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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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云川以南

    帝国北疆同时遭受来自漠北蛮荒的两座王帐攻击,燕北三十万边军铁骑如同深陷泥潭无法自拔。特别是在云川荒原的许家堡一带防线上,来势汹涌的中帐王庭十余万阴鬼骑兵将西野军镇满城屠缪之后,便命围困在谷溪军镇外面的的原春秋诸国遗族抄小道渗入北疆境内,激起遍地狼烟。

    春秋灭国之战里,燕北铁骑马踏东洲,春秋七国幸而不死的亡国遗族远遁漠北蛮荒。如今十数年过去,除了像月晋,北魏两国还能堪堪保持原有国祚之外,其余诸国现在不过是王庭账下的一条狗。夏侯武威高兴之余,便随便喂点饭吃,如今夏侯君主不高兴了,便放出去咬人。

    众所周知,帝国北疆之地因连年征战,土地贫瘠而地广人稀。所以秦孟达这十数年来,一直在北地九郡的水利税收等政策上给予了很大的便利,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帝国南部之人前来开枝散叶。

    是以北疆九郡参差上百万户,却遍布了来自帝国境内各个地方之人。而由于时间不是过去很久的原因,潜入北地的诸国遗族口音尚未改变,这着实给将军府夜鸦堂的乌鸦碟子们带来很大的挑战,燕北边军颇有前院拒敌又恐后院起火的尴尬局面。

    至于逐鹿皇城这一边,在秦二世下达了勤王旨意之后,距离皇城最近的河东、三川及汉中三郡兵马马不停蹄火速赶往。然而大军刚过函谷关以西之地,河东、三川两郡兵马却悉数被守株待兔的左帐皇庭的太叔擎苍大军悉数灭杀。

    三郡兵马中,也就南边方向上的汉中郡校尉袁凯率领的八千直隶府兵马,成功看见了逐鹿皇城的城墙。而为了穿过层层叠叠的左帐王庭攻城大军,汉中郡校尉袁凯在付出了接近三千人的战损下,这才堪堪成为一个进入逐鹿皇城勤王的帝国将军。

    然而,袁凯的到来,并没有取得想象中的那么令人感到慰藉。

    原来逐鹿皇城里的秦二世自荣登大鼎以来,只顾着自己的吃喝玩乐,完全不顾昔日老秦人辛苦打下的大好河山,帝国朝政逐渐由黑冰台幕后之主朝皋把持。而沙丘之变以前的朝皋原来不过皇城里一个不起眼的中车府令,突然一跃成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彪炳人物,这哪里是一个小小的郎中令能够驾驭的了的事情。

    表面上,朝皋身为一国之智囊,守业之心天地可鉴,其实内地里却不过是一个目光短浅志大才疏之辈。凭借一身登峰造极的阴谋诡计,更是耍的朝堂三公九卿尽皆云里雾里,帝国曾经的利刃黑冰台在其手中,更是成了自己专门拔除政敌的杀手机构。

    当常年驻守在蓝田大营的镇南将军李信,领命率八万余蓝洛悍卒匆忙撤回城内防御之时,彼时还兼任帝国大司空一职的李信,差点率领亲兵将躲在黑冰台里的朝皋一剑刺死。

    原来,自项虎继位之后,习惯了花天酒地生活的帝国之主,愈加沉溺于酒池肉林之中。加上近些年来河内之地遭逢百年一遇的大旱,赋税迟迟无法收上来,帝国国库早已被挥霍一空。知情而不报的朝皋为了维持项虎荒淫无度的状态,只得将主意打到了皇城里的含嘉仓身上。

    含嘉仓是昔年霸王在帝国皇城里建造的最大一座粮仓,所储备的军粮甚至能提供皇城数十万军民两年之需,为的就是避免两面邻水的逐鹿皇城在惨遭围困之时能够提供源源不绝的军粮补给。然而,高瞻远瞩的霸王并没有想到,胆大包天的朝皋竟然将这些战备之物用在项虎的吃喝玩乐之上。使得最终留给进城的蓝洛铁骑的战备物资,竟然不足原来含嘉仓的一半存量!

    所以,直至汉中郡的校尉袁凯率领八千直隶府兵马突破至皇城脚下之时,早已缩衣节食的镇南将军李信这才不情不愿的打开了皇城城门,接纳了这支奔袭数千里而来的勤王之师。

    李信身为大秦四庭柱之一的镇南将军,更是兼任帝国大司空一职,统领一国之军马。为了打破这种被动的局面,此前他不是没有建议过让项虎求助于旧东越境内的项氏一族族老,彼时的帝国镇东将军项燕。让其齐聚帝国其他诸郡兵马,西进函谷关。届时他将领麾下蓝洛铁骑对城外的右帐王庭兵马发起两面合击,定可解逐鹿之围。

    然而不知道是朝皋从中作梗,还是项虎自小便害怕这位项氏一族里颇有威望族老,这个谏言迟迟无法被采纳。身为帝国三公之一的李信虽然悍勇无双,更是为报霸王当年的知遇提携之恩而对帝国忠心耿耿,然而却缺少了像朝皋那般舌巧如簧阿谀奉承的为臣之道。所以李信虽然在帝国军方中威望甚重,大秦一国之主项虎也是对其信任有加,但是在朝堂之上却还是不断被边缘化的结果。

    眼看左帐王庭长达数月的围城而不攻,城内数十万早已缺衣少食的军民再添数千口汉中郡兵马。为了避免这个情况再度发生,李信不得以用上身为帝国大司空的权利,给城外诸州郡长官发去军令。名义上是为了避免落入左帐王庭围点打援的圈套,严令诸州郡勤王之兵不得再擅自突破左帐王庭的大军闯进皇城。让其静待他日勤王之师齐聚,与蓝洛铁骑出城南北夹击漠北蛮子。

    然而,李信这份军令匆忙写就,就连静待的时间也不曾明确,而逐鹿皇城贵为天下一雄城,城墙之高足有十数丈有余,城中含嘉仓的粮食储备天下闻名,加上城外左帐王庭的蛮子层层包围,双方通信极其困难。一连串的阴差阳错,这也给其他不明所以领兵前来的州郡将军们错以为皇城坚不可摧,帝国此举是要齐聚全国之兵马一举端掉左帐王庭来犯之敌的错觉。所以之后赶来的勤王之师行军立马如同老牛破车一般,晃晃悠悠而来。

    建武元年的一个冬天,逐鹿皇城突自下起了一场连绵大雪,城外自蛮荒而来的左帐王庭大军,自顾着在城外的平原上用从皇城周边劫掠而来的圆木帐篷搭建起一座座连成一片的军营,天天酒饱肉足的等待着大秦帝国的都城断粮的那一天。就连其他赶来的帝国勤王之师也因雨雪天气不利行军,不得不停下来安营扎寨以静候皇城军令。

    至于逐鹿皇城之内,昔日繁荣昌盛的景象早已不复存在,入眼的唯有满目苍夷的落败,和食不果腹形如枯骨的东洲老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