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最大破绽
回执？萧隆庆又愣住了：第一道警讯其实是萧万天让人送的，他为了快，而且尽可能地直接，是让那捡到生死漂的巡山队的队员亲自送到长流镇，而杜承隆也是一样处置的，直接让一个大活人，带着生死漂去的韶州……没有誊录在纸上，自然也就没有所谓回执！至于后面追加的警讯倒是用书面的形式提交的，可有没有胡静路的回执，还得问杜承隆啊！可杜承隆人事不省呢，怎么问？萧隆庆只得答道：“……也没有……”
胡静柳微微笑道：“萧家守备玉山出口，已经五代人了，我相信你们肯定是及时发出了警讯的，可你们的警讯，我的确没收到……警讯在传递的过程中，是谁经手的？问题应该出在此人身上！还请钦差将此人抓来，正典明刑，绳之以法！”
经手人是谁？还不就是杜承隆？不过，梁石湫现在已经能判断了，以胡静柳全盘否认，矢口抵赖的态度，就算是杜承隆醒过来跟他对质，他肯定还是不会承认的！
怎么办？
相比之下，胡静柳就平静多了，他见梁石湫终究还是拿自己没办法后，心情一阵舒畅：“如果没有别的事，胡某便先告辞了！”
“慢……”
就在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堂中响起：“就算胡刺史没有收到生死漂，那从兽群出玉山到抵达韶州城下，至少有五天的时间，难道，胡刺史就没做点什么吗？”
胡静柳闻声看去，看到说话的，是跟在萧隆庆身旁的那个十多岁的小孩，便随意地答道：“此乃军国大事，你一个小孩知道什么！”
“我虽然是小孩、却也知道韶州常备乡兵五万，就算只余下三成值守，也有一万五千人，既然已知道兽潮即将出山，那么闻警之日登城备防的乡兵应该不少于八千，就算四门平摊，一面城墙之上，至少应该有两千人……”
“随后，五日之后，五万乡兵至少应该动员三万，协守的壮丁应该征召过万，那样，城头上的守备的乡兵加壮丁的数量，应该超过两万……”
“兽潮是北面而来，北门的战事应该是最激烈的，那么在北城集结的乡兵，也应该是最多的……”
“请问胡刺史，当日，韶州上城的兵力到底有多少？”
胡静柳一听，心里不禁一颤，不过，他还是装作勉强镇静的模样：“这不是你该问的！”
而梁石湫也意识到，这显然同样是一个突破口，便接口问道：“那便由我来问你！胡刺史，你动员了多少兵力上城？”
“此事自有张参军负责！”胡静柳还是将责任往死人身上推。
听到这里，梁石湫又难办了……可萧万天却也不是按常规出牌的人，他嘿嘿笑道：“难道张参军能直接调动乡兵？难道城池布防不用刺史确认？难道刺史的习惯是，闭着眼睛签字，闭着眼睛盖章？”
这一句话，可算是扎到胡静柳的心窝里了，因为就算他全权委托张参军负责，那几个最重要的点，他是不能松的，比如部队调防，比如动员登城……如果这些他都说不知道，那无论有没有这次兽潮，他都是重罪！
胡静柳立刻就怒了：“你胡说八道！”
“还有……兽临城下，主官必须登城指挥……刺史何在？”
“老子是战到最后一人，为了防御内城，才不得不退守的！”胡静柳再怒。
可萧万天一声冷笑：“我进城的时候，经过北城城楼，根本就没发生过战斗！你是不战而逃的！”
此话一出，满场轰然……刺史竟然是不会战而逃？！
“何以见得？！”说话的，却是梁石湫，“本官也查看过，见现场血迹斑斑，刀凿斧刻……应该是经历过厮杀……”
“那不知钦差注意过没有，那些痕迹的高度？”
“痕迹的高度？”
“人的身高不过六七尺，可妖兽却不乏过丈的……为何所有的痕迹都只在六七尺之下？难道那些身高过丈的妖兽，登城之后，便缩手缩脚，刻意保护城楼？”
梁石湫一回想，似乎确实如此……他脸色愈发慎重了：“还有呢？”
“而且，痕迹太轻了！那么多人，几千人，聚在城墙上，与妖兽殊死搏斗……战斗过后的场景，应该是城头尽毁，流血成河，至少要从城头流到大街之上！”
“那么你的结论是……”梁石湫
“兽潮破韶州之时，根本没有遭遇抵抗！原因就是他：不战而逃了！”
