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脑海有条鱼（9）
“下雨？”肖旭飞方才确实看见远处电光，虽然没听到雷声。
他扭头从竹馆大门望出去，对面的小楼关着门，视线再往上，露出的那片天空依然是三层光束，摆动流转。
听见关窗的声音，看转向红衣女子，她已经关好窗，此时正一点点放下竹帘，薄纱安分得不再飘动。
“这儿的雨，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女子婉转的声线格外动听，淡然说出的每个词儿，使得肖不自觉心生向往。
“新来的，离门远些吧。”
肖旭飞发觉自己坐着的位置，最靠近入口，赶紧起身，选了个靠近白色薄纱的位置重新盘坐。
“小姐，不，姑娘，呃......”肖旭飞不知道在古代，该如何尊称女士们。
“藏不住啊藏不住～”鲸鱼一顿数落。
“那样朝代早没了，不必拘谨。”女子把书收进木匣，右手端着烛台走向肖薄纱另一头。
“小姐姐你好！”肖旭飞见她走近，赶紧直起腰打招呼。
女子纤手拂起薄纱，只露出左侧身：“今日的雨势将大，照看好自己。”说完端着烛台，要回里屋。
“我外套好像，还在山腰。”肖旭飞起身，奔向门外，夹克里头还有部塞班手机，回去之后里边存着重要的联系人，回去得跟于蓝联系报告。
红衣女子叫住肖旭飞：“别去，红雨马上就下了！”语速明显急迫。
“没事，来得及。”肖飞冲出去，又开始奔跑，今天跑的路程，估计都够种棵梭子树了。
女子掀开遮挡物，肖旭飞已不见踪迹。追至门口，屋外风不止息，她停下，赤脚白皙透亮。一身红长衣，随风慢扬。纤腰身裹着缎裙，倩影如斯，乌发及腰，半截丝绳，系紧中端发丝，其余则铺洒在肩头背部。她喊了声，门口竟无人应，脸色有些急。细柳长眉，梢尖的描摹最是细腻，女子微微皱起眉头，透彻的灵眸中映射出户外的一片黯然。薄唇稍张，似有言语，然而屋外屋内空空荡荡。
红衣女子走回里屋，看着桌上横躺着的那把油纸伞，心有所思。当初这把雨伞的主人救了她，替她挡去一场红雨，可她却无同样的勇气。
外面的风渐大，肖旭飞跑得很快，耳边唰唰的风声，刺得耳朵痛。
因心里面有着目标，跑起来并不觉得累，一到山腰就看见摆在原处的飞行夹克，刚一拾捡，听到一声惊雷，看来大雨真要来了。
他摸了摸夹克的口袋，手机还在，把手机取出放进裤兜，和装白星珠的布袋子各占一边。把衣服搭上左肩，忽然听到“呼”的一声，他以为听错了准备动身返回，又听到“呼”的一下。
往地下一瞧，一只粒仔就躺在地上，慢悠悠的蠕动，尝试站起来。
“它怎么跑这儿来的？”肖旭飞靠近，看清了那小东西。
“大概是跟着你跑下来的喏～”
“要把它送回去吗？”
“这儿要下雨了，救救它吧，去酒馆躲躲呐～”
肖想到这儿的雨，应该就是指“红雨”。粒仔在极速山林跑来跑去或许就是在找避雨的地方，眼见找不到，就埋伏到了他身上，跟着跑了下来，或是期盼一个好归宿。
红衣女子静坐在离门最近的矮桌前，桌上放着泛黄的油纸伞，听着外头风声越发凶狠。
她的表情虽无起伏，但双手捏得绷紧，显然她怕“新来的”赶不回。直到淅沥的雨声在耳边响起，女子才无奈的闭上双眼。她只能期待跑出去那个分灵，找到了其他避雨的地方。
雨水从开着的竹门渗了进来，落地即变为红色，淌到静坐在矮桌女子的红裙边角，又化为乌有，消失无存。
女子起身，特意穿上了绣鞋此时也无用了。外头雨还在下，女子怅然若失，步履迟缓无力。
“这雨好大！”肖旭飞紧抱着飞行夹克外套，冲进酒馆里头。
女子转身，惊讶无比。她瞧见肖旭飞浑身湿透，头发都滴落粉色水珠，唯独胸口那件衣衫被呵护的极好，没染上任何雨色。
“你没事儿？”女子半喜半惊，音调都高了不少。
“那是自然......”肖旭飞准备回答，他自然不会有事，毕竟是人，不怕红雨。可抬眼瞧见眼前的女子，样貌精致，棱角分明，轮廓柔和，举止温婉，他脑子里闪出好多溢美之词，但到了嘴边就只蹦哒出：“好漂亮......”
