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监视者
我，还活着……
我，还活着？
我，还活着！
陆耀大吼一声，‘唰-’地从床上坐起了身。
惊魂未定，气喘吁吁。
他侧过脸，看向白纱窗外那明亮的清晨。
昨天夜里……明明是我和琴心出动锦衣卫围剿术士们，怎么会变成……
甚至……都差点被那个会用柔术的女人杀掉……
说起来，她最后为什么没有下手？
陆耀皱眉眨了眨眼，费力地翻找着自己的记忆。
一抹赤红出现在了其中。
啊！火焰！那团火焰！那个赤发女孩！
他微微一愣，眼里划过了一丝疑惑。
为什么……一个流离客，要救下身为追捕者的我？
那个用火焰的流离客……为什么……
“哟，你醒了啊。”门扉被随手推开，身着灰色束身长袍的琴心迈步走了进来，“还以为你会一睡不醒呢。”
“怎么会。”陆耀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他抬起头，看了眼身前的琴心，指了指她那被绷带绑起的右臂，“手怎么样？”
“骨折。”琴心耸了耸肩，“但没有大碍。”
“是吗……”陆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回来，我们昨天损失了多少？”
“十七挺机枪，三辆车，与四十三把枪。”
“人员损伤呢？”
“轻伤二百五十四人，重伤十二人。”琴心微微闭上双眼，“惭愧的是，重伤的那十二人都是自己人误伤的。”
果然吗……
“我说，琴特使，你有没有觉得……”陆耀稍稍一顿，转了转手指，“昨天的那些玄师，并没有真的想要与我们为敌？”
“……嗯，确实有这种感觉。”
琴心稍稍一笑，伸出左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雕花项圈。
“但我已经戴了这个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吧？”
“哈……嗯。”
“好了，既然你没事，那就换一下衣服，我们出发吧。”
“出发？”陆耀愣了下，“去哪？”
“雍都锦衣卫总部刚刚传来信息。”琴心淡淡一笑，朝着窗外那高耸入云的玻璃高塔扬了扬下巴，“我们的指挥使大人叫我们去一趟。”
“呃……嗯。”
陆耀略吃一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也是……虽说在无人区，但毕竟出动了那么多人员，指挥使不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一想到要去见到那‘老太婆’……
就汗毛直立啊。
————————————
四十分钟后|
黑墨色的幕墙高塔直通云霄。
于七十层的高层中，度步于那透明的玻璃地板上，就好似站于云端，俯视着整个繁华的雍都城——这也正是，这栋高塔设计的初衷。
这里是锦衣卫雍都总部，也是整座雍都城的监视者。
………………
‘叮咚-’
观光电梯的玻璃门缓缓打开，数字显示屏上标识了七十一的字样。
陆耀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玻璃外的地面，刚想朝前踏出电梯时抬头看见了那廊道尽头的两扇厚重的红木大门，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停下了脚步。
“走啦，别犹豫了。”
身旁的琴心朝他的后背就是一推，陆耀踉踉跄跄地前进数步，才平稳了下来。
陆耀深吸口气，理了理衣角，握紧了双拳，朝着大门缓步走去。
见到他与琴心的到来，那两位站于大门旁的锦衣守卫立即点头行礼，随后快步走到门前，双手握住镀金的门把手，同时整齐地为他们将其拉开。
一道灼眼的阳光从屋中射来。
那是间宽敞到不可思议的半圆形房间，除了装有门扉的这面是实心墙壁之外，剩下的半圆是由四片巨大的防弹玻璃板所组成的——因此，在窗帘拉开的现在，阳光照射的亮度足以胜过圣光。
房间内没有书架，没有茶几，没有橱柜——只有一张摆放着数堆文件与相框的弧形大班台与一张褐色的太师椅。
梳着栗色盘发的成熟女性端庄得坐于椅上，微微翘着腿，手中轻轻翻着一份署名的报告，不时抬头与桌上电脑所显示核对一遍。
她的身上，穿戴着紫色的纹金长袍，腰间佩戴的也是一条金带。
那是现今朝廷中，正三品大官的标准装饰。
而她的身份，也显而易见——锦衣卫雍都区指挥使，季礼司。
陆耀紧张的抿了抿嘴，侧脸与琴心互视一眼，一同缓步于她身前，准备行武官的单膝跪礼。
