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以虫换食
李大娘哪里知道，自己刚刚所吃的，就是那蝗虫为原料做的鸡食……她拉住李老三，却朝张朝生问道：“不知道，你们东家需要多少蝗虫，有能换多少粮食？”
“我们东家需要的蝗虫，那是多多益善，来者不拒……你就算是一千斤，一万斤，也是需要的！”张朝生也撇开李老三，对李大娘道，“至于换多少粮食，那就要看你是换什么粮了，如果是大米，那五斤虫子，换一斤大米……可若是刚才那种的话，那就五斤虫子换三斤粮！”
“刚才那种粮还贱一些？”李大娘又不懂了，“这又是为何？”
“因为……那里面放了蝗虫！”李老三终于把憋了好久的话，给说了出来！
李大娘这时，终于也脸色微变了：“此话当真？”
“我刚才就跟小哥说得清清楚楚啊！我们东家拿了这些虫子，是要去做鸡食的……我没骗你吧！”张朝生说着，又掏出一把鸡食，往嘴巴里一塞，“不过，现在没吃的，只好拿鸡食充饥了……”
说到这里，张朝生又摊了摊手：“你要换大米也成，五斤虫子换一斤大米，同样是多多益善！”
“你……你……”李老三看到张朝生做了亏心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立刻就气不过了，他指着张朝生大怒道，“你还有理了是吧！”
“嗨……我看你一片孝心，才给你指一条活路，我怎么就没理了？”张朝生哼哼地答道，“难道，我还从你身上得了什么好处？”
“这……”从头到尾，倒是李老三赚了几把鸡食，而张朝生还真是没得一丝一毫的好处……好像，他却是没做错什么啊……李老三一阵语结，想要再争辩几句，却又被自己老娘拉住了：“三儿啊……张郎君说的话，在理……同样是五斤虫子，换一斤大米，只能活一个人，换三斤鸡食，就能活三个人……若是你来换，你是要大米，还是要鸡食？”
听到这里，李老三闭嘴说不出话来了：在饿急了眼的时候，别说是鸡食，若是鸡屎能吃，那也得吃啊！
“还是大娘明事理……”张朝生连忙又朝李大娘躬身一礼，“不知道，二位愿不愿意做这买卖，替我们东家收拾蝗虫？”
可真到了这一步，李大娘却又犹豫了：“这……”
“呵呵，大娘定然是在想，朱圣人说过一句话：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吧……”张朝生呵呵一笑。
“不过是收拾蝗虫，倒是不至于跟圣人的话有什么关系了……”李大娘艰难地摇了摇头，只不过，在她的心里，却还当真是有几分，把跟人去交换买卖，当作那低贱之事，不愿去为之。
“那朱圣人，肯定是没饿过肚子啊！如果他上有老，下有小，不吃这一口，就会死，且看他还会不会说出这种混账话来！”
“这……”李家母子只觉得，自己多少年来的认识，在这一刻，突然坍塌了……在李家，可不就是这种情况？全家上下，可不就是处于这种随时可能吃不上饭，然后，饿死当场的局面？
张朝生却任嫌不足地说道，“我倒是也听说，有哪个圣人也说过一句话：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大娘，你觉得，那句话，更有道理一些？”
“唉……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哪里知道那些大道理啊……”李大娘只觉得，心里一阵空落落的难受……这和饿肚子不同，饿肚子能咬着牙，强忍着，而这种好像心魂都被抽走的感觉，却是给人一种完全没有依靠的空虚之感。
“所以啊……大梁这个国家，从根子上就坏掉了！”张朝生却依旧语不惊人死不休，“从皇帝，到县官，他们口口声声地念着要国泰民安，要歌舞升平，可是，他们做的，哪一点会国泰民安，那一天能歌舞升平？”
“千万不可这么说……这是造反啊！”李大娘连忙伸手过去，要掩住张朝生的嘴。
