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仙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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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鼬三爷

    百兽帮的组织并不严密,平时大家各忙各的,只有接到委托,才会凑到一起。

    此次行动的酬金是个天文数字,百兽帮动员全部力量,经过反复排练推演,最终决定接下这个单子。

    丰厚回报带来惨烈的牺牲,百兽帮死伤惨重,精锐损失大半,很多:是被坤使活活烤死的,场面十分惨烈。

    委托人隐瞒部分情况,只交待地牢里可能有兑使和巽使,从未透漏坤使也在那里,再加上数量可观的白武、黑术,百兽帮着实被人阴了一把。

    为了讨回说法,百兽帮暂且放弃交易,在秘密集会的地方,商讨下一步要采取的措施。

    百兽帮的宗旨是“谁付出,谁收获”,帮主没有参加此次活动,也就没在集会上现身。

    集会场所由兔子精——素娥提供,地方还算宽敞,能容下熙熙攘攘一百来号妖兽。

    黄鼠狼——鼬三爷的资历老、贡献多、牺牲大,被大家一致推选为集会的主持人,白蚁——虫尉老大不服气,自己的功劳才大呢,而且还牺牲了姣好的容颜。

    鼬三爷做为集会的主持人,首先感谢兔子精——素娥的场地支持,然后赞扬百兽帮的众志成城,在帮主的英明领导下,取得卓越的成绩。

    众妖兽或伤或惨,烘托出悲壮的气氛,眼巴巴望着鼬三爷,神情不尽相同。

    虫尉在花蝴蝶的照顾下涂抹药膏,伤口冷不丁被手指戳一下,疼的龇牙咧嘴,“你小心点儿。”

    若是平时的烧伤还好,假以时日就会痊愈,坤使的火焰源自地火,杀伤力极大,轻易无法愈合,若不及时处理,周围的皮肤会逐渐坏死。

    市面上只有“冰晶膏”能抑制地火,由极寒之地的冰晶草研磨而成,价格非常昂贵,指甲盖大小要百两白银。

    “不要乱动,”花蝴蝶扳正虫尉的脸颊,手指点了点冰晶膏,小心翼翼地涂抹溃烂的脸颊,“都蹭鼻子上了。”

    虫尉往后躲了躲,做足心理准备,把脸凑过去,嘴里嘟嘟囔囔,“还不如不治呢,花了我二百两。”

    花蝴蝶没有理会,歪着脑袋,专心给虫尉涂抹药膏。

    虫尉稍微抬起侧脸,嘴上不依不饶,“好不容易接到大单子,最后还要倒贴钱,出门没看黄历,倒血霉了我。”

    “别不依不饶的,”花蝴蝶托着虫尉的后脑勺,凑近检查伤口,把药膏抹匀,“能捡回条命就不错,再说你攒那么多钱干嘛。”

    “钱还嫌多?”虫尉被戳疼,撤身打量花蝴蝶,眉毛拧巴着,“娶妻生子,安身立命,那一样不得花钱,现在离了钱能活吗?”

    “那边两个,”鼬三爷注意到底下的动静,手里的小木棍指着虫尉,“不要说话,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花蝴蝶默默收拾装冰晶膏的瓷瓶,虫尉冲鼬三爷扬了扬拳头,恐吓他不要多管闲事。

    把大致情况说完,鼬三爷环视众妖兽,把五花大绑的青鸟拎出来,“这样,大家举手表决,愿意将货物立即出手的举爪。”

    青鸟挣扎着蹦跶,鼬三爷的尾巴伸长,不动声色地捆回来,烧焦的尾巴在青鸟身上绕了好几圈。

    许多妖兽犹犹豫豫举起前肢。

    鼬三爷皱着眉头清点人数,注意到焦躁的银蛇,补充道,“没爪的举蹄,没蹄的举尾巴。”

    银蛇闻声竖起尾巴。

    虫尉双手抱胸,后背倚靠土墙,眼睛在举手的妖兽间巡视,冷冷吐了口痰,“垃圾。”

    好几个妖兽默默放下手,耷拉着脑袋不发一言。

    “一共二十八位,”鼬三爷清点完人数,嘱咐屎壳郎——奋哲记下来,清清嗓子,“赞同压着货物敲竹杠的举爪。”

    众妖兽发出兴奋的欢呼,纷纷举爪,虫尉露出得意的笑容,拨开野猪的獠牙,挥舞拳头威胁,“别瞎叽巴乱杵,小心揍你。”

    野猪精回头瞪虫尉一眼,壮硕的身体往旁边挪了挪。

    青鸟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嘶哑的喊叫。

    “她说什么?”鼬三爷问一旁的奋哲。

    奋哲放下手里的笔杆,侧耳倾听,反复确认几遍,“哦~她说自己也是妖兽,是自己人。”

    奋哲的话音落下,地穴里一片静寂,大家意识到这个棘手的问题:体会过市井生活的艰辛,妖兽们非常团结,若能拉一把,绝不会袖手旁观。

    这只灰绿的老鸟明显属于妖兽,可要这么多人放弃丰厚的赏金,况且已经牺牲那么多同伴……

    妖兽们还在做思想斗争,虫尉首先反应过来,拾起土块砸向青鸟,“大爷我认识你是谁啊!谁跟你是自己人,你丫的就是一只鸟!”

    妖兽的定义非常含糊,一般是要具备自我意识,有的说是会开口说话,更有甚者要求化形能力,所以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很大。

    妖兽们领会虫尉的意思,纷纷表示同意,尽管它们心知肚明:一只普通的鸟儿那能值两千两黄金。

    “那就这样,”鼬三爷怕再生事端,叫停妖兽的争论,抢着结束集会,“货物先存放素娥这里,帮里选派一批人,轮流看守货物。”

    第二天上午,在爻教和禁卫军全城搜捕的时候,传来赵武帝病情好转的消息。

    长乐宫的气氛格外紧张,屏风撤去一半,饮药的银碗带着血腥味,赵武帝斜倚床榻,手腕耷拉在身际,指端发青。

    内阁大臣们俯身跪地,脑门抵在手背上,大气不敢喘,眼神偷偷瞥向身旁。

    爻教的坤、震、巽、兑四使,跪在边侧,也是不敢抬头讲话。

    王皇后立在床头,小心翼翼地掖好滑落的被子,端起药碗往外走,出去后不忘回身关门。

    “你们是不是以为朕就这么过去了?”赵武帝的吐息不稳,缓了缓,哑着嗓音问,“你们是不是以为赵国,以后就是你们的天下?”

    内阁大臣把身体压低,诚惶诚恐地回答,“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赵武帝试着挪动胳膊,刚抬离床面,又重重地落下,“你们有什么不敢的,不是说朕的药引子是歪门邪术吗?”

    王锦涛微侧脸,瞅了孙广恭一眼,双臂打颤,表情特别难看。

    “行吧,现在朕也醒了,”赵武帝的脸颊憋得发青,眼神凶狠,嘴唇颤抖,“我倒要、倒要看看,谁在朕、朕的眼皮子底下作乱。”

    一旁伺候的太监觉察出异常,高喊着跑出去,“药!快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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