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鼠皮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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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绵羊佩吉

    万族学院。

    一鼠一象,一小一大,缓步前行。猛犸象刻意放缓速度,与查理保持一致,他轻笑着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查理。”查理礼貌回应。

    “我叫理查德,以后请多多指教。”猛犸象的笑容十分慈祥,他将鼻子伸到眼前,查理明白他的意思,抬起脚掌,与他碰了一下。

    谈笑间,猛犸象领查理走进一个房间,他说:“查理,你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去把你的指导老师叫过来。”说完,他转身离开。

    查理独自待在房间,百无聊赖,只有好奇打量。

    总结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距离门口不远,摆放着一张很大的桌子和一把很大的椅子,再往里,一张面积极大的毛毯铺在地面。

    很快,猛犸象返回,与他一道的还有一只猴子。刚进门,他就开心的说:“查理,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詹妮老师,以后就由她带你认识这个世界。”

    猴子的面颊很瘦,下巴很尖,嘴唇很薄,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一股尖酸刻薄的气息就已弥漫开来。

    查理还是礼貌地招呼:“你好,詹妮老师。”

    猴子笑着说:“你好啊,查理。”她的声音很轻,但这种刻意的温柔,令查理心头别扭。

    “来来,都别站着了,我们里边坐着谈。”理查德笑着说。

    “不了,院长,我的课马上就要开始。”詹妮当面拒绝,然后看向查理,笑着说,“正好,查理,跟我来吧,开始你的第一堂课。”

    “这样啊,那我送送你们。”理查德一边说话,一边走出房间,詹妮紧随其后,查理只好跟上。

    他不喜欢詹妮,这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古怪感觉,但又不好当着她的面告诉院长,只好静静跟随,等待机会。

    “查理,你知道吗,我们的詹妮老师,可是所有老师当中水平最高的,很多生物挤破头皮都不一定能够挤到她的班上。”一路上,理查德都在夸耀詹妮。

    而詹妮每次都以委婉的拒绝,接受所有的夸耀。说一些“院长您过奖了,我哪有这么好”“其实我还是有很多缺点的”之类的话语。

    查理兴趣缺缺,木然跟随。好不容易等到理查德说:“好了,到了,你们快去吧,我就不进去了。”他立刻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瞬间,大量目光扫视过来,淡淡的凉意刺激大脑,查理幡然醒悟,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地,仿佛就是为了把自己骗到这里。

    但已无反悔的余地,詹妮走上讲台,大声地说:“大家一起欢迎新同学的到来。”掌声响起,詹妮向查理招手,说,“来,到我这儿来。”

    查理极不情愿,但还是挤出笑脸走了过去。一番做作的介绍之后,詹妮让查理随便选择一个位置落座。

    眼前的教室以阶梯的形式呈现,靠前排的都是狮狼虎豹之类,虽然他们都摆出笑脸,表示欢迎,但查理觉得和他们待在一起有些压抑,所以一路向后,在一只绵羊旁边坐下。

    “你是力量之龙的儿子吧。”绵羊凑过来悄悄地说。查理有些惊讶,绵羊接着说,“不用惊讶,开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这堂课是最后一节,你现在才来,光这一点,任谁都能判断出你的身份。”

    查理转移话题,说:“我不是惊讶这个,我是惊讶桌子。”

    绵羊轻哦一声,然后笑着说:“这是空间之龙的作品,它能根据你的体型,自行调整到最适合你的尺寸。”

    “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承认了吗,你就是力量之龙的儿子。”

    “我又没有否认。”查理笑着说。

    “你叫查理吧,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佩吉,如你所见,我是一头绵羊。”话音刚落,绵羊轻咩一声,查理和他都笑了起来。

    “安静。”詹妮拿起教鞭,敲了几下讲桌,“下面我们开始上课。”整个教室瞬间安静,詹妮低下头,在讲桌上一番操作。

    查理面前的桌子中央,突然浮现一个笔画繁杂、模样古怪的符号。

    佩吉低声说:“无聊,又是礼仪课程。”查理在他的桌子上捕捉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符号,但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大家把手放上去。”詹妮的声音飘荡而来。

    查理左顾右看,发现大家都把手放在符号上面,然后闭上双眼。唯独佩吉,他虽然闭着眼,但他的手虚放在符号上,没有接触。他睁开一只眼,然后迅速闭上,脸庞闪过一丝古怪的笑容。

    疑惑与好奇同时奔涌上来,查理没有学习佩吉,而是学着别的同学,将手放到符号上面,然后闭上双眼。

    “哇。”查理低声惊呼,同时睁开双眼。

    “怎么样,我就说很无聊吧。”佩吉轻笑着说。他已经收回了手,同时睁开了双眼。

    内容的确很无聊,所谓的礼仪课程,讲的就是面对不同的对象,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但画面却非常真实,就像进入梦幻世界,看着一模一样的自己,正在卑躬屈膝。

    “这是什么?”