“你是人吗？”女子猜出一种最可能的结果。
肖旭飞疯狂点头回应，以示重视。
“你应该早些说，害我担心了。”女子把油纸伞拿回去放好。
“我现在一点都不饿。”肖旭飞对鲸鱼说。
“废话，人在幻潮里怎么会感到饿嘛～”
“我想说的是，秀色可餐。”肖说话的样子，如同见到美女偶像那般，崇敬爱慕难抑。
“你在和谁说话？”女子放好伞，又重新出来，瞧见肖旭飞还抱着自己的衣服，自言自语。
“和这个......”肖旭飞正想解释鲸鱼的存在，女子忽然插话。
“你救了它！”
红雨已经在他身上消失，身上干透，夹克服露出粒仔的半个头，正好被女子瞧见。
女子瞧见粒仔反倒露出笑，让肖一顿得意，今日能看到这份纯粹的笑容，已然心满意足。
外头还下着雨。肖旭飞去外面看了天空，一只形似翼龙的念兽还在这周围狂飞不休。
“希望它也能逃过去。”肖回到屋内，不想喝酒，讨了碗清水喝，把念兽鲸鱼的事儿简单说明，顺便问询白星珠相关，女子并不了解。为了能和她多说说话，就让她告知些他好奇的事。
这个镇子叫释言镇，一些大文豪的分灵幻兽聚集在此，随着岁月流转，这儿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空。
譬如隔壁过去的草屋，是杜甫的分灵居所，只是公元770年杜甫逝去，他的分灵也安然接受了命运，随杜诗人去了。
红的外灯是为警惕其他分灵念兽，此处红雨将至，所以生存于此的主人家，大多逃远。而女子留下来，是为了守着这家酒馆。
“你也是文豪的分灵吗？”
“我只是无名小辈。”女子眼睛又看向里屋横躺的那面油纸伞：“但这家店本来的主人，他是。”
“主人不是你？”
“我只是家母思念心切，化作的分灵，不敢和墨客比拟。”
女子解释道，唐末年，原生主的丈夫为治妻子病，将十几岁的女儿卖了，后来原生主病情好转，但思念女儿，一直找寻不得结果。除了承继了原生主的情感记忆，她并不知道最终那个被卖的小女，结局如何。
“我正是那时，凭空出现在幻潮里，在山上，那片林子里。”女子在肖旭飞对面坐着，一边说话，一边安抚抱在手里的粒仔。
肖旭飞听到极速山林，心有余悸。拿出白星珠，数一数。
“只剩这么点时间了……”
“这就是你说的白星珠？”女子见到那些半浑浊的淡蓝色珠子，很感兴趣。
“是啊，不过你既然不了解，那我只好再问问其他人了……”
“我虽然不知道，但你救的这位，可未必。”女子眼神充盈笑意，仿佛在说真是善有善报。
“哦？当真？”肖说话的方式，已经快被她带偏了。
念兽鲸鱼之所以得到白星珠的信息，是那个帮它的路行师所说。
而对物种的认知，都源于它生活的地方。由于体型庞大，鲸鱼一直都住在空海，那里的念兽聚集，种类丰富，地痴粒仔这些都有。
