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死神的魅影
烟火弥漫之中，林柯和多莉丝紧紧吻在一起，过了好久才分开。
他们含情脉脉地对视，像是要将对方整个人完全记在脑海里。
“哦哦哦！”
随着雇佣兵们的一阵欢呼，多莉丝才意识到周围都是人。
她脸一红，忍不住埋在林柯胸口，有些害羞。
林柯温柔地摸着多莉丝的秀发，心中也是一股股暖流，非常感动。
虽然遍体鳞伤，手臂残废，寿命大减，近乎丧失行动能力，但那又如何？
救下了多莉丝，和她紧紧相拥，就足够了。
人一生如此漫长，会遇到许多人，遇到许多事，但只要遇到一个真爱就足够了。
倘若没救下自己爱的人，那么终将后悔莫及，追悔一生。
“这样，就很好了。”林柯紧紧抱着多莉丝，感受着她的温暖。
伤痛、死神、周围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了，他只想和多莉丝平平静静地生活在一起。
“多莉丝。”林柯轻轻呼唤她的名字。
“嗯？”多莉丝抬起头，眼汪汪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个可爱的猫咪依偎着爱人。
“等伤好后，我带你去找奶奶，找父母，然后我们再回到山谷，过安静的生活，好吗？”林柯温柔地说。
多莉丝怔怔地看着他，心一热，“嗯”了一声，就继续头埋在他那宽阔的胸口之中，感受着他的温暖。
她希望现在这个时刻就是永恒，她渴望得到林柯的每一寸，她贪婪地嗅着林柯，想将他的气息永远记住。
现在这一刻，仿佛是一场梦，一场做了很久的梦。
但林柯用拥抱告诉了她，这不是梦，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两个人和所有初次恋爱的人一样，紧紧相拥，不再在意这个世界。
兰姆也松了口气。林柯走后，他也迅速将小羊送到医生那儿，然后找自己的兄弟，找‘地狱火’的所有武器，好不容易才在最后一刻赶到这里，成功救下林柯。
“再慢一点，就大事不妙了。”兰姆也一阵后怕。他是亲眼看到喝了禁药的林柯是怎么被吊打的，因此毫不犹豫动用组织全部力量，集中攻击那个变态。
那个家伙，简直不是人，得用魔晶炮才能消灭。
兰姆松口气，开始考虑怎么弥补魔晶炮的消耗了。这一发炮弹，可是耗费了不知道多少金钱，估计得再接个大单子才能弥补了。
林柯和多莉丝又吻了几次，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赶紧治疗一下吧，伤得那么重。”多莉丝轻挽发丝，眼带笑意，像个天使般纯洁美丽。
林柯点点头，恢复了些许力量准备爬起。
但就在这时，几声惨叫忽然从身后传来。
所有人都立马转身，就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两个雇佣兵跪在地上，捂着胸口，瞪大眼睛，满嘴喷血，缓缓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一丝声音。
而在他们身后，一个怪物慢慢靠近。
它只有半个头，露出里面复杂破损的机械和一块流着绿血的晶体。它金属的身体此时也只剩下半个，焦黑的外壳破损不堪，各种融化的齿轮掉落。机械手臂也只剩一个，腿也只剩一个，趴在地上就靠这两个肢体行动。
完全是一个怪物！
所有人都惊呆了，下意识握住武器，但全都不由自主后退颤抖。
连魔晶炮都无法消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怪物？！
“赖特，不是人类，是不死物，是永恒的。”怪物的声音从身体传来，宛如金属碰撞的声音。
它用残存的手和脚一步步靠近，声音也一遍一遍重复。
“消灭人类，带回死神。”
“消灭人类，带回死神。”
……
“大家不要怂，它只剩半个身子了，一口气干掉它！”兰姆大喊。他努力压抑心中的恐惧，但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面对死亡的威胁都能保持镇定的。
“怪物啊！快逃啊！”不知道谁喊了第一声，所有人都转身就跑，武器也不要了，拼命逃跑。