还好，张朝生说完这一句之后，便住嘴了：“大娘，你别这么担心，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我就是一个帮我东家招人抓蝗虫的……就是不知道，你们愿意去吗？”
“愿意……”李大娘想了想，终于还是答应了，“我老婆子，能跟我儿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张朝生肯定地点头道，“我们东家只管收蝗虫，你给蝗虫，过称之后给粮！至于你想要什么样的粮，你任选！”
“唉……还是选鸡食吧！”李大娘还想着，在家里的大儿子一家，只有两石粮度日了。想到这里，她又道，“不知道，你们东家，在哪里收虫？”
“就在颍水河边，颍上、汝阴一带，搭了许多市集的，你们只要过去了，肯定能看到！”张朝生连忙答道。
“颍水河？”李大娘最远，也就是到了县城，哪里知道颍水河在哪里？她还是得再问清楚一点。
“哦……这个简单！”张朝生朝南边指了指，“看到那些往南走的人了吗？他们都是去的换粮的！”
顺着张朝生的手，李氏母子朝南看去，果然，一路上，陆陆续续地，不知道有好几百人，在往南面走去了。
李氏母子连忙也准备动身，跟过去。
“且慢……”那张朝生却又把两人叫住了，又从兜里掏出一小包东西：“从这里到颍水河边，还有好几十里……这包鸡食，你们带着路上吃吧！”
鸡食……李氏母子听到这两个字眼，又不禁一阵皱眉头，不过，人家也说得明白，这个本来就是拿来喂鸡的……里面也是有蝗虫……至于，你吃不吃，那就随你了！
见两人表情，张朝生呵呵地一笑：“这里是一斤，算是我们东家预付的！”
李氏母子别无选择，他们只能结果鸡食，揣进怀里，然后，迈出了朝南的步子，渐渐地汇聚到了那支陆陆续续地朝南而去的人流之中。
城头上，梁国官员们，自然也看到了灾民竟然往南而去的现象，不过，对他们来说，灾民越少越好，巴不得，他们全都走完了，也就省了设粥蓬这一事。
倒是也有人猜到了可能会出意外，也急匆匆地下了城楼，向县令急报去了……
“我们东家需要的蝗虫，那是多多益善，来者不拒……你就算是一千斤，一万斤，也是需要的！”张朝生也撇开李老三，对李大娘道，“至于换多少粮食，那就要看你是换什么粮了，如果是大米，那五斤虫子，换一斤大米……可若是刚才那种的话，那就五斤虫子换三斤粮！”
“刚才那种粮还贱一些？”李大娘又不懂了，“这又是为何？”
“因为……那里面放了蝗虫！”李老三终于把憋了好久的话，给说了出来！
李大娘这时，终于也脸色微变了：“此话当真？”
“我刚才就跟小哥说得清清楚楚啊！我们东家拿了这些虫子，是要去做鸡食的……我没骗你吧！”张朝生说着，又掏出一把鸡食，往嘴巴里一塞，“不过，现在没吃的，只好拿鸡食充饥了……”
说到这里，张朝生又摊了摊手：“你要换大米也成，五斤虫子换一斤大米，同样是多多益善！”
“你……你……”李老三看到张朝生做了亏心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立刻就气不过了，他指着张朝生大怒道，“你还有理了是吧！”
“嗨……我看你一片孝心，才给你指一条活路，我怎么就没理了？”张朝生哼哼地答道，“难道，我还从你身上得了什么好处？”
“这……”从头到尾，倒是李老三赚了几把鸡食，而张朝生还真是没得一丝一毫的好处……好像，他却是没做错什么啊……李老三一阵语结，想要再争辩几句，却又被自己老娘拉住了：“三儿啊……张郎君说的话，在理……同样是五斤虫子，换一斤大米，只能活一个人，换三斤鸡食，就能活三个人……若是你来换，你是要大米，还是要鸡食？”
听到这里，李老三闭嘴说不出话来了：在饿急了眼的时候，别说是鸡食，若是鸡屎能吃，那也得吃啊！
“还是大娘明事理……”张朝生连忙又朝李大娘躬身一礼，“不知道，二位愿不愿意做这买卖，替我们东家收拾蝗虫？”
