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质询
听到秦冲说要看教派的圣书，菲兰兴奋极了，以为秦冲要入教，所以干脆直接忽略了第一个问题，从身上拿出圣书塞过去，同时开始喋喋不休地跟他讲起入教的好处。
“菲兰，你真是...算了。”
秦冲大致翻了翻圣书，见上面的文字是通用语，但用词极为晦涩，一时半会看不明白，于是暂时把它收进了衣服里，打算有时间再看。
他几次想要让菲兰闭嘴，但处于兴奋中的菲兰完全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而见他这么热情，秦冲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得默默忍受他的啰嗦，心里祈祷他能早点讲完这些破事。
然而菲兰显然是个非常合格的信徒，讲起教派的事情就如洪水泄闸一般没完没了，从主的恩惠讲到教派的好处，讲完了又转进到本派历史，而后讲到两次宗教公议统一了一些分歧但造成了帝国和城邦教派的分裂，又讲到了那位身为18位至强者之一的大主教......
直到曼尼弗斯来人把秦冲接走问话，菲兰才依依不舍地放过了他。
秦冲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同时也有些忐忑，他一直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和盘托出，毕竟看这架势，有危险的不一定只是几个倒霉蛋，可能整个曼尼弗斯都会陷入危机，倒是他也躲不了。
实在瞒不住了，就连自己掌握召唤术这种事情，也不是不能说......
就这样，秦冲被带到了长者议会厅。
长者议会，是由曼尼弗斯贵族和一些德高望重的人组成、为执政官提供建议和咨询的机构，和执政官一同掌握城邦的权力。
曼尼弗斯城邦中最有头有脸的那一批人几乎都集中在这里了，他们普遍是年纪在40岁以上的中老年男人，但其中也有寥寥几个女性。此时，他们正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整体呈半圆形状围着秦冲所在的大厅中央空地处，用或好奇，或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总之，气氛看上去并不友好。
秦冲吞了口口水。
“那么。”处于屋子中央、正对着秦冲的一位老人站了起来，“我们把秦阁下叫来，是为了讨论今天发生在科尼尔竞技场上的意外，根据守护者的转述，我们听说秦阁下看到了一些...大多数人看不到的东西，可以请秦阁下说说当时的情况么？”
秦冲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仔细权衡了一下形势之后，他决定尽可能地把实话说出来。现在不是他装作不知道就能独善其身的时候了，兹事体大，凭他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应对，必须得借助城邦的力量。
“好的，我......”
“执政官阁下，请原谅我的直言，但在我看来，这个自称‘东方人’的家伙，分明就是个可疑人物，我们应该立刻把他抓住，而不是坐在这里，听他说些不知真假的话。”
说话的人是个光看面相就知道很不好相处的家伙，高高的颧骨托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秦冲，下巴傲慢地扬着。
“我怎么就可疑了？！”
立刻就有人瞪眼怒斥他：“住口！东方人，你连曼尼弗斯公民都不是，还敢这么跟长老说话！”
“好了！”
执政官——或者说即将卸任的执政官——大声制止了两人。
“秦阁下，你快些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秦冲抬头扫了一眼坐着的长老们，发现艾尔弗罗也坐在其中，只是此时，他正微眯着眼，完全不打算为秦冲说话。
秦冲暗道不妙，看这气氛，要是自己被认定有嫌疑，艾尔弗罗肯定会因为害怕被连累而对他落井下石。
他本来已经打算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出来，但是现在，他又犹豫了。
本来就被怀疑，然后又被发现隐瞒许多事实的话，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啊......