魔晶炮都干不掉了，留着等死吗？！
“快走！”
兰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拖起林柯，拉着多莉丝就想跑。
这个怪物已经超越他们认知的存在了。死神也没那么恐怖啊！
但是，怪物猛地一踏地面，整个身子以惊人的速度狠狠撞在兰姆身上。
宛如被火药射中一样，兰姆直接吐血飞出去，摔在远处滚了好几圈，没有了声音。
林柯也掉在地上，强烈的冲撞使得他大脑一阵眩晕。
但是还来不及清醒，他的脑袋就被一股大力狠狠地钳住，痛的他忍不住喊起来。
怪物赖特踩在林柯身上，唯一的机械臂抓着他的脑袋，不断用力，要一下将他的头颅捏碎。
“竟然污蔑了美丽的死神，你，该死。”金属般的声音在周围回荡。
“不！”
多莉丝冲到赖特身上，用力拍打他的身子，哭着喊道：“放开林柯！放开林柯！”
赖特稍微顿了下，半个脑袋旋转到后面，盯着他，说道：“死神小姐，放心，我处理了这个污蔑你的人后，就带你回研究所。”
“不，别杀他。我和你走，我和你走……”多莉丝哭着求他。
“不行哦，根据帝国第三十四条规定，妨碍帝国研究行动，恶意伤害研究员，可以当场击杀。所以不仅是这个人，还有所有刚才在场的人，都是可以消除的哦。”他的声音冰冷而残酷。
“不，别、别这样，求你了……”多莉丝绝望地求他，她感觉自己仿佛掉入了一个噩梦的深渊之中，一个令她根本无法爬出来的地狱之中。
因为她，林柯会死，帮助他们的雇佣兵也会死……
因为她，所有人都离去了，数不尽的陌生人受伤……
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哭泣。
她还将被抓到研究所，受到恐怖的试验和折磨，与所有爱的人隔绝，与林柯天人两隔。
她将真正一无所有，除了自己这个饱受诅咒的身体。
为什么，明明得到了幸福，却又那么短暂呢？
难道说，真的要亲眼看着爱的人死去吗？
不，我不要这样了，我不想再看到因为我，身边人受到伤害了。
我不要，我不要！！
……
“死吧，烦人的虫子！”赖特回过头看着这个厌恶的家伙。他唯一的假眼不停闪烁着红光，死死锁定住林柯，他要林柯死亡，立即消除在这个世上！
就因为林柯，他的计划被破坏；就因为林柯，他的身体遭到损坏；就因为林柯，死神的纯洁也没了。
人类果然是该死的！
林柯的脑袋被机械臂狠狠钳着，开始逐渐变形，血顺着额头，滑过鼻梁，一点点掉在地上。
他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眼前开始变成黑夜，所有事物都像是笼罩在一片雾中。
他没有力气救自己，甚至感知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
只有黑暗，在逐渐淹没眼前的一切。
“我、已经尽力了。对不起，多莉丝，我没把你救出来……”
他想着多莉丝，想到刚才的吻，想到山谷中的生活。
眼前即将变为完全的黑暗，一切都将结束了。
但就在这最后一刻，一股惊人的光芒忽然爆发开来，瞬间驱除了所有黑暗。
宛如白昼在黑夜中爆发，仿佛太阳重新升起。
一切就像是消逝了一般，仿佛被冥界吸引过去，但又很快回复回来，再宛如掉下深渊，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化。
但是，确实是有一轮太阳升起！
林柯猛然醒来，睁大眼睛，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多莉丝浑身燃起白色的火焰，竟将赖特硬生生抓起，迫使他放开林柯的脑袋。
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烧，黑色的眼睛宛如地狱，多莉丝再次化为死神！
多莉丝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燃烧殆尽，血液不停地化为火焰，将她浑身包裹。
周围的空气惊人扭曲，化为一股股蓬勃的气体。
赖特被前所未有的力量牢牢抓起，他惊恐地看向后面的多莉丝，失声喊道：“你疯了吗？！竟然燃烧自己！”
