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长鹿镇
传说村民们曾经在长鹿镇附近，发现过一只上古的神兽，那神兽外形像鹿通体洁白，头上双角却和树根一样像天空中生长，直到进入虚空之中。传闻白鹿有着能够操控星盘的力量，为能遇见他的每一个人带来好运，世俗国王铁锤劳博一世曾下驾于此处，寻求白鹿的好运——当然，从他日后被教会以谋反的罪名烧死可以看出，这传说多半是扯淡。
不过即便如此，一个口口相传的传说总是有那么点真实成分在里面。长鹿镇周围的森林中生活着大量的鹿群，猎人与行商们大量聚集于此，让这个小镇子就这么不温不火的一直存在了下去。
货郎的老马晃晃悠悠停下，格里芬老先生从车上跳下，向面目与常人无异的亨伯特道谢。
亨伯特大度的笑笑，驾驶敞篷马车向长鹿镇唯一的旅店驶去。
史蒂夫在格里芬身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要不是他现在入了伙，哪里能看出来，眼前这毫无破绽的二人是巫师。
和教会宣扬的衣衫褴褛，疯疯癫癫的食人族完全不一样，真正出现在教皇国内的巫师，却是人人都喜欢的好好先生。整个教皇国内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巫师？
史蒂夫正在发呆，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格里芬看上去朴实木纳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前：
“医生你怎么了，咱们能快点去看看我女儿怎么样了么？”
“好，好……”
……
穆时自打踏上陆地起就在不停的吐槽。
长鹿镇，我看叫白鹿原更合适一点吧！铁锤劳博你是不是姓拜拉席恩，家徽是一头鹿？还有这不是个奇幻背景的世界么，这演的是什么潜伏戏码！
吐槽归吐槽，在史蒂夫被格里芬架着走的时候，穆时还是一刻都不敢松懈的。
根据史蒂夫的记忆来看，图书收藏家格里芬先生一直都住在长鹿镇，而那个桃花眼巫师的本体看起来很年轻，不像是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的样子。所以可以得出结论，原来的格里芬应当是被这个巫师替代了。
而穆时清清楚楚的记着，在史蒂夫签的那份合同上，巫师签下只是格里芬这个名字！
这老崽子又阴我！
也不知道那份合同的约束力起不起效，穆时不由得防备起对方来。
按照这巫师给人下套就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的德行来看，接下来碰到什么事情的话，他们把史蒂夫扔出来当弃子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啊。
一路防备着教会忽然一队人马杀到这样的情况，穆时终于眼见着史蒂夫走到了一座红瓦房前，被格里芬请了进去。
穆时的眼睛慢慢的适应了小房子里昏暗的光线，房子并不大，但是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只是稍稍扫了一眼，就能看到三个不同版本的圣光教典，还有好几本宫廷贵族们为了消遣而写下的诗歌合集。
“格里芬”也放下了好好先生的样子，瘫在高背椅上打了个响指，就见房间里走出来一老一少两个女子，点好壁炉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床单与衣服，走出门去。
“她们……都死了？”史蒂夫指了指门外的两个人，此时他们就和一般乡下的母女没有任何区别，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在院子中打水浆洗衣物。
“血肉学派会认为她们没有，而从灵魂学派的角度看，确实是死了。毕竟活尸这种东西，嗯，还是很难说的。”
“……禽兽。”
“我听到喽。”
史蒂夫此时恨不得能拿手边的书活活把这个巫师砸死：
“为什么要杀她们！”
“你难道没有杀过人？你可别现在说，我之前那几个学徒是自己把自己脑袋捏爆的。”
“这，这不一样，他们是强盗，而且他们要杀我！”
“那我放了这两个人，教会不会来杀我？”
见史蒂夫一时语塞，格里芬一声冷哼，自书堆里摸出一本小黄书又说道：
