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宋州惨状
听到天子突然冒出一句，等得好辛苦，萧万天也是一阵莫名的感慨：若不是有仇问天的出现，萧万天此刻还在长流镇当真没有前途的纨绔子弟，哪里有机会来见天子？早就被萧家的那些个堂兄弟连继承权都挤掉了……这一切的变化，其实还是仇问天所带来的……其实，萧万天也很多次地想跟仇问天说，前辈啊，你怎么来得那么晚啊……我等你也是等的好辛苦……想到这里，萧万天也不禁一身感慨：“学生……也是啊……”
“哈哈……”天子听了这老气横秋的一句话，不禁哈哈大笑，“能见面，便是幸会！幸会永远都不会太晚！大越的下一次腾飞，几要看你的了！”
“永远都不会太晚！”萧万天点了点头，“学生明白了！”
对萧万天和大越天子来说，确实永远都不会太晚，可对梁国来说，晚了，就是晚了……错过了，失去的东西，便永远都失去了。
当李长利带着朱子霆的圣旨到达宋州之时，宋州已经遭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最初，卢方凯和郑永贤突袭宋州城的时候，为了防止宋州城防得到消息，而选择了抛弃辎重，急速偷城。
偷城的策略成是成了，可十万大军的辎重和补给，却是彻底丢在了百里之外。
另外的两镇禁军倒是没忘记将他们的这些补给和辎重当作战利品收了：这本来就是四镇主将串通好的，并不出意外。
可宋州城内，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没有后勤和补给的大军，又到哪里去找足够的粮食来喂？
要知道，从泗州、宋州到汴京这一带，正是蝗灾最严重的区域，城里、城外挤满了灾民，都在靠梁国朝廷吸血榨髓，强运过来的救济，熬成的稀粥度日。
这些乱兵却不管，他们不但要吃，还要吃饱！至于别人的死活……谁在乎？
可是，军需官两手一摊，要粮没有，要命一条……那怎么办？
抢呗！
宋州既然是汴河上的三重镇之一，城中的富户会没有存粮？
乱兵们立即开始了对城中富户的抢夺。
一夜间，宋州城中的富户，就像被用篦子刮过一轮一般，那些小富之家，几乎就被一扫而空，满城都是乱兵暴行，和良家子的哭泣、哀嚎。
小富之家被抢完了，便抢中富，中富之家抢得擦不多了，就抢大富……当然，大家士族们也不是吃素的，家里的武者成百上千，厉害的，还有炼气级别的坐镇，再又有高墙大院作为掩护，寻常的游勇散兵，根本奈何不得。
可现在，抢夺大家士族们的，哪里是游勇散兵？而是整营整营的成建制的禁军！他们可是能连城池都能打下来，更不用说那些寻常的富户了。
还好，他们也早知会有今天，就在那些乱兵开始朝小富之家动手的时候，就感觉也串联起来，将各家的人员、粮食都集中起来，固守到几处最为坚固的豪强家中，跟乱兵对抗……这些乱兵不敢去打越兵驻守的徐州，却对这些豪强的宅院下手极重，他们将宋州城防军所用的弩炮、霹雳车都拉了出来，然后开始不要本钱地往院墙上砸……若不是那些人家各家都有些保命的手段，也许等到李长利赶到宋州之后，宋州便只剩下一座毫无价值的残城了……等李长利终于到达宋州城下后，他先是去在宋州城外装模作样地围住城池的两镇禁军中，宣布了皇帝的任命书，然后才让两镇禁军各自严守阵盘，才又带了自己的随身亲卫，去了城门口让卢方凯和郑永贤来听旨。
卢方凯和郑永贤在宋州城内，其实也是度日如年了，他们听到是李长利，带着皇帝的诏书来宋州，便知道，这次的劫难，算是过去了。
两人连忙赶出城去，朝李长利手中的诏书三呼万岁，李长利才宣读了皇帝的招抚诏书。