多莉丝的血和肉都在燃烧，化为极致的白色焰火，将赖特一起包裹。
赖特那可抗住魔晶炮的外壳也在不可思议的高温中逐渐融化，化为气体蒸发。
他努力想挣扎，但怎么也挣不脱多莉丝瘦弱的手。
终于，他感受到了恐惧。
“我错了！死神大人，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赖特居然也求饶起来。
看到林柯满是血的脸，浑身破损的样子，多莉丝的泪水流的更多了。
泪水也燃烧成了火焰，一切都将燃烧成火焰。
白色代表的，就是极致。
多莉丝抓着赖特，不停燃烧。
她的血燃烧了，衣服燃烧了，皮肤也开始燃烧了。
白色的火焰越来越大，多莉丝的身体从下而上开始燃烧。
无论赖特怎么挣扎，也还是在白色的火焰中逐渐化为气体。
最终，赖特还是在白色火焰中，呐喊着，彻底化为了气体，消失在这个世界。
赖特，终于死了。
但是多莉丝还在燃烧着，她的身体逐渐消失不见，化为白色的火焰。
“多莉丝，不，你不能……”林柯虚弱地看着她消失，眼泪划过脸颊，与血融在一起。
当死神的自燃开始时，就无法停下来了。一旦自燃，就代表着死神将拥有最强大的力量，最极致的力量。
因为死神，燃烧了自己。
“对不起，林柯，我带来了困扰。”
多莉丝流着泪，她逐渐透明。
“对不起，林柯，我不能遵守约定了。”
多莉丝的泪水也化为了火焰。
“对不起，林柯，我爱你。”
多莉丝努力保持最后的笑容，在火焰中，消失不见。
白色的火焰在空气中不停燃烧着，多莉丝就那样燃烧殆尽。
林柯努力想爬起来，但透支的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泪水不停滴落在地面，却也阻止不了多莉丝的离去。
多莉丝，消失了。火也逐渐消散了。
林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抬起左手，触摸到最后一团白色火焰。
火焰，并不烫，暖暖的，就像水。
林柯哭着，喊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看到最后一团代表多莉丝的火焰也消失了。
…………
“等伤好后，我带你去找奶奶，找父母，然后我们再回到山谷，过安静的生活，好吗？”
“嗯。”她甜甜的笑了。
过去的画面不停涌现，每一分每一秒的记忆都不断重现。从多莉丝的第一个样子，到多莉丝最后燃烧的样子，一次次残忍地出现。
定下的约定，依赖的温暖，深情的吻，就那样消失了。
什么都没了。
林柯倒在地上，哭着，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他也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前所未有的悲痛将他彻底覆盖，他已不懂活着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接受这残酷的世界吗？
他紧紧抱着一块石头。那是一块淡黄色的小小透明石头，是多莉丝燃烧后唯一剩下的东西。
在石头上，有一个影子，一个蜷缩的，似乎在睡觉的影子。
林柯不会认错的，那就是多莉丝的影子，是多莉丝沉睡的影子。
“她、肯定在天堂沉睡着。”林柯紧紧握着石头，流着泪。
多莉丝就这样消失了，只剩下林柯一个人还在原地哭泣。
兰姆瘸着腿来了，他不理。
小黑抚摸着他，他不理。
小白舔他的脸，他也不理。
已经没有事物能引起他注意了，他只想沉浸在无限的悲痛里，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周围也不懂走了多少人。
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他旁边响起。
“你失去了深爱的人吧。”
林柯没有反应，依旧抱着石头沉浸在悲痛中。
“是那个自燃了的死神吧？”
林柯还是没有反应，他似乎已经听不到外界声音了。
“死神是可以复活的。”
林柯忽然僵住了，他像是听到天国的话语般，缓缓扭头，看到一个白胡子老人蹲在身边。
他的眼神有堪比年轻人的坚毅，牢牢盯着林柯，一字一顿地说道：
