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仙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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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逃离

    肖小白摸了摸空荡荡的衣襟,寻摸半天,在袖口里找到粒没脱壳的瓜子。

    远远听到温野的尬聊,看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没有时间多想,肖小白把瓜子扔地上,伴随低吟的咒语,瓜子磕掉壳,瓜子仁钻进土壤里。

    长吁一口气,肖小白回身望向匆匆赶来的看守,表情轻松,“天冷了,我们回去吧。”

    当天晚上,温野采用声东击西,摆脱守在门外的侍卫,揪住还在穿鞋的陈默冲出去,嘱咐陈默藏在草垛后,然后帮助女生引开守卫。

    三个女人鱼贯而出,肖小白抱着包裹,也没低头瞅,差点儿踩断陈默的腿。

    易歌认为自己之所以沦落至此,都是温野、陈默害的,他们理所应当地让自己逃出去,且不能指望自己出力。

    撕掉伪善的面孔,易歌觉得自己的论证有理有据。

    就在四人猫着腰,偷偷往外溜的时候,陈默不小心碰响门板,立即引来巡夜守卫的注意。

    “什么人?!”

    守卫拔出明晃晃的钢刀,举着火把冲过来。

    陈默推出肖小白的同时,把易歌护到身后,“易姑娘,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冷不丁冲出来,肖小白没有一点儿准备,心里骂陈默“人渣、败类”,同时掏出一把符纸,迎风扬起。

    这些符纸都是肖小白精挑细选、分门别类准备好的,比如扬起的这七八张,全都是炫目咒。

    肖小白的咒语刚念完,符纸在空中炸裂,耀眼的光芒照亮黑夜,使人眼前一亮、双目眩晕。

    虽然只有三张符纸起效,效果却非常显著,追过来的守卫缓了一分多钟,视力才恢复正常。

    不幸的是,肖小白缓了更长时间,刀架脖子的前一秒,还原地打转,双手划拉空气,“我看不见,谁来接我一下,陈默?虾蟆?”

    陈默三人躲在远处的灌木丛里,探头探脑地打量这边的情况。

    “走吧,”陈默紧张地打量着跳动的火把,凑到易歌耳旁,“首先要保证你的安全,这女人是死是活,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原以为陈默是个贪图美色的登徒子,听到这番话,易歌心里暖暖的,“难得你有这份心,我帮你救她。”

    救?陈默一愣:为什么要救?

    也就是陈默迟疑的这一秒,虾蟆依照易歌的指示,蹦出来奔向火光,弹跳力惊人,地面震得一颤一颤。

    小岛上亮起一盏盏灯火,守卫们迅速聚拢,连追捕温野的都回来好几个。

    生怕不够气势恢宏,虾蟆中气十足地喊道,“肖姑娘,我来救你啦!!”

    赶来交班的侍卫听到动静,纷纷加快划船的力度。

    纵使天生神力,虾蟆也很难以一己之力,抵挡训练有素的看守。

    匈奴人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把虾蟆团团包围,手持各式兵器,翻转腾挪、招招致命,呐喊声震耳欲聋。

    肖小白瞅着形势愈发凶险,趁乱躲到门板后,抱头屁股朝外,虽然吓的瑟瑟发抖,还不忘往外丢两张符纸。

    一个匈奴士兵被爆裂咒崩得直打转,定睛看向门板,举刀冲过去。

    肖小白往外偷瞄,暗叫不好,一连丢出好几张符纸,没一张灵验的。

    钢刀劈开迎面飘来的符纸,挥向肖小白的脖颈,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肖小白听到细碎的脚步,侧脸望去,陈默举起半块板砖,杀气腾腾地冲过来。

    “咣当”一声脆响,钢刀掉在地上,温野越过围墙,利刃划破匈奴士兵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岩石搭的墙砖上。

    肖小白吓得紧闭双眼,感觉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随后听到温野低沉的嗓音,“肖姑娘,你没事吧?”

    陈默正“哇呀呀”往前冲,看到险情已经化解,略微一愣,抛开砖头,转身就跑,奔向藏身之处。

    笨蛋。

    躲在灌木丛后的易歌骂了一句,不自主地瞥向温野,追逐少年奋勇杀敌的英姿,嘴角扬起:这小子还挺不错的。

    温野天生心慈,长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杀过,却曾救助过无数小动物,在他居住的院子中央,冬日的傍晚会撒上馒头屑,提供给无处觅食的野禽。

    出身于鼎鼎有名的武将世家,温野打小习武,掌握一身的杀人技巧,关键时刻却下不去手,每每把任务搞砸。

    温野的母亲曾一边擦拭儿子脸上的灰土,一边叹息,眉间透着无尽的忧愁,“我这孩子呀,以后可怎么办呢。”

    就在刚才,匈奴士兵的钢刀迎头劈下的瞬间,温野又想起母亲曾经的感慨,怒吼一声抽出佩剑,翻身跃起挥下长剑,利刃刺穿对方的咽喉,湿热的鲜血溅了一身。

    拔出长剑,温野盯着缓缓倒下的尸体,双手不住地颤抖,内心世界崩塌:原来杀人是这种感觉。

    虾蟆扭动臃肿的身体,跳起来比房梁都高,巧妙躲过四面袭来的攻击,奈何双拳难敌四手,随着守卫迅速增援,应付起来愈发艰难。

    跳到墙头暂且喘口气,虾蟆向灌木丛眺望,“仙姑救我!”

    杀鸡焉用牛刀,易歌以为虾蟆足以应付,没想到这只千年老妖外强中干,这么不经打。

    划船拼命赶来的守卫,刚踏上岸就触动法阵,身周的环境骤变,空气中弥漫厚厚的浓雾,却还能听到湖水拍岸的声音。

    为首的头目示意兄弟们不要慌乱,尝试着往前迈两步,周围没发生什么异常,稍微放宽心,“大家放心,这不过是障眼法。”

    话音未落,迎面“嗖”地飞来一不明物体,守卫们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黑影从他们头上纵身跃过,伸手抓住飞来的物体。

    黑影落在地上,张开手掌,手心躺着一枚略微潮湿的瓜子仁。

    “搞什么名堂?”黑影低头瞅了眼瓜子仁,嘀咕一句。

    侍卫们看清黑影的长相,纷纷跪地行礼,“大法师。”

    对于这两天小岛上的动静,刘臣栋心知肚明,他之所以不出手干涉,就是想看看这帮人会闹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