秦冲斟酌着语言，没有说谎，小心地把他知道的、看到的事情跟长老们说了一下。
“他没有说谎。”
等秦冲说完，一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人开口说道。
执政官点了点头，长老们开始窃窃私语，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
“但不能肯定他是否有所隐瞒。”
这时，那个高颧骨的家伙冷冰冰地补充了一句。
“尊敬的长老，不知道您认为我隐瞒了些什么？若是实在不放心，为何不让我身后的守护者配合您一下？随便您问什么问题。”
——“加斯连达，要是被问了什么让我为难的问题，帮我搞定。这个要求总可以吧？”
——“没问题，只要原理不涉及到物理层面，大部分的我都能搞定。”
“哼，谁都知道，只要本人不认为那是说谎，就能骗过测谎魔法，就算没问出什么，也说明不了你的问题。”
“哦？若是这么简单就能骗过守护者的魔法的话，那么这个魔法实在没有存在的必要，您倒是说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做到一边说着谎言，一边‘不认为那是说谎’？”
坐在那人身边的一个长老大声道：“注意你的言辞！”
“你可能事先在自己身上使用了遗忘魔法，篡改了记忆！”
“格伦阁下！”秦冲身后的守护者毫不客气地出声反驳，“您说这种话，显然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如果想要用魔法篡改记忆并且不被我发现，得是‘飓风眼’亲自出手才行！”
“你！”
整个大厅里，靠左侧的一群人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了守护者，眼神中带着愤怒。
看到这幅样子，秦冲有些明白过来了，整个长者议会厅里的座位，大致分成了三大块，那个一直在找他茬的“格伦阁下”在左边，艾尔弗罗在右边，对应起城邦的三大家族，这估计就是三个派系。
“守护者不参与任何政治上的事情！我只是无法容忍有人当面质疑我的能力，不是在帮谁，仅此而已！”
看得出格伦家的人虽然不甘心，但是气焰已经被稍稍压下去了。
“或许是召唤术！”
“得了吧，格伦家的。”一直不吭声的艾尔弗罗站了起来，“你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而且算起来，你也不是第一次用召唤术当理由解释一些事情了吧？”
“对！”
“秦阁下没有说谎！”
“附议！”
刚才不吭声的雷恩家一派见领头羊发话，纷纷喊起了“666”。
“就算他没说谎，但只有他能够看到那种神秘的黑气这一点，也很可疑！”格伦气哼哼地说道：“而且，他到底是不是东方人都不一定！看他搞出的那些东西，简直莫名其妙！”
他没再试图追问秦冲是否有所隐瞒，由这一点，秦冲看出那个格伦其实也不是真的认为他说了谎，只是在找茬。
或许是因为两家的竞争关系，让格伦家对他这个雷恩家族的拉票工具很不满吧？
看看人家洛普家族就没这么小心眼！
“那么，说说黑气。”执政官看起来没受场上争执的影响，平静地问道：“那种黑气是什么样子的？关于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到它，您可有头绪？”
“不，并没有。”秦冲一口回绝，“而且，其实我一直在怀疑，是不是我看错了，或者眼花了。”
执政官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什么负责任的说法。”
秦冲耸了耸肩：“或许是因为我不是曼尼弗斯公民，所以缺乏责任感——但是说起来，我只是碰巧蒙对了那头怪兽的方位而已，而且只是撞墙的那么一下。说是看到了黑气，其实只是一层黑烟一类的东西，是扬起来的尘土也说不定。”
“菲兰，你真是...算了。”
秦冲大致翻了翻圣书，见上面的文字是通用语，但用词极为晦涩，一时半会看不明白，于是暂时把它收进了衣服里，打算有时间再看。
他几次想要让菲兰闭嘴，但处于兴奋中的菲兰完全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而见他这么热情，秦冲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得默默忍受他的啰嗦，心里祈祷他能早点讲完这些破事。
然而菲兰显然是个非常合格的信徒，讲起教派的事情就如洪水泄闸一般没完没了，从主的恩惠讲到教派的好处，讲完了又转进到本派历史，而后讲到两次宗教公议统一了一些分歧但造成了帝国和城邦教派的分裂，又讲到了那位身为18位至强者之一的大主教......
直到曼尼弗斯来人把秦冲接走问话，菲兰才依依不舍地放过了他。
秦冲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同时也有些忐忑，他一直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和盘托出，毕竟看这架势，有危险的不一定只是几个倒霉蛋，可能整个曼尼弗斯都会陷入危机，倒是他也躲不了。
实在瞒不住了，就连自己掌握召唤术这种事情，也不是不能说......
就这样，秦冲被带到了长者议会厅。
长者议会，是由曼尼弗斯贵族和一些德高望重的人组成、为执政官提供建议和咨询的机构，和执政官一同掌握城邦的权力。
曼尼弗斯城邦中最有头有脸的那一批人几乎都集中在这里了，他们普遍是年纪在40岁以上的中老年男人，但其中也有寥寥几个女性。此时，他们正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整体呈半圆形状围着秦冲所在的大厅中央空地处，用或好奇，或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总之，气氛看上去并不友好。
秦冲吞了口口水。
“那么。”处于屋子中央、正对着秦冲的一位老人站了起来，“我们把秦阁下叫来，是为了讨论今天发生在科尼尔竞技场上的意外，根据守护者的转述，我们听说秦阁下看到了一些...大多数人看不到的东西，可以请秦阁下说说当时的情况么？”
秦冲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仔细权衡了一下形势之后，他决定尽可能地把实话说出来。现在不是他装作不知道就能独善其身的时候了，兹事体大，凭他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应对，必须得借助城邦的力量。
“好的，我......”