“死神如果会死，还能叫死神吗？”
他们含情脉脉地对视，像是要将对方整个人完全记在脑海里。
“哦哦哦！”
随着雇佣兵们的一阵欢呼，多莉丝才意识到周围都是人。
她脸一红，忍不住埋在林柯胸口，有些害羞。
林柯温柔地摸着多莉丝的秀发，心中也是一股股暖流，非常感动。
虽然遍体鳞伤，手臂残废，寿命大减，近乎丧失行动能力，但那又如何？
救下了多莉丝，和她紧紧相拥，就足够了。
人一生如此漫长，会遇到许多人，遇到许多事，但只要遇到一个真爱就足够了。
倘若没救下自己爱的人，那么终将后悔莫及，追悔一生。
“这样，就很好了。”林柯紧紧抱着多莉丝，感受着她的温暖。
伤痛、死神、周围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了，他只想和多莉丝平平静静地生活在一起。
“多莉丝。”林柯轻轻呼唤她的名字。
“嗯？”多莉丝抬起头，眼汪汪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个可爱的猫咪依偎着爱人。
“等伤好后，我带你去找奶奶，找父母，然后我们再回到山谷，过安静的生活，好吗？”林柯温柔地说。
多莉丝怔怔地看着他，心一热，“嗯”了一声，就继续头埋在他那宽阔的胸口之中，感受着他的温暖。
她希望现在这个时刻就是永恒，她渴望得到林柯的每一寸，她贪婪地嗅着林柯，想将他的气息永远记住。
现在这一刻，仿佛是一场梦，一场做了很久的梦。
但林柯用拥抱告诉了她，这不是梦，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两个人和所有初次恋爱的人一样，紧紧相拥，不再在意这个世界。
兰姆也松了口气。林柯走后，他也迅速将小羊送到医生那儿，然后找自己的兄弟，找‘地狱火’的所有武器，好不容易才在最后一刻赶到这里，成功救下林柯。
“再慢一点，就大事不妙了。”兰姆也一阵后怕。他是亲眼看到喝了禁药的林柯是怎么被吊打的，因此毫不犹豫动用组织全部力量，集中攻击那个变态。
那个家伙，简直不是人，得用魔晶炮才能消灭。
兰姆松口气，开始考虑怎么弥补魔晶炮的消耗了。这一发炮弹，可是耗费了不知道多少金钱，估计得再接个大单子才能弥补了。
林柯和多莉丝又吻了几次，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赶紧治疗一下吧，伤得那么重。”多莉丝轻挽发丝，眼带笑意，像个天使般纯洁美丽。
林柯点点头，恢复了些许力量准备爬起。
但就在这时，几声惨叫忽然从身后传来。
所有人都立马转身，就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两个雇佣兵跪在地上，捂着胸口，瞪大眼睛，满嘴喷血，缓缓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一丝声音。
而在他们身后，一个怪物慢慢靠近。
它只有半个头，露出里面复杂破损的机械和一块流着绿血的晶体。它金属的身体此时也只剩下半个，焦黑的外壳破损不堪，各种融化的齿轮掉落。机械手臂也只剩一个，腿也只剩一个，趴在地上就靠这两个肢体行动。
完全是一个怪物！
所有人都惊呆了，下意识握住武器，但全都不由自主后退颤抖。
连魔晶炮都无法消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怪物？！
“赖特，不是人类，是不死物，是永恒的。”怪物的声音从身体传来，宛如金属碰撞的声音。
它用残存的手和脚一步步靠近，声音也一遍一遍重复。
“消灭人类，带回死神。”
“消灭人类，带回死神。”
……
“大家不要怂，它只剩半个身子了，一口气干掉它！”兰姆大喊。他努力压抑心中的恐惧，但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面对死亡的威胁都能保持镇定的。
“怪物啊！快逃啊！”不知道谁喊了第一声，所有人都转身就跑，武器也不要了，拼命逃跑。
魔晶炮都干不掉了，留着等死吗？！
“快走！”
