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剑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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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9章 刺客出现

    气晕过去的风易寒还在一口不迭的吐着鲜血,雪千影一把将其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抱着,抱着,一刻也不想再分开了,他的泪像雨点子一般扑扑落到了风易寒惨白的脸上,望着这个全天下最为可怜的男子,她的一颗芳心,痛如刀割。

    离若缘轻轻跪了下来,跪在了风易寒的身前,把那碎心筑轻靠在了风易寒的身上,然后伸出手去,捧起了风易寒紧闭双眼的脸,望着他说:“师兄,对不起,我爱你。”

    所有的人身体不禁一颤。

    离若缘不管他们怎么想怎么看,顾自说道:“你知道吗,咸阳城外槐花树下那一夜开始,我的心就落到了你的身上,虽然杞郎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但是我心中所爱的始终是你啊,师兄,这一世你我断是无缘,但愿来生,还能再遇。”

    说罢,轻轻吻了过去,吻上了风易寒那吐血的唇。

    一个少女的心,从此碎去,再见了,我心爱的郎。

    不知过了多久,离若缘站了起来,与二人道别,萧铁冷说:“姑娘,你确定要去北方吗?这一路风霜雨雪,你孤零零的一个女孩,如何吃得了这么多的苦?”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男人,我的丈夫,一世夫妻,一件寒衣,却是要送的。”离若缘凄然一笑,道。

    雪千影望着她的义姐,心中万千痛苦,却无法形容,她颤声道:“姐姐,你这一走,我们还能再见吗?”

    “不能了吧!我们姐妹不见为好,免得再勾起那许多回忆,那样会更让人伤心的。”离若缘一脸凄苦,却又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雪千影怀中的风易寒,动情的道:“妹妹,姐姐走后,我们的傻小子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爱他,好好疼他,将来如果你们有了女儿,就把她取名叫作若缘吧,这样的话,他可以一辈子记住我的。”

    说罢,脸上竟堆起了幸福的笑,枯草连天,新芽吐绿,在冬春交接的咸阳古道上,那个孤独的身影,在那银铃般的笑声中,渐渐远去,消失在了人们的眼际。

    在夜色即将降临之前,萧铁冷望着雪千影抱着依旧昏迷的风易寒,他道:“如果风兄弟醒来了,你就好好陪着他吧,我不想让你们这对苦命的人儿刚见面就要分开。”

    “我不会与他见面的。”雪千影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自己的脸,泪水如同开了花般的坠落:“我不想在他的记忆里,留下我这样的一张脸。”

    “难道你要离开他?”萧铁冷有些惊讶,更有些不解,他一脸疑惑的望着雪千影,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所以问道:“你们好不容易又找到彼此,为何又要再言分开,你难道愿意彼此痛苦一世吗?”

    “我不想毁了他一生。”雪千影柔情款款的看着怀中的男子,流着

    泪,幸福的笑了,她道:“他给了我美好的爱情,而这样的美好,就让其存在记忆里吧,大家都不去打扰它,那就是最好的。”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萧铁冷仰天叹道。

    他是个粗人,他不懂什么叫儿女情长,而因为从小身体被伤害,他这一生都不会拥有男女之间的情事了,但是他会感动,为别人的爱情而感动,或许这是多余的,因为不是爱情中的人,你永远不会懂得相爱人之间那种痛苦与欢乐。

    过了半晌,萧铁冷道:“如果此去宫中回来还能活着,姑娘下一步将如何打算?”

    “如果不死,那还的请萧大哥收留影儿,从此海角天涯,再不分离,可好?”雪千影的目光中有淡淡的悲伤,还有淡淡的憧憬,和淡淡的决绝。

    萧铁冷听罢,亦点头笑道:“那我们二人的剑,亦叫冷霜飞雪吧,从此江湖,再没有龙渊和湛卢了。”

    宫殿上,武宗与宁王对视。

    这是一对朋友,政敌和冤家,在他们彼此交集的眼神中,充斥着亲切,感动和仇恨。

    宁王没死,那或许是因为他的命硬,但皮已被剥去的他,却离死也不远了,人早晚是要死的,但是如此生不如死,那亦是人世间最为残忍的煎熬,宁王正享受着这种煎熬,或许他已麻木,还是习惯了。

    他被剥去人皮,已愈十日。

    身上的肉,已开始腐烂,宫内飘荡着一股浓烈的腐肉味道,让人几欲作呕,手指头大小的绿头苍蝇在宁王身旁嗡嗡飞着,它们正把他当成一具腐烂的尸体,看着从宁王身上流出的一股股脓水,所有臣工都捂住了口鼻,心中默默期盼着。

    期盼着那一对刺客早日出现,结束这一切恶梦。

    把一具开始腐烂的,而且又有生命的尸体放在堂堂宫上,每日让皇帝带着大臣们守候围观,这无异于帝国最匪夷所思的事情,看得出来,明武宗对那些刺客已经恨到了骨子里面,而这刺杀的根源,便被剥了皮放在这里,如果刺客不来救他们的主子,那他们也不配被称作刺客了,刺客行于世间,无非为了忠义二字,所以为了忠肝义胆,他们就算失去了性命也会拼一把的。

    武宗轻锊长须,问宁王:“宁王爷,走到今日这一步,你可有后悔过?”他以一个朋友的口吻,而非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与这个数次差点要了他老命的刺客头子说道。

    宁王说:“男子汉大丈夫,何谈后悔?”

