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仙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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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鲜衣怒马

    肖小白跑进岩洞时,陈默正坐在火堆旁,深情眺望瓢泼大雨,摇脑晃脖地咿呀:

    暴雨哗啦啦,下得真大呀。翩翩公子啊,丑女奔向他。

    抑扬顿挫地朗诵一遍,陈默沾沾自喜:还挺押韵。

    肖小白奔驰的脚步略有停滞,随即丧失理智,抡圆老拳冲过去:今个儿非把这张破嘴撕烂不可。

    “丑东西,你要干什么?离我远点儿,好不容易才烘干的!”陈默躲开攻击,摆出格斗姿势,警惕地打量肖小白,“你就不能控制住对我占有欲吗?”

    “死变态,”觉得不够愤怒,陈默补了三个字。

    闭上眼,肖小白与自己作斗争:我是好人,我不能干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事!

    虽然忿忿不平,肖小白暂且平复情绪,“没什么异常吧?”

    “什么叫异常?”陈默眨巴眼睛盯着肖小白。

    “听到刚才的响声没有?”

    陈默的表情一僵,很快掩饰过去,撇撇嘴,嘟囔着,“我又不聋。”

    注意到陈默的异常,肖小白抹了抹贴上脸颊的乱发,直截了当地问,“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陈默的眼神回避,微张嘴望天,半天蹦出两字,“没有。”

    这厮摆明了心虚。

    肖小白走过去,拽住陈默的衣襟往下扽,“你太可疑了,不仅能闯进村子,浮在天镜湖还不沉。”

    肖小白另一只手摁住陈默的脸颊,虎口抵住嘴唇,厉声责问,“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从没被这么对待过,陈默的脸颊涨的通红,也不知怎么想的,伸出舌尖舔了舔肖小白的虎口。

    这柔韧的触觉,这湿漉漉的感觉……卧槽!

    肖小白虎躯一震,退了好几步,惊愕地打量陈默:变态啊~

    陈默咂摸咂摸嘴,煞有介事地品味,“嗯~有点咸。”

    还敢嫌咸!

    肖小白气得直冒火,正要怼回去,陈默打了个激灵,瞠目结舌地望着肖小白。

    “你竟然引诱我舔你!”

    我,引诱,你?!

    肖小白的三观崩裂:这家伙的脑回长迷路了吗?

    陈默“呸呸呸”吐好几口唾沫,“有水吗?我要漱口,顺便洗洗脸,有热水的话我也不介意洗个澡。”

    “滚蛋,”打掉伸过来的手掌,肖小白双手摁住陈默的肩膀,脸颊凑上前,四目相对,“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也不管你来干什么。”

    “我和村子里的人,一丁点儿的关系都没有,”肖小白的眼神认真,“所以说,你不要找我麻烦。”

    搞不懂眼前这女人在说什么,却并不妨碍陈默“龙恩浩荡”,满足贱民微不足道的请求。

    下瞥眼白,陈默表情坦荡,答应的特别干脆,“好啊。”

    肖小白松开陈默,努力让自己冷静,无意间瞥到火堆旁湿哒哒的护身符,弯腰拾起来,“这是谁给你的?”

    手里的护身符叠成三角形,皱皱巴巴的都泡烂了,从内往外渗黑汁,肖小白从符纸上感受到强大的术法残留。

    “一位高人,说是危机关头能救我一命,”陈默有所隐瞒,小心翼翼地接过符纸,用嘴吹干,“也不知道好不好使。”

    “好使,”肖小白上下打量少年:能够结识此等术士,这个家伙绝不简单。

    暴雨逐渐平息,浑浊的泥水汇聚向天镜湖,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枝叶草丛,发出轻微的响动。

    远处传来凌乱的马蹄声,从岩洞旁的泥浆踩过,速度极快,估摸有数十人。

    注意到马蹄声直奔村子,肖小白把偷来的宝贝藏岩洞里,招呼陈默跟过去看看。

    “我不去,”陈默斜倚岩壁,冷眼旁观,“我的命可是非常金贵的,绝不能死在这个破地方。”

    “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衣裳,”肖小白笑的特别瘆人,“一丝不挂地游街。”

    “你这是耍流氓!”陈默的脸色憋得通红。

    肖小白步步紧逼,把陈默堵在角落里,指腹划拉肉嘟嘟的脸颊,“我就耍了,你拿我怎样?”

    荒郊野外的,确实没办法整治这个恶毒淫秽的女人。

    陈默的表情僵硬,迈步往外走,朗声道,“冒险是男人的天性,而我则格外喜欢冒险。”

    “先等等,”陈默的步伐停顿,回头盯着肖小白,嗓音故作低沉,“有小刀吗?”

    “干吗?”

    肖小白一头雾水。

    “把我创作的诗刻下来,”陈默言之凿凿,“凭借本少爷的惊世之作,一定会吸引不少文人骚客前来朝拜。”

    骚是真骚。

    肖小白对这个字表示认同,撇清个人感情,质疑陈默的专业水准:脸呢?这玩意儿哔哔叨的也叫诗?

    “你要是敢刻,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肖小白握拳威胁。

    陈默老大不情愿,偷摸把自己创作的诗篇牢记在心,打算回去立座四米高的石碑,篆、隶、楷、行、草各来一遍。

    暴雨说来就来、说走也快,雨后的山路并不好走,没两步就沾一裤腿的泥浆。

    “哎呀呀~这路也太难走了吧,”陈默小心翼翼地避开几处泥浆,死盯脚底下的一亩三分地,唯恐混杂牛羊粪的污泥,玷污纯洁无瑕的自己。

    稍不小心,一滴泥浆溅到鞋面,陈默的心态瞬间崩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蹦出几丈远,扯着嗓子发出鸟叫。

    “你干什么?”肖小白吓了一跳,扭脸怒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低头寻摸几颗干净的小草踩上去,陈默瞪大眼睛,“我们回去吧,今天不宜出行。”

    陈默穿着父亲的衣裳,倒也人模狗样的,肖小白忍住没动手,耐着性子说,“这是我的衣服,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

    “不行,我对脏东西过敏的,”陈默坚持自己的主张,矫情道,“这种劣质布料渗水,我都觉得脚背湿湿的。”

    那是因为你汗脚。

    肖小白在心里驳斥,弯腰挖了摊泥,直接乎陈默脸上,霸气十足地挑衅,“你过敏一个看看。”

    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陈默惊呆了,半天回过神,指着肖小白惊呼,“你有病吧!”

    “我有精神病,还有间歇性特发型癫痫,”肖小白的表情淡定,“你有意见?”

    想起自己曾被“武疯子”劫持的经历,陈默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没意见,咱们赶快走吧。”

    两条腿毕竟比不过四条腿,俩人赶到村里时,村民们全被赶到石庙前的场地,十来个骑兵身披铠甲,手里的弯刀沾染些许鲜血。

    为首的是一个鲜衣怒马的青年,腰板笔挺,剑眉星目,银白的铠甲外披着艳红的披风,脸颊有道半寸长的疤痕,尤显男儿气概。

    肖小白领着陈默趴在隐蔽的屋脊,望向青年的刹那,怦然心动,眼神像是着了火,烫的恍惚焦点,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