敢喝幻潮的水，如果不是因为你是人，早没命了。”于蓝又往林子那边走，肖旭飞起身跟了过去。
“水怎么了？”
“那湖泊，是红雨的起源湖，不然你以为那些雨水从哪儿来的。幸好鲸鱼没喝，现在也就回复初始状态而已。”
花簇拥的小湖泊，“花湖”是红雨水分来源之一，也是幻潮的自然地貌。本来为了杜绝后顾之忧，分灵念兽们尝试将湖泊掩埋，可是越掩埋越壮大，甚至花湖地貌的数量也不断增加，为此只能修葺隐形外体，列为禁地，罩住湖泊，阻止湖泊外泄，可还是穿透出小洞口，和其他成分汇合，让红雨如其而至。
肖旭飞那日找到的花湖入口，就是腐蚀口，和幻潮传送口原理类似。只是因为隐形，没有被发觉。
“都怪我！”肖捧着玻璃罐鲸鱼，黯然神伤。
“确实是你的错，你不该留在那儿，又决定就直接做，不要在中途白耗时间。”于蓝边走边说，还顺便寻找适合的木材。
“浪费了很多时间......对了白星珠，你带得够吗？”肖旭飞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日暮，那于蓝想必也为自己费了不少气力。
于蓝拍拍腰间的黑色袋子：“够用。”
“我给你匀一点。”肖旭飞从裤兜取出布袋，看了看数量，还剩40颗，20个小时，那他不过是昏厥了一小时。由此可见，此处的斜阳不是日暮，而是幻潮另一片天空而已。
于蓝立刻阻止：“别让珠子离开身体范围太久，而且数量千万别少于6颗。”
“不能少于6颗？不是只要有时间剩余就可以回去嘛？”
“少于6颗，身体会发生变化，你知道就行了，我来负责保证数量。”于蓝说的话异常坚定，像极那日伸出援手，要帮肖旭飞收集白星珠的模样。
“有人帮忙真好。”肖旭飞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了些多余的话。
于蓝选了一大颗倒地的树木，费力的抬起一端：“呃，知道还不帮我？”
“哦哦哦。”肖旭飞把鲸鱼揣进夹克口袋，委屈它一会儿，赶紧搭把手，抬起木头另一端：“这是干嘛呀？”
“造木伐，你不是要送鲸鱼回去么，难道因为它重置了，不想认账了？”
“不不不，现在是必须要送回家了，落叶归根。”
“你和某人一样，喜欢乱用成语。”
两人抬着树木，向方才的河岸走去。
“从这儿出发？”肖旭飞看周围只是条宽河：“可它家在空海，应该是海边吧……？”
“那条河，”于蓝指了指：“叫尼尼河，水生夜行念兽生活的河流，等夜幕低垂，可以通过它到任何海岸。”
于蓝继续来回拾捡材料，肖旭飞帮忙。于蓝继续解释：这块幻潮地域，只有黄昏日暮和暗夜星辰，尼尼河在夕阳下还是普通的河流样，可到了晚上就变成深蓝色，整条河体晶莹通透，仿如繁星银河那般绚丽璀璨。
夜行水生动植物的念兽，也就在那时出没，搅动尼尼河河底的万向轴轮。
“在那个时候，幻潮地域轴线发生变化，通道空间是扭曲的，我们可以通过尼尼河，到达任何地方。”于蓝看了眼斜阳，已经完全藏了起来，星辰将至：“但有一点，一定要保持安静。”
于蓝的提示让肖旭飞不太理解，他追问：“是不能说话吗？”
“悄声说还是可以，但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为什么？”
头上那片天斗转星移，说话间，已经布满夜色，于蓝看时机已到：“你喊一声试试。”
要证明理论，最佳的方式就是立刻实践。肖旭飞侧转身，面对着尼尼河，喊了句：“哈喽？”
尼尼河突然溅起水花，波澜起伏，直到扭曲空间的回声消散，尼尼河才归于平静。
“你看到了，情绪越高涨，河浪越高。”
“哇！”肖旭飞忍不住，兴奋叫了声，尼尼河又溅起一片。
“好像音乐喷泉，呀～吼～”肖旭飞玩儿得停不下来了，尼尼河飞溅的水花溅到正处理木头的于蓝脸上，河岸的藤蔓们扭动得更欢脱。
“别玩儿啦，会打扰河底的念兽休息......”