萧万天一番话说完，满堂皆静……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过，事情会突然直转急下，转变的如此之快！
刚刚还满口抵赖的胡静柳，竟然也愣住了……城头的战斗痕迹确实是他事后命人假装的。可要将战斗痕迹弄满一大片的城墙，还不能动静太大，而且时间也短，自然不可能做得那么逼真……
尤其是血迹！在战斗被杀死的人的姿势各异，血流出来的角度也是不同的！再加上人类和妖兽做最后的殊死搏杀的时候，都是用刀或者长矛，那样，在杀死妖兽的时候，便会形成大量的喷溅血，这便意味着，每杀死一兽，飙射出来的血流，都会像喷泉一样，飚的满城楼都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绝大多数血迹，都出现在齐腰的高度以下！
胡静柳在伪造现场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些！再说了，城破之后，你让胡静柳到哪里再弄这么多活血来？现在的韶州城内外，连活着的猪都没剩下几头了啊！
看到胡静柳竟然也无法辩驳了，梁石湫哪还不知道，这里就是突破口？他当即下令：“登城！重新验看战场！”
“不必了！”到了此刻，胡静柳突然大喊一声，“城头的确没有发生战事！妖兽是趁夜色偷开城门，然后进的城！”
“居然被妖兽偷袭得手？”梁石湫不明白了，在他的理解中，妖兽应该都是傻呆呆的，只会强袭硬攻的，现在，竟然会偷城了？他不敢相信，“你们是人啊！怎么会被妖兽偷城得手？你们是人！”
“因为来的妖兽是噬魂兽！他先以镇魂术镇住了守城的乡兵，然后，控制住了城门的守兵，打开了城门！”胡静柳颓然道。
“那你呢？！当时你身为炼气武者，难道也被噬魂兽镇住了？”梁石湫依旧不相信！因为炼气武者，意味着分神成功，既然分神成功，就不会被噬魂兽轻易镇住，更加不会被控制了。
“我当时就在城楼之上！”胡静柳这话说得誓誓旦旦，全然没有一丝作假的痕迹，就好像是真的一样，可没人再相信他了。
“那你是如何处置的？”
“我也中了镇魂术……”胡静柳无可奈何地答道，“我没想到，那只噬魂兽竟然如此厉害，我只跟他对了一眼，就被他定住了！”
“等到我回过神来，就看到乡兵们已经将城门打开了一半，无数妖兽，已经从半开的城门中，涌入了外城之中……
胡静柳微微笑道：“萧家守备玉山出口，已经五代人了，我相信你们肯定是及时发出了警讯的，可你们的警讯，我的确没收到……警讯在传递的过程中，是谁经手的？问题应该出在此人身上！还请钦差将此人抓来，正典明刑，绳之以法！”
经手人是谁？还不就是杜承隆？不过，梁石湫现在已经能判断了，以胡静柳全盘否认，矢口抵赖的态度，就算是杜承隆醒过来跟他对质，他肯定还是不会承认的！
怎么办？
相比之下，胡静柳就平静多了，他见梁石湫终究还是拿自己没办法后，心情一阵舒畅：“如果没有别的事，胡某便先告辞了！”
“慢……”
就在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堂中响起：“就算胡刺史没有收到生死漂，那从兽群出玉山到抵达韶州城下，至少有五天的时间，难道，胡刺史就没做点什么吗？”
胡静柳闻声看去，看到说话的，是跟在萧隆庆身旁的那个十多岁的小孩，便随意地答道：“此乃军国大事，你一个小孩知道什么！”
“我虽然是小孩、却也知道韶州常备乡兵五万，就算只余下三成值守，也有一万五千人，既然已知道兽潮即将出山，那么闻警之日登城备防的乡兵应该不少于八千，就算四门平摊，一面城墙之上，至少应该有两千人……”
“随后，五日之后，五万乡兵至少应该动员三万，协守的壮丁应该征召过万，那样，城头上的守备的乡兵加壮丁的数量，应该超过两万……”
“兽潮是北面而来，北门的战事应该是最激烈的，那么在北城集结的乡兵，也应该是最多的……”
“请问胡刺史，当日，韶州上城的兵力到底有多少？”
胡静柳一听，心里不禁一颤，不过，他还是装作勉强镇静的模样：“这不是你该问的！”
而梁石湫也意识到，这显然同样是一个突破口，便接口问道：“那便由我来问你！胡刺史，你动员了多少兵力上城？”
