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辈岂是蓬蒿人
马车夫的话刚说完，入口就走出来一个脸色苍白的白衣少女，轻抚心口，柳眉微蹙，看着姜如晦似笑非笑。
一看到这好久不见的大冤家，姜如晦忍不住扶额叹了口气，感到有些头疼。当年自己刚被欧治那老头赶出来，来到庙会猜灯谜就莫名其妙夺了魁，谁知当时那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不依不挠，非得让他把代表谜师身份的桃符交出来。
压根就没拿桃符的姜如晦回绝了这个要求，接下来就这样被欧邪莫名其妙‘追杀’了一段时间，事后仔细一想欧邪没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每次都恰好出现在他的身后？最后才发现背后都是赵灵蕴在出谋划策，还没找到人理论一番就得知赵灵蕴跑去了其他地方，当上了秀才。
酝酿了半天结果一拳打在棉花上，说不憋屈那是假的，就算她当上了秀才，现在又是什么史上最年轻的举人，在姜如晦的印象里，始终都是个胡搅蛮缠的小妮子。
所以当他听到都城头来了个秀才也就没有多想，谁会想到会是这个惹不起的大冤家，不然打死都不会来这灯楼猜灯谜。
赵灵蕴拿着丝绸手帕放在唇边咳了一声，向前走了一步，低声笑道：“没错，这灯楼就是我家开的，大才子姜如晦今天怎么会想到来‘我家’啊？”
姜如晦刚想反驳，一想老谜师和她的师徒关系，拱了拱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比不上刚得了举人的大才女。”
赵灵蕴忍不住笑道：“是吗，那你欠了我的那块桃符打算什么时候还啊？”
一听到赵灵蕴又提起这注定过不去的坎，姜如晦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咬牙切齿道：“我再说一遍，我姜如晦没有拿桃符！”
赵灵蕴突然捂着嘴轻咳一声，那边的高大马车夫顿时瞪眼望来，气氛一时显得剑拔弩张起来。
姜如晦皱了皱眉，眼前的少女身体从小就太好，每次见到她都是捂着心口咳嗽，没想到多年未见，现在落下了病根，居然会变得这么严重。
姜如晦想了想，轻声道：“别咳了，过段时间我做个糖人给你，能治咳嗽。”
那瘸了腿的马车夫一听这话，忍不住开口打断：“都城医师都治不好的咳嗽，你一个糖人治得好？”
姜如晦笑道：“包治百病。”
一看那马车夫想说什么，赵灵蕴摆了摆手，秋水眸子凝视着姜如晦，微微一笑道：“那我就信你一次。”
“还有，也别挡在入口拦路了，我只是想拦一拦他而已。”
随着时间推移，灯楼陆陆续续走进了那些读书人，马车夫‘镇守’的那个入口却始终没有人走过。虽然他们都很想沾一沾这位大才女的福气，指不定能保佑自己考上秀才，一看如同铁塔般的车夫，又看了看自己细胳膊细腿，马上就没了这个想法。
当他们看到那高大马车夫让向一旁，一时有些惊异起来，难不成咱们这位姜家二少爷面子这么大，连都城来的举人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一时之间，压姜如晦股的反倒多了起来，和赵灵蕴呈对立之姿。
然而此时备受关注的姜如晦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纸条，上面只写了一行算不得灯谜的诗句，没有用于提示的谜目。
此生不为草莽。
看着赵灵蕴转身对着灯楼走去，姜如晦随手一扔手中纸条，大笑道: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
在外面看灯楼倒不觉得有什么新奇，进了灯楼，眼前豁然开朗，给人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
七个入口，分别代表着七种颜色，此时灯楼呈现橙色，显然代表着有些读书人已经走过第一层，闯入灯楼第二层，备受众人期待。
百姓都去看灯猜谜语，读书人饮酒、赋诗、答对夺魁。
在长线上悬挂的灯谜纸条略显简陋，进入灯楼就可以看到周围悬挂着的各种弹壁灯，四面彩灯，三面题签，一面贴壁，贴着那面灯壁望过去，有缘者可见其中灯谜。
赵灵蕴转过身，笑问道：“来赌一赌，这次谁先夺魁？”
姜如晦叹了口气，一脸不耐烦道：
“你赢了对我来说没有好处，我赢了也不过得到一个破桃木牌牌，不赌。”
