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凡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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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邢墨的过去

    对于翁主的行为,邢墨是一头雾水,但有人帮忙总好过自己现在疲乏无力。

    翁主则暗骂自己冲动了,然而看着邢墨满身的肌肉和伤疤,有着一种别样的视觉冲击,翁主第一次看男人的身体,非常不好意思,连忙又转过头去。

    邢墨:“要不,还是我自己来。”见翁主慢吞吞的样子,邢墨感觉还不如自己动手。

    翁主连连遥头,这才勉强正视邢墨,开始为邢墨包扎手臂的枪伤。

    此时无言。

    过了好一会儿,包扎完手臂,只剩下腰上的枪伤了。

    这个地方比较敏感,要包扎时,有些过程就必须身贴身靠近。翁主的衣服处于半湿状态,从邢墨的角度刚好看到她胸前起伏的形状。毕竟是正常男人,邢墨感觉到身体出现了异样,有些不自然地提臀往后面缩一缩。

    翁主羞得脸色通红。

    终于包扎好了,翁主连忙站起来转过身去。

    邢墨穿上里袍,意识到自己行为失态,想要起来道歉。只是扶着船沿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手一滑,又摔了个屁股开花。

    “你,你怎么又倒了。”翁主有些无奈地想要过来扶。

    但邢墨还是哆哆嗦嗦自己站了起来,深深作揖道:“邢墨谢谢殿下。”

    翁主低下头,有些拘谨地回礼道:“长平还要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此时的大龙宝船已经倒了,大半沉入水面,但旁边的护卫舰依然飘在水面上,虽然已经被烧成了废墟。

    邢墨的意思是先在周围寻找可供生存的物质,等明天一早再往南边寻找天珑岛。只是邢墨现在身患重病,一切事务还需翁主去做。

    邢墨和翁主先是努力爬上护卫舰,接下来都是翁主在照顾邢墨。

    邢墨在一旁烘火,翁主则在周围找衣服和食物。

    翁主回来的时候,换了一身干燥的士兵服,披着一件大大的灰棕色毛皮大衣,大衣很大,包裹着翁主显得很娇小。她也为邢墨找来大衣,此时邢墨睡着了。翁主静悄悄地将大衣盖在邢墨身上。

    临了夕阳,翁主独坐篝火旁,默默地流泪。

    “殿下,我们一定能活下去。”其实邢墨早就醒了,看着翁主在抽泣,有些于心不忍地说道。

    翁主擦干眼泪,笑得很假。邢墨很认真地看着翁主。

    突然,翁主又大声哭了出来。哭声越来越大,邢墨有些不知所措,爬过来想要安慰她。

    只是翁主埋头痛哭,邢墨几次伸手但又因为心中芥蒂没有迈出那一步。

    邢墨心里竟莫名地有些难过,鼻子也酸酸的。

    邢墨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翁主的肩膀,本想说些什么,又一时无言。

    突然。

    翁主转身趴着邢墨肩膀上,大声哭道:“死了这么多人!他们都是不应该死的!是不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婚事,如果不是我……呜呜呜……”

    看来她是把发生的一切都怪在自己身上了,真是幼稚而天真的姑娘啊!这两天的压力一定很重吧!邢墨想着。

    此时的邢墨很虚弱,肩膀支撑着翁主有些勉强,但邢墨还是咬牙坚持住了。邢墨莫名地想笑,不由地说道:“不!不是因为你。只是在这个世道,死亡就是常态。”翁主哭声渐弱,邢墨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

    有一个小孩,他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他最初的记忆是一片大火,到处都是人影,他们在疯狂地逃窜。小孩也在跑,他拼命地跑,虽然不知道后面是什么?但小孩能感觉道,那东西张着一口巨大的嘴巴,小孩每次做梦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它就在身边,都快能闻到它呼出来的恶臭。