    佩吉答道:“这是数十代梦幻之龙的心血。他们将一个个繁琐复杂的知识,凝练成一个个简洁单一的符号,最终以梦境的形式,生动而又形象的展示。”

    查理微微咋舌,然后笑着说:“佩吉,我发现你好像什么都懂。”

    佩吉毫不谦虚地说:“那是,我可是一只聪明而又好学的绵羊。”他两手交叉,翘起了二郎腿,查理忍不住轻笑出声。

    “怎么,不相信吗,你只管提问,如果有我不知道的,就算你赢。”佩吉自信满满地说。

    “其实我的心中还真有一个不解的疑惑,梦幻之龙,空间之龙,还有智慧之龙,他们和我的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的天,这你都不知道。”佩吉一副惊讶的表情,“他们可是九大传说之龙啊。除此之外,还有生命之龙、灵魂之龙、心灵之龙、精神之龙、死亡之龙。”

    “传说之龙又是什么?”查理反而越来越糊涂。

    “我明白了,你应该是从接引岛直接过来的,所以什么都不知道。”佩吉恍然大悟的模样,似乎查理提出的问题,根本就是常识。

    他接着说:“这样吧,我简单地给你梳理一下。首先,我们的这个世界,还有这个世界里所有的生命,都是由创世之龙创造。”

    查理点点头。

    佩吉继续说:“世界与你的疑惑无关,我们直接说生命。现在,你仔细看看周围的每一个生物,你有没有发现,都能或多或少地捕捉到龙的影子。”他挥动手臂,查理顺着指引看了一圈,发现狮头、鹿角、虎掌、鹰爪等都与龙的相应部位颇为相似。

    “这是怎么回事?”

    佩吉有些得意地说:“那是因为创世之龙在创造生命的时候,是以他自己身躯的某一部位作为参考,而后展开。”

    “但是,除却却芸芸众生外,他还以自己的模样,创造了九条神龙,赋予不同的能力,帮助他管理这片世界以及世界里的生物。九条神龙,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九大传说之龙,分别是,”

    “预知后事、引领未来的青色智慧之龙;”

    “守护秩序、专司战斗的黄色力量之龙;”

    “拓宽边境,延展地界的棕色空间之龙;”

    “解疑答惑、指引方向的紫色心灵之龙;”

    “唤醒力量、鼓舞勇气的蓝色精神之龙;”

    “聆听疾苦、治愈伤病的红色生命之龙;”

    “缔造幻境、织梦奇迹的绿色梦幻之龙;”

    “毁灭皮囊、释放精魂的黑色死亡之龙;”

    “净化邪恶、救赎魂魄的白色灵魂之龙。”

    说起传说之龙的故事,佩吉眉飞色舞,他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拔高。查理听得热血澎湃,满心都想着父亲如何如何厉害。所以他们浑然不觉,詹妮早已抬起头,目光不善地看了他们很多次。

    然而,他们毫无感觉。

    查理说:“这么说来,我的父亲从世界诞生就一直存在。”

    佩吉说:“当然不是,龙的生命虽然十分悠久,但是也有尽头,就算传说之龙也不例外。上一任力量之龙逝去后,他的龙珠无龙继承,所以回归了天地。你的父亲非常幸运,越过龙门的时候,镶嵌在上面的正好是力量龙珠。”

    查理的内心有点小小的失落,但依然不减对父亲的崇拜,他接着问:“那创世之龙呢,他的生命也有尽头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传说他在创造九大神龙之后,看着他们将世界管理得井井有条,然后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查理哈哈笑了起来,声音不算洪亮,但也不小。

    詹妮再次不悦地望了过来,她的眉头紧到一团,似乎就要挤出水来,然而查理还是没有注意到。

    佩吉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做出禁声的动作。查理止住笑声,悄悄地观望,看到詹妮低着头,才松了一口气。

    佩吉有些后怕地说:“小声点,母猴脾气古怪,得罪了她,我们以后的日子将会非常难过。”

    查理低声说:“抱歉,一时没忍住。”

    “那你到底笑什么?”

    “不知是谁说的。你只管提问,如果有我不知道的,就算你赢。”查理淡笑着说。

    佩吉恍然大悟,但拒不承认。“创世之龙的情况,我敢说除了智慧之龙,就没有谁知道,我不知道也很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