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此刻，一个路人走过
八月将过，秋风咋起，施瓦斯地区的农人们结束夏忙，稍作休息，就又将要迎来另一个季度的忙碌。
今年的夏季虽然炎热，但是以圣母之名命名的丽莎河却平稳充足，不涝不旱，为秋天冬小麦提供了一个稳定的环境，农人们在田边默默祈愿，希望今年是一个丰收之年。
红雕在田野上空盘旋，它不是那种白头雕之类的大型捕食者，拥有苗条个头的它，更倾向于捕食田鼠一般的小动物。
今天他的运气可能不太好，只在树梢抓住了一只松鼠，这一点东西很明显不够它填肚子的。
不过还好，他在离领地不远的河流上有发现了新的猎物。
河流带来生机，但也蕴含着危险，每年总有很多动物一时不慎跌入河中，成为下游食肉动物们的美餐。
此刻，在河流的一块烂木板上，有一窝老鼠正在那里手足无措。
红雕已经很饿了，虽然那是其他红雕的领地，但是在饥饿面前，他也不在乎和同类争抢一下的。
瞄准目标，红雕好似一到利剑，直直俯冲而下。
“去去！别打我家杰瑞的主意！”
……
一个月前，穆时从地牢里凭借四腕草的空间转移能力侥幸逃脱，但是也因为转移距离过长而导致身体彻底报废成一块烂木头。
索性老鼠们还听从他的指挥，穆时命令鼠群们把废木头和死灵之书扔到河边，不得已再次开始漂流。
如此宽阔的河流，如果不是有心人有意分辨的话，是看不出来河中飘着的烂木头有什么样的区别的。这倒是让穆时多多少少感觉到一些安全感。
就这样漂流了一个月，不少老鼠因为饥饿而被穆时沿途放到河边，任他们自求生路，剩下的就是和杰瑞这样对邪神信仰至深的老鼠，怎么也不走，在河流上捞浮萍度日这样子。
天蓝蓝的，只能躺在木板上一晃一晃的穆时顿感无聊，模仿赵忠祥的语气自娱自乐。
此时，一只红雕路过……
……
“最近被猛禽袭击的次数变多了啊，是不是因为河流变缓的缘故……杰瑞，我们飘了几天了？”
小老鼠扳着指头支支吾吾算了半天，还和周围那些老鼠们合计了半晌，才回答道：“大概……大概三十二天？”
老鼠毕竟是大脑太小，哪怕是现在学会说话，也只不过相当于人类三四岁的小孩子的智力水平。
穆时按脑海里小杜克提供的地图来算，虽然没有走出施瓦斯地区，但是离地区边缘已经很近了。
再往下游就到了城市密集的河网区，在哪里被发现的几率，可就比在这里的几率要大的多了。
“准备上岸！”
老鼠们听令一一翻身下水，将木板推向岸边，又七手八脚的把死灵之书从木板上拉到干燥的土地上。
书页背后，血肉缓缓展开为副足，死灵之书在老鼠的簇拥下，用比蜗牛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向前爬行。并不是穆时不想爬快点，而是只要动的太快，他身上那一道被圣剑刺穿的伤口就会火辣辣的疼。
杜克史密斯！
自己辛辛苦苦大半个月培养出的唯一一个人类信徒，就这么被圣光抢走了！挖我墙角，等以后恢复了力量，我就……
穆时的抱怨戛然而止——他好像还真不能对圣光怎么样。先不说恢复力量是个猴年马月的问题，也不说是他先挖教会墙角的事情，光说圣光本身，就教义中来看并不是一个人格化的神，从经文中表现出的数次显圣都是一团光降下了力量罢了，他难道还能和一团光打架不成？
再往深处想，教廷盘亘在这片大陆上千年，哪怕是职阶再低的圣职者、圣骑士和宗教裁判长，三者中随便挑出来一个他都对付不了。
“啊，要不加入圣光算了……”
老鼠们齐齐回头瞪着他。
“你们老鼠从来不开玩笑的么！”
穆时没好气的赶开吱吱叫的老鼠。要说是什么让他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除了那个把他莫名其妙扔到异世界的游戏外，就是这个什么愚蠢至极的神圣教廷。
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有做过什么坏事么？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么？