“不必了。”季礼司头也不抬地翻看着手中的报告，轻声却无法违背地说道，“右臂有伤，站着就好。”
陆耀与琴心稍稍一愣，微微颔首，便站在了原地。
季礼司抬头瞥了眼电脑中的数据，又低下了头，“陆千户？”
“是。”
“你站着干什么？”
“……唉？”
“你手臂有伤吗？”
“抱歉！”
陆耀慌忙低头，单膝跪拜在地上。
“嗯……”季礼司淡淡一笑，抬头侧脸，合上报告，看向了他们，“好了，起来吧，陆千户。”
“是。”
陆耀点点头，站起了身。
“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季礼司将报告放在桌上，推至了两人身前，“两位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唉？报告？我什么时候写的……
陆耀疑惑地眨了眨眼，接过书页，眯眼朝着署名区看去。
锦衣卫遣雍都特使……琴心。
好你个家伙！
陆耀忿忿地侧过身，“琴——”
“回指挥使大人，”琴心低下头，“在下觉得已经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是吗？那陆千户呢？”
“啊，呃，我……”
不行！现在说没看过的话太丢人了……没办法，假装读过吧！
陆耀咳嗽一声，粗略地扫了眼报告，便点头说道，“微职也觉得已经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是吗……那我明白了。”季礼司闭眼点点头，嘴角不经意地划过一道狡黠的笑意，“那么说，千户阁下，您承认本次行动全部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导致的了？”
“……唉？！”
“报告上说，本次行动你出动了三百人的锦衣卫来捕捉区区一名流离客。”季礼司淡笑着，抬起头，“却因为你自身的软弱无能与骄傲自大而错失了良机。”
“什……”
这什么呀？！完全和事实不对啊……难道说，琴心在故意抹黑我？但她为什么要……
陆耀不快地转过身，看向身旁面无表情的她，“喂！你为什么要瞎写报告啊？”
“啊？”琴心茫然地眨了眨眼，“没有啊。”
“没有？”陆耀微微一愣，“那刚刚这些是——”
“这些都是我现编的。”
季礼司微笑着，打断了他。
我，还活着？
我，还活着！
陆耀大吼一声，‘唰-’地从床上坐起了身。
惊魂未定，气喘吁吁。
他侧过脸，看向白纱窗外那明亮的清晨。
昨天夜里……明明是我和琴心出动锦衣卫围剿术士们，怎么会变成……
甚至……都差点被那个会用柔术的女人杀掉……
说起来，她最后为什么没有下手？
陆耀皱眉眨了眨眼，费力地翻找着自己的记忆。
一抹赤红出现在了其中。
啊！火焰！那团火焰！那个赤发女孩！
他微微一愣，眼里划过了一丝疑惑。
为什么……一个流离客，要救下身为追捕者的我？
那个用火焰的流离客……为什么……
“哟，你醒了啊。”门扉被随手推开，身着灰色束身长袍的琴心迈步走了进来，“还以为你会一睡不醒呢。”
“怎么会。”陆耀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他抬起头，看了眼身前的琴心，指了指她那被绷带绑起的右臂，“手怎么样？”
“骨折。”琴心耸了耸肩，“但没有大碍。”
“是吗……”陆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回来，我们昨天损失了多少？”
“十七挺机枪，三辆车，与四十三把枪。”
“人员损伤呢？”
“轻伤二百五十四人，重伤十二人。”琴心微微闭上双眼，“惭愧的是，重伤的那十二人都是自己人误伤的。”
果然吗……
“我说，琴特使，你有没有觉得……”陆耀稍稍一顿，转了转手指，“昨天的那些玄师，并没有真的想要与我们为敌？”
“……嗯，确实有这种感觉。”
琴心稍稍一笑，伸出左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雕花项圈。
“但我已经戴了这个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吧？”
“哈……嗯。”
“好了，既然你没事，那就换一下衣服，我们出发吧。”
“出发？”陆耀愣了下，“去哪？”
“雍都锦衣卫总部刚刚传来信息。”琴心淡淡一笑，朝着窗外那高耸入云的玻璃高塔扬了扬下巴，“我们的指挥使大人叫我们去一趟。”
“呃……嗯。”