    还好,小孩逃出来了,从此沦为了一名小乞丐。

    在作为小乞丐的那两年,小孩认识一个差不多大的朋友,两人一起乞讨,一起忍受着大乞丐的欺负,本来小孩以为这样就已经够绝望了,但为了活着,小孩从来没有埋怨,小孩越来越凶,甚至敢和大乞丐抢食。

    然而再凶的的小孩终究都只是小孩,小孩和他的那个朋友一起被一个大乞丐出卖了。

    他们被奴隶贩子选中,每天练习杀人的技巧。哦,对了。你可能没听过,他们这种小孩被称为幼斗兽。就是不停地厮杀,然后一个场地只能活下一个的那种。活得人会赢得大人们的欢呼,几千上万个大人在他们身上赌钱,赌他们最后谁能活下来?

    那个时候是小孩最开心的时光,因为他感觉自己被人重视,他是一个很凶的人,每次都能活下来,并且陶醉于大人们的呼呼声中。

    他的那个朋友也很凶,甚至要比小孩还要厉害。

    他们两人成为奴隶主手里的宝贝,随着名声越来越高,他们两人的价格也越来越贵。奴隶主也是换了一位又一位。

    直到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主人,他在海上举行一次冠军赛。他不在乎小孩和那个朋友能为他挣多少钱。大家都说这两个人厉害,于是他想看看哪个最厉害。

    小孩虽然很凶,但那个朋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快要上场的那天晚上,小孩第一次哭了。然而小孩的那个朋友却嘲笑小孩是一个懦夫。

    到了场地,那个朋友把小孩打倒,然而那个朋友却成了他自己口中的懦夫,最后他下不了手。

    也就这一瞬间,小孩反击把那个朋友杀了。

    可笑的是,在小孩把他的朋友杀了的时候,大风席卷了那艘船。小孩又一次活了下来,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了主人,小孩很迷茫,他很后悔。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一切。

    直到小孩不再是小孩,他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的世界都经历了一场劫难。人们都说那场劫难是由一个叫作玄诚子的邪恶仙人造成的,他们说那个仙人信奉万物终焉的第六邪神,他会将一切带入死亡和堕落,是罪恶的残余种。

    长大后的小孩听到所有人都在歌颂,他们说是另一批受太初感召的仙人下凡除去那个恶魔,才拯救这个世界。

    但小孩有一点不明白,因为小孩的一切苦难都是那个邪恶仙人死后才发生的。

    失去了那个邪恶仙人,无数国家因此失去了正统的名分,无数人被钉在了罪恶的支柱上。无数战争从光荣里来。

    海上的一场大风将小孩带出了狭小的斗兽场,带进了无数为了名分和荣誉的战争场。

    但那个小孩不想再杀人了,每次杀人都能想到他的那个朋友。那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应该保护他的。

    邢墨说得很平静,但翁主并不是一个傻子,自然知道那个小孩就是邢墨本人。只是想想又不对,邢墨不是有个哥哥和一个父亲吗?

    “然后呢?”翁主不由地问道。

    邢墨感觉自己有些支撑不住翁主的重量了,笑道:“殿下,我的肩膀。”

    翁主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趴在邢墨身上呢,连忙退到一边,害羞地低下头。

    邢墨这才继续说道:“那个小孩觉得死亡就是这个世道的常态,只要习惯就好!”

    “那不就变得麻木了吗?”翁主有些担心地看着邢墨,“我记得那小孩应该有一个父亲和一个哥哥。”

    邢墨笑了:“没错!只不过他们都没有血缘关系。那个哥哥也是斗兽场的野兽,那个父亲是一个被人打瘸腿的海贼。是父亲拯救哥哥和弟弟,也是因为父亲和哥哥,小孩才会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活着就会有幸运的事,死去就让他死去。这就是小孩的态度。所以,长平翁主殿下,您一定要努力地活下去。”

    说完,邢墨便倒了下去。

    翁主顿时懵了!“邢墨!邢墨!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邢墨发烧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