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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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浪子归乡

    “你糊涂啊!”慈海很是激动,一张老脸憋得发红:“难道你要将这天下苍生都置于危险之地不成?”

    叶靖盯着慈海,一字一顿:“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慈海愣在原地,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叶靖。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这句话是从叶靖口中说出来的。在进镇妖塔之前,叶靖虽然与什么大仁大义扯不上关系,但至少还能分清楚黑白是非。屠凤之人的称号,至今为止,都在被凡尘的修行者们传颂着。

    可是,进入了镇妖塔后,眼前这个年轻人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变得慈海根本都不敢相认。

    “为了一个女人,赔上天下,赔上自己的一生荣誉。值得吗?”慈海注视着叶靖的双眼,问道。

    “值得!”叶靖回答的干脆利落。

    慈海没有在继续问下去,在叶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慈海注视着叶靖的双眼,那是一种认真,不带丝毫伪装和犹豫的坚定眼神。这两个字,真的不能再真。慈海终于意识到当初就不应该让叶靖进入镇妖塔,把眼前这个年轻人变得面目全非。

    当初将胡清谣等人关进镇妖塔,就是为了黎民苍生的安危着想。慈海决不能让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天下,再次陷入动荡之中,哪怕是与叶靖撕破脸皮也在所不辞!

    “虽然贫僧很不想这么做,但是为了大局着想,叶靖,你必须将胡清谣交出来。”慈海盯着叶靖,毋庸置疑的说道。

    “不然呢?”叶靖脸色平淡,没有产生丝毫的感情涟漪,并非轻视与蔑视,只是云淡风轻而已。只可惜,慈海高高在上习惯了,也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对于上位者,就要表现出足够的尊重。而叶靖的云淡风轻,看在周围的僧侣眼中,必然被理解成目空无人。

    “叶靖!此乃风雷之地,焚音寺的领地,你真以为可以全身而退吗!”拥有着超越普通人身躯的魁梧大和尚,指着叶靖怒吼道。

    “你以为你从镇妖塔逃出来了,就可以和整个焚音寺为敌了?”

    “就是,慈海方丈可是幻力期顶峰!纵观整个凡尘,拥有幻力期修行者最多的便是我焚音寺,你以为你可以一人定天?!”

    在众多质疑声中,慈海方丈的手抬了起来,打断了一众僧侣的声音。所有僧侣同一时间将视线集中在了慈海这个主心骨身上。当初烈焰火凤苏醒时,慈海方丈都可脸不红心不跳的坦然面对,难不成这个叶靖还能比烈焰火凤更强不成,笑话!

    没有僧侣知道,其实从见到叶靖的第一刻起,慈海就在打量着叶靖。先不说叶靖究竟已经到达什么样的实力,光是他脸上那副从容不迫和坦然自若,就足以让人产生警惕。除此之外,叶靖身边的五侍女,才是最令人忌惮的存在。

    慈海早就知道梓娘已经达到了幻力期,而且已经

    化作纯灵之体,单单是一个梓娘,慈海就没有取胜的把握,顶多将胜率控制在平分秋色上面。慈海虽是出家之人,可是年轻时也曾纵横四海,无数次战斗总结出来的经验告诉慈海,若不能做到‘目中无人’,那么这场战斗就没必要开始。平分秋色,不仅意味着有一半的胜率,同时也意味着有一半的败率,这是一个超出了承受范围之外的概率。

    梓娘虽然难以应付,但至少慈海还能感应到梓娘的灵气波动。可是,另外的四名侍女,却像是四个参不透的乾坤,四个看不穿的寰宇。让慈海骨子里产生一种天然本能的恐惧和畏惧感。

    慈海知道只有到达那个比幻力期更高的境界,才有可能产生这种无形的压力,才能让人不战而畏。

    慈海心里很清楚,五侍女,随便站出来一个,就已经足够横扫焚音寺了。更何况,四侍女之外还有一个叶靖。

    一众僧侣实力太低,练气期居多,幻力期也只是少数,而且距离巅峰还有一个遥远的距离。他们无法感受到叶靖的强大,但是慈海不同。无论是久经沙场的老道经验,还是幻力期巅峰对灵气的娴熟掌握,都在警告慈海,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发生了蜕变。

    慈海深吸了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本能恐惧,看着叶靖,将嗓音压低到只有两人之间才能听到的地步:“我不会将你的真实实力,告诉焚音寺的弟子。他们到死,都会以为你还是当初的叶靖。这是我唯一能够为他们做的事情,不会怀着恐惧而死。”

    叶靖眉头微微皱起:“看样子你已经下定决心要阻拦我了。”

    慈海点头:“哪怕是焚音寺灭寺,也在所不辞。佛家有云,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贫僧早已经做好了下地狱的准备。”

    一直云淡风轻的叶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犯了愁。让人屈服的办法有很多,疼痛、恐惧、诱惑。可是面对将生死看的很淡,尤其是像慈海这种得道高僧,能用的办法就很少了。难道真的要杀光这些僧侣?叶靖在心里问了问自己,答案是‘做不到!’