粒仔数量原本非常多，红雨灭了不少，目前数量只剩下几千只。可粒仔会知道白星珠，鲸鱼从不知道。
“它动作缓慢，可唯独在那片山上，行动自如。”女子解释道。
“已经领教过了，现在我不敢再去。”
“不用去。”女子放下粒仔，去里屋捧出匣子，放在肖面前。打开后，从里头拿出之前看的书：“这是刘老板亲自书写，记下周围的事迹。其中一章谈及，粒仔和那片山林。”
“怎么说？”肖随意翻了两页，古文，看不懂，只好直接问她。
“粒仔数量众多，刘老板发现它们之间似有联系，无论距离多远，都能互通讯息。”
“手机？”
“嗯，类似。”
“你也知道手机？”
“活了上千年，来去的分灵念兽，古今内外，见得也不少。”红衣女子摸了摸慢慢摸爬，蠕动的粒仔，身体绵绵滑滑，和软糖差不多，舒适的伏在桌上：“所以你有问题，问它，哪怕它不知道，幻潮其他的粒仔，总有能问到的。”
“可它现在这副烂泥样，怎么问吗？”肖旭飞看着粒仔行动如此艰难，真怕不能消化自己的问题。
女子从匣子拿出一块平整的黑山石板，两个手掌大小，形状不规则：“这是那片山林上的石头，也是刘老板搜集而来。”
女子把粒仔放在石块上，它的行动立刻恢复正常。连续发出几十声“呼呼”，身体动来动去。在那片小石板上，先是原地小跑，再是瘫坐喘息，然后颤抖身体，最后是站直，对着肖旭飞弯腰作揖。
“它怎么了，发病了嘛？”肖旭飞没见过这狂乱的场面。
“粒仔在跟我说事情原委，最后是感谢你的搭救。”
“你听得懂？”
“看得懂，书上教的。”女子脸上挂满笑意，摸摸粒仔，没想到粒仔透青的身体变成暖黄，女子笑道：“居然还害羞了。”
肖旭飞见到此景，居然想起老家父母来，顿感温馨。
“要我替你问吗？”女子问。
“好好。”
她立刻询问何处能够补充白星珠，粒仔搜寻几番，没问到答案，但“大买卖寄存处”被收养的一只，给了个中不溜答案。
它说幻潮有些分灵爱做生意，其中有家叫“大买卖”的寄存点，当家的是三十年代一个买办商人的分灵。他收藏了许多现世界的“宝贝”，或许其中就有白星珠。
“那儿远吗？若我在半路就时间耗尽......”肖旭飞没说完，鲸鱼闹腾起来。
“你把我丢下吧，快回现世界吧～”
“你又怎么了？”
肖旭飞右耳朵突觉得一阵刺痛，鲸鱼从肖旭飞的脑海中飞溅出来：“对不起呐～”
一只超迷你小鲸鱼，手掌心那般，在半空游来游去，深蓝外肤，纯白肚皮，眼睛里饱满的泪水似要奔涌而出，小嘴巴张嘴说话：我就怕回去的路上遇到红雨那种情况，才一直霸占着你，但现在你没时间了，不放你走，我就太自私了咯……”
“不是在想办法吗？我一定安全把你送回家，我答应过于蓝的。”肖旭飞见鲸鱼还是没安静下来，故意说道：“而且我连记忆锚是什么的想不起来了，暂时也走不了哦。”
“要我提醒你吗？记忆锚是......”
