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仪式2
“这是…”
还没来得及开口，刚在特莱克脑海中出现的，还没升起的念头便毫无遮掩的暴露在这片空间中，发出重重回声。
“什么情况？
“这片空间能感知我的想法？”
与特莱克声音完全一致，带着惊异，诧然，难以置信的两道话语在雾气中响起，层层荡开。
“呼…”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空思想，特莱克转动着脑袋，来回扫视着汹涌的雾气。
“这片空间里有人么？
“不，应该没有。
“这是哪里？举行仪式发生的正常现象？还是独属于我的某种‘异常’？”
思索的声音同样暴露在这片空间中，特莱克转动着脑袋，心中升起些许不安。
“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会不会被发现异常？
“如果能看见外面的情况就好了…”
在最后一个念头划过时，汹涌的，似乎在发出着某种声音的雾气突然间向着上方升腾，暴露出了特莱克脚下的，一片偌大的空地。
或许可以叫做空地。
看着脚下如镜面，又如湖面般的景象，特莱克讶然不安看着它不断发生变化。
从剔透，清澈，倒映着满‘湖面’的灰色。
变为浑浊，杂乱，像是倒入一盘染料的洗笔杯。
最后，‘染料’像是有了生命般，开始缓慢的、有序的归位，逐渐变成了一副活动的，视角独特的画面。
抽象画。
看着应该是在表现外界画面的画面，特莱克心中不禁升上一股荒唐的情绪。
这算什么？
我的金手指？
有什么用？
无意间发现内心的想法不会再暴露在空间中后，特莱克稍稍安定了心神。他环顾着四周，依旧是混沌的雾气，唯独上方，似乎在吸纳了‘脚底’的雾气后，发生了些许不同的变化。
一个巨大的雾气旋涡正在上方成型，宛如一只偌大的，倒竖的眼睛。
随着‘眼睛’形成，在‘天空’上的雾气也像是找到了队伍般的，在一顿乱窜后，突然变的有序起来。
也同样变的清澈，剔透，宛如一幅‘湖面’。
但不同的是，它没有再变得浑浊和杂乱，而是愈发的‘厚重’，不断积累着‘深度’。
就像一条正在逐渐汇集水流的，清澈却广袤的河流。
当特莱克这个念头成型时，他看见了。
看见在‘天空’上，一条高挂着的，望不到边际，正在沉重流淌着的河流！
呼…
深深吸进一口气，特莱克无言的吐出，只觉得今天自己的三观被冲击的支离破碎。
这不科学…不，这不神秘学…
内心呻吟一句，没等他再观看雾气空间进一步的‘壮举’，一阵晕眩，昏沉感瞬间涌至，一个恍惚后，再出现在他视野内的，是正在不断张合着嘴唇，不知在说些什么的芬金.达克。
“…因为在进行仪式时，人的‘三体’会短暂而同时和‘灵界’沟通，获得大量的灵性与知识，所以在仪式结束后，哪怕是天赋极好的非凡者，也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缓和与观察，以及必不可少的冥想…”
这一段的解说似乎已经来到尾声。被手掌按住的，已经消失绝大部分的羊皮纸也已经不再泛出某种神秘的波动，而是缓慢的，被橘黄色的火焰一点点吞没着。
等待着羊皮纸最后一点燃尽，特莱克疑惑的看向四周无声的，正观察着他的众人，感受着似乎没有任何变化的身体，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
“…结束了？”
“仪式的三个构成不会有问题，在举行仪式的途中也没有遇到任何意外…所以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已经可以恭喜你，正式的成为一名非凡者了。”
厚实，温暖的手掌按向特莱克肩膀，奥斯丁.亚伯的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向他祝贺道：
“或许从现在起，你也可以称呼我为‘队长’了…”
“…是，队长…那我接下来…”
“需要安静，并且一段时间的冥想，以及芬金对你的进一步教导。”
拍拍特莱克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了下在一旁一脸满足，像是正在品味什么的老罗布，奥斯丁.亚伯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出了魔药配置室。
“…我们继续。”
用手掌在发呆的特莱克眼前晃了晃，芬金.达克提醒道。
“…嗯，哦。”
回过神来，特莱克晃晃脑袋，把某种刚刚吸引自己听入神的，奇怪，莫名的声音从脑海中甩出去，集中注意力听着芬金.达克的讲解。
“在正常人举行第一次仪式后，也就是你这种情况下，往往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感受，比如看到一些奇怪的幻觉，或者听到某种诡异的呓语。”
看着特莱克不适的样子，芬金.达克微微一笑，为他讲解起来。
“发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刚刚举行完仪式，身、心、灵还没来调节过来，出现一些不平衡现象所至；再一种就是针对新人的，在初步踏入‘非凡’后，还不会调整自己的‘灵视’所至。”
“灵视？”特莱克眨巴眨巴眼睛，向着芬金提问道。
“灵视，就是指在步入某条途径后，能正式沟通灵界所导致的现象。”
芬金比划了一下手掌，继续道：
“普通人也有可能开启灵视…但那只是偶然的，短暂的，暂时性的。而对于非凡者来说，这只是一种普通的，基础的，可操控开闭的能力。”
