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仙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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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贱民

    “你们招还是不招?!”郑知府猛拍惊堂木,脸色阴森森的。

    陈默吓得打哆嗦,左右瞅两眼,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先夹他俩,我看情况再说。”

    这玩意儿也算男人?!

    虽然知道陈默软弱无能,没想到还这么下作。肖小白的三观崩裂,基本能推导出接下来“杀鸡儆猴”的剧情。

    郑知府和肖小白心有灵犀,惊堂木高举,拖着嗓音高喊,“行刑!”

    “慢着,”为求自保,肖小白反戈一击,“我是受陈默教唆的。”

    虾蟆紧跟肖小白的步伐,补充道,“我也是。”

    还没儆猴鸡就怕了,郑知府觉得计划很成功,有商有量地对陈默说,“那还是你先来吧。”

    “等等,”陈默躲开步步紧逼的衙役,手伸到衣襟里攥住一块玉牌:是时候使出杀手锏了!

    陈默正要往外掏,一个衙役急匆匆地走进来,拱手禀告,“大人,镇殿大将军——温仲亲率卫兵来访。”

    温仲大将军?!他怎么会来公堂?这不合规矩呀。

    没多想,郑知府听到渐近的脚步声,起身率僚属迎接,还未迈出门槛,温仲就闯进来,身后跟着一群手持利刃的将士,温野混迹其中。

    “温大将军,”郑知府隐约觉察到异常,陪着笑脸小心伺候,“什么事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这位南征北战数十载的镇殿大将军,没有传说中的魁梧、凶神恶煞,穿着刺绣修身长衫,鬓角花白,反倒显得平平无奇。

    “哼,”温仲冷哼一声,快步走向陈默,“我若来迟半分,你这颗脑袋就算是砍一百次,都不够赎罪的。”

    郑知府觉得温仲夸大其词,自己好歹是统辖一方的地方官,就算是砍头,也得刑部上书、圣上批奏。

    就算是镇殿大将军,也无权指使从四品的官员。郑知府心里老大不服气。

    眼瞅着温仲走向自己,陈默心里波涛汹涌,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慌得一笔:谁把这个老头儿喊来的?!

    “殿下,”温仲毕恭毕敬地行礼,对陈默说,“您怎么能跑到这儿来?若不是温野告诉我,老臣至今还蒙在鼓里。”

    好哇,凶手逮到了!陈默狠狠瞪向花池,温野左右看天:知府衙门的房梁不错。

    无需多问,天底下的“殿下”就那么几位,个个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儿。郑知府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郑知府,”检查陈默身上只有简单的擦伤,温仲微侧脸,表情缓和,“殿下我先带回去,你没意见吧?”

    郑知府笑得比哭难看,“没意见,没意见。”

    瞥了眼衙役手里的刑具,温仲皱眉,“郑知府,大家都知道是个误会,皇上不会怪你,贵妃娘娘不会怪你,殿下宽宏大量,更不会怪你。”

    温仲一个眼神飞过来,陈默打了个激灵,连忙表示,“不怪,不怪。”

    “殿下,您暂且跟着我,”温仲打量陈默旁边的朋友,吩咐温野,“把他们也带回去,详加审查。”

    临出府衙的大门,温仲站在石阶上,又嘱咐郑知府,“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保证绝不会影响郑知府的前途。”

    郑知府自然装作感恩戴德,心里犯嘀咕:这家伙是不是在警告我?

    昏暗的地牢里,肖小白双手戴镣铐,瘫坐在椅子上,被迫向两个守备交待情况。

    “我保证,”肖小白的唾沫星子快喷干了,神情萎靡,“绝对是陈默对我图谋不轨,我是受害者,我是无辜的。”

    守备翻了翻审讯记录,皱眉反驳道,“这和殿下描述的不一样。”

    想到陈默那副奸诈的嘴脸,肖小白恨得牙痒痒:奇耻大辱啊!

    不想在地牢里孤独终老,肖小白呈咸鱼状,倚着椅背,绝望地阐述,“行,是我看上你们家殿下,恬不知耻地黏着他,对他纠缠不休,妄想据为己有。”

    守备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交待。”

    “还有什么?”肖小白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哀嚎。

    “比如说,”确定四下无人,守备循循善诱,“殿下为什么会出现在丘芒村?巫术是跟谁学的?你和三奶奶什么关系?”

    这几个问题反复询问,肖小白已经回答数十遍,每次都能找到新思路:我真不知道!

    梗着脖子,肖小白的脑袋伸出去,“来,有种杀了我,还有完没完了!”

    守备意味深长地盯着肖小白,叹了口气,在记录簿写下:此女子个性刁钻、态度奇差,妄想以死掩盖罪行。

    合上记录簿,两个守备站起来,对肖小白说,“肖姑娘,明天我们还会再来的。”

    一天九个小时、连续三天的高强度审讯,从洪荒宇宙聊到肖小白的脚底板的几颗痣,稍有偏差就要脱鞋挨个数,就算熬鹰也不是这个法儿啊。

    地牢的条件并不差,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简陋的木盒里甚至塞了几盒胭脂水粉,梳子还是桃木的。

    回到牢房,肖小白抓住晚饭前的半个时辰,里里外外梳洗一番,描眉、扑粉、染唇,由内而外地焕发光彩。

    支撑肖小白挺下去的,是温野亲手送的晚餐,那句温柔的“饱了吗”,直击肖小白的少女心。

    优雅地坐在板凳上,肖小白琢磨今天的走姿,远远听到一连串爽朗的笑声,“我也只是一不小心,才长得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想低调都难!”

    而后是狱卒谄媚的恭维,“殿下,您就别谦虚了,世界上还有比得上您的青年才俊?”

    陈默谦虚地摆摆手,掩面微笑,回答特别坦率,“那是没有。”

    脏东西扑面而来,肖小白紧闭双目,把伤害降到最低:眼不见心不烦。

    “喂!丑女人,”陈默在肖小白的牢房前停下,手里拎着漆红的餐盒,“本殿下亲自给你送饭,感动不?”

    眼睛睁开一条缝,肖小白表情从容,故意岔开话题,拖着嗓子说,“不敢动。”

    “大胆!”簇拥着陈默的狱卒抓住立功的机会,大声呵斥肖小白,“以殿下的千金之躯,屈尊来这种地方,你竟敢不感动?!真是不知感恩的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