陆耀略吃一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也是……虽说在无人区，但毕竟出动了那么多人员，指挥使不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一想到要去见到那‘老太婆’……
就汗毛直立啊。
————————————
四十分钟后|
黑墨色的幕墙高塔直通云霄。
于七十层的高层中，度步于那透明的玻璃地板上，就好似站于云端，俯视着整个繁华的雍都城——这也正是，这栋高塔设计的初衷。
这里是锦衣卫雍都总部，也是整座雍都城的监视者。
………………
‘叮咚-’
观光电梯的玻璃门缓缓打开，数字显示屏上标识了七十一的字样。
陆耀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玻璃外的地面，刚想朝前踏出电梯时抬头看见了那廊道尽头的两扇厚重的红木大门，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停下了脚步。
“走啦，别犹豫了。”
身旁的琴心朝他的后背就是一推，陆耀踉踉跄跄地前进数步，才平稳了下来。
陆耀深吸口气，理了理衣角，握紧了双拳，朝着大门缓步走去。
见到他与琴心的到来，那两位站于大门旁的锦衣守卫立即点头行礼，随后快步走到门前，双手握住镀金的门把手，同时整齐地为他们将其拉开。
一道灼眼的阳光从屋中射来。
那是间宽敞到不可思议的半圆形房间，除了装有门扉的这面是实心墙壁之外，剩下的半圆是由四片巨大的防弹玻璃板所组成的——因此，在窗帘拉开的现在，阳光照射的亮度足以胜过圣光。
房间内没有书架，没有茶几，没有橱柜——只有一张摆放着数堆文件与相框的弧形大班台与一张褐色的太师椅。
梳着栗色盘发的成熟女性端庄得坐于椅上，微微翘着腿，手中轻轻翻着一份署名的报告，不时抬头与桌上电脑所显示核对一遍。
她的身上，穿戴着紫色的纹金长袍，腰间佩戴的也是一条金带。
那是现今朝廷中，正三品大官的标准装饰。
而她的身份，也显而易见——锦衣卫雍都区指挥使，季礼司。
陆耀紧张的抿了抿嘴，侧脸与琴心互视一眼，一同缓步于她身前，准备行武官的单膝跪礼。
“不必了。”季礼司头也不抬地翻看着手中的报告，轻声却无法违背地说道，“右臂有伤，站着就好。”
陆耀与琴心稍稍一愣，微微颔首，便站在了原地。
季礼司抬头瞥了眼电脑中的数据，又低下了头，“陆千户？”
“是。”
“你站着干什么？”
“……唉？”
“你手臂有伤吗？”
“抱歉！”
陆耀慌忙低头，单膝跪拜在地上。
“嗯……”季礼司淡淡一笑，抬头侧脸，合上报告，看向了他们，“好了，起来吧，陆千户。”
“是。”
陆耀点点头，站起了身。
“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季礼司将报告放在桌上，推至了两人身前，“两位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唉？报告？我什么时候写的……
陆耀疑惑地眨了眨眼，接过书页，眯眼朝着署名区看去。
锦衣卫遣雍都特使……琴心。
好你个家伙！
陆耀忿忿地侧过身，“琴——”
“回指挥使大人，”琴心低下头，“在下觉得已经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是吗？那陆千户呢？”
“啊，呃，我……”
不行！现在说没看过的话太丢人了……没办法，假装读过吧！
陆耀咳嗽一声，粗略地扫了眼报告，便点头说道，“微职也觉得已经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是吗……那我明白了。”季礼司闭眼点点头，嘴角不经意地划过一道狡黠的笑意，“那么说，千户阁下，您承认本次行动全部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导致的了？”
“……唉？！”
“报告上说，本次行动你出动了三百人的锦衣卫来捕捉区区一名流离客。”季礼司淡笑着，抬起头，“却因为你自身的软弱无能与骄傲自大而错失了良机。”
“什……”
这什么呀？！完全和事实不对啊……难道说，琴心在故意抹黑我？但她为什么要……
陆耀不快地转过身，看向身旁面无表情的她，“喂！你为什么要瞎写报告啊？”
“啊？”琴心茫然地眨了眨眼，“没有啊。”
“没有？”陆耀微微一愣，“那刚刚这些是——”
“这些都是我现编的。”
季礼司微笑着，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