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仙岛
字体: 16 + -

第六章 屠村

    村长也吓傻了,颤巍巍地从人群里走出来,扯住温野的裤腿,“军爷!我们真不知道她是妖怪!军爷,您可要明察秋毫,给我们平民百姓一个公道……”

    在赵国,勾结妖物作乱是大罪,要株连九族的。

    温野低头瞥了村长一眼,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

    没等陈康明近身,凶禽拖着半扇翅膀踉跄飞起,俯冲向陈康明,尖嘴叨破持弯刀的手背。

    猛地吃痛,陈康明没有防备,下意识地退后,再回过头,凶禽耗尽最后一丝气力,重重跌在地上。

    “康明叔,你没事吧?”

    陈康明看了眼手背,抹掉渗出的鲜血,满不在乎地回答,“多谢少爷关心,不过是皮肉伤。”

    捡起利器,陈康明反握刀柄,猛地挥臂砍下,刀背把凶禽另一扇翅膀锉断。

    凶禽发出刺耳的鸣叫,鲜血裹着泥土粘在羽毛上,模样颇狼狈。

    将士们随即涌上前,用钢勾铁链锁住凶禽的琵琶骨,捆绑牢实,抬进事先准备的铁笼。

    拾起掉落的女神塑像,陈康明厌弃地端详着,“也不知哪路的野神妖物,长得倒挺标致。”

    “陈校尉,

    把这塑像给我吧,熔成金子给你们做军费,

    ”青裘冷不丁插了一句。

    掂量着塑像的分量,明显不是纯金,即使鎏金也不厚,就算爻教财大气粗,也没必要做赔钱买卖。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康明把塑像收起来,“不劳您费心,军中自有铁匠。”

    “十倍重的黄金,再加两柄玄铁打造的宝剑,”青裘没有放弃,前倾身子,几乎要从轿子里冲出来,“校尉意下如何?”

    这次行动青裘只顶着“见机协助”的名号,陈康明一个常年领兵在外的武将,也不是爻教信徒,青裘没法强抢。

    陈康明本就瞧不起青裘,

    听到下这么大血本,更不愿出手,敷衍道,“事关重大,待我回去请示将军吧。”

    青裘何曾被一个不入流的武将驳了面子,暗暗咬紧牙关:老匹夫,你给我等着!

    “少爷,”陈康明回身请示温野,“这些村民怎么办?”

    温野此次奉父命历练,大事上拿不了主意,“康明叔,还是你来定吧。”

    陈康明的神色肃穆,怒视唯唯诺诺挤作一团的村民,“这些人勾结妖兽,常年残害周边的村民,早已失去做人的资格。”

    “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法,”陈康明瞥了眼温野,低声吩咐听令的随从,“少爷心慈,尽量不要太残忍。”

    村民们哭天喊地冲撞,哀嚎着求饶,几个壮汉企图冲出去,几刀砍下去,血肉模糊。

    肖小白吓得心惊胆战,心里五味杂陈,手心攥出汗。

    “本朝律法向来如此,”陈默忽然握住肖小白的手,凑过来低语,“这里太危险了,我们下去吧。”

    知道大难临头,村民们救生欲望强烈,拼死挣扎,场面非常惨烈。

    “少爷,”陈康明踹开飞扑过来的村民,请示道,“您能帮忙探查周围的情况吗?”

    温野没有拒绝这份好意,勒住缰绳走向错落的平房,努力稳住发颤的音调,“康明叔,辛苦你了。”

    来得早不如赶得巧,温野刚要进巷子,和准备逃窜的肖小白、陈默打了照面,双方吓一跳。

    “殿、殿下,”温野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您怎么在这里?”

    殿下?肖小白和陈默拉开距离:这家伙到底什么身份?

    “滇虾,”陈默进行细致的讲解,“我家是滇南的,再加上眼睛聚光,朋友就给我起了这个外号。”

    外号?温野没反应过来,张了张嘴,“殿……”

    “猪笼草,”陈默扯着嗓子打断,急赤白脸地强调,“我那在京城当小吏的爹还好吧?!”

    “圣……令尊一切都安好,”温野进入角色,“

    家里人知道您出远门吗?”

    这么帅的小哥哥,外号竟然叫猪笼草?!

    肖小白的注意力全在这三个字上,虽然粗鄙,可瞅着英气逼人的小哥哥,“猪笼草”也能透出几分小俏皮。

    拽住肖小白的手,陈默疾步逃窜,擦肩而过时叮嘱温野,“别让第三个人知道我的行踪,尤其是爻教的人。”

    “是,”温野目送二人逃之夭夭,没有出手阻拦。

    “喂,”肖小白明显心不在焉,眼神一直往后瞥,“刚才那人什么身份?”

    “你说猪笼草啊,”

    陈默强调临时取的外号,“我爹和他爹同朝为官。”

    “他爹的官职大吗?”

    “大,”陈默回答的言简意赅,心里有些不爽,诽谤道:这个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女人。

    “有多大?”肖小白努力掩饰少女懵懂的春心,故作不经意地打探。

    “我就奇了怪了,”陈默很纳闷,甩开肖小白的手,回身质问,“同族的人都被杀光了,你怎么不难过?”

    陈默把肖小白和“最毒妇人心”划上等号。

    “因为我穷凶极恶啊,”肖小白不屑于解释:难道说他们害死了自己父母?难道说自己闻到血腥味,还隐隐有些兴奋?

    这不是变态吗!肖小白是有原则、有底线的。

    见识过肖小白的人品,陈默表示理解,挑起大拇哥挖苦,“不愧是人面兽心。”

    肖小白回以断子绝孙脚,陈默侧身闪躲,还好只踢到大腿肚。

    此地不宜久留,肖小白从岩洞里取了包裹,寻摸着既然阵法已经破坏,那就代表可以从旱路逃出去。

    也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陈默死活不同意,说旱路如果被

    “猪笼草”撞到,自己倒没事,肖小白就要上西天了。

    “万一他对我暗生情愫呢?”肖小白大胆假设。

    “那就抢回去做他的第二十一房小妾,”陈默顺势胡诌。

    二十一房?肖小白懵懂的春心凉半截。

    岸边有现成的船,而且水路确实更安全。

    仔细琢磨陈默的说辞,肖小白权衡半天,“天镜湖的阵法八成也破了,去看看吧。”

    陈默藏有私心的,沉入天镜湖时,他隐约看到一个绝美的姑娘,远远注视着自己,含羞带臊,眉眼间透出万般风情。

    转眼姑娘划向远方,陈默扑腾着紧随其后,这才终于得救,可岸上哪还有姑娘的影子?

    大概这就是两情相悦吧。陈默美滋滋地想:若再遇到那个姑娘,就带回去做妾。

    趁士兵们还没来得及搜山,俩人猫着腰、蹑手蹑脚地靠近天镜湖,倒也有惊无喜。

    远远地,一个身裹薄纱的妙龄少女,坐在搁浅的木船上,藕臂轻搭船帮,飘逸的秀发被凉风掀起,隐显柔美的轮廓。

    是她,是她!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