“此事自有张参军负责！”胡静柳还是将责任往死人身上推。
听到这里，梁石湫又难办了……可萧万天却也不是按常规出牌的人，他嘿嘿笑道：“难道张参军能直接调动乡兵？难道城池布防不用刺史确认？难道刺史的习惯是，闭着眼睛签字，闭着眼睛盖章？”
这一句话，可算是扎到胡静柳的心窝里了，因为就算他全权委托张参军负责，那几个最重要的点，他是不能松的，比如部队调防，比如动员登城……如果这些他都说不知道，那无论有没有这次兽潮，他都是重罪！
胡静柳立刻就怒了：“你胡说八道！”
“还有……兽临城下，主官必须登城指挥……刺史何在？”
“老子是战到最后一人，为了防御内城，才不得不退守的！”胡静柳再怒。
可萧万天一声冷笑：“我进城的时候，经过北城城楼，根本就没发生过战斗！你是不战而逃的！”
此话一出，满场轰然……刺史竟然是不会战而逃？！
“何以见得？！”说话的，却是梁石湫，“本官也查看过，见现场血迹斑斑，刀凿斧刻……应该是经历过厮杀……”
“那不知钦差注意过没有，那些痕迹的高度？”
“痕迹的高度？”
“人的身高不过六七尺，可妖兽却不乏过丈的……为何所有的痕迹都只在六七尺之下？难道那些身高过丈的妖兽，登城之后，便缩手缩脚，刻意保护城楼？”
梁石湫一回想，似乎确实如此……他脸色愈发慎重了：“还有呢？”
“而且，痕迹太轻了！那么多人，几千人，聚在城墙上，与妖兽殊死搏斗……战斗过后的场景，应该是城头尽毁，流血成河，至少要从城头流到大街之上！”
“那么你的结论是……”梁石湫
“兽潮破韶州之时，根本没有遭遇抵抗！原因就是他：不战而逃了！”
萧万天一番话说完，满堂皆静……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过，事情会突然直转急下，转变的如此之快！
刚刚还满口抵赖的胡静柳，竟然也愣住了……城头的战斗痕迹确实是他事后命人假装的。可要将战斗痕迹弄满一大片的城墙，还不能动静太大，而且时间也短，自然不可能做得那么逼真……
尤其是血迹！在战斗被杀死的人的姿势各异，血流出来的角度也是不同的！再加上人类和妖兽做最后的殊死搏杀的时候，都是用刀或者长矛，那样，在杀死妖兽的时候，便会形成大量的喷溅血，这便意味着，每杀死一兽，飙射出来的血流，都会像喷泉一样，飚的满城楼都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绝大多数血迹，都出现在齐腰的高度以下！
胡静柳在伪造现场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些！再说了，城破之后，你让胡静柳到哪里再弄这么多活血来？现在的韶州城内外，连活着的猪都没剩下几头了啊！
看到胡静柳竟然也无法辩驳了，梁石湫哪还不知道，这里就是突破口？他当即下令：“登城！重新验看战场！”
“不必了！”到了此刻，胡静柳突然大喊一声，“城头的确没有发生战事！妖兽是趁夜色偷开城门，然后进的城！”
“居然被妖兽偷袭得手？”梁石湫不明白了，在他的理解中，妖兽应该都是傻呆呆的，只会强袭硬攻的，现在，竟然会偷城了？他不敢相信，“你们是人啊！怎么会被妖兽偷城得手？你们是人！”
“因为来的妖兽是噬魂兽！他先以镇魂术镇住了守城的乡兵，然后，控制住了城门的守兵，打开了城门！”胡静柳颓然道。
“那你呢？！当时你身为炼气武者，难道也被噬魂兽镇住了？”梁石湫依旧不相信！因为炼气武者，意味着分神成功，既然分神成功，就不会被噬魂兽轻易镇住，更加不会被控制了。
“我当时就在城楼之上！”胡静柳这话说得誓誓旦旦，全然没有一丝作假的痕迹，就好像是真的一样，可没人再相信他了。
“那你是如何处置的？”
“我也中了镇魂术……”胡静柳无可奈何地答道，“我没想到，那只噬魂兽竟然如此厉害，我只跟他对了一眼，就被他定住了！”
“等到我回过神来，就看到乡兵们已经将城门打开了一半，无数妖兽，已经从半开的城门中，涌入了外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