“执政官阁下，请原谅我的直言，但在我看来，这个自称‘东方人’的家伙，分明就是个可疑人物，我们应该立刻把他抓住，而不是坐在这里，听他说些不知真假的话。”
说话的人是个光看面相就知道很不好相处的家伙，高高的颧骨托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秦冲，下巴傲慢地扬着。
“我怎么就可疑了？！”
立刻就有人瞪眼怒斥他：“住口！东方人，你连曼尼弗斯公民都不是，还敢这么跟长老说话！”
“好了！”
执政官——或者说即将卸任的执政官——大声制止了两人。
“秦阁下，你快些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秦冲抬头扫了一眼坐着的长老们，发现艾尔弗罗也坐在其中，只是此时，他正微眯着眼，完全不打算为秦冲说话。
秦冲暗道不妙，看这气氛，要是自己被认定有嫌疑，艾尔弗罗肯定会因为害怕被连累而对他落井下石。
他本来已经打算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出来，但是现在，他又犹豫了。
本来就被怀疑，然后又被发现隐瞒许多事实的话，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啊......
秦冲斟酌着语言，没有说谎，小心地把他知道的、看到的事情跟长老们说了一下。
“他没有说谎。”
等秦冲说完，一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人开口说道。
执政官点了点头，长老们开始窃窃私语，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
“但不能肯定他是否有所隐瞒。”
这时，那个高颧骨的家伙冷冰冰地补充了一句。
“尊敬的长老，不知道您认为我隐瞒了些什么？若是实在不放心，为何不让我身后的守护者配合您一下？随便您问什么问题。”
——“加斯连达，要是被问了什么让我为难的问题，帮我搞定。这个要求总可以吧？”
——“没问题，只要原理不涉及到物理层面，大部分的我都能搞定。”
“哼，谁都知道，只要本人不认为那是说谎，就能骗过测谎魔法，就算没问出什么，也说明不了你的问题。”
“哦？若是这么简单就能骗过守护者的魔法的话，那么这个魔法实在没有存在的必要，您倒是说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做到一边说着谎言，一边‘不认为那是说谎’？”
坐在那人身边的一个长老大声道：“注意你的言辞！”
“你可能事先在自己身上使用了遗忘魔法，篡改了记忆！”
“格伦阁下！”秦冲身后的守护者毫不客气地出声反驳，“您说这种话，显然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如果想要用魔法篡改记忆并且不被我发现，得是‘飓风眼’亲自出手才行！”
“你！”
整个大厅里，靠左侧的一群人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了守护者，眼神中带着愤怒。
看到这幅样子，秦冲有些明白过来了，整个长者议会厅里的座位，大致分成了三大块，那个一直在找他茬的“格伦阁下”在左边，艾尔弗罗在右边，对应起城邦的三大家族，这估计就是三个派系。
“守护者不参与任何政治上的事情！我只是无法容忍有人当面质疑我的能力，不是在帮谁，仅此而已！”
看得出格伦家的人虽然不甘心，但是气焰已经被稍稍压下去了。
“或许是召唤术！”
“得了吧，格伦家的。”一直不吭声的艾尔弗罗站了起来，“你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而且算起来，你也不是第一次用召唤术当理由解释一些事情了吧？”
“对！”
“秦阁下没有说谎！”
“附议！”
刚才不吭声的雷恩家一派见领头羊发话，纷纷喊起了“666”。
“就算他没说谎，但只有他能够看到那种神秘的黑气这一点，也很可疑！”格伦气哼哼地说道：“而且，他到底是不是东方人都不一定！看他搞出的那些东西，简直莫名其妙！”
他没再试图追问秦冲是否有所隐瞒，由这一点，秦冲看出那个格伦其实也不是真的认为他说了谎，只是在找茬。
或许是因为两家的竞争关系，让格伦家对他这个雷恩家族的拉票工具很不满吧？
看看人家洛普家族就没这么小心眼！
“那么，说说黑气。”执政官看起来没受场上争执的影响，平静地问道：“那种黑气是什么样子的？关于为什么只有自己能看到它，您可有头绪？”
“不，并没有。”秦冲一口回绝，“而且，其实我一直在怀疑，是不是我看错了，或者眼花了。”
执政官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什么负责任的说法。”
秦冲耸了耸肩：“或许是因为我不是曼尼弗斯公民，所以缺乏责任感——但是说起来，我只是碰巧蒙对了那头怪兽的方位而已，而且只是撞墙的那么一下。说是看到了黑气，其实只是一层黑烟一类的东西，是扬起来的尘土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