    虽然他是如此狼狈,但是他还是一股傲气,激荡在心胸之中,没有谁能打压得住他心中的傲气,就算在他前面坐着的这千古一帝明武宗,但在他眼中那不过是一个对手而已,所谓成败得失,尽在于天,天要亡我,又能如何,不是我不

    努力,而是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武宗怪眼一翻:“我大明帝国千里河山是靠朕的百万雄师打下来的,而非几个武功高强的刺客,刺客只能取人性命,但却取不来天下,宁王,你输给朕,就是输在你的狭隘,懂么?”

    “你的百万雄师可以打来万里河山,但是你的百万雄师能保住你长生不死,能保住你河山永存么?”宁王傲然而回。

    武宗剑眉一挺,雄风四射:“如何不能?朕北修长城,南开运河,天下归心,万民一主,如何不能保江山永固,万世不倒?”

    “再牢固的城墙也敌不过民心的沸腾,朱厚照,你可以打来天下,但你不一定能守住天下,我断定你不过三世,信否?”宁王知自己将死,口再无遮,虽然此时是信口胡言,但亦让武宗和列位臣工心感惶恐。

    武宗喝道:“闭嘴。”

    宁王反问:“如何要我闭嘴,难道你这千古一帝也有害怕之时,也恐惧听到实话吗?”

    “你说的那全是废话,朕只是不想让其污染了朕的耳朵而已,一介将死之徒败兵之王,如何有脸在朕面前大放厥词?你要脸吗?”武宗滔滔不绝,用此话回击宁王,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堵住宁王的嘴,但还可以伤一下他的自尊。

    宁王一笑,似乎未被武宗的话伤到半点自尊,他回武宗:“你得了天下又如何,一个皇帝不解万民之疾苦,一味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横征暴敛,强征天下民夫,闹得十户九空,民生凋敝,如果你再如此残暴下去,大明亡国之时,不远也。”

    闻得宁王在大殿之上一声高呼,所有臣工无不战战兢兢,深恐武宗一时惊醒,追究他们责任,那可是要杀头的。

    但他们这些担心却是多余的,因为此时殿外杀进了一对刺客,一青一白二剑在手,配合得天衣无缝,他们穿行于宫中众卫之间,竟似如过无人之境,谁也敌挡不住,那男刺客在殿外就发出了一声清啸:“宁王殿下,萧铁冷来也。”

    闻得此言,宁王心下一凉,摇头道:“萧兄弟,你为何如此糊涂,明知这是一个陷阱,却还要舍命来闯?”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萧铁冷已杀至殿上,见宁王血肉模糊,浑身流脓,臭气冲天,顿时一声怒呼:“殿下,他们竟然如此对你,萧铁冷来晚了。”话间,落下一滴浊泪,回头怒喝:“武宗老贼,拿命来。”手中龙渊剑一引,直刺武宗胸前,武宗清啸一声,定明剑拔空而出,回剑一挑,引击而上。

    站在不远处的曹灿冷哼一声,饮血剑出鞘,雪光乍亮,直撩残剑后背,那边的雪千影一剑荡飞七八个守卫,回头见萧铁冷身陷二人围攻,亦发出一声清啸,湛卢剑引空一刺,刺破了漫天空气,以星

    矢之速,直刺曹灿后腰,曹灿已一剑劈向萧铁冷,忽感身后剑风猎猎,大思不妙,身回之时,长剑已拦腰斩出,划起一道白弧,直撩身后刺来的雪千影。

    雪千影来剑极快,长剑在她手中一扭,亦是一招“西子洗面”,一出手便出杀招,在大殿上,虽引不出那飞雪山的禁制,但剑法威力也不容小看,只见她剑锋挟卷彻骨的杀气,直喂曹灿咽喉,曹灿一笑之间露出森森白牙,他双眼充血,对眼前这个女孩已是恨到极点,一剑,划破空气,迎了上去。

    那是雷电剑法中的“引雷斩天”。

    剑光撩起了一道闪电,生生斩破对方的剑气,以无匹之威,斩向对方头顶!萧铁冷见曹灿狂出杀招,一声怒喝,一剑荡飞了武宗的长剑,然后射身而来,混元功融合在寒冷的剑气当中,竟是一招自创的“冰火交溶”,剑气就像一条寒冰与烈火缠绕的长蛇,龙吟声咆哮之中杀向曹灿的肋间。

    曹灿以一敌二,却是丝毫不惧,饮血长剑的雷光闪电,已然轰到了雪千影的头顶,当然,雪千影的剑气也刺到了她的咽喉,同时,残剑的冰火剑气也撞到了他的背上,他腾出了一只手,扭住了身后的剑气,“轰”地一声,雪千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雷电剑气荡飞到了空中,她口中吐出的鲜血,竟在长空中拉出一条血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