“你又偷看我思想啦？”
“没有，这个还用偷看咩～藏不住～”
两家伙伴着嘴，红衣女子还在看着粒仔比划。
“它说，”女子提醒肖旭飞和四处飘荡的鲸鱼：“你们可以先去一个地方，就在镇子附近，里面有延缓时间流逝之物。”
“当真？”肖旭飞有种被解救的释放感。
“应该没错，粒仔说它们从一个紫发路行师那儿打听来的。”
“紫猫咪大人吗？”
“它说那东西在其中一扇门里，还叫你们小心看守的念兽。”
“在哪儿？”
“那片山林的山腰。”
他扭头从竹馆大门望出去，对面的小楼关着门，视线再往上，露出的那片天空依然是三层光束，摆动流转。
听见关窗的声音，看转向红衣女子，她已经关好窗，此时正一点点放下竹帘，薄纱安分得不再飘动。
“这儿的雨，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女子婉转的声线格外动听，淡然说出的每个词儿，使得肖不自觉心生向往。
“新来的，离门远些吧。”
肖旭飞发觉自己坐着的位置，最靠近入口，赶紧起身，选了个靠近白色薄纱的位置重新盘坐。
“小姐，不，姑娘，呃......”肖旭飞不知道在古代，该如何尊称女士们。
“藏不住啊藏不住～”鲸鱼一顿数落。
“那样朝代早没了，不必拘谨。”女子把书收进木匣，右手端着烛台走向肖薄纱另一头。
“小姐姐你好！”肖旭飞见她走近，赶紧直起腰打招呼。
女子纤手拂起薄纱，只露出左侧身：“今日的雨势将大，照看好自己。”说完端着烛台，要回里屋。
“我外套好像，还在山腰。”肖旭飞起身，奔向门外，夹克里头还有部塞班手机，回去之后里边存着重要的联系人，回去得跟于蓝联系报告。
红衣女子叫住肖旭飞：“别去，红雨马上就下了！”语速明显急迫。
“没事，来得及。”肖飞冲出去，又开始奔跑，今天跑的路程，估计都够种棵梭子树了。
女子掀开遮挡物，肖旭飞已不见踪迹。追至门口，屋外风不止息，她停下，赤脚白皙透亮。一身红长衣，随风慢扬。纤腰身裹着缎裙，倩影如斯，乌发及腰，半截丝绳，系紧中端发丝，其余则铺洒在肩头背部。她喊了声，门口竟无人应，脸色有些急。细柳长眉，梢尖的描摹最是细腻，女子微微皱起眉头，透彻的灵眸中映射出户外的一片黯然。薄唇稍张，似有言语，然而屋外屋内空空荡荡。
红衣女子走回里屋，看着桌上横躺着的那把油纸伞，心有所思。当初这把雨伞的主人救了她，替她挡去一场红雨，可她却无同样的勇气。
外面的风渐大，肖旭飞跑得很快，耳边唰唰的风声，刺得耳朵痛。
因心里面有着目标，跑起来并不觉得累，一到山腰就看见摆在原处的飞行夹克，刚一拾捡，听到一声惊雷，看来大雨真要来了。
他摸了摸夹克的口袋，手机还在，把手机取出放进裤兜，和装白星珠的布袋子各占一边。把衣服搭上左肩，忽然听到“呼”的一声，他以为听错了准备动身返回，又听到“呼”的一下。
往地下一瞧，一只粒仔就躺在地上，慢悠悠的蠕动，尝试站起来。
“它怎么跑这儿来的？”肖旭飞靠近，看清了那小东西。
“大概是跟着你跑下来的喏～”
“要把它送回去吗？”
“这儿要下雨了，救救它吧，去酒馆躲躲呐～”
肖想到这儿的雨，应该就是指“红雨”。粒仔在极速山林跑来跑去或许就是在找避雨的地方，眼见找不到，就埋伏到了他身上，跟着跑了下来，或是期盼一个好归宿。
红衣女子静坐在离门最近的矮桌前，桌上放着泛黄的油纸伞，听着外头风声越发凶狠。
她的表情虽无起伏，但双手捏得绷紧，显然她怕“新来的”赶不回。直到淅沥的雨声在耳边响起，女子才无奈的闭上双眼。她只能期待跑出去那个分灵，找到了其他避雨的地方。
雨水从开着的竹门渗了进来，落地即变为红色，淌到静坐在矮桌女子的红裙边角，又化为乌有，消失无存。
女子起身，特意穿上了绣鞋此时也无用了。外头雨还在下，女子怅然若失，步履迟缓无力。
“这雨好大！”肖旭飞紧抱着飞行夹克外套，冲进酒馆里头。
女子转身，惊讶无比。她瞧见肖旭飞浑身湿透，头发都滴落粉色水珠，唯独胸口那件衣衫被呵护的极好，没染上任何雨色。
“你没事儿？”女子半喜半惊，音调都高了不少。
“那是自然......”肖旭飞准备回答，他自然不会有事，毕竟是人，不怕红雨。可抬眼瞧见眼前的女子，样貌精致，棱角分明，轮廓柔和，举止温婉，他脑子里闪出好多溢美之词，但到了嘴边就只蹦哒出：“好漂亮......”
