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剑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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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1章 剑客命运

    “庛啦”一剑,长剑穿破了一朵槐花,撩到对方下.阴,曹灿双目一沉,抽身急避,鸿飞冥冥,险险避过了对方的撩阴一剑,风易寒换了一口气,抽剑拉回,却见刚才长剑刺破的那朵槐花,竟然只是破了,而没有掉下树去。

    他瞥了这一朵破花,只见其薄如蝉羽,那剑痕在它花柄之处轻轻拉过,就似被人用极薄的修眉刀片切开的一般,那花瓣与花树,仅有一丝丝花瓣相连,饶是有人轻咳一声,它也会被震掉下来。

    风易寒的脑中,忽然闪过树下那美貌少女的一句话:“冠哥哥,我在替你数花累好累好累,我要睡着了!”他的心莫地一疼。

    她因数花而累得能在树上睡着了。

    如果我让这树上没有了花朵,她是不是就不会再累着了?

    想法一落,计上心头,正好那曹灿像只巨鸟,兜头扑来,风易寒挺剑,一剑刺去,这一剑又划开了两朵槐花,刺向了曹灿的胸口。

    曹灿“喲喝”一声,矮身避下,舞阳的剑锋带着淡淡花香,间不容发的擦过他的头皮,让他整个人背脊发凉,他口中啸道:“这剑真快。”

    “比这么快的剑还有。”

    “有多少?”

    “十万剑。”

    风易寒与曹灿说话间,已刺出了百余十剑,每剑都穿花而过,每剑都快如星电,重要的是,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险,一剑比一剑漂亮,一剑比一剑威力巨大,若不是曹灿的轻功修为极高,他身上怕是早被风易寒凌厉无比的剑气穿了百十个窟窿了。

    更诡异的是,风易寒那些所刺出的剑并不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穿破花朵,但那些穿花剑法却每每杀招后藏,逼得他左支右拙,很是难堪。

    这朗朗的月辉之下,一黑一灰两条人影就这样在那花树上追逐厮杀,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虽是打得惨烈,但却罕见的没有一片花朵落下,两道电光火石般飞闪的人影,竟却没拔出这花树的方寸间,直杀得月斜西天,星光惨淡,风易寒刺破了古槐树上的最后一朵花时。

    曹灿终于老羞成怒,发起了致命一击。

    剑,在寒光中暴起,刺破了月光,撕裂了空气,以那惊人的速度,喂到风易寒的咽喉。

    风易寒刺破了满树的花朵,已是力尽。

    对方的突然反击,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无法反应过来。

    饮血剑已刺进了颈中。

    像一个恶魔张开了大嘴,风易寒浑身的热血,就这样被那柄寒剑狂吸而走,天地间只有曹灿那声声“桀桀”的怪笑之声。

    就这样,死了吗?

    风易寒一脸的不甘,望着对方魔鬼一般的脸孔,他还要吃力的抬着长剑,向着那人,刺去,虽然无力,也要刺,去!

    “放下吾徒。”天空中

    一声暴喝,一个中年男子横空掠来,一股匹利的大力直袭曹灿头顶,大力极强,曹灿自知无法相抗,抽剑出脚,只听彭地一声,身受重伤的风易寒被一脚踢进了院子枯井当中。

    他,是一个孤独的剑客。

    剑客不配拥有这世间的温暖,剑客的世界里只有剑,血和杀戮!

    他的一生,都是踩着血与火走着过来的,或许他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成为一个剑客,为了杀戮而生存的剑客。

    剑客,是不需要有感情的。

    当有了感情,他就有了顾虑,当有了顾虑,就像他的剑锋再也无法锋利,再也无法无坚不催。

    他是否是一个冷血的剑客?答案是否定的。

    他的剑已有了温度,自从遇到那个白花树下的少女。

    他回来是来刺杀那个叫朱苁冠的人。

    因为他看见朱苁冠坐着一架马车回到了宫中,而且是和一个美丽少女,但那少女不是花树下那女孩。

    所以他很生气。

    就算是死,他也要替少女出气。

    夜鸟咕咕的哀鸣着,更把这残夜衬映的无比凄凉,就在那无边无际的凄凉包裹之下,他。

    拔剑,转身,刺出。

    三个动作化为了一个,剑去的方向,是无边沉沉黑夜,而那黑夜之中,却有数对精光闪烁的眼神。

    剑光刺破了夜色,划出一道毫芒,毫芒映出了几张青灰惨白的脸,唯有最后一个人,浑身上下被黑布所包裹,被坚硬的铁链所捆绑,就像是被铁网套住了一般,那人,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朱苁冠了吧?

    距他最近的那个杀手,手中一柄钢刀迎风掣起,直直一刀,斩向他的手腕。

    他不防,只攻,因为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只要你的招式始终比别人快,那所有的防守对你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

    所以所有人都没有防。

    只有进攻。

    对方五六个人,而这边只有他一个人,一支剑。

    五六道进攻对付一道进攻。

    但是,他赢了。

    因为他有世界上最快的剑法,更有世界上最锋利的剑。

    “伤痕剑法”的最快一剑叫做“一彻千寒”,杀多少人,对决多少高手,一剑足也!因为一剑好比千剑万剑,比说你是五六人,便是五六百人,五六千人他也只需刺出这一剑。

    一剑出后,数人封喉。

    血光在月色之下飞溅而起,变得无比的冰冷与无情,这伤痕一剑的剑威最终划到了那个浑身黑衣人的身上,劈开了缠绕在他身上的无数圈铁链,他要,救他。

    可是他本意是要来杀他的。

    但是他此刻却是出手救他,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驱使着他要这么做,难道就为了古槐树下傻傻少女那个眼神?