完全没有，反而是教会处处以神的旨意作恶。他们的力量用于压迫人民，他们的教义用来维护统治，他们在一群贫民头上放纵取乐。
如果圣光姑息信仰祂的信徒作恶，那和圣光自己在作恶有什么区别。如果圣光没有知觉，只是一个单纯的力量来源，那他为什么要信仰祂。
加入圣光，加入个鬼！
似乎是感应到穆时心中的愤恨，夏雨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降下。
狂风与闪电轮番袭来，鼠群们在指挥下加快前进的速度——这片地区靠近河边，地势太低，要是突发洪水恐怕他们一行谁也逃不掉。
要是可以的话，找个靠近村子之类的地方栖身才是最好的，那里有人类活动，野兽不敢靠近，而且再次招收新的老鼠也很方便。
如果能的话。
芦苇荡高且密，他们一群老鼠加一本书，身高还没芦苇的叶子高。匆忙之下一头扎入其中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雨越下越大，穆时一行在荒芜人迹的芦苇荡中彻底失去了方向。本来想就地打洞，没想到在这样的淤泥地中根本钻不出一个成型的洞，只能让众鼠强打起精神往前走。
杰瑞忽然竖起耳朵，向一个方向看了很久。
“怎么了，你听到什么了么？”
“那边，有人的声音，听起来快死了。”
穆时想了想，有人的地方，有落脚处的几率更大一点，再说了一个快死的人想来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走，咱们去那边看看什么情况。”
众鼠往杰瑞指示的方向走去，顶着风雨走了没两分钟，就看到了那个人。
确确实实是个快死的人，这人仰面朝天翻到在地，胸口上有一个巨大的血洞，虽然雨水将血迹冲去了很多，但是也更显得那个伤口狰狞。
他的眼睛被从天而降的雨水糊住，只能大概分辨出来人的方向。
“是来救我的天使吗？”
“不是，”穆时答到，“此刻只有一个沙雕路人恰巧路过，对不起，打扰了……”
今年的夏季虽然炎热，但是以圣母之名命名的丽莎河却平稳充足，不涝不旱，为秋天冬小麦提供了一个稳定的环境，农人们在田边默默祈愿，希望今年是一个丰收之年。
红雕在田野上空盘旋，它不是那种白头雕之类的大型捕食者，拥有苗条个头的它，更倾向于捕食田鼠一般的小动物。
今天他的运气可能不太好，只在树梢抓住了一只松鼠，这一点东西很明显不够它填肚子的。
不过还好，他在离领地不远的河流上有发现了新的猎物。
河流带来生机，但也蕴含着危险，每年总有很多动物一时不慎跌入河中，成为下游食肉动物们的美餐。
此刻，在河流的一块烂木板上，有一窝老鼠正在那里手足无措。
红雕已经很饿了，虽然那是其他红雕的领地，但是在饥饿面前，他也不在乎和同类争抢一下的。
瞄准目标，红雕好似一到利剑，直直俯冲而下。
“去去！别打我家杰瑞的主意！”
……
一个月前，穆时从地牢里凭借四腕草的空间转移能力侥幸逃脱，但是也因为转移距离过长而导致身体彻底报废成一块烂木头。
索性老鼠们还听从他的指挥，穆时命令鼠群们把废木头和死灵之书扔到河边，不得已再次开始漂流。
如此宽阔的河流，如果不是有心人有意分辨的话，是看不出来河中飘着的烂木头有什么样的区别的。这倒是让穆时多多少少感觉到一些安全感。
就这样漂流了一个月，不少老鼠因为饥饿而被穆时沿途放到河边，任他们自求生路，剩下的就是和杰瑞这样对邪神信仰至深的老鼠，怎么也不走，在河流上捞浮萍度日这样子。
天蓝蓝的，只能躺在木板上一晃一晃的穆时顿感无聊，模仿赵忠祥的语气自娱自乐。
此时，一只红雕路过……
……
“最近被猛禽袭击的次数变多了啊，是不是因为河流变缓的缘故……杰瑞，我们飘了几天了？”
小老鼠扳着指头支支吾吾算了半天，还和周围那些老鼠们合计了半晌，才回答道：“大概……大概三十二天？”
老鼠毕竟是大脑太小，哪怕是现在学会说话，也只不过相当于人类三四岁的小孩子的智力水平。
