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相爱相杀
“猩红之血不仅是邪毒，还是补药。普通人中了猩红之血，不光会癫狂嗜血，实力也会被强行激发到淬体巅峰期。”素莫愁脑袋微微扬起，若有所思道：“若是淬体巅峰期的修行者，中了猩红之血，会强到什么地步呢？练气期顶峰？还是直接进入幻力期？听说胡清谣根骨惊奇，天赋秉异，想必会把猩红之血的邪性一滴不落的吸收殆尽吧。”
见叶靖脸色从阴冷往惨白转变，素莫愁很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过你放心好了，焚音寺向来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自然不会让这些邪物逃出去为祸人间的。而且听说，焚音寺的镇妖塔，乃是上古大贤修建的，内镶八十一道灵符，又附三道地级阵法禁锢，别说是幻力期，就算是宗门天地的强者被关进去，也永世不得翻身。”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叶靖死死盯着素莫愁，咬着牙，攥着拳头。
素莫愁对叶靖恨意滔天的威胁没有丝毫在意，甚至有些不以为然。在叶靖豺狼虎豹般的注视下，素莫愁走到叶靖面前，从正面伸出胳膊，揽住叶靖的脖子，二人的鼻子几乎都要碰在一起，温热的呼吸不断喷在二人的脸上。
“我话都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素莫愁的笑容越发诡异：“还记得紫荆女侠吗？”
叶靖自然记得，素莫愁不止抓了胡清谣她们，还带走了紫荆女侠。只是叶靖不明白，素莫愁此时提起紫荆女侠有什么用意，难不成还想故技重施，用一个对自己根本不重要的人来威胁自己？
在叶靖平淡默然的眼神注视下，素莫愁看着叶靖的眼睛，微笑道：“荆刺的意思是失败或是挫折。起初我以为紫荆一词，是紫色的荆刺，可是世间哪有这种植物，至少我是不知道的。因此，我不得不往另外一个方向去想，这个紫并非是颜色，而是出处。国？家？姓？我想了很多，最后觉得与修行者关系最密切的还是要属宗门。世间宗门很多，但带紫字的可就不多了。”
听到这，叶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被素莫愁搂住，或者说是扼住的脖子有些微微颤抖。
叶靖的反应完全在素莫愁的预料之中：“紫烟门，受过挫折失败的女人，这就很有意思了。”说到这，素莫愁话锋突然一转，似乎质问：“紫荆女侠的生死对你无关紧要，那换成玉天南呢？”
在听到‘玉天南’这三个字的时候，叶靖的心头猛地一颤。
第一次见到紫荆女侠的时候，叶靖就觉得很是熟悉，甚至脑海里也曾冒出过一丝苗头，将紫荆女侠和玉天南联系在一起。而如今，灵光一闪的猜测变成了事实，叶靖顿时有些慌乱无措。
素莫愁趁热打铁：“看得出，这个女人很喜欢你，而且从不所求什么，只是默默地付出……还真是讨厌透顶呢！
”
“你把她怎么了？”叶靖嗓音有些颤抖。
素莫愁耸了耸肩：“跟我素莫愁抢东西的人，向来很惨。不过既然她只是一厢情愿的话，直接杀了她，就显得我有些不近人情了。不如这样如何，用她全家人的性命换她自己的如何？”
素莫愁嘴角上扬，故作自责：“我已经派人去她家了，对不起，我又给出了个难题。是在胡清谣她们被关进镇妖塔之前，救出她们呢？还是去救玉天南一家？或是，不顾她们的死活，先拼尽全力杀了我？”
此时，喊杀声已经传进百花阁，显然修行者大军距离百花阁已经越来越近。素莫愁眼神瞥了一眼大门外，兴奋道：“看样子今天，百花阁灭门，我素莫愁身死，已经成了定局。不过能有你陪我，阴阳路上也不会太寂寞。”
素莫愁的眼光从不仅仅局限于眼前，总是下一步棋时，眼界已经看到了五六步之外。在风欲鸣支持凌若天时，素莫愁就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死局，就算没有叶靖，没有胡清谣，百花阁和修行天下也必然会以另一种方式灭亡。叶靖，只不过是这盘死局的催化剂罢了，加速棋局的展开。当百花阁灭亡之后，修行者天下便已经油尽灯枯，就算剩下一些凤毛麟角的修行者，也必然会被凡尘各大帝国联手剿灭。毕竟没有哪个君王愿意一直活下修行者的阴影下。