兰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拖起林柯，拉着多莉丝就想跑。
这个怪物已经超越他们认知的存在了。死神也没那么恐怖啊！
但是，怪物猛地一踏地面，整个身子以惊人的速度狠狠撞在兰姆身上。
宛如被火药射中一样，兰姆直接吐血飞出去，摔在远处滚了好几圈，没有了声音。
林柯也掉在地上，强烈的冲撞使得他大脑一阵眩晕。
但是还来不及清醒，他的脑袋就被一股大力狠狠地钳住，痛的他忍不住喊起来。
怪物赖特踩在林柯身上，唯一的机械臂抓着他的脑袋，不断用力，要一下将他的头颅捏碎。
“竟然污蔑了美丽的死神，你，该死。”金属般的声音在周围回荡。
“不！”
多莉丝冲到赖特身上，用力拍打他的身子，哭着喊道：“放开林柯！放开林柯！”
赖特稍微顿了下，半个脑袋旋转到后面，盯着他，说道：“死神小姐，放心，我处理了这个污蔑你的人后，就带你回研究所。”
“不，别杀他。我和你走，我和你走……”多莉丝哭着求他。
“不行哦，根据帝国第三十四条规定，妨碍帝国研究行动，恶意伤害研究员，可以当场击杀。所以不仅是这个人，还有所有刚才在场的人，都是可以消除的哦。”他的声音冰冷而残酷。
“不，别、别这样，求你了……”多莉丝绝望地求他，她感觉自己仿佛掉入了一个噩梦的深渊之中，一个令她根本无法爬出来的地狱之中。
因为她，林柯会死，帮助他们的雇佣兵也会死……
因为她，所有人都离去了，数不尽的陌生人受伤……
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哭泣。
她还将被抓到研究所，受到恐怖的试验和折磨，与所有爱的人隔绝，与林柯天人两隔。
她将真正一无所有，除了自己这个饱受诅咒的身体。
为什么，明明得到了幸福，却又那么短暂呢？
难道说，真的要亲眼看着爱的人死去吗？
不，我不要这样了，我不想再看到因为我，身边人受到伤害了。
我不要，我不要！！
……
“死吧，烦人的虫子！”赖特回过头看着这个厌恶的家伙。他唯一的假眼不停闪烁着红光，死死锁定住林柯，他要林柯死亡，立即消除在这个世上！
就因为林柯，他的计划被破坏；就因为林柯，他的身体遭到损坏；就因为林柯，死神的纯洁也没了。
人类果然是该死的！
林柯的脑袋被机械臂狠狠钳着，开始逐渐变形，血顺着额头，滑过鼻梁，一点点掉在地上。
他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眼前开始变成黑夜，所有事物都像是笼罩在一片雾中。
他没有力气救自己，甚至感知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
只有黑暗，在逐渐淹没眼前的一切。
“我、已经尽力了。对不起，多莉丝，我没把你救出来……”
他想着多莉丝，想到刚才的吻，想到山谷中的生活。
眼前即将变为完全的黑暗，一切都将结束了。
但就在这最后一刻，一股惊人的光芒忽然爆发开来，瞬间驱除了所有黑暗。
宛如白昼在黑夜中爆发，仿佛太阳重新升起。
一切就像是消逝了一般，仿佛被冥界吸引过去，但又很快回复回来，再宛如掉下深渊，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化。
但是，确实是有一轮太阳升起！
林柯猛然醒来，睁大眼睛，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多莉丝浑身燃起白色的火焰，竟将赖特硬生生抓起，迫使他放开林柯的脑袋。
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烧，黑色的眼睛宛如地狱，多莉丝再次化为死神！
多莉丝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燃烧殆尽，血液不停地化为火焰，将她浑身包裹。
周围的空气惊人扭曲，化为一股股蓬勃的气体。
赖特被前所未有的力量牢牢抓起，他惊恐地看向后面的多莉丝，失声喊道：“你疯了吗？！竟然燃烧自己！”
多莉丝的血和肉都在燃烧，化为极致的白色焰火，将赖特一起包裹。
赖特那可抗住魔晶炮的外壳也在不可思议的高温中逐渐融化，化为气体蒸发。