开玩笑，连都城长央的那些读书人都在灯会上输给了赵灵蕴，姜如晦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小欧邪和这个白衣少女真是一个比一个恐怖，不巧的是他偏偏都给得罪了。
姜如晦看向赵灵蕴，厚着脸皮道：
“听说这次夺魁奖励的桃符有两块，还附赠一瓶屠苏酒，酒我就不要了，给我一块桃符就行，这次灯谜我就让你夺魁。”
屠苏酒在正月初一春节时开始酿造，里面收纳了这一整年的春风，是一种各式各样中草药酿成的椒酒，打开一喝，满面春风，可祛瘟疫。
在青云港就流传着一种春去喝屠苏，秋来饮桃花的说法。
只不过桃花三年未落，酿桃花酒又只用落下来的桃花，只剩下那些把桃花酒当做传家宝似的人才会有了。
赵灵蕴忍住笑意，气急反笑道：“你欠了我的桃符还没还，现在又想要一块回去？”
姜如晦走上前去，指了指那如同琉璃般的精致弹壁灯，无奈道：
“我最后说一遍，我没拿你的桃符，再废话我就走了啊。”
姜如晦抬头看着赵灵蕴，突然有些羡慕起这个少女起来，早在年幼时便成为了童生，如今更是名扬大梵王朝的大才女，反观自己，除了一个没什么用的家族少爷身份，就是个不受世人待见的手艺人。
不得不承认，尽管起点不大相同，不同境遇的人们总会在某一个时段相遇，就算说出去恐怕也没人相信如今的大才女赵灵蕴以前会在灯楼输给了姜如晦。
趁赵灵蕴还没走上来，姜如晦轻敲弹壁灯，闭上一只眼睛，贴着灯壁向里面望去，很快就一脸古怪地放下弹壁灯。
谜面红颜祸水，打一句诗。
灯谜禁忌底面相克、谜面太泛、用灯谜的术语叫做‘抛荒’，容易误导猜迷者往别处去想，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灯谜都犯了禁忌，根本构不成灯谜。
看到面前那个穷小子的表情有些异样，赵灵蕴眨了眨眼，笑道：“拆字、离合、增补、减损、半面、移位这些解法你一个不会，怎么去猜灯谜？”
姜如晦翻了个白眼，“你既然会这些解法那你还去夺魁当什么谜师？”
“怎么，不许啊？”赵灵蕴走到弹壁灯前，看了一眼里面的灯谜很快就放下，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少女冷不丁开口道: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想要桃符吗？”
...
一看到这好久不见的大冤家，姜如晦忍不住扶额叹了口气，感到有些头疼。当年自己刚被欧治那老头赶出来，来到庙会猜灯谜就莫名其妙夺了魁，谁知当时那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不依不挠，非得让他把代表谜师身份的桃符交出来。
压根就没拿桃符的姜如晦回绝了这个要求，接下来就这样被欧邪莫名其妙‘追杀’了一段时间，事后仔细一想欧邪没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每次都恰好出现在他的身后？最后才发现背后都是赵灵蕴在出谋划策，还没找到人理论一番就得知赵灵蕴跑去了其他地方，当上了秀才。
酝酿了半天结果一拳打在棉花上，说不憋屈那是假的，就算她当上了秀才，现在又是什么史上最年轻的举人，在姜如晦的印象里，始终都是个胡搅蛮缠的小妮子。
所以当他听到都城头来了个秀才也就没有多想，谁会想到会是这个惹不起的大冤家，不然打死都不会来这灯楼猜灯谜。
赵灵蕴拿着丝绸手帕放在唇边咳了一声，向前走了一步，低声笑道：“没错，这灯楼就是我家开的，大才子姜如晦今天怎么会想到来‘我家’啊？”
姜如晦刚想反驳，一想老谜师和她的师徒关系，拱了拱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比不上刚得了举人的大才女。”
赵灵蕴忍不住笑道：“是吗，那你欠了我的那块桃符打算什么时候还啊？”
一听到赵灵蕴又提起这注定过不去的坎，姜如晦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咬牙切齿道：“我再说一遍，我姜如晦没有拿桃符！”
赵灵蕴突然捂着嘴轻咳一声，那边的高大马车夫顿时瞪眼望来，气氛一时显得剑拔弩张起来。
姜如晦皱了皱眉，眼前的少女身体从小就太好，每次见到她都是捂着心口咳嗽，没想到多年未见，现在落下了病根，居然会变得这么严重。
姜如晦想了想，轻声道：“别咳了，过段时间我做个糖人给你，能治咳嗽。”
那瘸了腿的马车夫一听这话，忍不住开口打断：“都城医师都治不好的咳嗽，你一个糖人治得好？”