“你是人吗？”女子猜出一种最可能的结果。
肖旭飞疯狂点头回应，以示重视。
“你应该早些说，害我担心了。”女子把油纸伞拿回去放好。
“我现在一点都不饿。”肖旭飞对鲸鱼说。
“废话，人在幻潮里怎么会感到饿嘛～”
“我想说的是，秀色可餐。”肖说话的样子，如同见到美女偶像那般，崇敬爱慕难抑。
“你在和谁说话？”女子放好伞，又重新出来，瞧见肖旭飞还抱着自己的衣服，自言自语。
“和这个......”肖旭飞正想解释鲸鱼的存在，女子忽然插话。
“你救了它！”
红雨已经在他身上消失，身上干透，夹克服露出粒仔的半个头，正好被女子瞧见。
女子瞧见粒仔反倒露出笑，让肖一顿得意，今日能看到这份纯粹的笑容，已然心满意足。
外头还下着雨。肖旭飞去外面看了天空，一只形似翼龙的念兽还在这周围狂飞不休。
“希望它也能逃过去。”肖回到屋内，不想喝酒，讨了碗清水喝，把念兽鲸鱼的事儿简单说明，顺便问询白星珠相关，女子并不了解。为了能和她多说说话，就让她告知些他好奇的事。
这个镇子叫释言镇，一些大文豪的分灵幻兽聚集在此，随着岁月流转，这儿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空。
譬如隔壁过去的草屋，是杜甫的分灵居所，只是公元770年杜甫逝去，他的分灵也安然接受了命运，随杜诗人去了。
红的外灯是为警惕其他分灵念兽，此处红雨将至，所以生存于此的主人家，大多逃远。而女子留下来，是为了守着这家酒馆。
“你也是文豪的分灵吗？”
“我只是无名小辈。”女子眼睛又看向里屋横躺的那面油纸伞：“但这家店本来的主人，他是。”
“主人不是你？”
“我只是家母思念心切，化作的分灵，不敢和墨客比拟。”
女子解释道，唐末年，原生主的丈夫为治妻子病，将十几岁的女儿卖了，后来原生主病情好转，但思念女儿，一直找寻不得结果。除了承继了原生主的情感记忆，她并不知道最终那个被卖的小女，结局如何。
“我正是那时，凭空出现在幻潮里，在山上，那片林子里。”女子在肖旭飞对面坐着，一边说话，一边安抚抱在手里的粒仔。
肖旭飞听到极速山林，心有余悸。拿出白星珠，数一数。
“只剩这么点时间了……”
“这就是你说的白星珠？”女子见到那些半浑浊的淡蓝色珠子，很感兴趣。
“是啊，不过你既然不了解，那我只好再问问其他人了……”
“我虽然不知道，但你救的这位，可未必。”女子眼神充盈笑意，仿佛在说真是善有善报。
“哦？当真？”肖说话的方式，已经快被她带偏了。
念兽鲸鱼之所以得到白星珠的信息，是那个帮它的路行师所说。
而对物种的认知，都源于它生活的地方。由于体型庞大，鲸鱼一直都住在空海，那里的念兽聚集，种类丰富，地痴粒仔这些都有。
粒仔数量原本非常多，红雨灭了不少，目前数量只剩下几千只。可粒仔会知道白星珠，鲸鱼从不知道。
“它动作缓慢，可唯独在那片山上，行动自如。”女子解释道。
“已经领教过了，现在我不敢再去。”
“不用去。”女子放下粒仔，去里屋捧出匣子，放在肖面前。打开后，从里头拿出之前看的书：“这是刘老板亲自书写，记下周围的事迹。其中一章谈及，粒仔和那片山林。”