他努力想挣扎，但怎么也挣不脱多莉丝瘦弱的手。
终于，他感受到了恐惧。
“我错了！死神大人，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赖特居然也求饶起来。
看到林柯满是血的脸，浑身破损的样子，多莉丝的泪水流的更多了。
泪水也燃烧成了火焰，一切都将燃烧成火焰。
白色代表的，就是极致。
多莉丝抓着赖特，不停燃烧。
她的血燃烧了，衣服燃烧了，皮肤也开始燃烧了。
白色的火焰越来越大，多莉丝的身体从下而上开始燃烧。
无论赖特怎么挣扎，也还是在白色的火焰中逐渐化为气体。
最终，赖特还是在白色火焰中，呐喊着，彻底化为了气体，消失在这个世界。
赖特，终于死了。
但是多莉丝还在燃烧着，她的身体逐渐消失不见，化为白色的火焰。
“多莉丝，不，你不能……”林柯虚弱地看着她消失，眼泪划过脸颊，与血融在一起。
当死神的自燃开始时，就无法停下来了。一旦自燃，就代表着死神将拥有最强大的力量，最极致的力量。
因为死神，燃烧了自己。
“对不起，林柯，我带来了困扰。”
多莉丝流着泪，她逐渐透明。
“对不起，林柯，我不能遵守约定了。”
多莉丝的泪水也化为了火焰。
“对不起，林柯，我爱你。”
多莉丝努力保持最后的笑容，在火焰中，消失不见。
白色的火焰在空气中不停燃烧着，多莉丝就那样燃烧殆尽。
林柯努力想爬起来，但透支的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泪水不停滴落在地面，却也阻止不了多莉丝的离去。
多莉丝，消失了。火也逐渐消散了。
林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抬起左手，触摸到最后一团白色火焰。
火焰，并不烫，暖暖的，就像水。
林柯哭着，喊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看到最后一团代表多莉丝的火焰也消失了。
…………
“等伤好后，我带你去找奶奶，找父母，然后我们再回到山谷，过安静的生活，好吗？”
“嗯。”她甜甜的笑了。
过去的画面不停涌现，每一分每一秒的记忆都不断重现。从多莉丝的第一个样子，到多莉丝最后燃烧的样子，一次次残忍地出现。
定下的约定，依赖的温暖，深情的吻，就那样消失了。
什么都没了。
林柯倒在地上，哭着，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他也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前所未有的悲痛将他彻底覆盖，他已不懂活着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接受这残酷的世界吗？
他紧紧抱着一块石头。那是一块淡黄色的小小透明石头，是多莉丝燃烧后唯一剩下的东西。
在石头上，有一个影子，一个蜷缩的，似乎在睡觉的影子。
林柯不会认错的，那就是多莉丝的影子，是多莉丝沉睡的影子。
“她、肯定在天堂沉睡着。”林柯紧紧握着石头，流着泪。
多莉丝就这样消失了，只剩下林柯一个人还在原地哭泣。
兰姆瘸着腿来了，他不理。
小黑抚摸着他，他不理。
小白舔他的脸，他也不理。
已经没有事物能引起他注意了，他只想沉浸在无限的悲痛里，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周围也不懂走了多少人。
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他旁边响起。
“你失去了深爱的人吧。”
林柯没有反应，依旧抱着石头沉浸在悲痛中。
“是那个自燃了的死神吧？”
林柯还是没有反应，他似乎已经听不到外界声音了。
“死神是可以复活的。”
林柯忽然僵住了，他像是听到天国的话语般，缓缓扭头，看到一个白胡子老人蹲在身边。
他的眼神有堪比年轻人的坚毅，牢牢盯着林柯，一字一顿地说道：
“死神如果会死，还能叫死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