至于世外高人呢？他们之所以是‘世外’，因为他们不止高于凡尘，更高于修行者，凡尘对濒死的修行者天下送上最后一刀，世外高人们绝不会出手挽救。甚至会充耳不闻的继续世外着，高人着。
素莫愁把叶靖逼上三道岔路口还不够，还要继续把他逼入绝境：“你知道，我师父风老祖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你吗？”
叶靖没有回答，也不会回答，因为此时此刻，他的脑袋里一团乱麻。
素莫愁也不强求，很善解人意的帮叶靖捋着混乱的思绪：“我师父可是个小心眼的人，无论什么原因，只要风欲鸣确切的死在你手里了，这个责任你想躲也躲不掉。可是，风老祖不仅没杀你，还给你机会，让你组织那群乌合之众，来与我拼命。如果不是帮你，那就必然是害你了。”
“想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无异于让对方失去一切，永世不得翻身。”素莫愁饶有兴趣的看着叶靖：“你还有什么可失去的？不如我帮你想一想吧，你体内的混沌之力、夏王、步家、都武侯以及你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朋友。对了，还有紫烟门。不过风老祖避身世外太久，自然不会知道你身边还有这些人，但你觉得，若是颜如玉落在他手里，会不会为了活命，再次出卖你呢？”
若是以前，叶靖还会心存侥幸，而经历了九瓣莲花一事后，叶靖觉得，就算不危及生命，颜如玉
恐怕也会毫无顾忌的出卖自己。看似情感复杂的颜如玉，却是最无情的人。
叶靖看着素莫愁，一字一顿：“所以，你们觊觎的还是我体内的混沌之力？”
素莫愁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是风老祖觊觎，我觊觎的是你这个人。”
“侮辱践踏我的尊严，让我绝望，你很有快感？”
素莫愁轻叹了口气，离开叶靖的身体，转身走向大门，看着死伤无数，几乎要把白玉台都染红的战场，感慨道：“世人都认为，失去一切不如死了干净利落，我却想说，只要一息尚存，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我对你的伤害，就当是我报答你背着我去栖凤谷，为我受的那些伤吧。”
“你到底什么意思？”叶靖死死盯着素莫愁的背影。
素莫愁没有回答，转身盯着叶靖的眼睛：“人死之前，还能遇到中意的人，老天对我不薄。”说完，素莫愁话锋突转：“你可还记得，秦王和月照城百姓死时的模样？”
叶靖所有的疑惑和费解，在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悲痛和愤怒。
叶靖的表情很好，素莫愁很满意：“看来，秦王是让你下定决心的最后筹码。”话音落，自揽月厅内走出一名侍女，怀里抱着一个木盒，这盒子虽然是纯木打造，但却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
侍女径直走到叶靖面前，将木盒递给叶靖。
对面的素莫愁，一扫往日的精明，破天荒的露出一抹温柔笑容：“还有三日便是凡尘的七夕了，我怕是陪不了你了，就提前送你一份礼物吧。”
在木盒打开的瞬间，月缺剑像是挣脱枷锁的野马，直接从木盒里飞出，在空中转了一团，重重的插进叶靖脚边。
“颜如玉为了九瓣莲花出卖了你，我为了保下月缺剑，将颜如玉的行踪出卖给风老祖，也算是礼尚往来吧。”说完，素莫愁深吸了口气，收起温柔面庞，如释重负道：“来吧，为了月照城的黎民百姓，为了你的结义兄弟秦王，出手吧。”
这一刻，叶靖与素莫愁之间，不再是代表了宗门权威与世俗宗门之争，也不再是什么宏大的死局死斗。叶靖，仅仅是为了个人恩怨，而素莫愁也仅仅代表她自己。