“所以我现在就有了这种灵视？”特莱克疑惑的问道。
“不，准确的说，是你现在拥有了灵视，但还没有掌握‘开关’。”
“所以我才会有这种…古怪的感觉？并且听到奇怪的东西？”
特莱克甩甩脑袋，想要把沉重的，仿佛被胶水蒙上脑袋的感觉从心中甩掉，又不禁联想起了在举行仪式时，在雾气空间中看到的天空河，以及地面下混杂的，像是铺满所有染料的抽象画。
那也是‘灵视’所带来的么…
心中泛起一个疑惑，正当特莱克纠结着要不要侧旁敲击下时，心底却出现了一个莫名的，奇异的直觉。
不是，而且最好不要告诉别人。
犹豫了一下，特莱克选择了遵从，并且在短暂愣神后，装作没有什么事情样的把视线继续投向芬金.达克。
“…是的。而且，因为这里是‘仲裁者’小队的聚集所，以及老罗布魔药配置室内布置的原因，你所承受的灵视负面作用已经下降到一个很低的水平了。”
为刚刚的问题做出肯定的回答，芬金继续道：
“如果是在外界，我是指没有神秘学意义保护上的，正常的外界。你现在应该已经不止听到呼唤，而是可以看到一些处于二维态的，诡异的灵界生物了。
而且这种情况，还会随着灵视开启的时间越长，越加的严重和深陷。
“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在外界的话，不要因为自己的好奇去随便开启灵视，这不仅会让你，更会让你附近的人都处在一种危险的状态。”
用严肃，近乎严厉的语气告诫了一句，芬金.达克表情分外严肃。
…这是在怕我在外乱开灵视，所以进行的告诫么。
就像前世老师讲重点怕不听一样。
看着芬金.达克“严肃”的表情，特莱克歪了歪头，没由来的，就像是某种直觉般的重新梳理了一遍这位讲师的话。
语言告诫，表情和语气暗示严重性，故意用看似严重的，实际在安全范围内的，有他照看的环境下让我体验了把“乱开灵视”的感觉，好增强印象和加深暗示…
他把我当做小孩子了…
唔，不止是他，应该说他们，或者说整个仲裁者，都把我当做小孩子了…
从处理这件事情的流程就可以看出来…一开始的情绪照顾，后面的教导和调查，现在举行仪式时的一路绿灯…这估计是一个同样处境的成年人没有的待遇…
…脸嫩果然有优势，年纪即是正义…而且也看得出来，这个世界的真神教会确实是很人性化的，不像前世某些西方教会那样黑历史遍地…
不过这种‘孩子’的身份固然有好的地方，但在某些时候也有‘坏’的地方…如果可以，在拥有一定能力后应该尽快摆脱，或者改善这个身份…
猝不及防的，一串思维散发的念头在特莱克的脑海中快速淌过，在这一瞬间，他莫名洞悉了。
非凡能力？非凡洞悉？这就是我这条途径的能力之一？以被动形式表现的，被非凡增幅过的‘洞悉’？
一瞬间，连续的‘洞悉’让特莱克心中陡然泛上一阵兴奋感，他不动声色的压下这股感觉，感受着这股非凡力量，以及芬金.达克在“告诫”完后，展开的动作——
他先是将双手平置在特莱克的额前，随后，用双手的两根中指抵住特莱克两侧的太阳穴，并将拇指并拢在一处，停留在眉心前一寸的位置。
不需要眼睛也能‘观察’么…
故意将视线下挪，感受着脑海中直觉般形成的画面，特莱克心中刚划过一个念头，便听到了芬金.达克在摆好姿势后的进一步指示。
“现在，闭上你的双眼，深呼吸，然后逐渐放松…”
耳边传来芬金.达克的‘命令’般的声音，并且随着太阳穴被不断按压，一股放松的，舒适的念头突兀的出现在特莱克的脑海。
催眠？还是别的手法？非凡者懂得真多啊。
心中感慨一句，特莱克犹豫了下，并没有抵抗心中泛起的意识，而是跟随着它，缓缓的，慢慢的沉入到一种放松，舒适的状态。
“放松，再放松…你现在正在一个让你舒适的环境中……
“…现在，请调起你的想象力，去想象一个你所熟悉的，能让你感到放松的物品…”
唔，原来是为了帮助冥想么…
将头脑逐渐放空，特莱克缓缓的，慢慢的构建出了一只完整的，透明的保温杯。
…嗯…这杯子…好熟悉…唔，上班泡枸杞用的保温杯…
…居然会是这个…看样子我上班确实上多了…穿越的好…
内心尴尬，无语的吐槽几句。正当特莱克收束着精神，打算完善杯子逐个细节时，一股像是被丢出雾气空间时的晕眩感，昏沉感突然涌上心头。
这是…？
脑海中的不适打断了特莱克最后的进程，他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在意识深处睁大了双眼，呆滞，震撼，惊愕的注视着，在他脑海中冥想成型的，已经快要补完全部细节的水杯，逐渐扭曲了。
扭曲成了一个在雾气空间中看到的，硕大的，高悬的眼睛。
在眼睛下方，则是一道道像是随笔乱花的，涂鸦般的线条。
它们一同蹦迪般的翻滚着，扭曲着，最终，在特莱克的意识上空定格。
而这时，芬金.达克的话语也传了过来。
“…它会是温馨的，暖洋洋的…在你潜意识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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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成了一个在雾气空间中看到的，硕大的，高悬的眼睛。
在眼睛下方，则是一道道像是随笔乱花的，涂鸦般的线条。
它们一同蹦迪般的翻滚着，扭曲着，最终，在特莱克的意识上空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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