“你看见那个商人死的时候有这么激动么？没有。你自己亲手杀人的时候有这样的反应么？也没有。
那么你现在的反应，我是不是可以认定，不过是一种虚幻的道德感呢。”
“虚伪！”
小黄书砸到穆时身上：
“杀人就是杀人，但是杀人有什么错，告诉我，狼吃兔子有什么错？”
“巫师从众神手中窃取了神的权柄，我们不过是追求人的自由罢了。”
“告诉我，追求自由有什么错？”
这群巫师怕不是学古沙尔克听奥文学疯了……
认为自己不属于人类，可真的是“没有什么错”呢，穆时心中叹了口气。
史蒂夫并没有再反驳下去，他捡起书放回书堆中，不自觉的望向窗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
格里芬回答了这不知道是问谁的问题，他摸出一本圣典，顺手扔到了火炉里。
“星星指引我们由长鹿镇进入施瓦斯山脉内，就在这几天内，一定会出现让我们出发的征兆的。”
“施瓦斯山脉我记得在丽莎河的上游，不管是水路还是陆路都能走的啊？”
“呵，这几个月教会一只在封锁那片地区，据说是有什么‘红色恶魔’威胁整个教区……”格里芬又往火炉里填入一本书，“我看是那些狗一样的圣职者们闻到了什么，假借恶魔的名头出动罢了。呵，封锁整个地区有什么用，没有星空的指引，他们一辈子也找不到宝藏。”
呃，对不起，那个红衣恶魔好像是我来着。
对原因心知肚明的史蒂夫和穆时一时无话可说，两人就这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什么东西，好臭啊？”
史蒂夫你这转移话题的能力略生硬了点吧。穆时刚想吐槽，却见格里芬也皱起了眉头。
难道真的有臭味？穆时没有和史蒂夫的嗅觉融合，就由着他顺着臭味的源头走到房间里。
房间里只有一张可供两人睡觉的木板床，越靠近床，那种恶臭就越发明显。
格里芬拿来一根柴火，往木板上的草床垫里戳了戳。就见对方脸色一变，从草堆里捞出一具还粘着一些血肉骨架子，从上面的牙印来看，明显是被人吃剩下的。
史蒂夫又控制不住恶心，跑到门外呕吐，抬头就看见格里芬夫人的笑容——在牙缝之中，明晃晃卡着一根肉丝。
“看来，是有人之前就一直在和这位美丽的女士偷情，却没想到她变成了活尸，而被活活吃掉了呢。”
格里芬手上拿出一张纸，虽然红的黄的模糊不清，但是毋庸置疑上面有着圣光的力量。
“你猜我在哪里发现的？”
不过即便如此，一个口口相传的传说总是有那么点真实成分在里面。长鹿镇周围的森林中生活着大量的鹿群，猎人与行商们大量聚集于此，让这个小镇子就这么不温不火的一直存在了下去。
货郎的老马晃晃悠悠停下，格里芬老先生从车上跳下，向面目与常人无异的亨伯特道谢。
亨伯特大度的笑笑，驾驶敞篷马车向长鹿镇唯一的旅店驶去。
史蒂夫在格里芬身后，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要不是他现在入了伙，哪里能看出来，眼前这毫无破绽的二人是巫师。
和教会宣扬的衣衫褴褛，疯疯癫癫的食人族完全不一样，真正出现在教皇国内的巫师，却是人人都喜欢的好好先生。整个教皇国内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巫师？
史蒂夫正在发呆，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格里芬看上去朴实木纳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前：
“医生你怎么了，咱们能快点去看看我女儿怎么样了么？”
“好，好……”
……
穆时自打踏上陆地起就在不停的吐槽。
长鹿镇，我看叫白鹿原更合适一点吧！铁锤劳博你是不是姓拜拉席恩，家徽是一头鹿？还有这不是个奇幻背景的世界么，这演的是什么潜伏戏码！
吐槽归吐槽，在史蒂夫被格里芬架着走的时候，穆时还是一刻都不敢松懈的。
根据史蒂夫的记忆来看，图书收藏家格里芬先生一直都住在长鹿镇，而那个桃花眼巫师的本体看起来很年轻，不像是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的样子。所以可以得出结论，原来的格里芬应当是被这个巫师替代了。
而穆时清清楚楚的记着，在史蒂夫签的那份合同上，巫师签下只是格里芬这个名字！
这老崽子又阴我！