姜如晦笑道：“包治百病。”
一看那马车夫想说什么，赵灵蕴摆了摆手，秋水眸子凝视着姜如晦，微微一笑道：“那我就信你一次。”
“还有，也别挡在入口拦路了，我只是想拦一拦他而已。”
随着时间推移，灯楼陆陆续续走进了那些读书人，马车夫‘镇守’的那个入口却始终没有人走过。虽然他们都很想沾一沾这位大才女的福气，指不定能保佑自己考上秀才，一看如同铁塔般的车夫，又看了看自己细胳膊细腿，马上就没了这个想法。
当他们看到那高大马车夫让向一旁，一时有些惊异起来，难不成咱们这位姜家二少爷面子这么大，连都城来的举人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一时之间，压姜如晦股的反倒多了起来，和赵灵蕴呈对立之姿。
然而此时备受关注的姜如晦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纸条，上面只写了一行算不得灯谜的诗句，没有用于提示的谜目。
此生不为草莽。
看着赵灵蕴转身对着灯楼走去，姜如晦随手一扔手中纸条，大笑道: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
在外面看灯楼倒不觉得有什么新奇，进了灯楼，眼前豁然开朗，给人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
七个入口，分别代表着七种颜色，此时灯楼呈现橙色，显然代表着有些读书人已经走过第一层，闯入灯楼第二层，备受众人期待。
百姓都去看灯猜谜语，读书人饮酒、赋诗、答对夺魁。
在长线上悬挂的灯谜纸条略显简陋，进入灯楼就可以看到周围悬挂着的各种弹壁灯，四面彩灯，三面题签，一面贴壁，贴着那面灯壁望过去，有缘者可见其中灯谜。
赵灵蕴转过身，笑问道：“来赌一赌，这次谁先夺魁？”
姜如晦叹了口气，一脸不耐烦道：
“你赢了对我来说没有好处，我赢了也不过得到一个破桃木牌牌，不赌。”
开玩笑，连都城长央的那些读书人都在灯会上输给了赵灵蕴，姜如晦巴不得躲得远远的，小欧邪和这个白衣少女真是一个比一个恐怖，不巧的是他偏偏都给得罪了。
姜如晦看向赵灵蕴，厚着脸皮道：
“听说这次夺魁奖励的桃符有两块，还附赠一瓶屠苏酒，酒我就不要了，给我一块桃符就行，这次灯谜我就让你夺魁。”
屠苏酒在正月初一春节时开始酿造，里面收纳了这一整年的春风，是一种各式各样中草药酿成的椒酒，打开一喝，满面春风，可祛瘟疫。
在青云港就流传着一种春去喝屠苏，秋来饮桃花的说法。
只不过桃花三年未落，酿桃花酒又只用落下来的桃花，只剩下那些把桃花酒当做传家宝似的人才会有了。
赵灵蕴忍住笑意，气急反笑道：“你欠了我的桃符还没还，现在又想要一块回去？”
姜如晦走上前去，指了指那如同琉璃般的精致弹壁灯，无奈道：
“我最后说一遍，我没拿你的桃符，再废话我就走了啊。”
姜如晦抬头看着赵灵蕴，突然有些羡慕起这个少女起来，早在年幼时便成为了童生，如今更是名扬大梵王朝的大才女，反观自己，除了一个没什么用的家族少爷身份，就是个不受世人待见的手艺人。
不得不承认，尽管起点不大相同，不同境遇的人们总会在某一个时段相遇，就算说出去恐怕也没人相信如今的大才女赵灵蕴以前会在灯楼输给了姜如晦。
趁赵灵蕴还没走上来，姜如晦轻敲弹壁灯，闭上一只眼睛，贴着灯壁向里面望去，很快就一脸古怪地放下弹壁灯。
谜面红颜祸水，打一句诗。
灯谜禁忌底面相克、谜面太泛、用灯谜的术语叫做‘抛荒’，容易误导猜迷者往别处去想，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灯谜都犯了禁忌，根本构不成灯谜。
看到面前那个穷小子的表情有些异样，赵灵蕴眨了眨眼，笑道：“拆字、离合、增补、减损、半面、移位这些解法你一个不会，怎么去猜灯谜？”
姜如晦翻了个白眼，“你既然会这些解法那你还去夺魁当什么谜师？”
“怎么，不许啊？”赵灵蕴走到弹壁灯前，看了一眼里面的灯谜很快就放下，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少女冷不丁开口道: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想要桃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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