于蓝排列好木头方位，打了个响指，那些加油鼓劲儿的藤蔓唰唰唰跑了过来，把那些矮木长木、粗枝细叶都给缠绕起来，成了一叶小木伐。
肖惊叹于蓝的能力：“他们都听你的！”
“我帮过它们。”
善意真的是互相的，帮助别人一回，反而就是在间接帮助自己。如肖旭飞救了粒仔，粒仔才会告诉他在幻潮得到白星珠的途径。于蓝帮过藤蔓，它们又来帮助于蓝。
两人乘上木伐，于蓝每划一下，都格外小心，肖旭飞没划船，于蓝不让，他只是举起手绳，看着荧光方向，给于蓝指示。
木伐吃水深，河水略微漫过脚底，肖旭飞的运动鞋沾湿了边缘，还好藤蔓支起了小凳子，肖和于蓝才不至于站着。
肖旭飞把鲸鱼罐头（暂且这么称呼）放在木伐船头，小鲸鱼在面游来游去，时不时会盯着河面，看河底游走的水生念兽。
肖也注意到在荧蓝通透的河水中，有些奇怪的念兽游过，他悄声问于蓝：“那是什么？”
“不知道。”于蓝才来不久，她知道得并不比肖旭飞多，可是肖的概念里，觉得于蓝聪明睿智、大胆细心，令他崇敬爱慕却触之不及。
“那那个呢，像青蛙的那个？”肖旭飞看见河面一片飘叶上，伏着小只青蛙状生物，水面的蓝色荧光把它的外观照得更艳。
“应该，就是青蛙。”
“哦……”
他觉得能和于蓝说话非常快活，尤其在这样浪漫的环境下，他觉得此刻的于蓝变得更坚韧。肖还想继续问，忽然发现手绳不亮了：“不是这个方向......”于蓝换了行驶方位，肖又不敢大声提醒，只能轻声呼喊。
“嘘，跟我走就行了。”
肖旭飞也不知道于蓝要去哪儿，但她既然帮自己那么多次，总不至于要把自己怎么着。
不消一会儿，木伐就停靠在一个海岸。于蓝跳下木伐，让肖旭飞在木伐上等着。
“你有什么不要的东西，给我。”于蓝站在岸头，伸手问肖旭飞索要。
肖摸了摸全身：“不要的啊，失效的白星珠？”
于蓝知道他没明白自己意思：“衣服脱下来。”
“脱，脱衣服，就在这儿？”肖脸一红，羞涩异常。
“那边就是大买卖，必须得用现世界的东西，换其他商品。”于蓝解释道。
“哦，换东西....嗯？大买卖这么近？”
肖旭飞大致估算过，从春凉的转述，释言镇到大买卖寄存店，至少要十几个小时。可转眼，他们不过在尼尼河安静慢划了二十几分钟，居然已经到了给
“尼尼河是空间万向轴，缩短了距离。但你时间真的不多了，送这罐头回家，哪怕有尼尼河加成，还是不够。”
肖旭飞惊叹于于蓝的判断力，她似乎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白星珠的数量，想来可能是自己晕倒后，她亲自核对过，知道时间不充裕。
肖取出手机，递了过去：“既然你都来了，这也没用了。”
“拿手机换？”
“对，能换多少是多少。”
肖旭飞留存手机不是因为它值钱，仅仅是依靠手机和于蓝保持联系，报告结果而已。现在既然于蓝已经在眼前，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
于蓝拿着手机，也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带走了。肖旭飞看着于蓝跑上岸，在周围寻觅了一会儿，停在一个位置前，走了进去，彻底消失在场景了。
眼前一幕肖旭飞实在熟悉，正是他走进禁地花湖那时，逗鲸鱼时，一模一样。
所以，他其实是还在禁地里面，只是换了方位，又或者是于蓝进了一片新的禁地。
于蓝从禁地出口走出，一栋栋30年代老上海的建筑物伫立跟前。她沿着石板路，进了条小巷，一家挂着“大买卖”老式霓虹灯牌的二层小洋楼，六根雕文石柱门廊，于蓝快步走近，敲响了木质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