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剑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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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9章 公然行刺

    何足道点头说:“小友重情重义知恩图报,实在比那些数典忘宗者好过何止千万倍?老夫如何不可谢你?”

    他这话表面是夸赞风易寒,其实暗地却是讽刺那潇湘子一干人等。

    潇湘子捂着被贯通的手掌,好是痛苦,闻得何足道如此一说,更是差怒之极。

    他向那漫山举火的昆仑弟子下令道:“放箭,射死这老妖怪,莫让其辱了我昆仑名声。”

    众昆仑弟子正欲应诺放箭,那空中的何足道哈哈一笑,双手翻飞与风易寒道:“小友可要学习老夫的万鸟朝凤曲?”

    琴音大作,风易寒一呆,继而忙点头道:“要,当然要,可我不性音律啊。”

    见他一脸迷茫,何足道爽朗一笑:“不懂无碍,如不怕死,老夫便可教你学。”

    风易寒望着空中,眼里中射出奇光,他忙道:“不怕,当然不怕,风易寒不怕死。”

    “好,小子真有骨气,老夫喜欢,来吧。”

    何足道点头说笑之间,手一招,一条绳子已缠到风易寒的腰间。

    风易寒身边的朱能猛喝一声,大惊道:“前辈,放开我侄儿。”

    说罢探爪向风易寒抓去,想要定住风易寒身子,不让那何足道带走他。

    何足道哈哈笑道:“阁下武功端的厉害,可惜何足道今日要小友陪我一遭,任谁也莫阻拦。”

    话落时,那绳子一收,风易寒被拖得凌空射去,朱能五指扣处,却只抓到一片衣角。

    他急道:“前辈,此子从小命苦,求前辈万不可伤害于他啊。”

    话落,扑通一声,在何足道面前跪了下来,那在沙场上气吞万里若虎的铮铮男儿也老泪纵横了起来。

    风易寒见朱能为自己下跪,已是泪流满面,叫道:“朱叔叔,万不可这样啊。”

    “老夫对令侄儿并无恶意,还望你快些起来一一”

    话未尽,坐忘峰上已万箭齐发,无数竹箭带着破空之声,划破苍穹,往那漫天的鸟云中射去。

    而风易寒与何足道,则被包在鸟云的中心,眼看登时可成箭下之鬼。

    随着火箭射出,空中那琴音就越大了,顿时如战鼓声,金锣声,呐喊声,叫号中哭声,马鸣声,丰轮声,机翼声,参杂在一起,像千军万马混战了起来般。

    随着那琴音千万只鸟同时间引向高位来,只听得那箭声撒撒之中各种乌雀的声音却是铺天盖地,如同那天空中下起的鸟鸣语,随风折旋,好是惊人!

    而鸟鸣风啸,琴声大动之间,箭音清清,已然射到了鸟群之中,而那漫天的鸟儿却同时振起扇羽,卷起了破空风声,把那射到天空中的千万只火箭拍灭之时,打飞开去。

    地上的人惊得大张嘴巴,无论如何也不敢和信飞鸟那么厉害,莫非鸟儿也成神

    ,成精了不成?

    见一波箭雨不成,潇湘子一怒之下,又下令弟子们射出第二波。

    就在众人搭弓上箭正欲发射之时,一丝奇怪的琴奇响彻耳畔。

    端听得那琴像是接近尾声时,声音忽又扬起,如湍急的流水,推上了岩石后溅起的浪花。

    又如舰艇划过海面后荡起的急流,冲到了那极高的地方。

    又似一条在崇山峻岭间升空的飞龙,飞旋一阵后,向上急冲,随后又百转千回。

    所有人的心脏都在颤抖,那琴音也颤抖着,武林弟子手中的发射不出去,而空中的琴音却愈鸣愈响。

    时断时续,每一丝音色都像一只无形的手,把人的心腔剖冷,放开再捏紧,再放开,继续捏紧,放开——

    如此反复无常,回回合合,催心动魄,好是让人心惊。

    见那满山弟子站着不动,潇湘子登时怒火中烧,从一弟子手中夺过一只弓,对准那空中的何足道咆哮道:“你坏我军心,体怪本座无情了。”

    话落,箭已射出。

    那箭羽带着怒火,带着愤怨,咆哮着冲向何足道。

    但是,空中那琴音却丝毫未受影响。

    端听得琴在舒缓低沉的倾诉着,甘畅的质感,如那千帆过尽的江岸,那声音充满了色彩,低沉而绵长。

    像一个男人在沙哑而沉重的诉说,但又是那样的悲切。

    那声音满是凄凉的行走,沉重,虔诚。

    闻者似看到了在岸边停泊的小船,悠悠的飘着,被风儿轻轻托向岸边,又被黑夜的淹没在月光之外。

    那声透过曾经的岁月,无依无靠的驾着小船,爱也悠悠,情也悠悠。

    潇湘子射出的箭,就像登时有了生命一般,在那琴音中折转了几个来回,竟也跟着那漫天的鸟云,绕着何足道二人旋转起来。

    在那悲伤的琴音里,所有人都忍不住联想到自己过往,毫无回避的看破世事红尘一般。

    在场的无论七尺男儿或是弱小女流,全全禁不住汕然泪下,哭成一片。

    潇湘子见空中鸟云绕着何足道二人合着琴音飞速旋转,万鸟如同坚不可催的盾牌,把世间的一切凶恶隔在了鸟群之外。

    任你再厉害的坚兵利器都无法突破这乌盾,杀进里去。

    他不禁身感后怕:这老者莫非真是昆仑祖师爷?这世界上除了何足道,谁还有如此高明的以琴引鸟大法,竞能引得万鸟为他作盾,替他效劳?