    他迟疑着。

    终还是伸手去为那人解去头套,一对寒目,冷冷与他相对。

    一柄短剑,无声刺进他的胸膛,是的,刺进他的胸膛,这是一次极端高明的偷袭,而且成功了,被偷袭者,是天下第一的快剑手飞花公子的弟子风易寒。

    风易寒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因为他眼中那个人,不是朱苁冠。

    而是一个身材样貌与朱苁冠差不多的杀手,所以他着了道,在他解下对方头套的那一秒,对方使出的一招快剑,让他防不胜防。

    此刻对方的剑还停留在他的胸口,他的剑已划破了对方的喉咙,可就在对手喉破那一刻,他却后悔了。

    他不知道的太多太多,这所有一切他得一一明了。

    幸好,对方还没倒下,只是吐血,吐血,一个劲的吐血。

    喉咙破了不吐血难道吐屎?

    风易寒说:“谁?”

    为了抓紧时间,他省略了太多,他只盼那人能回答,哪怕是一个字。

    那人吐血的同时,冷笑,在凄凉的夜里跳跃着,他扭了一圈插在风易寒胸口的短剑,冷笑更浓。

    这一扭,终耗尽了他所有力气,他不再吐血,因为,他已气绝。

    吐血的换成了风易寒。

    对方突袭的那一剑,刺穿了他的肺,而对方临死那一扭,在他肺叶上绞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所以他吐血,强忍不住的吐血,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去,这是这么多年来,他唯一一次吐血,唯一一次受伤,古人说阴沟里面翻船,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他想起了师父曾经跟他说的:“一个剑客,如果动了感情,就是为自己开了一道死亡的门。”是的,他为他自己打开了一道死亡的大门,这道大门里站着温柔的美人,存着遥远的记忆,留着亘长的思念,还有割舍不下的,那一抹无望牵挂。

    空气似乎被冻住了,夜色如同一张大幕,把这天地间的一切沉沉盖住,北方的夜,是极其寒冷的,冷得连星光都黯淡了不少,或是这人世间的惨相让它们不忍欲看,它们便躲藏在那沉沉的夜幕之后,任由这世间飘荡着一阵又一阵的鬼哭狼嚎之声。

    血腥的味道在这寒冷的空气中弥漫,再加上阵阵尸腐之气,这暗夜之下,犹如九幽地府,隐藏着万千妖魔鬼怪一般,一对对绿油油的莹灯从四面八方飘了过来,向着这漫天的血腥之味飘忽过来,“呜呜呜”一连串的狼嚎之声,在这险绝的山谷之中回荡着,整个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种声音了。

    风易寒手指动了动,一阵锥心的厉疼从他那伤臂之处传了过来,他忍不住呻吟了一下,而畔“沙沙索索”的声响撩拨着他的神经,他心中一颤,斜眼瞥去,吓得亡魂毕冒,端见那夜色之下,距自己不远处的几具人尸之上,居

    然趴着七八头野狼,那群狼正在大块朵嵎撕扯着那地上的死尸,血肉内脏被抛得满地皆是,一匹高大的公狼口中叼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警觉的竖起了耳朵。

    它缓缓转过了身来,与这边刚刚从沉迷中清醒过来的风易寒,正正相对。

    口中那颗人心,在兀自滴答滴答,滴下一滴滴已冷去的残血,狼叼着它,脸上却堆起了凶狠的颜色,目露凶光,抽身迈步,高大的狼身一步一步,朝着那躺在地上的风易寒逼近而去。

    而那其余的狼群见那高大的狼转身走向风易寒,它们也停下了撕咬尸体的动作,全全抬起血淋淋的大头,呲牙裂嘴,向一队训练有素的军队,无声而有序地呈个扇面之状,朝那少年包围过来。

    风易寒的心,陡地沉了下去。

    在这荒山野岭中,孤独的他,刚从黄泉路上走完一遭回来,却又走进了九幽地狱。

    那个叫风易寒的少年,在昏睡了不知多少天后,才被狼群的嘶鸣之声,从死人堆里吵醒了过来,他在宫外力战几大高手之后,终于杀出重围,孤身一人,往南逃去。

    一人一剑,不知跑了多少路程,最终躺在这个横尸遍地的荒山野岭。

    他睡了过去。

    狼堆里的少年,面对杀气腾腾逼近过来的狼群,心中升腾起了必死的决然,当那头叼着人心的巨狼终于腾起利爪向其致命一扑之时,少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裹挟着悲愤,向其刺出命运的一剑。

    风易寒用尽他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向那飞扑过来的恶狼刺出了一剑,暗夜之下,青铜剑发出淡淡的毫光,刺破了空气,刺破了血腥的味道,无声,喂向那近在咫尺的狼口之前。

    那狡诈的巨狼顺势一个翻滚,很是潇洒的避过了这风易寒的一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