穆时按脑海里小杜克提供的地图来算，虽然没有走出施瓦斯地区，但是离地区边缘已经很近了。
再往下游就到了城市密集的河网区，在哪里被发现的几率，可就比在这里的几率要大的多了。
“准备上岸！”
老鼠们听令一一翻身下水，将木板推向岸边，又七手八脚的把死灵之书从木板上拉到干燥的土地上。
书页背后，血肉缓缓展开为副足，死灵之书在老鼠的簇拥下，用比蜗牛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向前爬行。并不是穆时不想爬快点，而是只要动的太快，他身上那一道被圣剑刺穿的伤口就会火辣辣的疼。
杜克史密斯！
自己辛辛苦苦大半个月培养出的唯一一个人类信徒，就这么被圣光抢走了！挖我墙角，等以后恢复了力量，我就……
穆时的抱怨戛然而止——他好像还真不能对圣光怎么样。先不说恢复力量是个猴年马月的问题，也不说是他先挖教会墙角的事情，光说圣光本身，就教义中来看并不是一个人格化的神，从经文中表现出的数次显圣都是一团光降下了力量罢了，他难道还能和一团光打架不成？
再往深处想，教廷盘亘在这片大陆上千年，哪怕是职阶再低的圣职者、圣骑士和宗教裁判长，三者中随便挑出来一个他都对付不了。
“啊，要不加入圣光算了……”
老鼠们齐齐回头瞪着他。
“你们老鼠从来不开玩笑的么！”
穆时没好气的赶开吱吱叫的老鼠。要说是什么让他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除了那个把他莫名其妙扔到异世界的游戏外，就是这个什么愚蠢至极的神圣教廷。
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有做过什么坏事么？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么？
完全没有，反而是教会处处以神的旨意作恶。他们的力量用于压迫人民，他们的教义用来维护统治，他们在一群贫民头上放纵取乐。
如果圣光姑息信仰祂的信徒作恶，那和圣光自己在作恶有什么区别。如果圣光没有知觉，只是一个单纯的力量来源，那他为什么要信仰祂。
加入圣光，加入个鬼！
似乎是感应到穆时心中的愤恨，夏雨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降下。
狂风与闪电轮番袭来，鼠群们在指挥下加快前进的速度——这片地区靠近河边，地势太低，要是突发洪水恐怕他们一行谁也逃不掉。
要是可以的话，找个靠近村子之类的地方栖身才是最好的，那里有人类活动，野兽不敢靠近，而且再次招收新的老鼠也很方便。
如果能的话。
芦苇荡高且密，他们一群老鼠加一本书，身高还没芦苇的叶子高。匆忙之下一头扎入其中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雨越下越大，穆时一行在荒芜人迹的芦苇荡中彻底失去了方向。本来想就地打洞，没想到在这样的淤泥地中根本钻不出一个成型的洞，只能让众鼠强打起精神往前走。
杰瑞忽然竖起耳朵，向一个方向看了很久。
“怎么了，你听到什么了么？”
“那边，有人的声音，听起来快死了。”
穆时想了想，有人的地方，有落脚处的几率更大一点，再说了一个快死的人想来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走，咱们去那边看看什么情况。”
众鼠往杰瑞指示的方向走去，顶着风雨走了没两分钟，就看到了那个人。
确确实实是个快死的人，这人仰面朝天翻到在地，胸口上有一个巨大的血洞，虽然雨水将血迹冲去了很多，但是也更显得那个伤口狰狞。
他的眼睛被从天而降的雨水糊住，只能大概分辨出来人的方向。
“是来救我的天使吗？”
“不是，”穆时答到，“此刻只有一个沙雕路人恰巧路过，对不起，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