也不知道那份合同的约束力起不起效，穆时不由得防备起对方来。
按照这巫师给人下套就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的德行来看，接下来碰到什么事情的话，他们把史蒂夫扔出来当弃子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啊。
一路防备着教会忽然一队人马杀到这样的情况，穆时终于眼见着史蒂夫走到了一座红瓦房前，被格里芬请了进去。
穆时的眼睛慢慢的适应了小房子里昏暗的光线，房子并不大，但是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只是稍稍扫了一眼，就能看到三个不同版本的圣光教典，还有好几本宫廷贵族们为了消遣而写下的诗歌合集。
“格里芬”也放下了好好先生的样子，瘫在高背椅上打了个响指，就见房间里走出来一老一少两个女子，点好壁炉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床单与衣服，走出门去。
“她们……都死了？”史蒂夫指了指门外的两个人，此时他们就和一般乡下的母女没有任何区别，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在院子中打水浆洗衣物。
“血肉学派会认为她们没有，而从灵魂学派的角度看，确实是死了。毕竟活尸这种东西，嗯，还是很难说的。”
“……禽兽。”
“我听到喽。”
史蒂夫此时恨不得能拿手边的书活活把这个巫师砸死：
“为什么要杀她们！”
“你难道没有杀过人？你可别现在说，我之前那几个学徒是自己把自己脑袋捏爆的。”
“这，这不一样，他们是强盗，而且他们要杀我！”
“那我放了这两个人，教会不会来杀我？”
见史蒂夫一时语塞，格里芬一声冷哼，自书堆里摸出一本小黄书又说道：
“你看见那个商人死的时候有这么激动么？没有。你自己亲手杀人的时候有这样的反应么？也没有。
那么你现在的反应，我是不是可以认定，不过是一种虚幻的道德感呢。”
“虚伪！”
小黄书砸到穆时身上：
“杀人就是杀人，但是杀人有什么错，告诉我，狼吃兔子有什么错？”
“巫师从众神手中窃取了神的权柄，我们不过是追求人的自由罢了。”
“告诉我，追求自由有什么错？”
这群巫师怕不是学古沙尔克听奥文学疯了……
认为自己不属于人类，可真的是“没有什么错”呢，穆时心中叹了口气。
史蒂夫并没有再反驳下去，他捡起书放回书堆中，不自觉的望向窗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
格里芬回答了这不知道是问谁的问题，他摸出一本圣典，顺手扔到了火炉里。
“星星指引我们由长鹿镇进入施瓦斯山脉内，就在这几天内，一定会出现让我们出发的征兆的。”
“施瓦斯山脉我记得在丽莎河的上游，不管是水路还是陆路都能走的啊？”
“呵，这几个月教会一只在封锁那片地区，据说是有什么‘红色恶魔’威胁整个教区……”格里芬又往火炉里填入一本书，“我看是那些狗一样的圣职者们闻到了什么，假借恶魔的名头出动罢了。呵，封锁整个地区有什么用，没有星空的指引，他们一辈子也找不到宝藏。”
呃，对不起，那个红衣恶魔好像是我来着。
对原因心知肚明的史蒂夫和穆时一时无话可说，两人就这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什么东西，好臭啊？”
史蒂夫你这转移话题的能力略生硬了点吧。穆时刚想吐槽，却见格里芬也皱起了眉头。
难道真的有臭味？穆时没有和史蒂夫的嗅觉融合，就由着他顺着臭味的源头走到房间里。
房间里只有一张可供两人睡觉的木板床，越靠近床，那种恶臭就越发明显。
格里芬拿来一根柴火，往木板上的草床垫里戳了戳。就见对方脸色一变，从草堆里捞出一具还粘着一些血肉骨架子，从上面的牙印来看，明显是被人吃剩下的。
史蒂夫又控制不住恶心，跑到门外呕吐，抬头就看见格里芬夫人的笑容——在牙缝之中，明晃晃卡着一根肉丝。
“看来，是有人之前就一直在和这位美丽的女士偷情，却没想到她变成了活尸，而被活活吃掉了呢。”
格里芬手上拿出一张纸，虽然红的黄的模糊不清，但是毋庸置疑上面有着圣光的力量。
“你猜我在哪里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