招抚诏书上的内容，大抵就是按照当初李长利的意思所述，先是责备了一阵卢静华不顾实际地催促进兵，埋下了祸根，然后再将最大的罪过，推给了越国。
当然，卢方凯和郑永贤，也是带兵不严，防护不周，所以，革除现职，另派他用……只是，在新任镇将到达之前，让他们暂行两镇镇将之权责！
也就是说，整个诏书，没有一个字将罪过怪在了造反的乱兵之上，而两镇的主将，也只是一个失职的罪过……失职嘛……能如何？
卢方凯和郑永贤心里一阵轻松，连忙将城门打开了，请李长利进城。
李长利在宋州城之前，便能想到，城中怕是已遭涂炭。可进城之后，一路上，看到宋州城内，到处血腥，竟然找不出一个落脚的干净之处。藏在巷角废墟之中的一双双眼睛，都是入死鱼的一般的浑浊，没有半点神色……整个宋州，除了那群乱兵，还在散发这暴戾之外，已经没有了一点活力！
这惨状，竟然是比自己想象的，要凄惨了无数倍！
“唉……我来晚了啊……”李长利进了城之后，第一句话，便是如此。然后，他才问卢方凯和郑永贤，“为何不管束兵？”
卢方凯摊摊手：“城内无粮，不得不如此……”
郑永贤也连忙解释道：“我们也想善待城中百姓，奈何，他们不愿出粮……我们手中也是没有粮草，实在是管束不住啊！”
“现在城中，还有多少丁口？多少户？”李长利朝他们再问道，“城里的大户，你们有动吗？”
“还有多少丁口……还真没去清点过……”卢方凯扭着脑袋答道，“城里的所有的大户都试着打过，不过，还有最大的七八户吧……没打下来……”
“事后，皇帝能被你们逼着，不去追究你们的罪过，可这些人家，会放过你们吗？”李长利低着脑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嘟囔了一句。随后，他又大声地对卢方凯和郑永贤道，“这宋州城内，被你们折腾得如此乌七八糟，你让我如何落脚？！你们自己先把这城池整理干净了，封号府库，再来叫我！”
卢方凯和郑永贤哪里还不明白李长利的意思，立即双双朝李长利拜道：“末将明白了……”
说完，李长利带着随身来的十几个侍卫，又折返出了城……
“哈哈……”天子听了这老气横秋的一句话，不禁哈哈大笑，“能见面，便是幸会！幸会永远都不会太晚！大越的下一次腾飞，几要看你的了！”
“永远都不会太晚！”萧万天点了点头，“学生明白了！”
对萧万天和大越天子来说，确实永远都不会太晚，可对梁国来说，晚了，就是晚了……错过了，失去的东西，便永远都失去了。
当李长利带着朱子霆的圣旨到达宋州之时，宋州已经遭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最初，卢方凯和郑永贤突袭宋州城的时候，为了防止宋州城防得到消息，而选择了抛弃辎重，急速偷城。
偷城的策略成是成了，可十万大军的辎重和补给，却是彻底丢在了百里之外。
另外的两镇禁军倒是没忘记将他们的这些补给和辎重当作战利品收了：这本来就是四镇主将串通好的，并不出意外。
可宋州城内，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没有后勤和补给的大军，又到哪里去找足够的粮食来喂？
要知道，从泗州、宋州到汴京这一带，正是蝗灾最严重的区域，城里、城外挤满了灾民，都在靠梁国朝廷吸血榨髓，强运过来的救济，熬成的稀粥度日。
这些乱兵却不管，他们不但要吃，还要吃饱！至于别人的死活……谁在乎？
可是，军需官两手一摊，要粮没有，要命一条……那怎么办？
抢呗！
宋州既然是汴河上的三重镇之一，城中的富户会没有存粮？
乱兵们立即开始了对城中富户的抢夺。