可真到了这一步，李大娘却又犹豫了：“这……”
“呵呵，大娘定然是在想，朱圣人说过一句话：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吧……”张朝生呵呵一笑。
“不过是收拾蝗虫，倒是不至于跟圣人的话有什么关系了……”李大娘艰难地摇了摇头，只不过，在她的心里，却还当真是有几分，把跟人去交换买卖，当作那低贱之事，不愿去为之。
“那朱圣人，肯定是没饿过肚子啊！如果他上有老，下有小，不吃这一口，就会死，且看他还会不会说出这种混账话来！”
“这……”李家母子只觉得，自己多少年来的认识，在这一刻，突然坍塌了……在李家，可不就是这种情况？全家上下，可不就是处于这种随时可能吃不上饭，然后，饿死当场的局面？
张朝生却任嫌不足地说道，“我倒是也听说，有哪个圣人也说过一句话：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大娘，你觉得，那句话，更有道理一些？”
“唉……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哪里知道那些大道理啊……”李大娘只觉得，心里一阵空落落的难受……这和饿肚子不同，饿肚子能咬着牙，强忍着，而这种好像心魂都被抽走的感觉，却是给人一种完全没有依靠的空虚之感。
“所以啊……大梁这个国家，从根子上就坏掉了！”张朝生却依旧语不惊人死不休，“从皇帝，到县官，他们口口声声地念着要国泰民安，要歌舞升平，可是，他们做的，哪一点会国泰民安，那一天能歌舞升平？”
“千万不可这么说……这是造反啊！”李大娘连忙伸手过去，要掩住张朝生的嘴。
还好，张朝生说完这一句之后，便住嘴了：“大娘，你别这么担心，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我就是一个帮我东家招人抓蝗虫的……就是不知道，你们愿意去吗？”
“愿意……”李大娘想了想，终于还是答应了，“我老婆子，能跟我儿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张朝生肯定地点头道，“我们东家只管收蝗虫，你给蝗虫，过称之后给粮！至于你想要什么样的粮，你任选！”
“唉……还是选鸡食吧！”李大娘还想着，在家里的大儿子一家，只有两石粮度日了。想到这里，她又道，“不知道，你们东家，在哪里收虫？”
“就在颍水河边，颍上、汝阴一带，搭了许多市集的，你们只要过去了，肯定能看到！”张朝生连忙答道。
“颍水河？”李大娘最远，也就是到了县城，哪里知道颍水河在哪里？她还是得再问清楚一点。
“哦……这个简单！”张朝生朝南边指了指，“看到那些往南走的人了吗？他们都是去的换粮的！”
顺着张朝生的手，李氏母子朝南看去，果然，一路上，陆陆续续地，不知道有好几百人，在往南面走去了。
李氏母子连忙也准备动身，跟过去。
“且慢……”那张朝生却又把两人叫住了，又从兜里掏出一小包东西：“从这里到颍水河边，还有好几十里……这包鸡食，你们带着路上吃吧！”
鸡食……李氏母子听到这两个字眼，又不禁一阵皱眉头，不过，人家也说得明白，这个本来就是拿来喂鸡的……里面也是有蝗虫……至于，你吃不吃，那就随你了！
见两人表情，张朝生呵呵地一笑：“这里是一斤，算是我们东家预付的！”
李氏母子别无选择，他们只能结果鸡食，揣进怀里，然后，迈出了朝南的步子，渐渐地汇聚到了那支陆陆续续地朝南而去的人流之中。
城头上，梁国官员们，自然也看到了灾民竟然往南而去的现象，不过，对他们来说，灾民越少越好，巴不得，他们全都走完了，也就省了设粥蓬这一事。
倒是也有人猜到了可能会出意外，也急匆匆地下了城楼，向县令急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