    慈海也好,一众僧侣也罢,或许阻碍过叶靖,或许亲手将叶靖至亲之人送进镇妖塔。但叶靖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理由将他们与‘坏人’这两个字画上等号。如此一来,问题就不是叶靖能否杀光焚音寺,而是能否向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平民百姓挥下屠刀。

    贲清霄也好,母亲纳兰王妃也罢,都曾告诉过叶靖凌氏一族的恶。

    至于这恶究竟是什么,叶靖并不关心,叶靖只在乎自己,自己是否接受这恶,并且执行它!

    叶靖深吸了口气,注视着慈海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们无法阻止我,但我也不会杀你们。”

    闻听此言,慈海绝望了,并非是因为的轻视,而是倾尽焚音寺之力,也无法阻止

    叶靖。不得已,慈海看向叶靖身旁的梓娘,近乎哀求:“梓娘施主,求您看在黎民苍生的份儿上,求求叶少侠吧,贫僧给您跪下了。”

    在慈海下跪的瞬间,梓娘手指微动,一根藤蔓破土而出,正好将慈海的膝盖拖住,使他无法完成下跪这个动作。

    梓娘并不避讳慈海绝望悲痛的眼神,淡淡道:“梓娘只是侍女,没有资格干预尊主的决定。”说到这,梓娘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柔和但却有力:“就算有这个资格,梓娘也不会做。因为无论尊主的决定是对是错,是好是坏,梓娘都会毫不犹豫的完成。因为对于梓娘来说,这天地不重要,尊主才重要。”

    “你们都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慈海声嘶力竭的冲叶靖吼道。

    叶靖无奈一笑:“没有欲望还是人吗?方丈的为人、善心、大义,我叶靖佩服。但是有的时候,你不能用佛家的无欲,来评断我们凡夫俗子的欲望。做好自己,不要妄图改变任何人。”

    “既然如此,那就请叶少侠从贫僧的尸体上踏过去吧。”慈海张开手臂,闭上双眼。

    叶靖没有犹豫,眼睛微微一动,一股肉眼不可见的灵气侵入慈海的身体,透过奇经八脉直接将慈海震晕。幻力期面对叶靖,宛如蝼蚁面对巨人,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机会,甚至说,抵抗这个词,本就不属于慈海。

    亲眼看着方丈倒地,一众僧侣楞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没有太多的震惊,更多的是愤怒。在僧侣们看来,叶靖就算再强,又岂能瞬间制服幻力期的强者,必然是耍了什么下三滥的招数。

    一想到这,群起激愤就不可控制的产生,所有僧侣几乎同一时间向叶靖冲去。

    “该死的叶靖,竟然暗算方丈!”

    “大家一起上,将叶靖擒下!”

    “为了苍生,为了方丈!”

    怒吼,呼号,誓言,汇聚在一起,气势不俗。只可惜,这种气势看在叶靖眼中,却一文不值。

    “口口声声黎民苍生,尔等真以为吃斋念佛,龟缩在这片土地上晨钟暮鼓,就可以度化众生了?黎民苍生要的不是境界,是衣食无忧,是晚饭的时候全家可以坐在一起,瓜棚豆架之下,儿孙绕膝!”叶靖冷喝一声,眼睛猛地一睁,身上的灵气透体而出,呈圆形向外扩散。

    一道灵气,迅速而快捷,来得快,消失的也快,天地没有丝毫变化,就连风都没有产生太多的影响,急缓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唯一的变化,便是焚音寺僧侣正义的冲锋,出身未捷身先死。

    数百名僧侣,全部倒地不起,没有受伤,仅仅是昏了过去。

    叶靖的实力强悍不假,可是杀人容易,将所有人全部击昏,对灵气的掌控和运用的娴熟度,就不仅仅是纯粹的灵气强大这么简单了。

    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的梓娘,轻轻依靠在叶靖的肩头,惊讶的同时,又很欣慰,因为尊主强大了,便可更好的保护自己,不会再和尊主分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