    但如真是那何足道,自己今日大动其神威,惹得他老人家责怪引鸟和向,怕就算认祖归宗,他也怕饶不过自己。

    何况自己这掌门之位亦是当年窃取何足道徒子徒孙的,如果这何足道追究下来,这个掌门位如何可保?

    想到此处,他已无计可施,只有拿出自己的杀手招,

    那就是炸山!

    何谓炸山?

    原来在上坐忘峰前,段子羽为保万无一失,已命人在峰里埋下了几千斤炸药。

    这么多炸药,也是为了把不听话的人一鼓全歼,若不是峰上闹出这么多事情来,随着那一声巨响,整个坐忘峰现在可能已是他天下了。

    如今事到此处,却已是生死存亡的关头,怕也是不得不为了。

    潇湘子念及此处,心中立时回想坐忘峰炸药的引线所藏之处,更在思考着点燃引线该如何逃生之法。

    忽闻空中那琴音回旋婉转,琴声渐响,恰似抚琴人一面抚琴,一面慢慢走近。

    琴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回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

    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起彼伏,繁音渐增。

    先如鸣泉飞渡,继而如百花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乌语,尔鸣我和。

    渐渐的万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渐渐一片凄凉萧杀之象,细雨结结,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表。

    鸟散人散,所有人武器在那琴音中重重落下之时,风易寒也随何足道消失了。

    空中却有两个对话,一直回荡:

    “孩子,如若再遇张小子,可要记得替老夫捎一句话,老夫等了他一百年,只为与他再比一场。”

    “何爷爷,为何有这场百年之比?”

    “恩怨百年,你是不能明白的。”

    “轰。”

    一声巨响,昆仑山头,土石横飞,众人正在发呆间,埋在坐忘峰上的炸药竟然被引爆了,所有人全然哀嚎着,被那千钧巨力,瞬间吞噬……

    风易寒看到峰下的惨状,正要下去,却被何足道拉住了。

    风易寒道:“何老爷爷,他们是昆仑门人,也是你的徒子徒孙,你为何眼见昆仑灭派却如此淡定呢?”

    何足道说:“如此昆仑派,存于世间也是祸患,何不随着这声巨响,云散烟消?”

    风易寒叹了口气,说:“个别人的争权夺利,却害了无数无辜生命,哎……”

    “天下之大,人心不古,年轻人,你要学的东西还太多太多!”何足道带着风易寒发足急奔,往昆仑山下飞掠而去。

    夜色下的王蛇园,显得安静而神秘。

    秋鸿老人额头溢汗,浑身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体内的七经八脉,正被一股浓烈的欲火炙烤着,他所练的九阳功,已步入了水深火热的地步,他不知道为什么愈练愈迷茫,愈练愈让他找不到方向,当穿过迷舞,以为可以云开日现时,前面却横亘着一堵厚厚的墙,堵住了他所有的去路,想要回头,却再也不可能。

    难道九阳功,真的无人可以炼成吗?

    想到此,他的心上又

    浮现出风易寒的脸,不知那个莽撞却天纵英才的少年,是否修成了此功?

    想到此,他不禁又苦然笑了,自己这侵.淫数十年的人都无法窥得九阳的门路,何况是他一个江湖后生?而且身体内还没有了一丝功力?

    只怕是他也似自己一样,练到关键时刻,却无法寻到突破之口,只得等待被浑身的欲.火焚烧而死吧?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材高大,脸色惨白的人踉跄着走了进来,金光中笼罩着的秋鸿脸上露出惊奇的颜色,沉声问:“韩长老,来此何为?”

    那进来之人,正是韩是非,此时的韩是非一脸惨白,没有了一丝血色,走起来跌跌撞撞,像是一个喝醉了的僵尸,他直直走向金光笼罩的秋鸿,脸上浮荡着奇怪的光,却并未回答秋鸿的提问。

    秋鸿提高声音:“你要做什么?”

    因为练功到了关键时刻,他亦不好抽身起来,只得用话语的威势吓吓他,韩是非却不为所动,竞直走了过去。

    秋鸿不知道他意欲何为,想要硬硬停下练功,好打发这个不速之客。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掌金长老是从未进过王蛇园的,此次不请自来,而且表情还如此诡异,秋鸿心想必定有事,于是乎要出手阻挡其走来的脚步,怎奈心间燃烧的欲.火却让他无法克制,手脚像被缚住了一般,竟然动弹不得,秋鸿大惊之下,韩是非已走到身前,手中握着一柄青辉皓皓的匕首,一脸阴森的盯着秋鸿,像一个魔鬼。

    “鱼肠剑?”

    秋鸿失声地叫了出来,因为韩是非手中拿着的那支剑,正是当年专诸刺杀王僚时所藏在地图中的匕首,堪称天下第一奇毒的匕首,如今却不知何故落入了韩是非手中,他难道要拿这匕首行刺秋鸿?

    韩是非森森一笑,露出了一口钢牙,手挽匕首,刺向秋鸿脖子,竟然真的要行刺他,秋鸿发出一声怒吼,向后直挺挺倒了下去,因为在这小台上,除了倒下,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