素莫愁的爱，汹涌而迅猛，叶靖感觉得到，同样深切的恨也清清楚楚。叶靖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恨的立场上，或许是因为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更容易。而且叶靖这小半辈子，感受爱的时间要远远小于恨，也因此更加适应和习惯这种恨意遍布心胸的感觉。
（本章完）
见叶靖脸色从阴冷往惨白转变，素莫愁很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过你放心好了，焚音寺向来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自然不会让这些邪物逃出去为祸人间的。而且听说，焚音寺的镇妖塔，乃是上古大贤修建的，内镶八十一道灵符，又附三道地级阵法禁锢，别说是幻力期，就算是宗门天地的强者被关进去，也永世不得翻身。”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叶靖死死盯着素莫愁，咬着牙，攥着拳头。
素莫愁对叶靖恨意滔天的威胁没有丝毫在意，甚至有些不以为然。在叶靖豺狼虎豹般的注视下，素莫愁走到叶靖面前，从正面伸出胳膊，揽住叶靖的脖子，二人的鼻子几乎都要碰在一起，温热的呼吸不断喷在二人的脸上。
“我话都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素莫愁的笑容越发诡异：“还记得紫荆女侠吗？”
叶靖自然记得，素莫愁不止抓了胡清谣她们，还带走了紫荆女侠。只是叶靖不明白，素莫愁此时提起紫荆女侠有什么用意，难不成还想故技重施，用一个对自己根本不重要的人来威胁自己？
在叶靖平淡默然的眼神注视下，素莫愁看着叶靖的眼睛，微笑道：“荆刺的意思是失败或是挫折。起初我以为紫荆一词，是紫色的荆刺，可是世间哪有这种植物，至少我是不知道的。因此，我不得不往另外一个方向去想，这个紫并非是颜色，而是出处。国？家？姓？我想了很多，最后觉得与修行者关系最密切的还是要属宗门。世间宗门很多，但带紫字的可就不多了。”
听到这，叶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被素莫愁搂住，或者说是扼住的脖子有些微微颤抖。
叶靖的反应完全在素莫愁的预料之中：“紫烟门，受过挫折失败的女人，这就很有意思了。”说到这，素莫愁话锋突然一转，似乎质问：“紫荆女侠的生死对你无关紧要，那换成玉天南呢？”
在听到‘玉天南’这三个字的时候，叶靖的心头猛地一颤。
第一次见到紫荆女侠的时候，叶靖就觉得很是熟悉，甚至脑海里也曾冒出过一丝苗头，将紫荆女侠和玉天南联系在一起。而如今，灵光一闪的猜测变成了事实，叶靖顿时有些慌乱无措。
素莫愁趁热打铁：“看得出，这个女人很喜欢你，而且从不所求什么，只是默默地付出……还真是讨厌透顶呢！
”
“你把她怎么了？”叶靖嗓音有些颤抖。
素莫愁耸了耸肩：“跟我素莫愁抢东西的人，向来很惨。不过既然她只是一厢情愿的话，直接杀了她，就显得我有些不近人情了。不如这样如何，用她全家人的性命换她自己的如何？”
素莫愁嘴角上扬，故作自责：“我已经派人去她家了，对不起，我又给出了个难题。是在胡清谣她们被关进镇妖塔之前，救出她们呢？还是去救玉天南一家？或是，不顾她们的死活，先拼尽全力杀了我？”
此时，喊杀声已经传进百花阁，显然修行者大军距离百花阁已经越来越近。素莫愁眼神瞥了一眼大门外，兴奋道：“看样子今天，百花阁灭门，我素莫愁身死，已经成了定局。不过能有你陪我，阴阳路上也不会太寂寞。”
素莫愁的眼光从不仅仅局限于眼前，总是下一步棋时，眼界已经看到了五六步之外。在风欲鸣支持凌若天时，素莫愁就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死局，就算没有叶靖，没有胡清谣，百花阁和修行天下也必然会以另一种方式灭亡。叶靖，只不过是这盘死局的催化剂罢了，加速棋局的展开。当百花阁灭亡之后，修行者天下便已经油尽灯枯，就算剩下一些凤毛麟角的修行者，也必然会被凡尘各大帝国联手剿灭。毕竟没有哪个君王愿意一直活下修行者的阴影下。