“怎么说？”肖随意翻了两页，古文，看不懂，只好直接问她。
“粒仔数量众多，刘老板发现它们之间似有联系，无论距离多远，都能互通讯息。”
“手机？”
“嗯，类似。”
“你也知道手机？”
“活了上千年，来去的分灵念兽，古今内外，见得也不少。”红衣女子摸了摸慢慢摸爬，蠕动的粒仔，身体绵绵滑滑，和软糖差不多，舒适的伏在桌上：“所以你有问题，问它，哪怕它不知道，幻潮其他的粒仔，总有能问到的。”
“可它现在这副烂泥样，怎么问吗？”肖旭飞看着粒仔行动如此艰难，真怕不能消化自己的问题。
女子从匣子拿出一块平整的黑山石板，两个手掌大小，形状不规则：“这是那片山林上的石头，也是刘老板搜集而来。”
女子把粒仔放在石块上，它的行动立刻恢复正常。连续发出几十声“呼呼”，身体动来动去。在那片小石板上，先是原地小跑，再是瘫坐喘息，然后颤抖身体，最后是站直，对着肖旭飞弯腰作揖。
“它怎么了，发病了嘛？”肖旭飞没见过这狂乱的场面。
“粒仔在跟我说事情原委，最后是感谢你的搭救。”
“你听得懂？”
“看得懂，书上教的。”女子脸上挂满笑意，摸摸粒仔，没想到粒仔透青的身体变成暖黄，女子笑道：“居然还害羞了。”
肖旭飞见到此景，居然想起老家父母来，顿感温馨。
“要我替你问吗？”女子问。
“好好。”
她立刻询问何处能够补充白星珠，粒仔搜寻几番，没问到答案，但“大买卖寄存处”被收养的一只，给了个中不溜答案。
它说幻潮有些分灵爱做生意，其中有家叫“大买卖”的寄存点，当家的是三十年代一个买办商人的分灵。他收藏了许多现世界的“宝贝”，或许其中就有白星珠。
“那儿远吗？若我在半路就时间耗尽......”肖旭飞没说完，鲸鱼闹腾起来。
“你把我丢下吧，快回现世界吧～”
“你又怎么了？”
肖旭飞右耳朵突觉得一阵刺痛，鲸鱼从肖旭飞的脑海中飞溅出来：“对不起呐～”
一只超迷你小鲸鱼，手掌心那般，在半空游来游去，深蓝外肤，纯白肚皮，眼睛里饱满的泪水似要奔涌而出，小嘴巴张嘴说话：我就怕回去的路上遇到红雨那种情况，才一直霸占着你，但现在你没时间了，不放你走，我就太自私了咯……”
“不是在想办法吗？我一定安全把你送回家，我答应过于蓝的。”肖旭飞见鲸鱼还是没安静下来，故意说道：“而且我连记忆锚是什么的想不起来了，暂时也走不了哦。”
“要我提醒你吗？记忆锚是......”
“你又偷看我思想啦？”
“没有，这个还用偷看咩～藏不住～”
两家伙伴着嘴，红衣女子还在看着粒仔比划。
“它说，”女子提醒肖旭飞和四处飘荡的鲸鱼：“你们可以先去一个地方，就在镇子附近，里面有延缓时间流逝之物。”
“当真？”肖旭飞有种被解救的释放感。
“应该没错，粒仔说它们从一个紫发路行师那儿打听来的。”
“紫猫咪大人吗？”
“它说那东西在其中一扇门里，还叫你们小心看守的念兽。”
“在哪儿？”
“那片山林的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