一夜间，宋州城中的富户，就像被用篦子刮过一轮一般，那些小富之家，几乎就被一扫而空，满城都是乱兵暴行，和良家子的哭泣、哀嚎。
小富之家被抢完了，便抢中富，中富之家抢得擦不多了，就抢大富……当然，大家士族们也不是吃素的，家里的武者成百上千，厉害的，还有炼气级别的坐镇，再又有高墙大院作为掩护，寻常的游勇散兵，根本奈何不得。
可现在，抢夺大家士族们的，哪里是游勇散兵？而是整营整营的成建制的禁军！他们可是能连城池都能打下来，更不用说那些寻常的富户了。
还好，他们也早知会有今天，就在那些乱兵开始朝小富之家动手的时候，就感觉也串联起来，将各家的人员、粮食都集中起来，固守到几处最为坚固的豪强家中，跟乱兵对抗……这些乱兵不敢去打越兵驻守的徐州，却对这些豪强的宅院下手极重，他们将宋州城防军所用的弩炮、霹雳车都拉了出来，然后开始不要本钱地往院墙上砸……若不是那些人家各家都有些保命的手段，也许等到李长利赶到宋州之后，宋州便只剩下一座毫无价值的残城了……等李长利终于到达宋州城下后，他先是去在宋州城外装模作样地围住城池的两镇禁军中，宣布了皇帝的任命书，然后才让两镇禁军各自严守阵盘，才又带了自己的随身亲卫，去了城门口让卢方凯和郑永贤来听旨。
卢方凯和郑永贤在宋州城内，其实也是度日如年了，他们听到是李长利，带着皇帝的诏书来宋州，便知道，这次的劫难，算是过去了。
两人连忙赶出城去，朝李长利手中的诏书三呼万岁，李长利才宣读了皇帝的招抚诏书。
招抚诏书上的内容，大抵就是按照当初李长利的意思所述，先是责备了一阵卢静华不顾实际地催促进兵，埋下了祸根，然后再将最大的罪过，推给了越国。
当然，卢方凯和郑永贤，也是带兵不严，防护不周，所以，革除现职，另派他用……只是，在新任镇将到达之前，让他们暂行两镇镇将之权责！
也就是说，整个诏书，没有一个字将罪过怪在了造反的乱兵之上，而两镇的主将，也只是一个失职的罪过……失职嘛……能如何？
卢方凯和郑永贤心里一阵轻松，连忙将城门打开了，请李长利进城。
李长利在宋州城之前，便能想到，城中怕是已遭涂炭。可进城之后，一路上，看到宋州城内，到处血腥，竟然找不出一个落脚的干净之处。藏在巷角废墟之中的一双双眼睛，都是入死鱼的一般的浑浊，没有半点神色……整个宋州，除了那群乱兵，还在散发这暴戾之外，已经没有了一点活力！
这惨状，竟然是比自己想象的，要凄惨了无数倍！
“唉……我来晚了啊……”李长利进了城之后，第一句话，便是如此。然后，他才问卢方凯和郑永贤，“为何不管束兵？”
卢方凯摊摊手：“城内无粮，不得不如此……”
郑永贤也连忙解释道：“我们也想善待城中百姓，奈何，他们不愿出粮……我们手中也是没有粮草，实在是管束不住啊！”
“现在城中，还有多少丁口？多少户？”李长利朝他们再问道，“城里的大户，你们有动吗？”
“还有多少丁口……还真没去清点过……”卢方凯扭着脑袋答道，“城里的所有的大户都试着打过，不过，还有最大的七八户吧……没打下来……”
“事后，皇帝能被你们逼着，不去追究你们的罪过，可这些人家，会放过你们吗？”李长利低着脑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嘟囔了一句。随后，他又大声地对卢方凯和郑永贤道，“这宋州城内，被你们折腾得如此乌七八糟，你让我如何落脚？！你们自己先把这城池整理干净了，封号府库，再来叫我！”
卢方凯和郑永贤哪里还不明白李长利的意思，立即双双朝李长利拜道：“末将明白了……”
说完，李长利带着随身来的十几个侍卫，又折返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