至于世外高人呢？他们之所以是‘世外’，因为他们不止高于凡尘，更高于修行者，凡尘对濒死的修行者天下送上最后一刀，世外高人们绝不会出手挽救。甚至会充耳不闻的继续世外着，高人着。
素莫愁把叶靖逼上三道岔路口还不够，还要继续把他逼入绝境：“你知道，我师父风老祖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你吗？”
叶靖没有回答，也不会回答，因为此时此刻，他的脑袋里一团乱麻。
素莫愁也不强求，很善解人意的帮叶靖捋着混乱的思绪：“我师父可是个小心眼的人，无论什么原因，只要风欲鸣确切的死在你手里了，这个责任你想躲也躲不掉。可是，风老祖不仅没杀你，还给你机会，让你组织那群乌合之众，来与我拼命。如果不是帮你，那就必然是害你了。”
“想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无异于让对方失去一切，永世不得翻身。”素莫愁饶有兴趣的看着叶靖：“你还有什么可失去的？不如我帮你想一想吧，你体内的混沌之力、夏王、步家、都武侯以及你那些名不见经传的朋友。对了，还有紫烟门。不过风老祖避身世外太久，自然不会知道你身边还有这些人，但你觉得，若是颜如玉落在他手里，会不会为了活命，再次出卖你呢？”
若是以前，叶靖还会心存侥幸，而经历了九瓣莲花一事后，叶靖觉得，就算不危及生命，颜如玉
恐怕也会毫无顾忌的出卖自己。看似情感复杂的颜如玉，却是最无情的人。
叶靖看着素莫愁，一字一顿：“所以，你们觊觎的还是我体内的混沌之力？”
素莫愁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是风老祖觊觎，我觊觎的是你这个人。”
“侮辱践踏我的尊严，让我绝望，你很有快感？”
素莫愁轻叹了口气，离开叶靖的身体，转身走向大门，看着死伤无数，几乎要把白玉台都染红的战场，感慨道：“世人都认为，失去一切不如死了干净利落，我却想说，只要一息尚存，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我对你的伤害，就当是我报答你背着我去栖凤谷，为我受的那些伤吧。”
“你到底什么意思？”叶靖死死盯着素莫愁的背影。
素莫愁没有回答，转身盯着叶靖的眼睛：“人死之前，还能遇到中意的人，老天对我不薄。”说完，素莫愁话锋突转：“你可还记得，秦王和月照城百姓死时的模样？”
叶靖所有的疑惑和费解，在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悲痛和愤怒。
叶靖的表情很好，素莫愁很满意：“看来，秦王是让你下定决心的最后筹码。”话音落，自揽月厅内走出一名侍女，怀里抱着一个木盒，这盒子虽然是纯木打造，但却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
侍女径直走到叶靖面前，将木盒递给叶靖。
对面的素莫愁，一扫往日的精明，破天荒的露出一抹温柔笑容：“还有三日便是凡尘的七夕了，我怕是陪不了你了，就提前送你一份礼物吧。”
在木盒打开的瞬间，月缺剑像是挣脱枷锁的野马，直接从木盒里飞出，在空中转了一团，重重的插进叶靖脚边。
“颜如玉为了九瓣莲花出卖了你，我为了保下月缺剑，将颜如玉的行踪出卖给风老祖，也算是礼尚往来吧。”说完，素莫愁深吸了口气，收起温柔面庞，如释重负道：“来吧，为了月照城的黎民百姓，为了你的结义兄弟秦王，出手吧。”
这一刻，叶靖与素莫愁之间，不再是代表了宗门权威与世俗宗门之争，也不再是什么宏大的死局死斗。叶靖，仅仅是为了个人恩怨，而素莫愁也仅仅代表她自己。
素莫愁的爱，汹涌而迅猛，叶靖感觉得到，同样深切的恨也清清楚楚。叶靖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恨的立场上，或许是因为恨一个人比爱一个人更容易。而且叶靖这小半辈子，感受爱的时间要远远小于恨，也因此更加适应和习惯这种恨意遍布心胸的感觉。
（本章完）